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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目录 第二十九回 战强敌生死一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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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襄阳城外,吕文焕正与蒙古大军交割襄阳城池,玛飞等人跟在刘沁身后,并无一人阻拦。刘沁见三人一路上一言不发,知道这一次他们之间隔阂太深,恐怕以后都难以再见,咬了咬嘴唇,说道:“你们还记得前日我们所去的军营么?三日之内,我会将小马可带到那里,与你们相见。”她顿了一顿,又道:“或者你们随我一起去见大汗吧,他一定会重用你们的。”眼中满是殷切之情。

    玛飞看了看尼古拉,见他皱眉摇头,说道:“我们在那军营中等你,盼你不要再失信。”说罢扬长而去。

    刘沁看着三人远去的背影,心中惆怅万分,她不过是一个十多岁的少女,可是在这乱世之中,这几日之间经历之事却是无数人永远无法经历。一声轻叹,接过一匹骏马,纵马向西而去。

    玛飞三人都是想离得蒙古人越远越好,脚下毫不停留,待得日暮时分,已来到当日蒙古大军扎营之所,当日他们在这里时,蒙古人去的匆匆,还留着帐篷牲畜,这时蒙古人已得襄阳樊城,这里的军需粮秣也早已被搬走。三人找了个干净之处,坐了下来,茗找了些枯草铺在地上,让尼古拉躺下,说道:“这里地处偏僻,蒙古人又刚走,想必不会再有人来了。”

    尼古拉伤势稍稍痊愈,奔走了半日,已是觉得筋疲力尽,躺在柴草之上,叹道:“但愿那小姑娘能恪守诺言,把小马可带过来。”

    茗“哼”了一声,道:“你们竟然还相信她。”

    玛飞道:“我们也没有其他办法,现在尼古拉身上还有伤,就算我们想要去救小马可,也要等他伤好之后再去。”

    茗不以为然,说道:“只我们两人去就行了。”

    尼古拉不想让他们为自己之事再起争执,说道:“现在蒙古人已得襄樊,小马可不过是个小孩子,对他们也并无用处,或许刘沁能带他出来,我们暂时也不必为他前去冒险。”

    茗道:“他是你儿子,你说如何就是如何了。不过若是她没将你儿子带出来,我们可要想想怎么去忽必烈营中把他救出来。”她这几年来与小马可朝夕相处,早已把他当做是自己小兄弟一般。

    玛飞道:“那是自然。不过我们也要想想我们接下来应该去哪儿了。”他来中原不过只有数月,却早已厌倦了这般勾心斗角的生活,从忽必烈到刘整,甚至只有十多岁的小女孩刘沁,还是忠义之名远著的李庭芝,都是想要利用自己之人。张氏兄弟与自己意气相投,却已双双殒命,文天祥也已不知身在何处。天下之大,他已不知道何处才是自己的归处。

    尼古拉也道:“我曾听人说东方之地遍地黄金,人民俱都安居乐业,想不到竟会是这样一个场面,早知如此,我就不该来这里。”

    茗取出干粮,分给两人,说道:“我早就与你们说过,你们却还是要来。”她望着远处仍在飘荡的硝烟,说道:“找回小马可之后,我便要回去了。”她看了一眼玛飞,又道:“或许天下还有一处净土,那便是宋国所在的江南。”

    尼古拉见玛飞不置可否,茗却满脸都是期待,微微一笑,说道:“我们千里迢迢来到这里,可不能就这样回去,不如就听她的,去江南走一遭。据说江南四大家每一家人物都出类拔萃,我可要去见识一下。”

    玛飞道:“只可惜顾大侠夫妇已在樊城殉国。”刘沁提起顾铮夫妇死讯之时,尼古拉未在身边,此时听到这个消息,惊道:“当真如此?”

    玛飞道:“蒙古人没有发现他们的尸首,但是他们已在樊城为他建庙。”当下将刘沁所说之事转述了一遍。

    尼古拉叹道:“想不到这些蒙古人看似野蛮,却也会收买人心。不过既然没有发现尸体,或许他们仍然活着也说不定。”

    茗道:“你们与他们素未谋面,却如此关心他们,他们泉下有知,也该瞑目了。”

    玛飞长叹一声,道:“想不到三年之后,我们还是面对着无家可归的局面。”

