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娜姐他们点的砂锅由于是提前准备好的，上得很快。当那个王叔把砂锅端上来的时候，娜姐起身到后面的大电饭锅那里盛了两碗饭过来，大健则去把他们要用的餐具在滚开的大锅里涮了一下。好一对默契的小两口。他们两和小店里别的情侣一样，两个人吃一个砂锅。那砂锅不是很大，像大健这样的体格，自己一个人就可以吃完吧。但是店里的规矩好像就是这样两人一砂锅。那三个谈论游戏的男生吃的是跟我一样的手擀面。我的面条可能要等一会了，又有两个学生进来点了些炸货。
大健和娜姐没有理会还饿着肚子的我，自顾自地吃了起来。他们倒是没有像那边的情侣一样公用餐具，只是呼呼吹着热气，吃得很香。这砂锅好像真的很好吃的样子，我默默的吞了几下口水。
娜姐看我有一点窘迫，就问我：“要不要尝尝，很棒的！”说着还递给我一个勺子。
“我才不要吃你们的口水。”
我一口回绝。我还真没有那样的经验，和除了家人以外的别的男生吃一个砂锅，喝一碗汤。
娜姐用在桌子下面的脚轻轻踢了我一下，之后把勺子在嘴里嗦嘞的直响，像是故意给我看似的，学刚进来时看到的那对情侣的样子，舀了一勺汤，放到嘴边吹一吹，再送到大健面前。“来，亲爱的，张嘴！”
大健看看对面的我，好像是有点不好意思。
“别闹！娜娜。”轻轻推开了。
娜姐飞快的把汤送进自己的嘴里，之后还咕哝一句“有什么啊，又不是没做过。”
这娜姐怎么变成这样了啊！我心里不禁感慨。小时候，我们小区里的那帮男孩子，哪一个没有被娜姐打过啊，就算那几个比娜姐稍微大一点的，也是没一个敢惹娜姐的。那时候她可是我们那一片儿当之无愧的孩子王。现在完全是一副小女人的娇憨模样，这不是在我面前穷装呢吧。
当我的手擀面端上来的时候，娜姐的一碗饭已经下去了一半，而大健的碗已经空了。娜姐起身又为大健盛了一碗过来。
看着眼前冒着热气的手擀面，我确实有些失望了。面条薄厚不均宽窄不同长短不一，上面仅是放了一点烫过的青菜和一点鸡蛋丝，和家里老妈的手艺比起来实在是差远了。不过比起校门口两块钱的快餐可是好多了，这天寒地冻的天气，一碗热乎乎的手擀面还是不错的。尝了一口，觉得汤还不错，就大口吃了起来。
娜姐他们先我吃完了，娜姐一边自己动手收拾用过的碗筷，一边问我：“琳琳，晚上放学你怎么回家啊？”
“打面的啊！”
“那你包车了么？”
“啊？”
“就是有没有固定坐哪一辆车！”
娜姐说的意思我明白，就是几个路程较远，又住在附近的学生与某个司机讲好，由那个车每天专门接送他们。这也是由于那段时间出租车也好，面的也好，都是供不应求。我也是每天放学在学校门口徘徊很久，才能坐上车。
“么有包，我家那边的学生少，没人包车。”我如实回答。
“那正好！大健有一个朋友是开面包车的。你就和我们一起坐他的车吧。包月的话，让他给你点儿优惠。怎么样？”娜姐好像早有预料。
“娜娜姐，你家不是在市区楼房么，我跟你不顺路啊。”
“没事啦！我和大健正好坐车兜风，顺便送你回家。我让他把你送到你家那条小巷子前面好吧？那里应该还没装路灯吧。”
娜姐的提议对我的诱惑很大，回家路上那段很黑的路，我打心里不愿意走，而一般的出租车司机是不会送我到那里的。
“那好啊，放学你等我啊。”
“行，就在门口等你。”
我吃饭的速度还不算慢，可这碗面还是蛮多的。我还没吃完，娜姐就有点不耐烦了。从兜里翻出三块钱，放在桌上。大健看到了，也从兜里拿出张五块的，又从桌上拿了一张一块的收到兜里。我有点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娜姐面无表情地对我说：“琳琳，你的手擀面三块！”
