翌日下午,蓝天如缎,白云似雪。阿波罗神,将它和煦的阳光洒落在天露山上。
惠能向李氏道:“娘亲,你在这里歇着,我现在上山采药去。”
李氏一边抓痒,一边问:“能儿,你打算到哪里去采药?”
“娘亲,天露山是个大药库,肯定有能医治你皮肤病的山草药的。”惠能言罢,到屋角抄起了一个竹编的背篓,拿起小锄头和镰刀,正要出门。
梁池彬追上前去:“阿能哥,我跟你一道去。”
“不用了,”惠能能摆了摆手,“上山采药,攀岩下壑,一个人方便些。况且你又不知道我要采哪些山草药。你先忙好家中的活。改天再和我一起去吧。”
“这……”梁池彬搔着脑袋,道,“今天我就听你的,下次可别忘了带我一块去呀!”
惠能背着竹篓出门而去,朝山上进发,沿路秀木如林,山花似海,流水淙淙。
惠能走着,走着,在离莲塘寨不远的一个榛子树林里,听到了一阵阵哀叫声。
“哎,这是什么的叫声?”惠能循着叫声的方向走去,来到榛树林的深处。
阳光穿过密集的树冠,将晃动的光斑投射到地面。在一棵树皮起了疙瘩的大榛树下,有两只皮毛棕黄色的猴子将它的长手伸进了小木箱,在“嗷嗷”大叫。
那两只猴子见到惠能手拿着小锄头,背着竹篓,以为他是前来捉杀它们的猎人,惶恐地顿足哀叫着,想挣扎逃跑却没法将手从木箱里拔出来。浅红的脸庞上,那对圆圆的眼睛流着泪水,望着惠能,里面是惊恐,里面是哀求。
“这是怎么一回事?”惠能来到猴子不远处的大榛树下,驻足仔细观察了好一会,便悟出了:“这两只猴子被猎人布下的机关逮住了。”
原来,天露山的密林里有不少猴子,山中的猎人知道猴子爱偷吃水果的特性,在小木箱里挖了一个小洞,这小洞的大小是让猴子的手刚好可以伸进去。猎人在木箱里面放着猴子最爱吃的水果。馋嘴的猴子嗅觉特灵,来到木箱前,发现小洞里有水果后,就会伸手进洞里去偷取。它们空着的手直伸进洞里去是很容易的,但拿着水果的手变成了握拳的形状,想要再直缩回来就困难了。猴子聪明一世,但在贪念面前也会懵懂一时。它们不愿放下手中的水果,所以越是用力往外拉,那只手就被小洞卡得越紧而无法挣脱。山区猎人经常布下这样的机关来逮捉猴子。
惠能通过细察,洞悉这种“逮猴”方法后,怜悯之心顿起,见两只身陷机关不能自拔的猴子那副惊恐情状,轻轻地信步上前,露出笑脸,做着手势,心平气和地对猴子说:“你们别惊慌,我是不会加害你们的。”
两只猴子虽然听不懂人说的话,但它们是极有天聪的生灵,从惠能友善的表情中知道这个来人并无恶意,而自己的手又被木箱卡得拔不出来,无法拔腿而逃,只得听之任之了。
惠能捏着下巴,定睛地对着小木箱和被羁困的猴子思索,如何才能将它们解救出来?俄顷,心中有了主意,拿着小锄头,朝着那小木箱的顶部猛地砸下去,“啪”的一声,小木箱被砸开了。他见猴子的手仍然贪婪地紧紧地攥着一只香蕉,笑道:“你这馋嘴鬼,难怪在自作自受了。”便将猴子紧攥着香蕉的手用力辧开,再将它的手慢慢地从小洞里拖了出来。
如此再三,惠能砸烂了两只小木箱,解救出那两只猴子。
惠能伸手指着密林深处,向那两只猴子说道:“你们呀,被贪欲所害,以后要注意啊!你们走吧。”
说来奇怪,那两只猴子没有马上离开,却友好地上前拉扯着惠能的裤筒,这一回的“嗷嗷”叫声不再是惊恐,而是表达出它们的欢悦与感激。
惠能蹲了下来,轻轻捋摸着它们的皮毛,从猴子的眼睛也读懂了它们想跟自己交朋友的信息,便亲切地说:“你们两个呀,我给你们起个名字,你叫阿左,你叫阿右,好吗?”
