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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目录 第一百四十五章 捡到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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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求,求求你们,别脱我的衣服。”撕拉一声,哭声大作,哄笑四起,有男有女,人数不少。好奇是人类无法改变的品行之一,我扒开浓密的枝叶,深入黑暗的深处。脚踏落叶,就像在雪地里行走,噶擦噶擦的声音极其刺耳。眼前豁然开朗,但见圆形的草坪之上,昏暗的光线之下,七八个少男少女围住一个女孩,正在撕扯她的衣服。被围殴的女孩尖叫哭泣哀嚎,引来的这事无情的笑声。一群狼正在戏耍一只绵羊,无论绵羊如何可怜,最终的结局是被吃掉。头狼也是一个女孩,她叉腰而立,叫道:“扒光她的衣服,看她还拽不拽。”

    人群骚乱凶悍,无数支手伸向女孩,衣服破裂,好似头顶飘落的树叶。女孩双手抱胸,蜷缩成一团原地转圈,边哭边哀求。施暴继续,污言秽语铺天盖地,手段愈发凶残。女孩子动手打骂,男孩子趁机猥亵,场面令人无法观睹。很快小女孩仅余胸罩,裤子也快没了。我觉得她很可怜,就像我一样地可怜,便喝道:“你们干什么?快给我住手。”

    晴天霹雳般断喝声镇住眼前这群孩子,皆回头瞪视着我,表情由一开始的震惊变成了鄙夷。我就只一个人,他们觉得很好对付。一个高个子的男孩亮出尖刀,凌空比划几下,笑道:“多管闲事,我废了你。”

    一个女孩拍拍胸口,嬉笑道:“我还以为是警察,原来是位大叔。”

    一个女孩嬉皮笑脸地道:“老家伙,凑什么热闹,滚回家去!”

    一个又矮又胖的男孩,黄色头发泛着金光,好似地狱里的小鬼。他恶狠狠地道:“别跟他废话,先暴打一顿再说,我今晚正想打架,他倒好自己送****了。”

    我摇晃微尘的脑袋,心想现今的中学生到底怎么了?比我们当年还要暴躁凶狠无法无天,这世界真疯了。骂我也就算了,竟然说我老。我老吗?好像不老吧!这群兔崽子太打击人了,加上今晚心情不好,终于找到几个免费的沙包,不打可惜了。我点燃喷吐烟圈,笑嘻嘻地道:“我出来混的时候,你们还穿着开裆裤。奉劝一句,江湖可没你们想的那么简单,赶快回家去吧!千万别做恶事,否则会遭报应的。”

    他们哄堂大笑,不以为地对视。高个子的男孩嚷道:“姑娘们看好了,我要放血。”言毕,他蹂身扑来,速度好快,持刀前捅。我早有防备,略挫身子避让致命的一刀,朝他的面部凶狠一拳,高个子摔到在地,哎呦叫唤。我掠身而上,重重踩在他的手腕上,夺下了尖刀。这乃是电光火石之间的事,他的同伴们反应过来的时候,刀已落我手。我一手抓住他的头发,一手持刀顶在他的脖子。暗想:“刚才过于托大,倘若有所闪失,自己的性命早丢了,那就得不偿失。”酒醒了大半,害怕转化为愤怒,又给了他几拳,来个杀鸡儆猴。我喝道:“谁敢上前,我将他开膛破肚,挂在你们学校门口。”

    他们虽然无法无天,但毕竟是小孩好忽悠,眼见我瞬间便制服了其所谓的大哥,吓得慌了神儿,纷纷后退。那个又矮又胖的小子指着我,说道:“你……你杀了他,要坐牢的。”

    我哈哈大笑,拿刀做个下切的动作,舔舔嘴道:“杀了多可惜,不如割下他的耳朵,炒来下酒,滋味必定不错。”

    此话一出,这群小孩子彻底崩溃,看我的眼神就是看见了饿鬼,浑身筛糠似的抖。我将闪亮的尖刀放在高个子的耳朵上,舔舔嘴角道:“多白的耳朵,看样子挺好吃的。”对面的人彻底崩溃,有人叫着他是变态杀手,我们快走。一伙人连滚带爬鸟兽散,瞬间走个干干净净。被围攻的小女孩呆呆望我,想走又走不掉,抽泣哀求我别割他的耳朵。突然之间,我闻到一股尿骚味,发现身下的高个子竟然尿裤子了,不由一阵恶心旋即放手,一脚踹在他的屁股蛋子上,骂道:“滚吧!没出息的小子。”

