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屏月
楼顶银屏幕,
暗中往上升。
三人忙细看,
不想月如灯!
紫鹃将金子送到薛宝钗房里。薛宝钗忙命莺儿看茶,又起身拉紫鹃桌前坐下。紫鹃受宠若惊,笑说:“少奶奶有事尽管说,何必如此客套?”
“妹妹辛苦了!”薛宝钗恳切的说,“我也不拐弯抹角了,有话直说了。我看得出来宝玉喜欢你,其实我何尝不喜欢你?你如此心灵手巧,做事麻利,又是林妹妹的人。然而正因为你是林妹妹的人,我才有些顾虑。”
紫鹃忙问:“少奶奶有什么顾虑?”看她的样子不是顾虑失宠。
薛宝钗叹说:“宝玉对林姑娘如何,你比我更清楚。宝玉的为人,你恐怕也比我清楚。他是一个痴傻的性子,容易犯糊涂,弄出的事担心死人。你伺候宝玉,我原本是很放心的,就怕他时刻想着林妹妹,保不定哪天又做出出格乖张的事来?倘若再走丢出家,你说还回得来吗?”
一席话说的紫鹃哑口无言,莺儿将茶递上都忘了接。
薛宝钗把桌上那包金子推了过去,说:“妹妹,若是真心疼宝玉,真为了林姑娘好,请收下这金子。嫌少,我可以再添补些。保你在外面置房产土地,吃穿不愁。那时登门求亲肯定不少,比在这只剩空壳的荣国府做下人强上百倍。你说是也不是?”
说一点不心动是假的。紫鹃喝了一口茶,润了润喉说:“二爷比以前成熟许多,不会像少奶奶说的那样吧?”
“你能确定一定不会吗?”薛宝钗坚定的反问说。
紫鹃不敢说自己出去了,万一反弄得宝玉发病。薛宝钗见她犹豫,大气的说:“只要你愿意主动离开,有什么条件尽管提?”
紫鹃感恩的说:“我小时便被卖到贾家,放我出去已经是大恩。我不敢提什么要求。此事,少奶奶容我再想想好吗?”金子虽好,但外面的世界不安全。她一个弱女子,岂能贸然踏入?
薛宝钗不是咄咄逼人的刻薄人,含笑说:“好。妹妹可以拿这些金子去,行托人到外面先找好地儿。到时再说出去的事不迟。这样万无一失。不过最好不太耽搁太久,不然宝玉更舍不得你的。”
收了钱就是答应了。紫鹃人不傻,谢绝说:“**奶尽管放心,我会尽快考虑好,给您一个答复。金子,我是断断不敢收的。”真要在外物色安身之所,她兜里也有资金可挪用。
薛宝钗没力气跟她推来推去,随她选择,反正自己有的是办法。紫鹃见没其它的事,也就告辞了。
从书房出来,贾宝玉便来相陪薛宝钗,学做准父亲。薛宝钗见他有心事,笑问怎么了?宝玉逗趣的说:“明天要见圣上,我有一点点紧张。”
薛宝钗鄙夷的说:“你也是见过世面的人。紧张,是不是干什么坏事了?”
“姐姐,你是希望我为官呢,还是喜欢我待在家?”
“你最喜欢的不是腻在女孩堆里吗?”
贾宝玉被取笑了,板着脸说:“我正经问姐姐,姐姐却拿过去说事。”
薛宝钗陪笑说:“家里自然是想你出仕光大门楣,摆脱府里的困境。可是官场深似海,你却不谙世事,更没兴趣搭理世务。为官不慎反倒招祸。”
贾宝玉甚是欣慰,赞说:“姐姐聪慧,还是你了解我。”
薛宝钗又说:“男儿要当家。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你不为官,经商更不行。多置田地做地主吗?家里又没积蓄了。我们也是一家子。你有什么办法过活?一切,你自己拿主意。”
生活富贵之家,养尊处优多年。贾宝玉从未想过拿什么过日子这样的问题。被她一说,如梦惊醒。宝玉无一技在身,不确定的问:“我们男耕女织,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可以吗?”
薛宝钗是大家闺秀,叫她织布?宝钗大笑说:“我可以女织,你会男耕?”
不会可以学。贾宝玉是公子的身子,都不如村姑的力气大,未必受得了那苦。沉思不语。
薛宝钗献策说:“见到圣上,好好对答,话不要说死。如果圣上赐官,你只说有伤在身,脑有所伤,怕有失圣恩,待痊愈了再来效忠。你可以借这段时间向父亲熟悉为官之道。实在不行,众人也不怨你。”
贾宝玉叹说:“姐姐要是男子身,必是经国治世之才。我能与你换一下就好了。只怕是要姐姐跟着我受苦了。”
薛宝钗怨亲娘办事糊涂也于事无济,只说:“既为夫妻,说什么受不受苦的话。”既而又说:“接下来的好一段日子,我都不方便。想把莺儿赏给你,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这个……”贾宝玉不是一个贪心的家伙。
薛宝钗微嗔说:“你看不上我们家的人?”一语双关,叫贾宝玉如何招架?她淡淡一笑,缓步出去,将房门带上,只留下了宝玉与莺儿。男女共处,**的容易擦枪走火。莺儿自进贾府,早盼着这一天,但也不知所措,连人都不敢看一眼。贾宝玉是过来人,不紧张,只是尴尬,轻声问:“莺儿,你本人愿意吗?”
