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援救
慧芜宫正殿。
齐悦品慵懒的坐在宽大的椅子上,一手捧着茶杯低头细品。周围几名女弟子恭敬的站立在两旁,不敢发出一点声响。
片刻之后,齐悦品放下茶杯,自有侍奉的弟子上前接过,放在桌上。
“玄机阁的那几个人现在在做什么。”齐悦品忽然道。
立刻有弟子应道:“宫主,玄机阁阁主倒是还算老实,这几日都沒有出过院子。那个一把胡子的老头每天被敬师伯逼着一起商讨婚事细节,昨天我远远看了一眼,他被敬师伯逼得脸红脖子粗,偏偏还不敢发作,好笑死了。”
周围众弟子不约而同发出窃笑之声。玄机阁和慧芜宫之间的恩怨由來日久,不是一朝一夕能够消除的,两家虽然已经定下亲事,可众人也只是对王钊和其师父不再反感,而庄薄一一向自视甚高,傲气凌人,对于慧芜宫上下都沒什么好脸色,众人自然乐得看他出丑。
齐悦品想到敬月琴一向的性情,也不禁露出几丝笑意來。
众人正嬉笑间,只见齐悦品一双娥眉骤然一挑,眼中闪过一道凌厉的光彩,忽的一下从椅子上站起身來,身上鲜红的衣裙无风而动,仿佛烈焰升腾。
“宫主,您怎么了。”一名弟子轻声问道。
齐悦品脸上如同罩了一层寒霜,身形一晃,殿门轰的一下敞开,人已经从殿中激射而出,半空中只留下了一句话语:“看守好门庭,做好戒备,等我回來,”
她身化长虹,转瞬间已经飞到半空,忽然眼中白光一闪,白冶石的身形出现在身侧。两人对望一眼,同时催动法力,一红一白两道虹光向着山下激射出去。
几十里路程,对于齐悦品和白冶石两人不过是举步之间便已赶到。两人自空中落下,快速的扫视四周,只见原本伫立此处的一座亭子早已是一片狼藉,方圆几十丈内草木尽成粉屑,空气中还弥漫着温热的气息,显然刚刚发生一场法力拼斗。而在地上躺着一人,白衣破裂染尘,鲜血淋漓,正是白少飞,身旁一柄长剑寸寸断裂,只余剑柄完好。
白冶石身形一闪已经到了白少飞身前,手掌一抬,化出一只手掌虚影,将白少飞身躯轻轻托起。此处情形诡异,在情况不明之下他也不敢直接接触白少飞的身体。
齐悦品却是哼了一声,闪身到了白少飞身边,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道:“鼻息微弱,还有救。石头,你带他回去,我去追赶凶手。”
白冶石眉头一皱,道:“不可鲁莽。从你我觉察到此处有人交手的法力波动到匆匆赶來,时间极为短暂,白少飞修为不弱。对方却能够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将他打成重伤晕倒。必然修为极高。现在连敌人身份都不明了。贸然追击实在是太冒险了。”
齐悦品颇不耐烦的道:“现在还这么瞻前顾后。就要放跑敌人了。我先去追赶。就算不能杀掉敌人。起码能纠缠一时三刻。你马上追上來。”
“你怎么还是这么急躁。”白冶石几乎是立刻脱口说道。声音中微微透着几分恼怒之意:“情况不明。你不能冒险,”
齐悦品却是微微一呆。看着白冶石。脸上神情有些恍然。但马上反应过來。道:“放心。我又不是傻子。不会轻易中了圈套。”说着也不等白冶石再说话。身形一晃。化作长虹远去。
白冶石有心跟上去。只是低头看着白少飞面容苍白。气息微弱。只得压下心中急躁之意。伸手掏出丹药。撬开白少飞牙关灌了下去。
片刻之后。眼见白少飞脸色略微好了一些。气息也平和下來。他才松了口气。
他将白少飞放在地上。面容肃穆。右手轻轻抬起。手腕柔若无骨。手指在在半空中轻轻划动,手指所过之处却留下了淡淡光泽,凝聚成一个寥寥几笔却蕴含玄妙之意的符咒。
符咒初成,一道青蒙蒙的光晕四散开來,缓缓散入周围的泥土中,然后几个光点汇聚而成的人形显现出來,依稀便是白少飞顾临凡冷观山等四人。这四个人影的所占的位置,交手动作却与方才真人一模一样,施展出的每一个招式都清晰可辨,只可惜沒有声音,如同演出了一场无声哑剧。
白冶石的目光深邃,看着四个人形各自动作,直到最后白少飞的舍命一剑被冷观山挡下,剑断昏迷,而顾临凡被厉劫余步步紧逼,正在挣扎,腾出手的冷观山抬手一指,登时倒了下去。随后厉劫余背起顾临凡,飞奔出去。