    高个子骨碌一滚,迅速窜起没命地跑,很快消失在光影里。我笑着摇头,向被欺辱的小女孩走去,她不住向后挪动,喊道:“你别过来,你别吃我,我不好吃。”

    我瞅瞅她雪白的肌肤,露出深深的白牙,说道:“你细皮嫩肉的,看起来很好吃。”伴随着尖叫,小女孩倒在了草地上。我懵了,大步上前蹲下察看,果真是晕了。我很是无聊地捏捏她的人中,她很看醒来,空濛的眸子盯着我道:“你,你要干吗?”

    我叹息道:“小姑娘,刚才那些话全是杜撰,吓唬他们罢了。”

    小女孩不相信地望着我,感觉不到我身上的戾气,紧张的情绪稍微缓解。她的衣裳褴褛,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哇的一声哭了。我又想起了罗雪,心里一酸脱下外套披在她身上,问道:“你家在哪里?”

    她不回答,可劲儿地哭,越哭越大声。我心想她的哭声若被路过的巡警听见,进来见此情景,那可大大不妙。我慌忙劝慰道:“别哭,你现在安全了,赶紧回家去。”

    抽泣声渐渐降低,弯月高悬天幕,隐藏于黑暗角落里的虫子啁啾。我觉得四肢空虚,浑身汗津津的,安然坐在草坪看着对面倍感屈辱的小女孩缄默无语。夜更深了,风更大了,呼吸着湿润甘甜的空气,享受片刻的安宁。小女孩停止哭泣,空灵明亮的眸子在暗夜里忽闪忽闪,明珠似得光亮安静。

    她看着我吞云吐雾,突然开口求道:“我很难受,给我抽一口可好?”

    她的嗓音稚嫩柔美,令人不忍拒绝,我把烟卷递给她。她笨拙地接了,纤细的手指拿着烟放在嘴里深吸,立即咳嗽不止,呛得眼泪直流。

    我道:“滋味如何?”

    “不好,”她把烟还我道,“呛死人了。”

    我吸口吐道:“这玩意儿对身体不好,你最好别抽。”

    “我也不想。”她犹豫片刻,说道:“但我不会,他们就看不起我,用尽手段羞辱我。”

    原因这样简单,我还真不敢相信,问道:“你在骗我。说吧!你哪里得罪了他们。”

    她贝齿咬着红唇,眼泪在眼眶一转一转的,很是委屈的神情。我耸耸肩,换上无辜的表情。她道:“他们侮辱我,也许是我不合群,也许是我爱出风头。但不管怎样?人家看你不顺眼,便要欺负凌辱你,这又有什么法子呢!”

    “白痴。”我翻着白眼,啐道,“你不会跟家长老师说。”

    “那也没用。”她使劲摇头,说道,“老师不敢管,学校也不敢管,他们的后台都很硬。警察来了最多说说,教育罚款了事。但我就惨了,被打是小事,也许还会,还会,不说了。总之,我不想读书了。”

    我知道她并未撒谎,附近的私立中学乃是我市最好的中学,非达官贵人的子弟无法就读。她无奈的话语让我悲伤,又为国家的未来而悲凉,少年强则国强,然而现今的教育体制让人费解。我们是在培养人呢,还是在培养大爷。看看时间,我道:“时间不早了,你回家去吧!”

    小女孩疑虑重重,瞟我一眼低头不言,站立着不动。许久,她怯怯地问道:“我的手机被他们给抢了,能送我回家吗?”

    我很不情愿地道:“你不会叫家人来接你吗?”

    她干净的眸子望着我,脸色掠过浅浅淡淡的忧伤,折头望着星空,说了一句我怎么也想不到的话。

    “我是孤独的星星。”

    孤独的星星,好像是一本书的名字。

    “什么意思?”我道。

    “我没爹,娘也不在。”小女孩回首相望,很是认真地道。我承认自己被打败了,不在啰哩啰唆,直截了当地说走。她双手紧紧扯住衣领在地上寻找东西。她个子很高,较为苗条,我的外套明显不合适,看上去甚是滑稽。我帮她收拾东西皮鞋书包,散落的课本。她坐下穿鞋,我将掉落的课本理好塞入书包提着,出了街心公园。街道寂静,昏黄的灯光下我的车一片凌乱,定是被蟊贼打劫了,暗骂一句脏话。清理物品,发现储物箱钱和烟都没了,证件倒在,也不放在心上。

