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尾默然,可是他可不愿进什么官场,自己性子偏逸又怕见血,去处理什么政事只能是坏事,古来成大事者谋略是其次,厚黑果敢才是掌握天下的秉持。要说和其他穿越大神一样用上火药这种高科技强力镇压,倒还是可以考虑,只是这样取到的效果必不能持久。最最最最主要的是:自己生命理想不在于此。
想到理想,辛尾偷了眼紫衣薛长桑,又瞧了眼茜衣弃如,如果玄歌师兄变了心的话,自己说不定可以左~拥~右~抱了。到时候择一深山落草,命弃如弹琴,命长桑添茶,而自己歪坐凉椅上,欣赏大红大紫,乐何如之!想到这,忍不住嘿嘿贼笑起来。
“哎哟!”辛尾大~腿上剧痛,凝目望向痛处,薛长桑屈两指成钳,揪着一块肉左拧右绞。
弃如听得呼喊,忙把薛长桑手拉开,心疼地道:“师妹,你掐他做什么?”
薛长桑秀目一瞪辛尾:“师姐,这坏家伙刚才想左~拥~右~抱我俩。还给你取名大红,给我取名大紫,命你鼓琴,要我献茶,他只歪坐凉椅。你说该不该掐?”
弃如一愣,似笑非笑望向辛尾:“师弟,是这样的吗?”
辛尾暗悔自己得意忘形,忽略了薛长桑的读心术。再次总结出一条人生格言:幻想的时候一定要闭着眼,对!一定要闭着眼!
辛尾打死不承认,双手连摇:“不是,不是,是我给师姐弹完琴后再献茶。”
芙官笑得前俯后仰,指着辛尾插话道:“这不是认了么!”
湘妃轻轻摇头,又略略点头,为这个皇儿胸无大志摇头,又为他宜和家室点头。
弃如轻轻给辛尾头上结了个爆栗,然后上下审视着他,揶揄道:“人大心大,没以前那么乖了!脸上划了两刀,倒有了些男人气概了。再过几年,姐姐嫁不到别人,便嫁给你算了。”
辛尾认真道:“几年是几年?”
弃如微微一笑,没再理他,对湘妃道:“娘娘,我去把情况向那边说明。”便下了车,重新跨马而去。
辛尾望着弃如寂寥背影,心疼起来:“也不知道玄歌师兄是真和呼延静成亲了还是权宜之计,得想办法弄明白才是。”
正想着,身子被薛长桑扳了回来:“既然不用装瘫痪了,我便给你拔了针罢,免得你眼睛望穿。”
“拔针?”辛尾不解道。
“为了你能好得快些,也为了此趟出行掩饰别人耳目,娘娘和我决定把你大~腿神经暂时封了。所以你腿动不了,不是瘫了,只是用针闭住了穴~道而已。不过你乱练内气损了筋脉却是事实,还是要找雪蚕的,不然下次再内息走岔,可能真的会瘫掉。”薛长桑边撩辛尾背襟边道。
随着腰后几处穴位刺痛,辛尾顿觉腿又是自己的腿了。
薛长桑用帛布包起长针,收在腰侧锦袋里,然后道:“再坐半个时辰,等大脑适应了再起身,现在想走可能会摔跤。”
辛尾哪里肯信,当即着鞋下床,挪开步子。“啊!”只觉得大脑发出移动信息,而大~腿反应慢了半拍,朝前便跌,好在马车有扶栏,不然肯定扑成个狗吃~屎。
芙官忙把他扶上床沿,薛长桑冷笑道:“不信老人言,扑街在眼前!苍梧那里的土话确是不错的。”
等辛尾腿恢复过来的时候,弃如也领了聂思文,建风夫妇过来相认,辛尾见建风躲在一个腰悬两柄短剑,中人之姿的女人身后,耷肩低头,完全不复离和楼初遇时候的潇洒飘逸。薛长桑偷偷告知他那女人叫萧嫱,辛尾一额黑线:“这特么是祸起萧墙么?”
黑线没完全散去,萧嫱已走过来:“你就是辛尾师弟?”
辛尾笑着向前致礼:“师嫂是不是神女榜上的天池丹姑雪涛啊!我看过画像和师嫂一个模样!”
萧嫱听得,脸色顿时大为柔和,笑道:“被雪涛听见可不饶你!”
辛尾没理会薛长桑鄙视的眼神,正要再恭维这个师嫂一番,忽听得旁边一个挽着拂尘的十三四岁萌少女道:“你就是师父,辛尾哥哥?”
“捏死蚊子?”辛尾见聂思文依旧道姑妆扮,削肩约腰,皓质如露,动静之间,已经隐隐可见绰约之姿,不由得打趣道:“你带了金子没?”
