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潜沙！”少女尴尬地微笑，她轻声怀着期待说：“你什么都没看见吧。”
楚跋望了一眼鲸鱼落入的地方，未能如她所愿。问道：“那是鲸鱼？”
“是啊，你眼神真好。”少女感慨万分：“龙鲸。”
“我只听过虎鲸，龙鲸是什么？”楚跋虽然被关在地下设施十几年，可并非连常识都没有。地下设施除了专门的超能力训练之外，课本的常识还是会教导。楚跋正宗的口语之所以还算流利，全托一个来自英国剑桥大学华裔老教授的悉心教导。
“那是格陵兰岛的特殊鲸类，独属于我们这位大小姐。”连这么残酷天气都胆敢带墨镜开车的男子凑过头，脸上充满令人作呕的谄媚。至少少女是如此认为的，她奋力将男子的头推回去，带着比那只庞然大物出现还尴尬的表情：“那是我的宠物，我叫它龙潜沙。”
“就因为它能潜入沙漠吗？”楚跋问。
“是啊！”少女像是找到知己，表情兴奋：“借助龙潜沙的能力，我们才有瞒过封锁线的机会，悄悄潜入进来。”
“不，你好像弄错了我的意思了。”楚跋严肃地说：“你不认为一头虎鲸……龙鲸能在沙漠中深潜，太过粉碎常识了吗？”
少女沮丧地低下了头，嘟哝道：“果然还是糊弄不过去吗？”楚跋下意识点头，正色道：“所以，快原原本本的全部解释给我听吧。”
“解释什么？”少女瞪大眼睛，故作惊讶。女孩子做出这样表情看起来颇为可爱动人，凡是男人抵挡不住。但楚跋就好像生活在深山老林中的老僧一样无视了。他铁石心肠地说：“你的来历，你的目的，还有封锁线。”
“如果我不说呢。”少女摊开了手，然后，她看到了楚跋平静的双眼，没来由的背后一寒。
“好了好了，我说就是了。”少女无奈，对面楚跋无声威胁妥协了：“我呢，与这个大叔一起，完成上头发布的任务。”那位大叔伸出头来，又被她拍了回去。她故意在任务二字说的咬牙切齿。
楚跋淡淡无视：“这是你的目的。”
“好吧。”她彻底打消糊弄过去的想法，一老一实回答楚跋的三个问题：“我是超能者，看你这么淡定的样子，你也是超能者吧。”
楚跋没有说话，或者说懒得回应。
“啧啧，高冷啊。”少女表情不爽地说：“我和大叔都是来自格陵兰，也就是冰岛上的原住民。我们都是属于同一个超能组织的人员，奥丁领域！名字很中二吧。谁让老大这么大了还没过中二期，竟然儿戏按照游戏取名。而我们两个呢，诶，也就是属于那种死跑腿的，不入流的那种喽喽。”
楚跋微微瞥看目光，墨镜大叔笑着挥手与他打招呼。
“三天之前我们就接到了来这里伺机潜伏，解决那些没能传送出去的同伴。”少女笑着回答。
“同伴吗？”楚跋低声道。
“是啊，毕竟超能者和人类是互不相关的两个阵营嘛。”少女露出微微眯起眼：“你难道是他们所谓的内部人员吗，可看你的脖子上也没有那个圈啊。”
“能让我说句话吗。”墨镜大叔礼貌地察觉，少女想了想，移开了身体。不影响两个人直接的交谈。
“那边的小哥，你应该是属于保守派的吧。”
“保守派？”楚跋有些不解，他并不明白所谓躲过收容而聚集在一起的超能力者们，团结一致所创立组织的名称。以及他们内部的情况。
“所谓保守派的宗旨，大概指的是超能者应该避开人类，完全不与他们接触。防止被收容和研究。”研究大叔耐心解释起来：“而我们这些激进派，所设想的则是，保持与人类的立面，不主动攻击人类，可他们若侵犯我们的权利，我们必然倾尽全力反击。”
“我理解了，那么最后一个问题。”楚跋说。
“诶，我以为你的表情会再丰富一点呢，你难道是个面瘫吗？”少女对楚跋一贯的面无表情发起愤慨，她不能理解为什么有些人就是听不出别人话中意思。究竟是故意为之，还是个白痴呢。
她小心看了看，楚跋淡淡的表情。觉得后者的可能性会大一些。
“小哥你最后的问题是……封锁线没错吧。”墨镜大叔酝酿着措辞，考虑着该怎么解释最好：“这里的地下设施是由七国合作筑造的情报，你知道吗？”
楚跋点了点头，表示知道。墨镜大叔说：“这就方便解释了，也就是说英法德奥某美希七国将大军压在边境线上。他们平时只是安静呆在边境线上，生活滋润。而他们只要接到上峰命令，就会向中央处靠近，肃清每一寸土地上的生灵，不放过一切击杀目标，任何妄图闯入边际线的行为，都会被视为对七国开战，会被无条件破坏，事后实行军事制裁，无论是天上飞的侦察机，还是地上两条腿跑的人。都不例外。”