    借着莹白色的灯光,我看清小女孩的庐山真面目,暗自赞道好美的女孩。线条柔美的瓜子脸,玲珑有致的五官,似雪娇嫩的肌肤,就跟卡通电影里的美少女一般。最令人不解是那双剪水眼,水晶般的透亮,瞳孔竟为深邃的碧蓝色,透露着无限的神秘感。我见过太多的美女,仍旧被她眸子给深深震撼了,心想她是混血儿吗?对于我的直视小女孩********,四处打量,然后问道:“路虎揽胜?”

    “是。”我望着淡定而坐的小女孩,她怎么这么淡定,就不怕我见色起义。

    她悠悠赞美一句,声音清澈空灵,宛如空山清泉的叮咚声。她接着道:“你是个有钱人,土豪之上的存在。”

    我煞有兴致地反问道:“你从那里看出来?”

    她道:“土豪一般开宝马奔驰,路虎则为权贵。”

    “有点意思。”我瞪着她道,“权贵乃是无情无义存在。”

    她歪头道:“世界本就无情无义,按规矩活着。我被人欺侮,并非我多可怜,还是规则决定的。”

    小小年纪,心智却这般成熟,我觉得不可思议,不禁多看小姑娘几眼。她望着城市,目光平静地没有半点感情,瞳孔内的那抹碧蓝更蓝几分。我问家在哪里?

    她道:“天恩小区。”

    天恩小区并不远,我们这是过客,并无共同语言缄默不已。到了天恩小区停车,我道:“到了。”

    她一动不动,并没下车的意思。我也不想催,静静等候。少顷,她开口了,说道:“能送我上去吗?我害怕。”

    真是烦人,都家门口还怕什么?我嘟囔着很是不爽,但见她祈求的神情,心一软答应了。楼道门口,她输入密码门开了。拾级而上,在三楼的门口,她在书包里摸索半天,神情慌乱,细长的睫毛拧了起来。我没好气地道:“别说你忘记了钥匙。”

    她哭丧着脸,眼泪夺眶而出。我彻底无语了,不就是钥匙丢了吗?用不着哭鼻子吧!安慰道:“丢了就丢了,你敲门不就行了。”

    她俏脸挂着泪水,可怜兮兮地道:“家里没人,我,我无处可去。”

    我不相信地道:“你的家人呢?”

    她咬着嘴唇,极不情愿地道:“妈妈出差,半个月后回来。

    我快要崩溃了,说道:“爸爸呢?“

    她小嘴一撇,抹抹眼泪,斩钉截铁地道:“我没爸爸,只有妈妈。”

    我极其不耐烦地掏出手机,递给她道:“打电话给你妈。”

    她打了,半天不通,说道:“打不通。”

    我提高音量,说道:“打你能找到的人。”

    她低头望着地板,羞涩地道:“这座城市除了我和妈妈,再无其他人了。”

    “那怎么办?”她的样子不想撒谎,我很是生气地道,

    她又落泪,我焦头烂额,抱怨倒霉。她哀求道:“你是好人,能不能陪我去公园找钥匙吗?”

    我长叹一声答应了。她抹抹泪说声谢谢。下楼的时候我不住摇头,这叫什么事?我好心救人,却被懒上,真是晦气。开着车原路返回,在路上方才知道她的真名。她叫林娇儿,今年十六岁,单亲家庭。妈妈是个空姐,常年在外奔波,爷爷奶奶去世的早,很小的时候她便一个人生活。了解了这些,心里的不忿逐渐平,林娇儿身世可怜,让我有种庇佑的冲动。返回街心公园,四处搜寻钥匙结果一无所获。林娇儿泫然欲哭,可怜巴巴地望我,欲言又止,目光好似受惊吓的小兔子。再如何心生恻隐,也不能将她带回家去,当务之急是找个住处,其他的事明天再作打算。琢磨一番,我决定带她会忘忧酒店,便道:“走吧!我帮你找个落脚的地方。”

    林娇儿沉默跟随,紧紧抓住我这根救命稻草。车穿过空寂的街道,我反复咀嚼这件事,觉得匪夷所思,无法解读,像梦幻,像小说,像电影。然而,它却发生了,陌生的女孩就坐于身侧,安静得犹如塑像。多年以后,当我回忆这夜发生的一切,仍旧质疑它的真实性,但想起特别的林娇儿,不得不相信奇迹的存在。

    面对富丽堂皇的酒店,林娇儿明显手足无措,怯怯地拉住我的衣角不走,更显柔弱。我问她怎么了?