“辛尾哥哥,你的脸怎么了?”聂思文走了过来,想要伸手去摸辛尾脸上的疤痕。
辛尾忙避过,心道:“这年代的小女孩真是够大方。”
“没事,美貌和财富不可兼得,为了财富,我就只好自毁容貌了!”辛尾一双眼睛闪满了金灿灿的财宝。
“哦?”聂思文歪着脑袋若有所思,萌神的潜质激发,往怀里一掏摸,抓出把金叶子递出来:“辛尾哥哥还要么?”
辛尾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弄得众人哈哈大笑。
是夜,明月在天,清寒无风,湘妃领着芙官,薛长桑挽着聂思文,弃如挨着辛尾,加上建风夫妇,八人搬出矮几,燃着篝火,团团而坐,奴仆呈上羊肉脯,建风从骆驼背上解下马奶酒,高声谈笑。
辛尾顿觉人生之乐莫过此,喝了一大口酒,不由得豪气顿生,随口吟道:“明月出天山,苍茫云海间...”
众人叫好,等着他下一句的时候,辛尾却记不起来了,脸色一红便随口胡诌道:“吃完肉喝酒,喝完酒方便。”引来一片唏嘘。
弃如把琴横矮几上,稍稍调弦,拉过辛尾道:“师弟,你作的诗不伦不类,还是唱首歌吧!我给你和音。”
听过辛尾唱歌的薛长桑,聂思文都叫好。湘妃芙官建风萧嫱则一脸期待。
辛尾本想重新背几首自己记得的经典诗词来卖卖萌装装X,可听弃如这么一说,也懒得搜寻记忆了。唱个流行歌还不简单,在电脑前听了若干年,要什么样的没有?
环顾四下,这种大漠高原气氛,当然最合适唱草原歌了,眼珠一转,便依着“我要去西藏”的调稍加改动,变为‘我要去天山’。
“佛光穿过无边的苍凉,有一个声音幸福安详......”
忽然辛尾唱不下去了,什么雅鲁藏布江,布达拉宫天山可是没有的。
“唱得不错啊,怎么停下了?”
辛尾满头大汗,只好顾左右而言他:“看,有灰机!”
“还是弃如姐弹一曲吧!”辛尾无奈道,心下纳闷为什么其他穿越大神在这些方面不会卡壳呢?
弃如摆放好天宇流音,微微一笑:“好,那我就弹一曲《阳阿》古调,有扰方家雅听。”说罢茜袖一攘,皓腕露出,篝火恍惚下,葱指映泛流光,化作蝴蝶,翩翩在红蛟弦间。丽音冉冉,恍人耳目。
辛尾见到弃如手腕带上了湘妃赠与的玳瑁链子,会心一笑。
弃如左顾按徽,右盼挑弦,螓首轻晃,长睫动息间,香风随之眄出。偶然纵情投入时,巧手花舞万端......
《阳阿》之曲,表达的是在山头见到日出时,为天地朝气所萦,内心的兴奋之情和对太阳赋予万物生命的深切感恩。而此曲从弃如手下弹出,了一份独然居世的寂寥萧索。
此刻光景,弃如就如琼天上失落人间的仙子,误惹凡尘。
辛尾痴了,在弃如面前跪坐下来,眼里满是眷眷之情。
“愿作指底弦,为君舒寂悦。”
辛尾瞬间决定,如果玄歌师兄真的做了背叛,他就把弃如的感情骗过来,好好待一辈子,不能只让琴弦成为她世界里的所有。
痴得不止辛尾一个,满座皆默默。
连薛长桑这个随性鬼,此刻一只羊腿攥在手上,满口羊肉也忘了咀嚼咬咽。
直到外头一个军士脚步匆匆跑至湘妃身边,大家才猛然惊醒。那军士急声道:“娘娘,不好了,有军队朝这边奔过来,距此不到百里,不知道是友是敌,数目不下五千人。”
众人皆是大惊。
辛尾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那军士亦认识辛尾,回道:“回二皇子,军中有老兵,借着枕鼓听来的。”
芙官神色凝重:“娘娘,派出哨探的小队不知消息,为了安全,我们还是撤回玉门关吧。即便小队带回的消息是养由齐未反,娘娘也不能冒那个风险。我们把消息带回阳梦城,等过了这冬天,明春再整军讨逆。”
湘妃点头道:“既然如此,将军,将军如何称呼?”
军士健立挺胸,道:“喏!副尉戚元锤请娘娘下令!”
湘妃微微一笑:“戚将军这就命将士们拔寨后撤,另外留几个精明点的士兵埋伏起来,接应哨探。”
待戚元锤接令去后,湘妃转向弃如道:“弃如姑娘,你去告知下那边的商队罢,如是反兵,可能会掳了他们的财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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