“啊？”我有些错愕。“娜娜姐，不是你请客啊！”
记得娜姐那个白眼翻得真是一点黑眼球都看不到了。
“死丫头，还准备吃白食啊！”
接着换了一副准备说教的严肃面孔。
“琳琳，你现在也十六七了，不是小孩子了，应该知道父母赚钱不容易，不能再乱花钱了。我们这岁数在国外有已经该独立了。独立你知道么？就是不跟父母要钱。但是我们国家条件不允许。高中生学业太重，没时间打工赚钱。可也不能抱着理所当然的态度跟家里要钱啊。要对钱有把握，懂得节约，更不能老想着占别人的便宜。知道吗？”
这话从娜姐口里说出来实在是让我目瞪口呆。记得娜姐初三毕业那年，请我和小区里的两个孩子到县城里新开业的一家炸鸡汉堡店大吃了一顿。按她的话说是‘饯行饭’。她要上高中了，家也搬到市区新楼了，以后不能罩着我们了。那是我们几个没见过世面的孩子第一次吃汉堡炸鸡，着实痛快了一把。那一顿吃了娜姐三百八十块，饭后她还带我们到冷饮店吃了十八块一份的冰点。娜姐上了高中以后难道转性了，懂事了？
我没敢当面翻她的旧账，痛快的交了我的饭前，娜姐把钱拿去结账。
“我们还有事，先走了。你自己慢慢吃，别忘了放学一起坐车。”说着就把大健拉走了，把我一个人晾在那里。
一个人把面吃完，我自己回了学校。心里有点不舒服的感觉，感觉像是上当了一样。
晚课放学，我出来的比较早，就在校门口边上的快餐店门口等娜姐他们。没等多一会儿，大姐就和大健牵手过来。冲我一招手，口里说道：“走！带你去看大帅哥去。”
“啊？”我有些莫名其妙，不是又想逗我吧。
不过这一次，娜姐倒是没有骗我，真的领我见了一位大帅哥，而且是帅得一塌糊涂的大帅哥。
就是那个大健的朋友，那个出租车司机。真的是让没怎么见过帅哥的我惊叹了一把！其实，老实说，大健也算是帅哥了。高大英俊，还算得上仪表不凡，特别是笑起来很阳光。但是与眼前的这大帅哥比起来，就显得有些幼稚，有些不成熟。总之，我这个看了一些台湾名家的言情小说的小女生眼里，有点不够味！可这位大帅哥让我认识到，小说里的那些男主角也不是凭空捏造出来的。生活中原来真的有这样帅到掉渣，气场强大到动人心魄的大帅哥。
那天，他倚靠车门抽烟的样子，仿佛刻印在我脑海里，至今还很清楚。他穿的是一件深色的长风衣，领口打开着，露出里边浅灰色的圆领毛衣和毛衣下面白色衬衫的领子。臧青色的牛仔裤把他的大长腿显得笔直。落到肩膀上的长发被风吹起，吹到脸上，吹到他那如刀削般的冷峻面容上。他晃了一下头，甩开吹到脸上的长发，把右手手指上夹着的香烟狠吸了一口，过了一会才吐出来。这时，有一辆车刚好经过，大灯的亮光遮去他的面孔，只留下那潇洒沧桑的轮廓，那身影使我的心头狠狠地震颤了一下。那车走远后，他的面容才重新映入我的眼帘。脸上浮现淡淡的微笑，冲我们这边招了一下手，把抽了一半的香烟丢到地上，用脚碾灭，转身打开车门，坐到车里。
我被那微笑迷得头晕眼花，精神恍惚。什么动力火车，什么迪克牛仔，跟这大帅哥比起来简直是中年大叔。这才是真正的浪子，这才是真正有味道的男人。本来不怎么接受男生留长发的我，居然觉得他的长发是那样的飘逸，那么迷人。后来有一次同娜姐吃饭，她告诉我，那天我看大帅哥的样子，好像差点流口水，眼睛直冒绿光。还说她实在是没想到，我这家里的乖乖女，口味这么独特，小小年纪居然会喜欢就然会喜欢这种类型的男人。还调侃我说：“看着挺秀气的小丫头片子，没想到心里这么狂野！”