    她道“将来我嫁人,便在这里举行婚礼。”

    幼稚的话语令我大笑,觉得她就是个孩子,也只能是个孩子。她瞟了我一眼,问道:“你,你不相信。”

    “信,怎么不信?”我道,“不过,那是将来的事。你现在任务是读书,为自己的将来打好基础。否则,一切都是空谈。”

    林娇儿道:“这里当真名不虚传,停车场全是豪华轿车,听说住一晚要几千元,要不去别处,太贵了。”

    她的话让我哭笑不得,又想这小女孩很会过日子。林娇儿道:“我害怕了?”

    停下脚步盯着她看,此女果然惊艳,让人欲罢不能。然而,那稚气未脱的模样,让人心里除了怜悯还是怜悯,再无他想。我道:“我对你没想法。不过你做的很好,对陌生人保持足够的戒心,被人占便宜的几率大大减少。”

    林娇儿扑闪着大眼睛,突然冒出一句,差点把我给噎死。她天真地问道:“你,你想占我的便宜。”

    我吼道:“你当我是什么人。”

    林娇儿一惊,委屈地道:“对不起,我错了。”

    我没好气地道:“这该是女孩子家问的问题吗?”

    林娇儿看着我,悠悠而道:“今晚若不是你,我不但被人凌辱,说不定还会被他们玩弄。因此,就算你真想占便宜,我也不会反抗。至少,我是被你一个人侮辱,而不是被一群人侮辱。”

    她的话听来的确刺耳,说的却是实情。她忧郁幽怨,我的心火也就消了。我道:“放心,我不会占你的便宜。对了,他们为何要对付你。”

    林娇儿叹息,尔后害羞地道:“我长得还算可以,学习成绩名列前茅,追求我的男生很多,班里的女生好不嫉妒,便联合起来挤兑我。我不在乎,依旧我行我素,她们便恨之入骨,变着花样羞辱我。我一个人可斗不过一班女生,只能忍气吞声,任由她们羞辱。昨晚自习的时候,她们的头骂我是个贱人,我忍无可忍给了她一个耳光,然后就打了起来。她吃亏了,放学之后便叫男朋友对付我。”

    她回想今晚的事,面露恐惧,浑身发颤。我火冒三丈,问道:“你傻啊!怎么不跟家长老师说。”

    林娇儿咬着嘴唇道:“她的爸爸是孤岛区公安局的副局长,在学校里谁都不敢招惹她,便是校长也得礼让三分。我去告发那是自寻其辱。算了,斗不过还躲不起,我决定不念书了,只是连累了你,实在过意不去。哥哥,大姐大不会善罢甘休的,你可得小心。”

    “哈哈,哈哈哈。”我大笑不休,心想在这地界上居然有人比我还嚣张,而且还是个小妞。娘的,江湖当真无处不在啊!我心头一热,问道:“大姐头叫什么名字?”

    林娇儿道:“她叫李敏。”

    我默默记下,说道:“明天你安心去上学,我包你没事?”

    林娇儿犹豫,不相信地望着我,好半天才下定了决心,使劲儿点了点头。我望着天使般的她,觉得好不有趣,心里的郁闷灰飞烟灭。林娇儿怯怯地道:“你会杀了李敏吧!她虽然嚣张跋扈,却不该死。”

    我一听乐了,开玩笑道:“你若想她死,我便帮你宰了她。”

    林娇儿吓地退后,摇着手掌道:“不不不,你饶她一命。”

    我心想这丫头不仅美若天仙,且心地善良,真是难得。我道:“放心!我不会杀她的。你折腾了一晚,肚子肯定饿了,我带你去吃东西。”

    “真的。”林娇儿先是欣喜,接着便焉了。她羞惭地道:“可我,没钱。”

    我道:“我有,你吃。”

    “啊!太好了。”林娇眼睛变成弯月,说道,“我真的很饿。”

    这时,蜘蛛从另一侧快速走来,我怕他吓着林娇儿,挥手示意他不必过来。他会意转身而去,我领着林娇儿进入酒店。酒店保安和服务员问好,我面无表情颌首快步前行。林娇儿神情古怪,满脸惊奇,眼睛愈发明亮。她瞅瞅豪华的大厅,欲开口相问,萧明不知从何处飘了过来,突兀地喊声老大。林娇儿的目光凝固,我跟萧明客套几句,赶去餐饮部。一路上林娇儿东张西望,不时问这问那,搞的我很烦。进入包厢,我拉椅子坐下,林娇儿走了一圈方才坐下。我道:“想吃什么?”

