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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目录 第十八回 谋襄阳英雄用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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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时蒙古人兵临襄阳城下已有数年,但宋朝军民皆知襄樊乃全国屏障,若被蒙古人攻占,即可顺流而下,再现当年西晋灭吴之举。因此上至皇亲国戚,下至贩夫走卒,无不抱定死守襄樊之决心。更兼襄樊守将吕文焕运筹帷幄,英勇善战,竟使得数年来灭国无数,所向无敌的蒙古大军在襄樊城下一筹莫展。

    不过在这数年间,忽必烈夺位成功,定国号为大元,改中都为大都,已建成了当世最大的帝国,阻碍他一统天下的唯剩下看似羸弱的宋朝。他诸事既定,便亲自率领大军直取襄樊。蒙古大军人数众多,装备精良,但襄阳城坚兵精,更与樊城互为犄角,忽必烈数次强攻都不能下,反而损兵折将,几番权衡之下,唯有暂且退兵,并昭告天下,挑选能人助他破城。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在他高官厚禄利诱之下,已有不少人投效他帐前。

    今日他听闻西去使者回报有能人前来相助,喜不自禁,忙命人将亦思马英等人迎入金帐之中。他本就喜爱招贤纳士,手下人才不论是敌国降将,还是山野遗珠,都能量才而用。谋士姚枢刘秉忠,大将刘整等,俱是慕他贤明而来。刘秉忠等更是为他夺得汗位立下奇功,忽必烈对他们信任有加。大将刘整本是宋朝名将,投降蒙古之后忽必烈仍是让他手掌重兵,毫不起疑。因此忽必烈麾下人才极盛,更助长了他一统天下的野心。

    金帐之中陈设极尽奢华,摆满了各种奇珍异宝,尼古拉和亦思马英等人早已看的眼睛都花了,玛飞虽然出生于帝王之家,可西西里王室的珍宝又如何及得上这座金帐中所有?

    众人向忽必烈行礼已毕,忽必烈笑道:“各位不必多礼,请坐。”众人见这忽必烈六旬左右年纪,一部胡须已现花白,精神矍铄,声音洪亮,毫无衰老之气,让人丝毫不觉得他已是年近花甲之人。众人心中都是暗赞道:果然是大国之君,名不虚传!

    众人依次而坐,早有内侍送上酒菜,蒙古人并不太过拘泥礼节,忽必烈端起酒杯,笑道:“各位都是天下奇才,今日能来这里帮助朕,朕不胜感激。”说罢一饮而尽,又道:“各位来到这里,想必早已听说,我军战况不利,数年来襄樊一直不能下,此刻宋朝皇帝定是在笑朕无能。因此召各位前来,便是希望诸位能助朕攻下襄樊。”

    尼古拉笑道:“陛下大军数十年来灭国无数,区区襄樊,又如何挡得住?”

    忽必烈叹道:“我大军在襄樊城下蹉跎数年,一直无法破城,这也不必讳言。襄樊不破,宋朝难平。”

    忽必烈身边一僧人说道:“数十年来,我国纵有十倍于襄樊城之兵,又有贾似道为内援,可宋朝军民一心,我们仍是无法踏入襄樊两城一步。”这僧人名叫刘秉忠,青年不遇之时曾在天宁寺出家为僧,忽必烈知道他博学多才,不计他出身,将他收为幕僚。后来刘秉忠巧施妙计,助他登上大汗之位,忽必烈更是对他言听计从,群臣也对他礼敬有加,他却仍是以一副僧人装扮出入。这次忽必烈亲自率大军南下,志在必得,因此将仍在病中,一直在大都休养的刘秉忠也一起带了来。

    忽必烈也道:“刘军师说的不错,襄樊不下,宋朝难平。”

    尼古拉在西域之时,也曾听说过忽必烈身边有这样一位僧人谋士,亲见之下,却见他其貌不扬,年老体病,并不似传闻中精明强干,微感诧异,说道:“连大汗和刘军师尚且无能为力,我们这几个人虽然会一些雕虫小技,只怕也难以为大汗解忧。”

    忽必烈笑道:“各位太谦了。各位在西域所为,朕早有所闻。”说罢站起身来,随手拿起一块玉璧,掷给尼古拉,说道:“这里的珍宝,俱是我从各国的国库中抢来的,件件价值连城。”

    尼古拉伸手接过,拿在手中细细把玩,果然如他所言,白璧无瑕,单就这一块玉璧,便已是无价之宝,可他竟是随手掷出,毫不放在心上。只听忽必烈续道:“宋朝虽然号称富甲天下,但国库中的宝物也未必及得上我这帐中所有。各位只需能助我夺取襄樊,这里的珍宝,任你们挑选。”