两只猴子似乎听懂了惠能的话,点着头。
惠能扬手指着莲塘寨的方向,道:“你们走吧,我住那里,以后你们有空来找我玩。”
“嗷嗷!”两只猴子领会了惠能的意思,欢快地叫了起来,还打了几个筋斗,这才朝惠能挥了挥手,转过身子,跳跃着,朝密林深处逃去了。
惠能看着被他砸烂了的小木箱,笑了笑,拿着小锄,背起竹篓,上山而去。
惠能钻树丛,下深涧,上山坡,进草丛,爬高爬低,汗流夹背,脸颊与双手被荆棘划出了一道道伤痕。
从晌午到黄昏,惠能的双腿几乎累坏。
落日留下脉脉的余晖,把层林染得一片金黄。
绯红的晚霞铺满了天边。归巢的雀乌绕树回旋。
惠能采得满满一背篓山草药回到文羊田寨,踏进院子的大门。
梁迪庆正在修理烂木箱,闻声转过脑袋来,诉苦道:“阿能,今天你满载而归,而我可惨了。”
惠能不明所以:“有什么惨呢?”
梁迪庆带着怒气,指着那烂木箱说:“我放置在榛树林那边用来逮猴子的木箱被人砸烂了。哼,如果知道是谁在搞破坏,我就打断他的脚骨。”
见梁迪庆在生气,惠能却笑了起来,将右脚伸出去:“迪庆叔,你就先打断我的脚骨吧。”
梁迪庆一怔,琢磨着,指着惠能:“啊,砸烂木箱的人是你?!”
“唔,”惠能点着头。
梁迪庆:“咳,我的木箱是用来逮猴子的,你为什么要将它砸烂呢?”
惠能坦言道:“我上山时,在榛树林中见有两只猴子伸手进你安装的木箱,却不会抽出手来,连声惨叫,太可怜了。我只好将木箱砸烂,放了它们。”
“原来是这样。”面前的惠能是自己的救命恩人,相比之下,那两个木箱算得了什么?梁迪庆此时又怎好去怪责他呢?!
这个时候,外面如旋风般跃进了两个影子来。
进来的正是那两只猴子,它们在山中采摘到几个熟透了的野果子,舍不得食,到处寻找恩人惠能的身影,来到莲塘寨,徘徊了好久,见惠能采药回来进了院子。它们在院子外等候了多时,不见惠能复出,这才忍不住跑了进来。
惠能放下竹背篓,蹲下来轻轻地抚摸着它们:“阿左,阿右,你们都好吗?”
“嗷嗷!”两只猴子叫着点点头,各自伸手将一只熟了的紫红色野果递到惠能面前。
惠能接过野果,递到鼻子前,闻了闻,一阵天然的香气扑来,朝野果咬了一口,一股清甜的果汁从口腔往下流,齿颊留香,甜沁心脾,称赞道:“哟,好香好甜呀!”
梁迪庆指着两只猴子,向惠能问道:“它们就是你砸烂我的木箱救出的猴子?”
“是的。”惠能点着头,“善能化解一切。你看,它们虽然是不懂人话,却懂得知恩图报哩!”
李氏:“猴子的灵性是很高的。”
梁迪庆:“哟,你还给它们起了名字?”
惠能认真地作介绍:“是呀!这只大的叫阿左,这只小一些的叫阿右。”
梁玉莲笑了起来:“阿能哥,你给它们起的名字既古怪又有特色。”
梁池彬笑得捂住肚子:“有左又有右,这名字容易记。好好!”