    她怯怯地道:“你是这里的大老板。”

    我笑而不语,西装革履的戴明峰又出现。我觉得这厮实在烦,面色阴沉似夜。戴明峰躬身道:“老大,菜马上就好?”

    “你去忙吧!别来打搅我。”我冷冷地道。

    戴明峰会意,鞠躬出去。酒早就醒了,人却是很累,不停打个哈欠。林娇儿粉腮微红,不跟与我直视,用力拉紧穿外套,以防春光外泄。我微笑着移开目光,心想她的小心脏必然可劲地跳。沉默片刻,甚感无聊。我主动开口,问道“林娇儿,你真一个人过日子。”

    “也不全是,妈妈在的时候我们相依为命。妈妈上班,我就一个人过活,很自由也很孤独。”林娇儿毫无戒心的道。

    小女孩就是好骗,我不禁感叹,赞道:“有本事。”

    林娇儿笑了,说道:“习惯成自然。”

    我又问道:“自己做饭。”

    “嗯,”林娇儿道,“十岁以前妈妈把饭菜做好放在冰箱里,十岁以后自己买菜做饭。”

    “真是难为人。”我觉得她很可怜,比当年的我还可怜。

    林娇儿无奈地道:“没法子呀!为了生活,妈妈必须去工作。她一工作,便不能照顾我。唉!其实妈妈挺难的,谁叫我没爸爸呢?”

    说到伤心之处,她有些难受,低头不语。我劝解道:“命运无法选择,你只能沿着上天给你的道路前行,虽是千难万难,但只要坚持,终会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

    林娇儿崇拜地望着我,赞道:“你讲得真好,我会牢牢记住。”她的赞美之语我异常受用,一激动想也不想话便脱口而出,“林娇儿,你我也算有缘,有困难可以找我。”

    “可我们刚刚才认识。”林娇儿不相信地道,这丫头心理防御极高,警觉得像只小狐狸。我隐隐后悔,挪开脑子里另类的想法,权当说了一句废话。

    林娇儿咬着嘴唇,紧张地道:“我连你的名字都不知道,有事去何处寻你。”

    她果然没禁受住诱惑,开始犯傻。我报了自己的大名,林娇儿反复念叨,冥思苦想半天,突然指着我道:“你,你就是传说中的县长哥。我看过你的视频,怪不得那么面熟。”

    她吓了我一跳,暗自叫苦不跌,视频不是删除了吗?她居然看过,还记住我的模样,当真不可理喻。正值感慨之际,林娇儿盯着我左看右看,评论道:“不过,真实的你比视频上帅多了,也酷多了。”

    我接过她的话道:“还老朽多了。”

    “不错不错,”林娇儿直白地道,“是老朽了些,却是我喜欢的类型。”

    我嘿嘿地笑,饶有兴味地问道:“你喜欢大叔?”

    林娇儿面色潮红,慌忙解释:“我可没说自己喜欢大叔,只是不讨厌罢了。”

    我老气横秋地训道:“小小年纪谈论男女之事,将来那还得了。哼!简直是不学无术,挥霍青春,浪费生命。”

    林娇儿眼睛明亮,反驳道:“青春不就是用来挥霍的吗?”

    我断然否决,问道:“谁告诉你的。”

    林娇儿俏皮地道:“没有谁,自己悟出来的。一个人倘若只会读书,活着又有何意义,特别是人老珠黄的时候,对镜孤芳自赏,内心绝望无比,想死的心都有了。所以啊!我绝不虚度年华,得抓住机会好好挥霍。”

    她的话语令我直犯嘀咕,难道这丫头经常出入高级会所?可是瞅瞅又不像。林娇儿见我怔怔出神,好奇地道:“干吗盯着我看。”

    我道:“我在想你如何挥霍青春。”

    “这也用得着想。”林娇儿道,“谈情说爱,逛街K歌,不就是这么么?”

    我问道:“和谁谈情说爱?”