楚跋刚想要说话。墨镜大叔伸手制止了他，说：“我知道你要问什么，如果这样的各国都将军队放在这个地方，不管对任何国家都是难以承受的消耗，哪怕分摊到七国而言，亦是很难消化的大笔负担。那是因为，这里寄存一位非常，不，应该用最接近‘不可承认之力’境界的某人。不过现在看来，这反倒成为七国最大的败笔。”
“亲手毁灭了价值连城的豪华地下设施，而做出如此伟举的某人，想必也已经随风飘逝了吧。”墨镜大叔扫视周围的尘埃，语气低沉下去，向某人致敬哀悼。
“R。”楚跋低声说道，那边少女的眼睛亮了起来：“你果然是从地下设施逃出来的！你在研究员那边的威胁度是多少，你的超能力是什么，你在哪里多久了，他们是怎么对待你的！”
楚跋平静地望了一眼少女，吓得墨镜大叔赶紧把少女的头按到自己背后，干笑道歉：“家教不严，家教不严。不要生气啊。”
“我没有生气。”楚跋说。墨镜大叔心说，没生气个鬼啊，我刚刚如果不是把她拦到我的身后，她就已经出事了。
“我只是动了杀意。”楚跋又说了一句。墨镜大叔的干笑变得苦涩，他背后的少女直接蹦出来，生气地说：“单挑，单挑。装什么！别以为，本小姐没见过那些故装冰山的男子在我面前装逼！单挑！我不叫龙潜沙，我和你单挑！”
楚跋又平静地看了她一眼，就连墨镜大叔慌忙把少女再次压了回去。他说：“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我不知道。”
墨镜大叔笑着伸出手，说：“干脆你和我走吧，和我们一起去格陵兰岛，奥丁一定会喜欢你的。”
“奥丁？北欧神话。”楚跋问。
“是，北欧神话。我们团队原本是叫英灵殿，但老大说他觉得不吉利，于是乎就要改。”墨镜大叔回答。少女忽然冒出头来，她脸上生气到底表情已经全部没有了，她坐了回去，表情肃穆：“大家原本不同意的，你不知道我原来的代号是多么帅气，可是奥丁这家伙硬说要改，我们其实都是不服的。”
“我们最终按照冰岛的传统，比武决定谁来主导取名。”
“结果你们输了。”楚跋先下结论。
“是啊，我们都输了。”墨镜大叔慷慨承认：“没有人打得过奥丁，最后耍赖，以一敌三，还是输了。这丫头连六强都没进去。”少女叹了口气：“没办法，他的能力实在太赖皮的九层地狱之了！我原来看好大叔的基友还是输了，真惨啊，我的钱包也空了。”
“你竟然押赌了！”墨镜大叔语气徒然转高：“当下我告诉你长辈。”少女哭丧着脸：“我已经够惨了，因为输光了钱，差点被强迫做暖交，要不是我妥协把代号取名权卖给奥丁这个ACG废柴，将将够勉强活吃面包过日子活下去。”
墨镜大叔撇了撇嘴：“我要是告诉你，最后最大的赢家是亚军。你又作何感想呢。”少女愣愣呆滞，背后巨大的龙鲸又一次起伏。主仆心灵相连，情绪相通。远远只传来龙吟哀嚎声。
老詹姆被这股声音吵到幽幽转醒，再次被楚跋打晕过去。
“那么，我要走了，这个老人家。”
“就交给我们照顾吧。”少女爽朗地承担下照顾普通老人的职责，她说：“谁让梅菲斯特最擅长的就是清除记忆。”
“那就谢谢你了。”楚跋向着两个人来的方向离开，梅菲斯特喊道：“等等。”他将一件黑色风衣扔给楚跋。
少女举手作喇叭大喊：“你还没告诉我们爆炸中心在哪里了。”
“无所谓了。”楚跋接过飘来的风衣，淡淡地回应：“反正你们知道在哪。”他的背影被沙尘覆盖消失不见，头也不回走开了。
梅菲斯特费解地说：“他竟然知道，话说你不把你的名字告诉他吗？”少女舒服地靠在座椅上，慵懒地回答：“我们一定要再见面的机会，到时候我们再互通姓名吧，以一个正式的场合。”
“我们两个人表演太拙劣了。”
这时候似乎从头至尾，都没有人在意，为什么冒着沙尘的楚跋就算光着上身，浑身也没有沾上一粒沙子。而在车内的两人也没有受到沙尘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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