“只要你对它们友好,这有灵性的动物也会对你友好的。”惠能将另一只野果递给梁迪庆,打趣地说,“来,迪庆叔,吃下这香甜野果消消气吧。它们在给你的烂木箱作赔偿哩。”
梁迪庆接过野果,咬了一口,打趣道:“这野果确实甜,这可是我两个木箱的代价哩。”
梁玉莲笑靥大开:“阿爹,阿能哥砸烂了我家两个木箱,却让我们多了两个山中的朋友。值得!值得!”
梁池彬接过话头,向梁迪庆说:“阿能哥这回上山来既救了阿爹你,又救了这些猴子,好像是救世菩萨下凡来一样。”
“我哪有资格当救世菩萨,”惠能摆着手,“我们只要有一颗善心,就可以跟世间的生灵心心相通。”
梁玉莲见到面前这情景,信服地:“阿能哥说得有理。”
李氏搭上话来:“能儿历来心地都是那么善良的。”
见到这两只猴子如此趣怪听话,梁迪庆红着脸,摸着脑袋笑了起来。
西山的晚霞逐渐变得暗红,夕阳沉下了山那边,四周薄暮冥冥。
惠能朝着两只猴子往外挥了挥手:“天快黑了,你们回去吧。”
两只猴子见众人对它们都没有恶意,高兴地在他们面前连续性翻了三个筋斗,才离开了。
惠能这才将背篓里的中草药倒在院子地面上,向众人逐一介绍那些山草药的名称与药效。里面有蛇床子苍术石菖蒲双花黄柏白芷等,还有可以疏散风热祛风止痒的蝉蜕。
梁池彬有点怀疑,问道:“阿能哥,这些山草药能治好你娘亲的皮肤病?”
“应该没有问题!”惠能的口气十分肯定,“我娘亲的皮肤病是热毒引起气滞血瘀,应以凉血化瘀祛风止痒的山草药来应对。今天采的药虽然不少,但遗憾的是尚未采到一种主要的山草药。”
梁池彬追问道:“阿能哥,还缺什么主要的山草药呢?”
惠能:“苦参。苦参可以主治清热燥湿,解热毒舟痢,治皮肤痒。要治好我娘亲的病是离不开这主药的。”
梁池彬:“你说的苦参,在我们天露山会有吗?”
惠能:“我在背你爹上山时,已经留心地察看过,途中有许多山草药,却不见有苦参。今天我去过的地方也不见有苦参。”
梁池彬:“苦参会生长在什么地方的呢?”
惠能在描述:“常见在悬崖峭壁的石缝凸出处,那里经受的风霜与阳光雨露特别多,所以在那里的采摘到苦参药效最好。”
“悬崖?”梁池彬顺口而出,“我知道山中有一处险峻的悬崖峭壁,上面生长着不少花草,不知那里有没有你要采摘的苦参。”
惠能:“现在天色已晚,明天你带我到悬崖那边看看。那可要辛苦你了。”
梁池彬故作不高兴:“阿能哥,你救了我爹的命,我还未有机会来报答。这一回你却跟我讲起客气来了?!”
惠能上前轻拍着对方肩膀:“好吧,明天我们一起去。”
翌日,旭日东升,朝霞满天,天露山沐浴在晨阳中,风景格外迷人。
梁迪庆家院子里紫玉兰树上,成双成对的鸟儿在欢快地跳跃,唱着歌。
迎着拂面的晨风,梁池彬带着惠能在山中左转右兜,爬得两人满身是汗,好不容易来到了一处悬崖边上。
惠能站在悬崖边,往下俯视,悬崖下是百丈深渊,云绕雾锁;举目往对面眺望,紫绛色的石壁如刀削般陡峭,凸出的岩石四周偶有一些小树和不知名的小草。
惠能搜索了好一会,终于有所发现,高声叫起来:“哟,那边峭壁有几株苦参。”
梁池彬:“苦参在对面什么地方?”