“我哪有啊！只是那时我刚好看了一部言情小说名叫《恶男》，被里边的男主角迷住了。而看到这大帅哥时，刚好觉得他很像那个男主角。”
总之，不管怎样，那天我确实有片刻的失神。
大帅哥就叫‘大帅哥’，娜姐从不叫他名字，大健也是。
娜姐给我们介绍的时候，很随意的叫他：“大帅哥，这是我妹，琳琳！以后就交给你了。”
“琳琳，我和你大健哥的宝座就让给你了，要好好珍惜啊。”说着把我推进副驾驶的位置，他们两坐到后面的位子。一般的面包车后边有两排座椅，一排坐两人，后面一排坐三人。娜姐和大健坐在两人的座位上，离我比较近些。
“什么就交给他了，什么宝座让给我了，还珍惜！娜娜姐，你能不能别见人就提我的小名，我都快十七了，叫我大名行不行。我叫秦玲！”我转身向娜姐提出了我的不满。在大帅哥面前，我还想留点好印象。娜姐实在让我有些不满。
“‘琳琳’，不是挺好的吗？你还不是一口一个‘娜娜姐’地叫我。‘琳琳’多顺口，多亲切啊！‘秦玲’这名字拗口，又文绉绉的，等你哪天真的当上了大作家再叫吧！跟自家人你装什么啊！切！”
大健笑着冲我点了下头，像是很赞同娜姐的话。
我还想分辨几句，身旁的大帅哥转过头来冲我笑了笑，用他那极富磁性，略带沙哑的声音向我打招呼：“秦玲是吧！你好，我叫王磊。叫我名字也好，叫我磊哥也行，但别跟着娜娜他们瞎叫。”
“啊？”近距离看他的脸，还有那落在肩膀上的长发，我又一次看呆了。《东京爱情故事》里的三上建一被我拿来与他比较了一番，但也很快被淘汰了。建一的五官可没有眼前的这位这么精致好看，也没有这么性感。是的，性感。当时还不到十七岁的我脑子里真的就冒出了这个词儿，与我现在的老公那张大众脸实在是相去甚远。
见我愣愣地瞅着他没回话，他没什么不满的表示。向我伸出了右手，像是想和我握下手。
我还没来得及思考一下，我那没有被男生碰过的芊芊玉手，是否可以和他那手指修长，指甲修理的很整洁的，看着很有力量感也很宽厚的手掌来一次亲密的接触。娜姐探过身来，一把拍掉了他的手掌。
“喂，大帅哥！都说了是我妹了，还想对她下手，小心我告诉你老婆。”
“琳琳，别被这家伙的外表迷惑了。他老婆孩子都有啦！”
“喏！”说着娜姐把前面挡风玻璃上边吊着的一个吉祥结挂件拉到我近前。“那！看清楚没有？这就是他老婆和他一周岁的儿子。”
借着车上不大清楚的光线，我看到挂件上确实镶着一张两寸大小的照片。照片上一头长发的男子应该就是大帅哥本人，怀里抱着一个男婴，身边一个看不清面容的女子靠在他身上，两人笑得很幸福的样子。就算看不清，也能够感觉到。
“看来我这爱情还没有开始，就已经夭折了。”我心里有些无奈的想。
“还有啊，琳琳。听我的，你就叫他‘大帅哥’。谁叫他都有老婆孩子了，还每天耍酷，各种摆POSE，本来人就长得妖孽，还老是一副浪子的模样。我告诉你啊：他最喜欢像你这种小女生对他崇拜爱慕的眼神。整个一个自恋狂，很变态的。我跟你说，你可别被他的外表给骗了。”
对娜姐的指责，大帅哥可有可无地笑了笑，却没有反驳，转过身去发动了车子。
“不会真的是个绝顶自恋狂吧。娜姐的话听着怎么都不像是夸奖，但这货好像很受用似的，居然勾起了嘴角。我的天啊，大健都交些什么朋友啊！”我心里不禁对刚才自己被他那的外表迷惑而追悔不及。
车子启动的功夫，又有几个人上了车。后面的位置坐满了，还有一个长得很壮实的男生站在车门口。他看看里边，嬉皮笑脸地说：“我说大健哥，你们小两口占了我的位置，让我坐哪啊？要不咱们三儿挤挤也成。呵呵！”
“去你的，谁叫你长这么大的块头，后面挤不下你。”娜姐一边说着一边起身坐到大健的腿上。