    “不知道,想象罢了。”她咬着嘴唇道。

    “想象很很害人,最好别想。”

    林娇儿嗯了一声,懵懂地看着我,叹声而道:“妈妈也这般教训我,说爱会让人堕落,但我可不信。我们班好多人都在恋爱,唯独我是个例外,她们取笑挖苦讽刺,说我还是幼儿园里的白痴,至今尚未发育,将来也不会发育了,一辈子没人要学霸。我默默发誓,一定要找个全宇宙最强悍的男朋友,活活气死她们。”

    我淡漠地笑,说道:“奥特曼比较适合。”

    林娇儿眉头一皱,伤心地道:“你也取笑人我,我……。”她扭头盯着墙壁,不再言语。我饶有兴致地吸烟,觉得小女孩都是气呼呼的蛤蟆,无聊憨笨,令人心烦。酒菜齐了,林娇儿看着山珍海味,问道:“这要多少钱?”

    我道:“大概一万。”

    “太奢侈了。”林娇儿咂嘴道,然后露出小女生的可爱,说道,“我得拼命吃。”说完,这丫头拿起筷子,大吃特吃。

    我问道:“不生气了。”

    “我不会跟食物生气。”林娇儿放下筷子,说道:“从小到大,就算被人欺负,我就默默咬牙坚持,再坚持。我知道自己就一个人,眼泪换取不来别人的同情,反而让人耻笑。就算是哭,也得找个无人的地方哭。哭得天昏地暗,哭得双眼红肿,直到心情舒畅为止,继续鼓足勇气走下去。但是,我再怎么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的活着,还是逃脱不了被人欺辱的命运。我尝试着去反抗去抗争去拼命。结果呢?差点被人给废了。因此,你被瞧不起我。”

    说着说着,泪水不停地流淌,小脸憋得通红,却努力忍住不哭。我木头似地听着,胸口灌入铅堵得难受。多好的女孩,面对成长中的逆境,独自承受着同龄人无法承受苦难,苇草般倔强的生长,还这样的美丽阳光。第一次看她,就觉得她有一种同龄人鲜有的沉稳平静的气质,就算惨遭同伴的侮辱,她没有寻死觅活,而是坚强忍受成长的艰难,对此我甚感佩服。此时此刻,林娇儿跟我倾诉心声,无声落泪。

    霎时,我铁石般的的心瓷瓷碎裂,伴随而来的是切肤之痛。我想起了自己孤独的童年,想起别人的冷眼与嘲讽,想起每次谩骂与殴打,笑着拭去嘴角上的血迹,依旧伪装成坚强的样子招摇过市。只有在寂冷的寒夜,用被子捂住头颅,野兽般地嚎哭。我不断暗示自己,人可以被打败,但绝不能投降,只有依靠信念,你才能活下去。眼前的林娇儿,正是我过去的翻版,用孱弱瘦小的身躯承受生存的压力,却还会恬静地笑,虽然那笑看起来无比难看。我抽纸巾给她,说道:“哭吧!然后就舒服了。”

    林娇儿不停哭泣,我不停叹息。时间缓慢,空间缓慢。我不会安慰,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哭声高低回转,由强而弱,最后停歇。寂静,寂静得只剩下心跳的声音。林娇儿泪眼婆娑,傻傻痴痴望着我。她牵强一笑,愧疚地道:“对不起,我没控制住。”

    我想笑,又笑不出来,说道:“哭够了,心情好些了么。”

    林娇儿羞涩地道:“哭,诸多情绪中的一种。有时候,哭只是为了哭而已,对于生活毫无用处。因为生活不在乎情绪,只在乎规则。”

    很有哲理的话,我觉得这小妞很有个性,笑道:“现在规则叫你用餐,你还等什么呢?”

    林娇儿看着琳琅满目的菜品,有些手足无措,说道:“太多,太浪费,怎么吃?”

