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想起来的都是永定河的故事。主要是这条河年代久远,经历的变故也比较多。所以出现的诡异事件也比较多。接下来这个,也是永定河畔的故事。不过,这次不在北京。那时候我还只是个几岁的小孩儿。那段时间的很多事儿都模糊了。不过件事儿,虽不是亲身经历却让我记忆犹新。
经过了被洗脑的黑暗时代,我国走向了改革开放的春天。
不少人也就做起了生意。
在河北一个小村子的安洋也活动了心思。
不知道从哪儿听说养狐狸赚钱。
引进了几组(一公四母)银蓝狐狸,养了起来。
狐狸不怎么爱闹病,繁殖又快,加上当时大型的养殖场并不多,销路很好。
所以两年的时间,安洋的生意一扩再扩。成了当时并不多见的“万元户”。
由于当时并没有经过薄皮和熟皮,整卖**利润远不如卖熟皮。
安洋就活动了心眼,请了师傅,剥狐狸皮。
师傅是东北人,大大咧咧,直来直去。一点儿不懂得保护知识产权。
以至于从屠宰到剥皮,安洋都在旁边偷学。
三个月后,安洋开始了实践。
半年以后,聪明的安洋就完全掌握了这门手艺,辞退了师傅。完全自己一个人操作了。
杀戮这件事,在利益面前,显得那么渺小。
慢慢的,安洋除了掌握了传统宰杀剥皮法之外,还自创了一门“技艺”:活剥狐狸皮。
那狐狸在被开了口子之后,灌注特别的药品(有人说是水银,有人说是化学制剂。我也不太清楚。)。
在痛痒难当的关头,那狐狸就会破皮而出,皮肉分离的很好,而这样扒下来的皮传说不会掉毛。
那没了皮的狐狸在断气之前还会回头看看自己的皮。
生意如日中天,安洋身上却发生了些怪事。
这怪事持续了一周多了:每到晚上睡觉的时候,总会梦见一个红衣服老太太。那老太太的一对儿小眼睛上有两个大大的黑眼圈儿,满脸皱纹,那样子,像极了狐狸。她什么都不说,只是站在安洋面前笑。那笑容...可怕极了。
而自己的气色,也一天比一天差。
本来红润的面色,变得蜡渣儿黄。
乌黑的头发除了干枯,也开始大把地掉。
安洋慌了。找了当地有名的神婆。
“你这行啊,杀孽太重。这是狐仙磨你呢。再这样,不出三天,你就得完。”神婆眼镜都不睁地对本地尊贵的“万元户”说道。
“那你说怎么办?”安洋对神婆的话将信将疑。毕竟,梦是心头想。虽说自己连续一个多礼拜每天都梦见这个老太太,可,什么都还正常么不是?
“别再干这造孽的营生。再拿出点儿钱,买点狐狸放生。这还得看人家愿不愿意放了你。”
“行了,别说了。不可能!就说不能相信你们这封建迷信!破四旧的时候怎么没把你也破了!”安洋火了。在他看来,自己的富贵是靠自己劳动所得。凭什么不能干了?自己穷苦了半辈子,终于翻身了。怎么可能放开自己的事业?
安洋气呼呼地走了。
说来那神婆也真是灵验。
就在第二天,安洋去堂兄安国家喝侄子的满月酒。
一喝就到了深夜。
辞别了堂兄,安洋往自己的养殖场走去。
安国家在永定河下游的东畔的村口。养殖场在西畔。
要说也是没有多远。一共六里地。
一路无话走到了河两岸的小桥。
一上桥,安洋就觉得身后一阵冷风袭来。
“什么东西?”回头看了看,空无一物。
可能是野狗吧!安洋这么想着,走到了桥中间。
这时候,安洋觉得自己身后一定有什么东西跟着自己!
他猛地回过头!
“我操!”
一个红色的小人儿,就跟在安洋身后十几米处。
安洋的酒瞬间就醒了,发疯似的朝桥对岸跑去,可是,无论他怎么拼命跑,那两里地的桥,就是怎么也跑不到桥头!
而那个红色的小人儿,就一直在他身后十几米处。
安洋跑,小人儿跟着跑,安洋停下,那小人儿也停下。
这时候安洋大喊,希望桥西头儿看果树的人(我舅舅)能听见,可,无论他怎么喊,就是没人出来,似乎,他和这座桥,被那个小红人儿包了一层无形的隔膜,与世界隔绝了。
“你到底是什么?!”安洋转过身冲小人大喊。
“呵呵呵呵呵......”小人儿笑了。
那笑容是那么熟悉。
那不正是自己梦里的红衣老太太的笑声吗?!
这时候顾不得那么许多,安洋纵身跳下了小桥。
本以为自己会落水,以自己的水性,一定能跑掉。
谁知,本该落到水中的瞬间,他却狠狠地摔到了地面上。睁开眼睛,自己依然在桥上。
安洋绝望了。
他开始对红色小人儿跪下,一边磕头一边求饶。
“您放了我吧。我回头多给您烧纸。回去我就不干了,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安洋好话说尽,那小人儿也没有反应。
“安洋!安洋!”桥西头不远处响起了一阵喊声和狗叫声。
“安洋!”随着喊声出现了一片手电筒打出的光亮。
“媳妇儿!”安洋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看着不远处出来寻找自己的一众家人,他又看了看,那个小红人儿不见了!
安洋“噗通”一声倒在了地上。
醒来的时候,安洋已经到了家。
家人问清了缘由,带着他找到了神婆。
“这回信了吧?”神婆眼皮都不抬地说道。
“信了信了,老娘儿,你可得救救我啊!”安洋恨不得跟神婆跪下,脸上像被人抽了几巴掌一样。
“回去放了狐狸,能放多远放多远。给你这块红布,回去给这红布烧香磕头。剩下的,就看你造化了。”神婆给了安洋一块红布。
“行,我这就回去办!”
安洋借了村里唯一一辆汽车,把自家的几百只狐狸放到了京北的大山里(并不是太远,也就是不到二百公里),回家后,又给挂在墙上的红布供了鸡鸭水果,上了香。
可是,第二天晚上,安洋还是死了。
当然,如果不是他死在了床上,家人绝人不出他是谁。
因为,他光秃秃地死在了床上...皮...被人扒了......
那红布,也莫名其妙地在墙上,烧成了灰...
后记
“后来呢,舅?”幼年时的我眨眨眼睛问舅舅。
“后来,村儿里人都传是他们家得罪狐仙太深了。不愿意放过他。”大舅当时是这么说的。
“那,河边儿上除了这事儿还有别的事儿么?”我似乎意犹未尽。
“有啊。河边儿上有水鬼,有错抱了小孩儿的事儿。”
“我要听我要听!”坐在果树底下的我吵吵道,不自觉地看了看栅栏外边的小桥和那条满是故事的河。
“下回你再回来,我再给你讲。”
那,就下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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