“这不是给你们俩创造机会亲密接触么！”那男生仍旧嬉皮笑脸，但也上车坐到娜姐原来的位置上，却是把背对着他们俩儿。像是受不了他们的亲热样子，又像是给他们让出的空间位置。
这时又来了一个比较瘦小的男生。他低声咒怨了一句，也没多说什么，就借着那细小的空隙钻到后面已经坐了三个人的座位。一阵嘈杂声传来，但很快平息了下去。车子缓缓驶离原来的位置，我终于走上了回家的路程。
小小的面包车，算上司机一共坐了九个人，挤得满满当当。我的位置还是蛮舒服的，难怪娜姐称之为宝座，算她还有点良心。
车子刚刚开离学校放学时的拥挤人潮，大帅哥把一个有些旧了的磁带放到车载音响里，按动了开关。悠扬的乐声随之响起，是陈小春的歌。车上虽然很拥挤，但大家都很安静，好像都很喜欢陈小春的歌。
第一首放的是首陈小春的粤语歌，是我没有听过的。不过还不错，陈小春特有的沙哑声音，深情演绎。但当时的我还听不懂粤语歌唱的什么。
第二首是当时比较火的《没那种命》，带着一些伤感，我也蛮喜欢的，车上的年轻男女都跟着哼了起来。特别是**部分：
我没那种命呀她没道理爱上我
英雄和美人哪是一国的
只怪爱人太少了
对手太好了劝自己别傻了
以前甭提了以后非加油不可
我没那种命呀轮也不会轮到我
爱情老是缺货我争什么
……
大家的声音都有些高了，甚至盖过了车上音响的声音。歌词里的伤感感觉全然没有了，倒像是一群饥饿的狼在嚎。那几个年轻小伙子有点声嘶力竭，特别是那个最壮实的男生，嚎的最大声，但也走调的最厉害，好像是想用这歌声排解青春的寂寞与烦恼。
其间，我也听到了大健的歌声，声音有点低，但很细腻，音调很准。**以前的部分都是他一个人在唱。那几个男生是到**部分才开始嚎的。我也没有想到，大健唱歌还挺好的。
那首歌最后一遍**的时候，几乎只听到“杀猪男”那个大块头一个人在嚎，嚎得歇斯底里，真的就像是在乡下快过年杀猪时才能听到的声音。
坐在大健腿上，本来有些陶醉，跟着音乐旋律晃动的娜姐，实在是听不下去了。照着大块头肉呼呼的背上就是狠狠的一巴掌。那叫声嘎然而断。娜姐开始发飙。
“知道你青春寂寞，也不用这么鬼哭神嚎的啊！喏！今天不是给你带来一个小美女，给你们饱饱眼福么。你可别把人家吓跑了，下次不敢再坐这车了。”
“娜姐，她是你带来的啊！我还以为是大帅哥从哪……”大块头的话还没有说完，大帅哥回头给了他一个冷冰冰，明显带着警告意味的眼神，他赶紧收了口。但还是忍不住，转过半边身子，凑上前来，轻拍了一下我的座椅，对我说：“嗨，小美女！啊，不！小学妹！看样子是一年级的吧。我叫雷明，二年级四班的。朋友也叫我‘大块儿’，我也挺喜欢这外号的，够霸气！唉，对了你叫什么啊？以后每天都坐这车么？”
我没有回头，也没有回话。
大块儿像是有点小失望，拍了拍自己硕大的头。
娜姐笑着打趣：“看吧，把人家吓到了！”
他嘿嘿一笑。“没办法，太投入了。”
我虽然不怎么想理会这家伙，但还是从后视镜里瞥了一眼，那熊样还有点可爱，却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第三首歌也是陈小春脍炙人口的歌——《情流感菌》。节奏轻快！大块儿还想跟着唱两句，可显然是没有记住歌词。
在轻快的歌声里，后面的几个男生先后下了车。歌还没唱完，大块儿也下了车。这县城确实不大，看来我家是距离最远的了。娜姐的家早已经过了，其实她要回家根本就不应该往这边走。大健家好像也是在另一个方向。
