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你为什么不理我?”开学后,啸天明显感觉到白果在有意地逃避自己,有意地冷落着他。
“我没有不理你!”
“那为什么我打电话你不接?”
“你打电话的时候我不在宿舍!”
“我给你发的邮件你也没回我!”
“我没收到你的邮件!可能,你的邮件系统弄丢了!”
啸天发现,白果跟管仲和方腊热络了许多,跟自己却明显疏远了。啸天心里泛起一阵阵妒意,一阵阵悲哀。
“我想着牵着你的手不放开,爱可不可以简简单单没有悲哀……”
啸天一遍一遍地播放着这首《简单爱》:“这段时间白果有些异乎寻常的兴奋,难道她正处于热恋中么?她所极力追求的,是元旦的时候给她寄来小礼物的那个男生么?”啸天悲哀地想。于是就满校园里搜寻白果的身影,忍不住一遍一遍地给她打电话。
“白果在吗?”
“……”接电话的停了片刻:“白果出去了!”
怎么可能呢?啸天悲哀地想,我刚刚看到她就餐回到宿舍。
啸天伫立在窗前,密切地注视着宿舍楼前的甬道,终于,啸天看到白果偕另一位女同学快步走出了宿舍。啸天快步下楼,追了出去。
“你为什么不接我的电话?”在校外的便道上,啸天拦住了白果。
“我有事儿呢,你别拦着我!”白果向一侧跨步,可又被啸天拦住了。
“你为什么不接我电话?!”啸天有些悲愤地质问。
“我去洗头,不在宿舍。”白果坚决地说。
啸天心中充满怀疑,再要质问却全无凭据,一时不知所措。白果趁机闪身丢下啸天,快步走了。
“我们的关系,真的到此为止了么?!”啸天低垂着头悲哀地想。
“也许放弃,才能靠近你,不再见你,你才会把我记起……”
吴越的单放机里,一个落寞的女声低声吟唱着。啸天心中凛然一动,这不是年前白果给自己的信中曾出现过的一句话么?随即,他的心里又泛起无限悲哀:难道,这是唯一可能的结局么?难道只能忍痛割舍对白果的爱恋,才能获得曾经的友情么?
“这是什么歌?怎么没听过?”啸天不动声色地问。
“《盛夏的果实》,我借爱芬的磁带。”吴越回答说。
“能帮我借过来听听么?”
“可以。我还回去的时候跟她说一声,再给你拿过来啊!”
“我要试着离开你,不要再想你,虽然这并不是我本意。你曾说过,会永远爱我,也许承诺不过因为没把握……”
“我以为不露痕迹,思念却满溢,或许这代表我的心……”
接下来的几天里,啸天一遍一遍地播放这首歌,听任孤独和落寞把自己吞没。
“姐姐,或许,我们该说再见了。”这天晚上,就着周末彻夜不息的灯光,啸天拿出了纸笔:“谢谢你,在我孤独落寞的时候关心我,帮助我,这是我今生都不会忘记的。事情发展到今天的地步,是我所不愿看到的。或许,我们的缘分真的到此为止了。可你知道,对于溺水中的人来说,一根稻草意味着什么?在我沉沦绝望的时候,是你向我伸出了援助的双手,拯救我于水火。我清醒地看到我们之间一道道不可逾越的鸿沟,可面对这样一个美好善良的心灵,我又怎能经受得起爱情的诱惑?这一次,是我错了。只能怪自己太贪婪,得陇望蜀,对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心存幻想,对可望而不可及的爱情存了不该有的奢望!
也许放弃,才能回归正常。可我知道,伤害一旦形成,又怎能轻易地抹去?可我不愿与你形同陌路,在擦肩而过的时候,装作心无旁骛就像真的不曾认识一样。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我不能忍受自己受惠于人却忘恩负义彻底遗忘,可我又怎样才能把友谊和爱慕轻易地拆分,不至于陷入纠缠不清的纷扰呢?或许,我真的应该寻找一个什么途径,把曾经的记忆抹去,让我忘记所有你曾付出的真心,所有你曾经对我的好。可果真能这样,我又怎能忍心,辜负你曾经的付出,让自己心安理得于不必付出一丝一缕的回报?