    尼古拉看着手中的玉璧,早已口干舌燥,听到忽必烈许此诺言,连忙点头。却听玛飞说道:“大汗早已称霸天下,宋朝不过只剩下区区一隅,两国国力悬殊,大汗只需派一能言善辩之士前去说降便可,又何必为了一时意气,致使两国生灵涂炭?”他侃侃而谈,尼古拉却见忽必烈脸色越来越难看,向玛飞连使眼色。玛飞视而不见,又道:“我们这一路而来,也听说了大汗大军数次在襄樊城下无功而返。现下宋朝皇帝昏庸无能,朝政混乱,大汗只需静观其变,不出十年,定能兵不血刃,吞并宋朝。”

    忽必烈本来面色不愉,这时却叹道:“这些朕当然明白,可是朕已年届六十,又如何再能空等十年?朕召各位前来,是想请诸位教朕速破襄樊之法,并非是想听着酸腐之言。诸位若是没有办法,那便请回!”说罢袍袖一挥,竟欲逐客。

    亦思马英见忽必烈震怒,忙道:“大汗请息怒,我这朋友从小心地仁慈,不喜欢打打杀杀,还请陛下不要见怪。”

    忽必烈哈哈大笑,道:“男子汉大丈夫,想要建功立业,杀几个人又算得了什么?朕的祖父成吉思汗一生席卷天下,靠的就是杀尽任何胆敢反对他的人,若是怀有妇人之仁,又如何能统一天下?”

    亦思马英连声道:“是!是!大汗尽管放心,我们必将使出浑身解数,助大汗攻下襄樊。”

    忽必烈道:“这样最好,希望你们不要让朕等的太久。刘将军,你带他们回去休息,就让他们在你麾下效力吧。”

    刘整领命,说道:“各位请随我来。”他虽是忽必烈麾下大将,却也知道这几人奉召千里而来,必会受忽必烈重用,是以对他们甚是恭敬。

    众人行礼而退,刘整已经命手下为众人安排下寝帐,侍卫侍女无一不备,茗自是有单独一个帐篷相待。

    众人聚在玛飞帐篷之中,尼古拉早已忍耐不住,埋怨道:“你这小子怎么说话如此之快,也不先和我们商量一下,若是得罪了大汗,我们这几个人的脑袋还保的住么?”他怕隔墙有耳,说的乃是西域语言。

    玛飞摇头道:“不知道为什么,我一看到他,就想起了弗雷德。”他说的自然也是西域语言。

    尼古拉叹道:“我又何尝不是!可现在我们既然已经来到了这里,只能听命与他。况且你若是不能得到他的信任,也无法利用他为自己报仇。”

    玛飞道:“我也知道,所以后来我才会说那一番废话,希望能让他暂时平息怒气。”

    亦思马英接口道:“我看这人心思果决,绝不会因为你的几句废话而有所改变,为今之计,只有尽快如他所愿,帮助他攻下襄樊。”他来到中原,想的只是升官发财,忽必烈帐中的珍宝早已让他垂涎欲滴。

    玛飞道:“话虽如此,可要我去帮助这样一个人,总是心有不甘。我们这一路上也看到了,蒙古人所到之处,无不血流成河,宋朝数十年来独力抵挡蒙古已是不易,若是襄樊一破,我怕我们会害了整个宋朝的百姓。”

    “不错,而且我看忽必烈这个人绝非是攻下宋朝就能罢手之人,等他平定宋朝,可能欧洲和东瀛都会成为他的下一个目标。”原来茗见天色尚早,也到玛飞大帐中一起商议。

    尼古拉道:“话虽不错,可是我们千里而来,不就是想利用他的势力,帮助这小子复国么?你们现在这样不喜欢忽必烈,我是无所谓,反正我和弗雷德那厮也没有深仇大恨,你们若是不想干,那我们掉头就走,那些珍宝我就当没看见。”

    亦思马英忙拦住他道:“怎么能当没看见呢?那些东西随便拿一件就足够我们活几辈子了,况且日后这小子要复国,最缺的就是军饷,我们若是错过了这次机会,以后就再难有此良机了。”说着望着玛飞,眼中满是期待。

    玛飞尚未回答,尼古拉拿出玉璧,说道:“这些东西确实诱人,小子,你可要想好了。”

    亦思马英奇道:“你怎么把这玉璧偷出来了?若是被大汗知道,岂不是闯大祸了!”