莺儿傻站着不答。女孩就是一百个愿意,也不会随便说出来的。贾宝玉不勉强她,趋向说:“既然你自己都不清楚,跟我一个呆瓜确实没什么好的。我不玷污你名节,现在就出去好了。”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主子一定在外面看着。莺儿不能让宝钗失望,上前拦住,含羞挤出了“我愿意”三个字。贾宝玉见莺儿娇媚可爱,肤如凝脂,拉她玉手说:“你跟了我,以后是一心听姐姐的,还是更听我的?”
莺儿巧妙的说:“男主外,女主内。帮理不帮亲。”
贾宝玉笑问:“那谁更亲?”
莺儿摇头说:“我不知道,夫君是天,主子也是天。”
贾宝玉笑赞说:“你不但手巧,人更聪明。姐姐的心思,我是知道。但紫鹃和你是一样的人,我不希望你也排挤她,好吗?”
同一个等级的人应该相互扶持,而不是彼此打压。莺儿点头称是。贾宝玉蹭上去吃了一口莺儿嘴上的胭脂,弄得她胸口小鹿乱撞。“姐姐有点急了。在这儿乱来也不怕冲撞了胎神。晚上你到隔壁的偏房去,我在那儿等你。”
大白天确实不好意思。莺儿白忸怩一番,说了个好字。
房门一天,远处的薛宝钗闪到暗处,寻思正常情况下不会这么快呀。房事可是一个艰难的体力活。她回见了莺儿,忙问:“怎么回事?就办完了吗?”
莺儿难为情的说:“快要入巷时,二爷担心撞了胎神,对小姐和孩子不好,所以忍住了。说晚上到他那儿去。”
薛宝钗不禁有点惭愧,抚肚说:“他倒是一个有心的人,时刻知道对我们母子好。”
是夜,莺儿服侍女主睡下,便来了偏房。桌上点了红烛,上了些酒菜。床上铺的是鸳鸯被褥,挂的是日月红帐。俨然是新房的感觉。
贾宝玉请莺儿和紫鹃一同坐下,笑说:“今天是我们三个人的好日子。我已经和夫人说了紫鹃的事,只等宝姐姐临盆后择个黄道吉日。莺儿是宝姐姐的人,不用回,也可以一起办。拜堂是不能的了。酒席还是应该有的。你们彼此是对方的见证人。将来愿意和睦共处的话,你们各自先敬一杯再说。”
莺儿和紫鹃本就无隙,皆饮了一杯。贾宝玉举杯起身,欢喜说:“咱们三个一起喝个交杯酒,不分大小,不分尊卑,一视同仁。”紫鹃将宝钗的话抛之脑后,愿与莺儿结盟。莺儿不想做坏人,能与紫鹃并肩便也知足。
二人举杯挽进宝玉的胳膊同饮。
烛光晚餐,女人吃的是菜,男人吃的是自己的菜。贾宝玉揽二女入怀,得意的说:“有你们两人,我也是有福了。”紫鹃和莺儿喂他吃了几口,便一起被抱到了床上。
洞房花烛夜,有人共伴胆子倒大了些。紫鹃与莺儿亦坦诚相见,关系更进了一步。贾宝玉第二次体验到了做男人的快乐。第一次是与袭人。初次,心疼女人的男人实难尽兴,反倒挺累。一次两女,幸好宝玉数月下来有不少积蓄。
莺儿见入完了,便要挣扎起床去伺候薛宝钗。贾宝玉心疼她,流了许多汗,又落了不少红,坏笑说:“还没完事呢,干嘛就跑了?”
莺儿初为女人,仍然羞红了脸,说:“不是还有紫鹃姐姐可以陪你吗?”
紫鹃忙说:“我可以代妹妹去照看**奶。”
贾宝玉痴惜说:“在你们人生最重要的夜晚,再去服侍她人,叫身为夫君的情何以堪?”
莺儿微笑说:“二爷,你的心意我明白的。小姐大着肚子,身边不能没人照顾。你还是让我去吧!”
“要去也是我去。你们好好休息。我一直想摸摸宝姐姐的大肚子,可她连床都不让我上。你们也快点给我生一个哦。”贾宝玉压根没泄,元气未损,兴趣倒是过了,反不如去看薛宝钗。临走又叮嘱她二人,今晚的事最好不要让第四个知道。
薛宝钗听到房门响,认为莺儿来了,说:“傻丫头,今晚何必再跑来?该好好伺候我们的夫君才是。”早觉口渴了,又忙说:“你快倒杯水来。”
蚊帐掀开,竟然是宝玉。薛宝钗出乎意料,嗔问:“怎么是你?”该不会莺儿又没办成吧?贾宝玉忙扶她坐起喝水,一面说:“怎么不可以是我?你是姐姐,难道不是我的娘子?”
薛宝钗喝了水,问:“莺儿呢?”
“在偏房休息。”贾宝玉将杯子放了回去。
“良辰美景,你倒舍得新人?”薛宝钗想是成事了,却略有醋味。
贾宝玉反问说:“新人岂能胜旧人?我是哪种喜新厌旧的吗?”他忽略了一点,相比林黛玉,她薛宝钗可算是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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