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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目录 第五章 你好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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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月飞雪,

    我心滴血。

    死可以解脱,

    为何留下我?

    平儿将薛姨妈怂恿之事略过,只告知王夫人决定紫鹃的事。紫鹃一听沉下脸来,叹说:“只能怪我天生命苦了。谢谢姐姐来说,我心理有了准备。到时不至于太出丑了。”

    凡事不必太悲观。平儿忙劝说:“事情总有对策。我来告诉你,就提醒你想办法。你若是认命了,我倒不如不说,你也可以多开心几天。你干嘛不求求宝二爷?”

    “晴雯袭人,夫人要赶,他尚保不住,更何况是我?”

    “宝二爷不同往日,今非昔比。只要你愿意,何不试试?林姑娘嫁过来,这屋里人原本就是你的。”

    紫鹃红了脸颊,微嗔说:“姐姐好不正经!”

    女人的心思只有女人最懂。平儿知道她在装正经,微笑说:“话说到这个份上,点到为止。你自己看着办。姐姐只能帮到这儿了。”接着告辞去了。

    贾宝玉隐约听到了她们的谈话,躺在床上闭目装睡,免得紫鹃进来看见自己觉得尴尬。紫鹃以为他睡了,上前帮忙盖好被子。不料突然被宝玉一手拉住,说:“偏房没多余的床铺,你夜里又要服侍。不介意的话,请躺在里面好了。”

    紫鹃吓得心脏快跳出来了,幸好他不曾睁眼,看不见自己的囧态!犹豫的说:“这,这不好吧?”

    “别误会!我只想静静的听你说说林妹妹临终前的事儿。”

    “好,我——”

    贾宝玉听到她说好,用力往里一拉。紫鹃扑通翻滚到了床里边,花容失色。外面流浪回来了,人变粗鲁了。紫鹃不高兴了,却不想下床,拿凳子过来坐着说。

    夜凉如水,紫鹃忸怩的靠坐床头,轻轻拉了点被子盖着自己。整理好思绪,正准备开说,宝玉微微的打起鼾来。他实在太累,赶了一天的路,路上一天也没睡好。紫鹃以为会发生什么,白担心了。穿衣服睡觉是不舒适的。第一次与男人如此接近,紫鹃不敢宽衣,一夜迷糊的不太敢睡。

    次日清晨,贾宝玉醒来,看到紫鹃眉头似蹙非蹙,竟有几分林黛玉的神态。夫妻相处久了会越来越像,主仆也是一样。宝玉忍不住伸手去摸紫鹃的眉,婉如轻抚林妹妹。紫鹃睡得轻,一碰就醒了,见宝玉动手动脚的,立即撑起了身。

    贾宝玉深情的说:“在你身上,我看到了林妹妹的影子。今后,我把你当林妹妹来疼,你介意吗?”许久不近女色,早上又晨勃,他有点憋不住了。

    古代的丫环人是主子的。把丫环当姑娘来疼,当然乐意。林黛玉在时,紫鹃认为自己早晚跟着嫁过去,对宝玉处处留心早有意了。她感受到只有荣幸,而不会觉得是替代品。

    “承蒙二爷错爱!紫鹃不胜感激,只怕难过夫人那关。”紫鹃说出了顾虑。

    贾宝玉笑说:“你别像袭人姐姐太实在就行。当初母亲搌晴雯出去,是我太没骨气。如今,我不说功名,多少有些骨气。谁赶你,先把我赶出去好了。”

    紫鹃听了十分感动,便欲解衣侍寝。贾宝玉怕像误了袭人似的误了她,忍住本能说:“待请了酒,你正式成为屋里人。我们再……等你生了孩子,不论男女,我升你为二房,为妻不为妾。”对林黛玉的爱是纯洁无瑕的。她的任何东西不容猥亵,包括影子。

    紫鹃不禁滴下泪说:“当初你若是连姑娘一起娶了,她决不会走得那么早。开始听说你要迎娶她人,她便伤心的米粒不进了,连血都咳了出来。后来老太太说给娶园里的人。想想不是自己,还有谁?她就好了许多。最后知道定的是宝姑娘,她绝望了,病情重到不行。在你最为开心的时候,她无比悲痛的走了。死前,烧了作诗的手帕,恩断义决。”

    贾宝玉起了身,心痛的问:“林妹妹留下什么遗言吗?”

    “她说自己的身子是干净。请求送回老家安葬!”

    “就没一句话是对我说的吗?”