再见了,姐姐!我想我会控制住自己,尽可能不再去打扰你。想你的时候,总有那么多记忆值得回味,珍惜。再见了!或许,我只能做一个守望者,蜷缩在一个不为人知的角落,默默地关注着你,看着你美丽的身影,慢慢地从远处走来,又渐渐地远去。而我,只能沉浸在自己的悲伤里,不能自已。
56
我要控制我自己,不会让谁看见我哭泣,装作漠不关心你,不愿想起你,怪自己没勇气……
——《星语心愿》
学期伊始,距离下次考试还很遥远,学生们再一次变得松懈懒散,有课的时候上课,没课的时候就宅在宿舍听广播,新闻评书音乐,还有的人干脆窝在被窝里,一觉睡到十点半。
“当我伫立在窗前,你越走越远,我的每一次心跳,你是否听见。当我徘徊在深夜,你在我心田,你的每一句誓言,回荡在耳边……”广播里传出了张雨生的歌。“天天想你,天天问自己,到什么时候才能告诉你。天天想你,天天守住一颗心,把我最好的爱留给你……”
啸天的铺位就在窗边,习惯性地啸天站在窗前,面对着甬道上陆陆续续经过的行人静静地看。每到打饭的时间,白果都会从楼前经过,啸天的目光就一路追逐着。课外活动的时候,宿舍楼前的篮球场上,隔三差五地会举办一些小型篮球比赛。没有比赛的时候,白果就会出现在篮球场上练习投篮。
“215,篮球!”啸天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在楼下喊。
“哎,接着!”杨琉把篮球从窗口扔下。
“哎,杨琉,帮我把这个给白果!”啸天取出了折好的信。
上次啸天是让白果同宿舍的女生代为传书,那女生接过信后笑嘻嘻地开玩笑说,哎呀,给白果的情书吧?啸天苦笑着无言以对,那时候白果拒绝一切可能跟啸天接触的机会,啸天已经深感绝望的悲哀了。相对来说,杨琉就有些沉默寡言,请他代为传达,可能就安全了许多。
虽然是诀别信,啸天还是期盼着有个回馈,有个结果。然而几天过去了,这封信就如石沉大海,再也没有回音。啸天就彻底绝望了:看来白果离开自己的决心坚如磐石,为了断掉自己可能心存的幻想,连拒绝的话都拒绝再讲。
“我宁愿你冷酷到底,让我死心塌地忘记,我宁愿你绝情到底,让我彻底的放弃……”周末的早晨,单放机里,羽泉铿锵悲怆的声音一遍一遍的回旋着。啸天蜷缩在被窝里,感受着寒彻肌骨的绝望。
“流着泪的你的脸,在我脑中不断地盘旋,许多话没向你说,但我已没有勇气回头,流着泪的你的脸,倒映整个城市的灯火,其中孤独的一盏是我,片片梦碎的声音也是我……”
啸天翻了个身面对着墙壁,用被子遮住了脸,他感觉到一些温热的液体,源源不断地从什么地方涌出来,越过鼻梁,划过脸颊,源源不断地涌向脑后去了。
任贤齐《流着泪的你的脸》结束,一个落寞的女声开始低声吟唱,开始诉说依依不舍的衷肠:
“能不能让我,陪着你走,既然你说,留不住你,回去的路,有些黑暗,担心让你,一个人走……把我的悲伤留给自己,你的美丽让你带走,从此以后,我再没有,快乐起来的理由……我想我可以,忍住悲伤,假装生命中没有你,从此以后,我在这里,日夜等待,你的消息……无论你在,天涯海角,是不是你,偶尔会想起我……”
(本节出现的歌曲包括:《简单爱》,周杰伦演唱;《盛夏的果实》,莫文蔚演唱;《星语心愿》,张柏芝演唱;《天天想你》,张雨生演唱;《冷酷到底》,羽泉演唱;《流着泪的你的脸》,任贤齐演唱;《把悲伤留给自己》,蔡琴演唱。请自行搜索相关歌曲欣赏,完整歌词及词曲作者,亦请自行搜索查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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