惠能伸手指向对面的峭壁:“哟,就在那里。”
梁池彬循着惠能的所指望去,对面石壁异常陡峭,有只苍鹰在盘旋。他睁大眼睛,左右搜索,却搜不出来,喃喃地说:“苦参在那边峭壁的什么地方呀?”
惠能见梁池彬仍未发现苦参,就将手贴在他的脸颊,往前指去:“那边老鹰巢上方有一棵老松树,离它约莫两丈远处,有几株生长得很茂密的小树上开着一串串黄白色的花。”
经惠能这么详尽的提示,梁池彬手在额角下搭了一个小遮阳,再使劲地眨眼,定睛望去,这才有所发现,点头说:“啊,看见了,开着一串串黄白色花的小树就在对面凸出的岩石旁。”
惠能点了点头:“是呀。”
阿左和阿右这两只猴子正在山中玩耍,闻声来到这里,在惠能与梁池彬的身边转来转去。
梁池彬的眼睛往那边峭壁扫瞄过后,脸色凝重:“阿能哥,你有什么办法将那边峭壁的苦参采摘到手呢?须知,这山崖曾经跌死过几个采药的人。”
惠能:“你不要吓唬我。”
梁池彬:“我说的是实话。去年就跌死过一个外地来的采药人。他的年纪跟我差不多,还是一位闻名的攀岩高手哩。”
惠能轻捋着猴子阿左的脑瓜,向梁池彬道:“猴子是山中最敏捷的动物,爬树攀登是高手,你看阿左和阿右能不能帮忙呢?”
梁池彬摆了摆手:“它们也是无能为力的。”
惠能表示怀疑:“不会吧。”
梁池彬咽了口气,说,“在那悬崖下面,有人还发现过跌死了猴子哩。”
惠能惊愕地:“啊,连擅长攀岩过涧的猴子也会跌死,那悬崖峭壁确实险峻呀!”
梁池彬:“阿能哥,我们还是到别的地方去找吧。”
“不,”惠能环顾四周的地形与景物后,有信心地说,“在我面前没有什么值得畏惧的,要治好我娘亲的病是离不开那苦参的。”
梁池彬:“难道你不怕死?”
从惠能朗声的回答可见他坚定的决心:“人世间百善孝为先,父母养育之恩比天还要大。如今我娘亲有病在身,我无论冒多大的风险都要到那边去采回这山草药!”
“这……”梁池彬感动地,“有决心固然好,但要正视面对的难题呀!你看那边峭壁上的石块,你用手去攀它,说不定它就会跌下来砸伤你的脑瓜。”
惠能笑了起来:“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有道是,小心驶得万年船。只要审时度势,考虑周详,不去粗莽行事,就可以规避风险的。”
梁池彬指着那边的峭壁,道:“你看,那峭壁上面无小路可以下去,旁边也无小径可以通达。这风险是明摆着的呀!”
惠能:“既然上无小路,旁无小径,那么,我可以飞过去!”
梁池彬:“飞过去?难道你能马上长出翅膀来?”
“天堑飞渡,何必一定要有翅膀呢?!有这个便行。”惠能指着不远处大树上垂挂的那条老葛藤。
这根长长的老葛藤直径约莫有一寸多粗,棕黑色的藤皮十分粗糙,长满了大大小小的疙瘩,可以推断得出,这是根生长超过一百年的老葛藤了。
梁池彬看了看那根苍劲的老葛藤,比度着这边与那边峭壁的距离,他也是山里人,明白了惠能的所指,道:“你是想依仗着这老葛藤飞荡过去。”
惠能点了点头:“正是。”
梁池彬脸上的肌肉抖了抖,颇为担心:“这样飞荡过去,太危险呀。”
“人生无处都是在冒险的。”惠能神色泰然,声音充满了把握,“我以前上山采药时,也曾经攀藤飞荡过一些山崖,却是来去自如。面前这个悬崖,我目测过,相信可以飞渡过去的。你不必替我担心。”
梁池彬见惠能的决心如此大,又如此淡定,绷紧的心弦略为放松了,叮嘱道:“阿能哥,你要格外小心。”
“知道了,”惠能言罢,将背着采药用的竹篓拉紧,信步走到那条老葛藤前,握着老葛藤,使劲地往回扯了扯,确认它稳固后,往后退了好几步,再朝前加速跑去,当跑到悬崖边沿时,将身子往下一蹲,双脚略弯,猛地一蹬,厉喝一声:“去!”