    紫鹃回想起来,说:“林姑娘最后半句话是说二爷的,‘宝玉,你好——’话没说完就咽气了。”

    贾宝玉仿佛听到心滴血的声音,哽咽说:“林妹妹说的是——宝玉,你好狠心!我俩这么多年,从未捅破那层窗户纸。她才会有些不确定,以为我是狠心无情的人。殊不知我被蒙在鼓里,以为娶的是她。她在我欢喜的日子去世。她解脱了,留给我的是一生的内疚和思念。孰更苦,孰更酸?我宁愿和她调换。”

    紫鹃安慰说:“姑娘地下有知,不会怪二爷的。来世你们会有情人终成眷属的。”

    “今生稀里糊涂的没把握住,奢望来世已是空谈。”贾兰上报宝玉归家之事,只说为和尚道士花言迷惑,强行拉走。宝玉深感圣上厚恩,不愿误入歧途,与和尚道士搏斗,弄得头破血流,幸得脱身。托圣上洪福,偶遇友人相助,现已在家静养。众大臣当作一件传奇精彩的新鲜事,借机称颂皇帝得天照顾,人才归朝,乃盛世繁荣之象。

    皇帝龙颜大悦,赏赐百金,召贾宝玉明日早朝觐见。

    北静王甄宝玉及新晋举子私下忙向贾兰道贺,千万叮咛让他在家多做准备。明朝对答得当,少不了一官半职能。

    如此好消息,贾兰到家先告诉了王夫人和母亲。王夫人笑得合不拢嘴了,见到赏金更是眉开。如今的一百两金子可暂解荣国府的财政赤字。李纨忙夸宝玉没辜负众人的疼爱和厚望。

    说曹操,曹操就到。贾宝玉领着紫鹃过来请安。王夫人拉他手笑说:“儿啊,圣上明早要见你呢。你看,一赏就是一百两黄金。可见圣上隆恩浩荡!你要好好把握机会……”

    贾宝玉一听就是麻烦事,不愿惹母亲生气,只得一面答应着强颜欢笑。贾兰与他统一说辞,以免到时露馅。王夫人又夸贾兰机灵,又说赏金是宝玉,随他处置。

    贾宝玉想了一想,吩咐紫鹃说:“兰儿能说会道,拿二十两给大嫂。”李纨推辞不收。宝玉忙说这是应该的,又道:“剩下的一半给老夫人,一半你帮我收着。”

    四十两黄金值四百两白银。让一个丫头拿着太不妥了。王夫人提醒说:“男人只会花钱,哪会管钱?还不上交给媳妇去管,还想存私房钱。”说的众人捧腹大笑。

    贾宝玉笑对紫鹃说:“你分一半拿去给宝姐姐,一半自己收着。”紫鹃包好金子去了。

    这分明是不听妈妈的话。王夫人立马拉下了脸。李纨帮忙解释说:“二叔自己也有用处,不能总向宝妹妹要。她又大着肚子。全听老婆话的男人不中用。”

    她说的不是没有道理。王夫人还是不喜宝玉重用紫鹃。贾宝玉也不管母亲乐不乐意了,说:“紫鹃已经是我的人了。希望母亲和嫂子挑个好日子,把酒席办了。让紫鹃正式成为我的屋里人。”

    王夫人怎么听也不舒服,一言不发。李纨忙问:“这是你和宝妹妹商量了没?”

    “没有。”哪个妻子喜欢丈夫纳妾的?贾宝玉想让母亲帮办,宝姐姐也就不好说什么了。

    王夫人数落说:“纳妾未有不先经过妻子同意的。宝钗即将临盆,你来讨屋里人,不是故意气她吗?还有几天就是憋不住,也不怕外人说你沉迷女色!”

    贾宝玉陪笑说:“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只允许你们给我选妻子,不许我自己挑个喜欢的小妾吗?”

    旁边的贾兰偷偷给了一个大大的赞。

    王夫人无言以对。李纨怕他母子僵持不下,说:“这事等宝妹妹产后再说吧!”反正宝玉可以先上车后买票。

    贾宝玉点头说:“好,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一切就有劳大嫂了。”

    这意思就是定了,只是延后选日子。李纨的缓兵之计拖累了自己。王夫人要开口反对,贾兰插话说:“明天觐见是大事。我陪二叔去书房好好商榷。”

    公事大于家事,不能因私误公。王夫人放他们去了,自己愤愤不平。李纨劝慰说:“老夫人,您何必为一个丫头跟自己的儿子过不去?”

    王夫人说:“我还不是怕宝丫头受委屈!”

    李纨说:“最委屈的是二叔,是林姑娘。他小两口的事随他们去。咱外人哪懂他们的心思?”

    “你叫我怎么向薛姨妈交代?这紫鹃竟然会她主子的手段,把宝玉也迷得死死的。就是没有薛姨妈,我也断难容她。”做母亲的哪有不怕儿子好女色误终身?儿子太疼女人就容易忘了娘。

    贾兰只是借口拉宝玉,真到了书房反没话说。贾宝玉埋怨说:“你害死二叔了。我平生最不喜当官的,你难道不知道?”

    “啊?”贾兰大失所望,以为二叔早变了性情。

    “啊什么啊?我要是不能顺利抽身,你以后的麻烦事多了。”

    “二叔,咱家正需要一个顶梁柱。你不能偷懒不管啊。”

    贾宝玉叹说:“不是我不管,我真不是这块料。家里以后都靠你了。”

    贾兰忙问:“那你干嘛去?”

    “找个清静的地方,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

    “如此美好的生活谁不想?可咱这一大家子,不能力过活就得饿死。”

    “我尽量不走太远,有事回来帮忙。”

    叔侄二人感叹了一回。; (梨树文学http://www.lishu12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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