    “慢慢吃,一样一样地吃。”我端起瓷碗舀了半碗燕窝汤放在她的面前,说道:“血燕,补心。多吃,就不会伤心了。”

    林娇儿想想我的话,微微颌首,眼睛愈发明亮。她端起瓷碗先尝尝,接着喝了,放下瓷碗说道:“鲜美清甜,很舒服。”

    我又盛鱼翅汤给她。她尝尝咂砸小嘴,评道:“鱼翅汤一级棒,腥味全无,比柳月酒店做得好。”

    我笑道:“小嘴蛮叼。

    林娇儿笑了,满室皆辉,说道:“妈妈也这样说我。”

    我道:“喜欢,就多吃些。”

    林娇儿道:“鱼翅常能吃,血燕还是第一次。”她卷起袖子,露出雪白的胳膊,自己舀了一碗,撮嘴吹吹热气喝了一口。

    我道:“能吃鱼翅,说明你家的生活还不错。”

    林娇儿道:“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与你相比那就就差远,对不?”

    我笑而不语,故意问道:“你觉得我是什么人呢?”

    “很大很大的人。”林娇儿笑道,“大得超过了我的想象。”

    我追根问底,道:“多大!”

    林娇儿眨眨眼睛,诡笑道:“总之很大很大,但究竟多大呢!还得深入了解。”

    我无聊地调笑,道:“你想多深入?”

    林娇儿毫不犹豫地道:“有多深就有多深。”

    她精灵古怪地看看我,接着喝汤。我感叹道:“你很有趣,但我真累了。吃完就去睡觉,明天还要去上学。”

    她用纸巾擦擦嘴,清澈的眸子瞪视着我,恳求道:“我长这么大还没去过KTV,你能带我开开眼吗?”

    “不行,绝对不行。”我觉得这丫头大自觉了,刚刚认识就提要求,实在是令人讨厌。我摇头拒绝道:“你还未成年人,不能进入娱乐场所。故而,奉劝你断了此念。”

    林娇儿不依不饶,可怜兮兮地道:“哥哥,带我去一。就一次,好不好。法规是死的,你可是活的。再说,好多同学都去K过,他们也没被人给赶出来。你看我沾了你的光,全市最豪华的酒店都进了,却没去过ktv,实在让人无解。若传出去,会被人家笑的。求求你,满足我这小小的心愿,可好!”

    她讹上我了,目光极其坚定,乞求的神情让人无法拒绝,我沉默片刻答应了。林娇儿兴奋得直跳,宽大的外套敞开,玉脂骤然暴露,白色胸罩紧箍着圆浑坚挺的山峰,我看痴了。她大窘,拉紧外套裹住上身,满脸羞红。我心想这样去唱歌,不出事才怪,打电话让李小悦过来。林娇儿不紧不慢吃菜,脸上红晕更甚,愈发迷人。我不是很饿,吃了几口罢手,扯过纸巾抹抹嘴。我道:“饱了,你慢用。”

    我抽烟,她放下筷子道:“我也饱了,可以去了么。”

    “不急不急,稍等片刻。”我懒散地道。

    林娇儿支颐展颜,碧玉般的妙目呆呆望我,煞有介事地道:“哥哥,你抽烟的样子很是自恋。”

    “什么?”我没听清楚,又问一次。

    林娇儿大声而道:“我说你抽烟的样子非常自恋。”

    我当即愣住,她是唯一一个用自恋这词形容我的女人。不对,她还不能称之为女人,充其量仅是个少女而已。我扪心自问,我很自恋吗?不错,确实有些。年轻时代就有,现在更甚,还常常妄自尊大。然而,历史以无数鲜血淋淋的故事警示我们,自恋之人的结局很不妙,要么身败名裂,要么千刀万剐。

    林娇儿见我沉默,试探着问道:“想什么么?”

    我吐口烟道:“谢谢你。”

    “干嘛谢我,”林娇儿大惑不解。

    我道:“自恋,很不好,得改。”

    林娇儿急道:“自恋很有魅力,很吸引人,不用改。”

    这时候,门口咚咚响了几下。李小悦笑着款款上前,暗香扑鼻。她瞅眼林娇儿,一怔,躬身而道:“任总,有何吩咐?”

    我指着林娇儿道:“林娇儿,我的表妹,连衣服都没穿就玩离家出走,找身像样的衣服给她。”

    李小悦点头赞道:“任总,你表妹长得真美。”

    林娇儿满脸羞红,谦虚地道:“姐姐才是大美人,我只是个黄毛丫头。”

    这话未必出自真心,李小悦听了甚是受用,上前拉着她的手道:“走!姐姐带你换衣服。”

    林娇儿有些慌张,坐着不动,眼神很是矛盾。我道:“去换衣服,我在包厢里等你。”

    林娇儿无奈而起,不放心地道:“不许丢下我不管。” (梨树文学http://www.lishu12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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