    尼古拉道:“我是当着他的面拿走的。不过我拿走他的宝贝,他竟然视而不见,这人真的很可怕。”

    玛飞叹道:“若是罗杰老师在,定能帮我拿个主意。”

    尼古拉也叹了一口气,道:“这老头不知道现在还活着没有。不过你小子现在也不是以前那个养尊处优不学无术的王子了,这种大事,还是要靠自己。若是你想帮着忽必烈,我看在罗杰老头的份上,也会帮你。若是不想干,那我们赶紧收拾行李走人。”

    亦思马英道:“这事还得从长计议,千万要慎重啊。”

    小马可笑道:“我看你是对那些珠宝慎重吧?”

    亦思马英道:“小孩子懂得什么?这个世界上钱财是最重要的,有了钱财,什么得不到?你们父子千里迢迢跑到这儿来,不也就是为了这个吗?”

    尼古拉斥道:“别把你和我们相提并论,我们是来办大事的。”

    亦思马英撇了撇嘴,正欲再说,玛飞道:“这件事实在难以决定,好在就算我们答应了忽必烈,也没办法在片刻间真的攻下襄樊,不如我们先答应他再做打算。”

    亦思马英忙道:“是,是,我们先答应他,让他好吃好喝伺候咱们再说。”

    玛飞不去理他,说道:“蒙古人如此残暴,忽必烈却还能召到如此多的能人异士,看来这人确实有过人之处。”

    尼古拉却道:“那也未必,我若有这么多的珍宝,找到的人肯定比他。”

    玛飞一笑,说道:“这位刘将军,我看他就不像是贪财之人。据说他以前是宋朝猛将,为宋朝屡立大功,连他这样的人也会投降,这个忽必烈绝对不会简单。”

    茗忽道:“还有那个和尚。”

    尼古拉道:“这还不简单,我们找刘大将军来问问不就行了。”说罢招呼门口侍从,请刘将军来议事。

    亦思马英忙道不可造次,但那侍从早已得到命令,玛飞等人无论有何要求,都要立时报告,亦思马英想要拦他,却见他已飞也的去了。转眼又回报道:“诸位贵宾请稍等,刘将军马上就到。”

    果然未过多久,皮靴声响,刘整已来到大帐,众人忙起身相迎。刘整笑道:“诸位都是大汗的贵宾,不必客气,不知召在下前来,可以已经有破城良策?”众人见他问的如此看门见山,,面面相觑,都颇感尴尬。尼古拉咳嗽一声,说道:“良策自然是有的,不过还需假以时日才能奏效。只是我们有几件事不明,还想请教大将军。”

    刘整笑道:“请教可不敢当,诸位有什么想知道的,尽管便问,在下必定知无不言。”

    众人见他如此豪爽,都略感放心,玛飞说道:“适才在下在大汗面前提道只需大汗静观其变,不过数年必能兵不血刃而取得宋朝天下,这计策虽然并不高明,也还算稳妥,不知大汗为何会发怒?”

    刘整叹了口气,缓缓说道:“阁下所言其实大有道理。五年之前,刘军师也曾向大汗提及相同的策略。而这五年来,宋朝理宗皇帝愈见昏庸,朝中大权早已尽归贾似道,可是数年来,无论强攻还是劝降,大汗仍是无法使得宋朝归顺。加之近年来宋廷之中,贾似道虽然早已答应降顺,可理宗皇帝身边忠臣良将仍是不少,若是有朝一日让他们手掌重兵,控制朝政,到时鹿死谁手,还未可知。况且,”他压低声音说道:“大汗虽然年事已高,但雄心未减,宋国是当年成吉思汗窝阔台汗都未能征服的国家,若是能在他手中灭宋,也算能了却成吉思汗,窝阔台汗他们的夙愿了。”

    尼古拉笑道:“想不到大汗还有这样的心思,有趣,有趣!我听说当年蒙哥大汗也是在攻打襄樊是驾崩的,所以忽必烈汗才会非要从襄樊开始灭宋吧?”

    刘整脸色一变,却不说话。原来当年蒙哥在攻打合州钓鱼城时受重伤而亡,其时刘整正是宋朝川中名将。蒙哥之死虽与他无直接关系,可毕竟当时两军敌对。他自投降蒙古之后,位高权重,又深得忽必烈信任,无人敢在他面前提起此事,而尼古拉无心之言,正好触动了他最忌讳之处。

    玛飞见他变色,怕得罪了他,忙岔开话题,道:“大汗既然能收买宋国丞相,自然也能收买其他文臣武将,现下大元国力十倍于宋国,难道宋国那些大臣都如此不识时务?”