惠能手执老葛藤的身子在空中划了一道漂亮的弧线,朝对面的峭壁飞荡过去,在即将抵达峭壁时,他的右脚往前伸出,往峭壁缝隙生长出来的那棵老松一勾,身子就定在了那一边。
这一个惊险镜头看得梁池彬目瞪口呆,心猛跳不停,有如鹿撞,情不自禁地高声叫了起来:“哟!”定过神后,将双手合拢成喇叭状,向峭壁那边的惠能大声地叫道:“阿能哥,你千万要注意安全呀!”
“知道了,你放心吧!”惠能回应了一声,用脚勾住老松树后,身子往前一倾,架在岩松之下上,再将那根老葛藤系在那岩松上,然后伸手过去抓住凸出的岩石,抽高身子,往上攀爬了一丈多远,伸出手来去采摘那棵苦参。他的身子距离那苦参还有好几尺远,惠能探出身子,较了好几次,好不容易才把苦参抓住,往回一扯,终于把它扯了回来。惠能再用插在腰带的镰刀将那株苦参割下一大截,然后反手将苦参扔到背着的竹篓去。
在这边观看的梁池彬见到惠能几经艰难,终于采摘到了苦参,长长地舒了口大气。
阿左和阿右两只猴子望着惠能成功地采到了苦参,兴奋得在梁池彬身旁又蹦又跳。
惠能采到苦参后,又顺着峭壁的原路往下返回,在往下的过程中,身子不慎碰到了一块松脱的岩石,那块岩石有好几斤重,砸在惠能的膝盖上,尖利的棱角划伤了他的膝盖,马上血流如注。一阵痛楚直钻心脾,但惠能强忍着。
那松脱的岩石往下坠落很好久,才听到砸到下边深潭的声音。
见此情状,梁池彬惊叫起来:“好险!”
的确,如果从这里掉下去,肯定是死无全尸粉身碎骨。
惠能脸不改色,双手交替地紧紧抓住凸起的石块,回到岩松那里,解开系着的老葛藤,厉喝一声:“去!”双脚往峭壁上猛蹬,整个身子又往梁池彬这边飞荡过来,双脚稳稳地落在这一边,这才将那条老葛藤放开。
梁池彬见惠能安然无恙地采摘了苦参回来,这才惊魂甫定,猛地拍了拍胸口,让紧绷的心弦放松下来,再用衣袖抹了抹额角的冷汗,道:“阿能哥,,你终于安全返回来了!说实话,刚才我的心已经提到嗓眼上了。”
刚才飞渡悬崖峭壁,确实是免不了的紧张,现在采摘到苦参安然地回到这边,惠能也长舒了一口大气,揩抹着脸上的汗珠,将背篓取下,拿起刚采摘到的苦参,晃摆着,说:“池彬,我刚才不是跟你说过,不必替我担心。你看,苦参不是采到手了吗?”
“阿能哥,你真行!”梁池彬伸出了大拇指,称赞道。
忽然,他望见两只猴子不停地拉扯着惠能的裤筒,“嗷嗷”地叫着,再细心察看,原来裤筒上面有血迹,关切地对惠能问道,“阿能哥,你怎么啦?”
惠能回答道:“刚才在那边被掉下的石块划伤了膝盖。这点小伤,算不了什么。”
梁池彬连忙到旁边的山野采来了止血的山草药,递给了惠能。
惠能将山草药放到嘴巴里,咀嚼后敷到伤口处,再在衣服上扯下了布条,将伤口包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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