剩下的冷观山的身影不紧不慢的走了几步,忽然转身,脸上现出一丝笑意,面对的正是白冶石所站方向。
轰的一声,地面炸开,一道黑光从土中刺出,刺向白冶石的心脏。
骤逢突袭,白冶石却是脸色不变,手臂一抬,柔软洁白的手掌挡在身前,那黑光正中掌心,却难以刺进皮肉半分,跌落在地上,却是一条长不及一尺的黑色小蛇,嘶嘶的吐了吐信子,忽然口中吐出人言,正是冷观山声音。
“呵呵,白阁主,來得够快啊。”
白冶石面容清冷,看着小蛇道:“阴蛇,你在谋划什么阴谋。”他心中确实有几分怀疑,若是说袭击白少飞还好解释的话,抓走顾临凡却透着几分蹊跷。说到底顾临凡不过是一个浩然观的莫字辈弟子,有什么资格让冷观山冒着被天下两大宗师围杀的危险也要将其抓走。
“你猜。”小蛇笑道。紧接着身躯一僵,再不动弹。
白冶石眉头微微皱起,袍袖一抖,几道符箓洒出,周围几十丈的土地都燃起火來。先前四人争斗,厉劫余洒下了许多毒虫,虽然都被杀死,可毒性不消,若是沒有这一把火,只怕以后会害到过往行人。
眼前虹影一闪,齐悦品已经回來,眼看白冶石目光中透出询问之意,挥手道:“沒有追上。”
白冶石点头不语。这也是预料中的事情,冷观山身为六大妖之一,心机缜密,既然事先已经做好了谋划,哪里是那么轻易便会被敌人追赶上的。
齐悦品低头看了看地上的白少飞,道:“怎么样。这小子死不了吧。”
“沒有性命之忧,只是一身修为受损,沒有十年苦修只怕难以恢复过來。”
“死不了就好。”齐悦品松了口气。人是在慧芜宫势力范围内出的事,距离慧芜宫只有几十里路程,几乎算得上是眼皮底下,白少飞是浩然观中非字辈高手,身份不低,若是真的死在慧芜宫山脚下,对于慧芜宫和浩然观之间的关系确是大大不利,多半结盟之事便要起波折。现在知道他无性命之忧,便免去了许多麻烦,至于他修为上受损,却不是什么大事。
只是想到竟然有人敢光天化日之下于慧芜宫附近出手袭击來客,全然不把自己放在眼里,齐悦品心中怒意暗生,眼中含怒,如雪般秀美的面颊绷紧,身上散发出一股无形无质却凌厉森寒的杀气,周围的地面都仿佛找上了一层白霜。
“对了,石头,查出是什么人动的手了吗。”齐悦品道。她知道玄机阁阵法符箓之术玄妙,交手才刚刚过去不久,并不难从此地残余的气息中辨认出方才发生了什么事情。
白冶石空手掐诀,面前升腾起一团光雾,显出冷观山和厉劫余的形象。
齐悦品对于冷观山并不熟悉,瞥了一眼便将目光落在厉劫余身上,眉头微微一扬,随即脸上显出一丝冷冷笑意:“是这个王八蛋,竟然沒死。好,真是很好,”
她此时心中怒意越发充盈,自己前一次下山出手,满以为已经将此妖杀死,谁知道这才短短几个月时间,对方不仅又活转过來,还有胆量跑到慧芜宫山下出手伤人,摆明了是在挑衅。
“舌头,你先把白少飞送回慧芜宫好生调养,派人去知会浩然观一声。这次我要亲自追查此事,倒要看看这条毒蜈蚣能重活多少次。”
白冶石苦笑了一下,道:“你可认识厉劫余旁边那个人。”
“他身什么人。”
“六大妖之一的阴蛇冷观山。”
“厉劫余不也是六大妖之一。”
眼看齐悦品不以为意的样子,白冶石摇头道:“玄机阁中留有前辈典籍,对于六大妖有记载:暴猿孽龙阴蛇血鹰凶狼毒蜈,虽然合称为六大妖,但各自之间修为有天壤之别。暴猿和孽龙千年前便已经修到天魔境界,非人间修士能够抗衡,好在限于千年之约,他们不会轻易出手,毒蜈最弱,仅仅凭借着一身毒功才勉强位列六大妖之一,几乎可以算作是凑数的,凶狼修为比毒蜈高出不少,却也不难对付,”
“可是血鹰和阴蛇,修为之高却绝非等闲,据说血鹰能够化身千万,一人便可以抗衡几十上百名同等修为的修士,十分厉害,而阴蛇,一向隐身于幕后,出手极少,但是既然排名还在血鹰之上,想必修为极高,我曾经与他交手,甚至刺了他一剑,可是却也无法摸清他的底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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