    刘整轻舒了一口气,道:“大汗又何尝没有想过这些,可只要有襄樊城在,吕文焕在,宋国的那些大臣就仍会怀有一丝侥幸。况且现在宋朝朝中文有江万载陆秀夫,武有张世杰李庭芝,更有文天祥在外联络义军,想要让他们投降,难于登天。”

    尼古拉道:“看来若要吞并宋朝,这襄樊城必须攻下,不过大汗手下能人异士极多,何不派杀手混入城中,刺杀吕文焕,岂不更是容易?”

    刘整道:“几位从西域而来,不知道这襄樊两城虚实。那襄樊城池固然坚固,吕文焕也是一代名将,可毕竟不过只是两座孤城,又如何能挡得住蒙古大军?只因襄樊城中除了有吕文焕坐镇之外,更有宋朝无数草莽英雄相助,大汗曾经派出数批杀手前去行刺,却无一人能活着回来。樊城之中更有义军首领顾铮亲自镇守,与襄阳互为犄角之势,他麾下的义军原为对抗金朝而募,战力远在宋朝军队之上。顾铮自己武艺高强,又和宋朝文天祥陆秀夫交好,虽然身在草莽,宋国朝中却对他最为倚仗,民间更是将他看做岳武穆重生。大汗曾三番四次想招降他,都被他严词拒绝。此人比之吕文焕,更难对付。”

    尼古拉道:“想不到宋朝还有这等人物,我倒想见识见识。”

    刘整道:“宋朝自来能人极多,只是百年来君昏臣佞,无数人才都被埋没了,不过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真要想灭掉宋国,却也绝非易事。”

    茗悠悠的说道:“可惜这些宋国人才极少像刘将军这么识时务,不然区区宋朝,早就成蒙古人的囊中之物了。”

    刘整闻听此言,脸色又变,但随即说道:“姑娘取笑了。在下效忠大汗,固然为宋朝的那些所谓忠臣君子所不齿。可姑娘试想,如吕文焕这般十数年来奋力杀敌于外,朝廷却既无褒奖又无增援,朝中丞相百官想的只是如何尽快将江山送于敌人,这样的朝廷,又如何让人去为他呕心沥血?而忽必烈大汗礼贤下士,毫不因我是降将而对我有所猜忌,此等明主,又岂是宋朝皇帝所能比的?”

    茗默然无语。亦思马英却道:“将军说的不错,大丈夫一身本领,自然是要献给赏识自己的人。”

    刘整点了点头,亦思马英这几句话深得己心,说道:“大汗无日不想踏上襄樊城头,诸位若是已有良策,便请献上,城破之后,大汗必会重赏。”

    玛飞道:“要想破城,必先知道城中虚实,明日我想去襄阳城中一探究竟,不知刘将军可许我们前往?”

    刘整皱眉道:“非是在下不许,只是眼下两军交锋,襄阳城门紧闭,几位又如何能进得去?况且诸位面貌一看就知道并非宋人,若在城中被人发现,必是死无葬身之地,诸位还是打消了这念头。”

    玛飞微笑道:“这些将军不必担心,我们自有办法。”

    刘整一怔,随即恍然而悟,说道:“诸位都是杰出之人,是在下多虑了。只是此事我不能做主,且待我去禀报大汗,诸位还请稍等。”说罢匆匆出帐。过了一盏茶时分,刘整回到大帐,道:“大汗答应了你们的要求,明日大军正好也会暂退休整,诸位可以伺机进城,只是一月之内盼诸位能够找到破城之法。”

    玛飞道:“那是当然,不过若是我们没法回来,还请将军帮我们照顾小马可。”

    刘整还未回答,亦思马英已道:“小马可我可以照顾,你们就放心吧。”

    尼古拉冷冷的说道:“你和我们一起去。”

    亦思马英忙道:“我去了也帮不上你们什么忙,不如就和小马可一起留在这里吧。”

    玛飞眉头一皱,道:“不要废话了,明日一早,我们就出发。将军,马可就交给你了。”

    刘整道:“诸位尽管放心,我会向待自己儿子一般待他。还有一件事要告知诸位,”随即高声叫道:“进来!”