后边的位置空了下来，娜姐坐回她原来的位置，但还是像没有骨头似的倚在大健的肩膀上，枕着他的胳膊，拿着大健的手掌翻来覆去的比划。大健望着窗外的街灯，我从后视镜只能看到他的侧面，像是挂着淡淡的微笑。
我已经有些习惯了他们俩的亲密样子，不再像刚开始与他们在一起时那样的窘迫。其实那也没什么，两个相爱的人在一起，就应该是这样的吧。娜姐小鸟依人的甜蜜样子，其实我是有些羡慕的。大健的肩膀宽厚又结实，靠上去一定很舒服吧。
虽然那时的我已经看过一些言情小说，但其实对爱情本身并没有太多的体会。初中时暗恋过我们班上的体育委员，一个白净的男生，个子有点矮，可是并没有太深刻的感觉。初中毕业他考上了市里的重点高中，我们就再也没有见过面，样子都已经很模糊了。第一次给我言情小说中形容的那种心跳加快，如小鹿乱撞的感觉的，还是没上车前大帅哥那潇洒的身影。对已经有老婆孩子的大帅哥，那一瞬间的悸动虽然深刻，却明显不是爱情。
后面他们两人的暧昧氛围使我不禁对自己未来的爱情有了遐想。我会遇到怎样的一个人呢？也会像娜姐一样沉溺在小女人的幸福里么？我也能够找到一个像大健一样有魁梧身材，有宽厚肩膀，唱歌不走音，声音还有一点好听的男生么？
大帅哥一路上都没有再开口，娜姐好像是告诉过他我家里的地址，他开得很平稳，在正确的路口转弯。突然轻声说了一句“到了”。我仔细一看，离我家还有一段距离，车也并没有停下来。没明白他说的“到了”是指什么。
《情流感菌》刚刚结束，有一首带着伤感的歌曲的前奏响了起来。是一首我没有听过的粤语歌。陈小春带有一点沙哑的嗓音把这首歌演绎的深情又伤感。虽然我听不大懂，但是很有感觉。
大帅哥哼了几句，但粤语歌对他来说可能是有些难吧。仅哼了几句，就作罢了。倒是大健能跟着节奏，用他那不太熟练的粤语把这首歌唱了下来。声音低沉好听，却没有陈小春那么深情，那么伤感。娜姐抬起头看着他，一脸的崇拜。音响放完了一遍，接着又重复了一遍。大帅哥可能是很喜欢这首歌，把这首歌在磁带上复录了一遍。第二遍听的时候，我也真的喜欢上了这首歌。
我转过头来冲着大健，第一次对他主动开口：“大健哥，这是什么歌啊？”
“陈小春的《献世》！怎么？喜欢么？”他问我。
“嗯，喜欢！就是听不大懂歌词。”我答道。
“没事，听我用国语唱一遍，你就懂了。”
说着，他真的改用国语跟着音乐唱了起来。国语听起来没有粤语好听，但是能听得懂。那是我听懂的第一首粤语歌：
我没有胆挂念你没有心见面
试问我可以去边
只要我出现只怕你不便
亦连累你丢脸
你是我的秘密我是你的废物
缺席也不算损失
今晚你生日祝我有今日
地球上快消失
眼泪还是留给天抚慰
你是前度何必听我吠
再不走有今生无下世
你是否想我起这个毒誓
宁愿失恋亦不想失礼
难道要对着你力竭声嘶
即使不抵都要眼闭
我这种身世
有甚么资格献世
（献世的字面意思只是露面,露脸但在粤语的运用中,献世指的都是丢人现眼的露面,已经约定俗成.在这里并不能直接用献世的意思直接套回原句加以解释."有什么资格献世"的意思是"我还有什么资格露面,丢人现眼啊"）
好一首伤感的情歌，好一段苍凉的独白。原来爱情也可能会以这样的悲苦结局收场。不知道那时唱那首歌的大健，会不会想到，自己也会真的有那么一天。
不管怎样，那天我是真的喜欢上了这首歌，也喜欢上了唱这首歌的陈小春，还有大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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