    众人还在诧异,见大帐中走入一名妙龄少女,看起来年纪不过十五六岁,皮肤微黑,一双大眼甚是灵动。见了众人,施了一礼,站在刘整身边。

    众人正不知他是何用意,刘整微笑道:“这是小女刘沁,她熟知襄阳城周围风土人情,明日她会带着诸位想办法进城。”

    亦思马英见刘沁年轻漂亮,连连点头,说道:“多谢将军,明日一早,我们就出发,将军尽管放心,我会照顾好令爱。”

    刘整点了点头道:“如此多谢了,请诸位早点休息。”说罢,带着刘沁出了大帐。

    尼古拉看着二人走远,说道:“想不到我们留下了马可,他们还是不放心,竟派了这小姑娘来监视我们。”

    亦思马英笑道:“不用担心,这小姑娘年纪幼小,料来也不会有什么本事,我对付他绰绰有余。”

    茗横了他一眼,说道:“忽必烈和刘整既然敢派她来监视我们,这小姑娘自然不会简单,就怕到时候被对付的会是你。”

    亦思马英讪讪的说道:“她再厉害,也不过只有这点年纪,我就不信她还能厉害到哪去。”

    众人也不去理会他胡说八道,玛飞道:“有这小姑娘在边上,我们以后说话行事都要特别小心。刘整说明日忽必烈会撤兵,可是就算他撤兵,襄阳城门也未必会开,我们又怎么能进的去?”

    尼古拉道:“这倒不用担心,刚才刘整不是说了么?那小姑娘会带我们进去。”

    亦思马英道:“就算我们进了襄阳城,又如何能接近吕文焕?这人既然身为宋朝重臣,身边又多能人,我们便是接近了他,也奈何不了他。”

    尼古拉笑道:“最好那小姑娘带着我们直接走进襄阳城,然后割了吕文焕的首级,再去打开城门,放蒙古人入城。这样就合你的心意了吧?明天的事,我们又何必去伤脑筋?”

    亦思马英道:“不错,有那个小姑娘在,明日我们跟着她走就是了,现在我们还是先好好的吃上一顿,再睡上一觉再说。”

    第二日天还未亮,玛飞还在床上,已被卫兵叫醒,原来亦思马英夜间腹痛不已,服了几剂药,早上竟然昏迷不醒。玛飞担心他出事,连忙赶赴亦思马英床前,见尼古拉父子茗都已在探视,玛飞忙问道:“是中毒还是突发急病?”

    茗摇了摇头,低声道:“我来这里时他已经昏迷,到现在还没醒过。但看他脉搏平稳,呼吸顺畅,不像有大病。听侍卫说他半夜腹痛欲死,难道真的中了毒?可他昨天和我们一起吃的饭,我们可并没有中毒。”

    玛飞沉吟道:“难道忽必烈只想毒死他一人?”

    尼古拉哈哈大笑,道:“什么毒不毒的,你们昨晚若也像他那样吃那么多东西,今天也会躺在这里。他这个病只要饿他几天就会好。”

    茗奇道:“难道你说他是吃撑了么?”

    尼古拉笑道:“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他,他什么德行你还不明白?”

    玛飞道:“既然他死不了,那我们要不要等他醒来在一起去襄阳?”

    “不必了,他这样子就算醒来了,也帮不上我们什么忙,就让他留在这里,我父亲会命大夫好好照顾他。”原来刘沁知道亦思马英出事,也赶了过来。

    玛飞望了亦思马英一眼,说道:“这样也好,反正我们很快就会回来,就让他留在这里。不知道姑娘可曾安排好,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刘沁道:“我随时都能走,只是两位一看就是西域人,若是就这样进城……”

    茗道:“姑娘不必担心,只需一个时辰,我便能将他们变成宋朝人。”

    刘沁道:“如此最好,那我一个时辰之后再来找诸位。”说罢,带着从人,走出大帐。

    茗望着她的背影,说道:“看不出这姑娘倒也是个急性子。”

    尼古拉笑道:“这样的姑娘我可不喜欢。”转头对小马可说道:“记住,你以后也别找这样的老婆。”

    玛飞道:“我们也别浪费时间了,请姑娘帮我们易容改装吧。”

    茗驾轻就熟,不过片刻,便将三人易容改装,待得刘沁再回来,若非他们自己介绍,她已是认不出来。刘沁从未见过如此神妙的易容术,竟是矫舌不下。玛飞和茗仍是少年男女打扮,可看来竟像是久居中原的世家公子,而尼古拉则是一副保镖打扮,三人都是惟妙惟肖,看不出来丝毫破绽。

    在刘沁错愕之中,尼古拉笑道:“刘小姐,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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