    尼古拉嚼着干粮,说道:“只要能找回我儿子,在哪里对我来说都是一样。”吃完干粮只觉得浑身乏力,倒头便睡。

    玛飞和茗看到他这个样子,无奈一笑。天色渐渐变暗,两人心中愁肠百结,却谁都不愿先说出来。

    暮春时节,天色亮得及早,玛飞在睡梦之中被几声轻微的声音惊醒,他怕尼古拉和茗有失,忙爬起身来,却见四周白雾一片,数丈之内便已分不清人影,一看身边,尼古拉仍躺在柴草之上睡得正熟,依稀记得昨晚茗自己找了个地方,睡在别处,正想叫她,却见她已从迷雾中轻轻跃到自己身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玛飞知道她必是和自己一样,听到了奇怪的声音,忙闭气凝神,隐约听到在西北角似乎有呼吸之声,不过呼吸短促,不像是人的声音。玛飞低声笑道:“莫非是什么野兽?正好给我们做早餐。”

    茗毫无笑意,向玛飞摆了摆手,缓缓抽出腰间短剑。玛飞见她面色如此凝重,不敢怠慢,轻轻摇醒仍在熟睡的尼古拉,凝神戒备。那呼吸之声渐渐放缓,却仍是非常粗重,玛飞细听之下,竟又有数声脚步声,从自己东北西北西南三个方向向自己合围过来。他脸色一变,心道:难道又被刘沁出卖了?

    尼古拉也已猜到,面色一凛,玛飞轻声道:“你伤还没有好,我们不必和他们硬拼,正好可以趁着雾色先逃。”

    茗心中所想和他一样,朝他点了点头,朝东南方向一指,似是说:那里没人,我们从那地方走。

    玛飞扶起尼古拉,正待向东南方退去,忽听西北一个苍老的声音叫道:“你从樊城之中出来,一路逃了这么久,也该歇歇了。”声音平淡,却是不怒自威。

    玛飞只觉得这人所说的似乎不是自己,正在诧异之时,东北方一人说道:“今日你已无路可逃,还不束手就擒?”声音清亮,似乎年纪不大,却早已跃跃欲试。

    玛飞三人都觉奇怪,忽听东南方一人叫道:“你已身受重伤,我们也不来趁人之危,还是自行了断吧。”他原本人在西南,但片刻之间便已出现在东南,显然轻功之高远胜其余,不过另外两人既然和他一起,显然也绝非庸手。

    这三人显然来意不善,但却似并非针对他们三人,看来不远处那个呼吸急促之人才是他们的目标。此人能从这三大高手围攻之下逃脱,武功之高,只会在那三人之上。

    那人仍然不发一言,不过呼吸之声已渐渐收敛,也不知是在凝神聚气,还是已心生惧意。天色已愈加明亮,再过半个时辰,白雾必当被朝阳所散,玛飞听到三人又走上几步,东南方那轻功高超之人也并未打算隐藏自己的脚步之声,显然他们并未发现玛飞三人,并已将那人看做是瓮中之鳖。三人又等了片刻,见那人仍无投降之意,那苍老的声音叫道:“俞兄弟鹿兄弟,我们上。”东南方那人叫道:“顾夫人,得罪了!”

    “顾夫人”三字一出,玛飞脑中巨震,迷雾中见一人仗剑而来,不及细想腰间长剑出鞘,将那人剑势挡下。那人见迷雾之中竟然又藏得有人,一惊之下,长剑舞动,已将全身护住,正待出言相询,却听右边暗器破空之声,一人冷笑道:“顾夫人,何必在做困兽之……”跟着一声惨叫,一人已重重的倒在地上,口中那个“斗”字竟没有说出来。挺剑那人向后急退,大叫道:“俞兄弟!俞兄弟!”那摔倒之人却并无丝毫回应。那人退开数尺,叫道:“鹿兄弟,你怎么样?”那姓鹿之人沉声道:“这里还伏得有人,魏大哥,你千万小心。”原来他轻功高超,一见白雾中另有埋伏,便即后退,是以并未受伤。

    那姓魏之人甚是老辣,刚才与玛飞对了几招,发现对方剑招平平,内力也不过尔尔,必是藉着雾气出其不意,才能杀了俞兄弟,凝神道:“鹿兄弟,你小心他们的暗器,我们等这雾气散了再宰了他们,为俞兄弟报仇。”

    那鹿兄弟道:“小弟谨遵大哥之命。”他轻功高超,这几句话说出之时身形变幻,玛飞已听不出他到底在什么方位。

    玛飞自知这两人武功必定远胜自己,但他们所围攻之人既是樊城顾夫人,他自然不能袖手不管,叫道:“顾夫人,我等久仰贤伉俪大名,今日自当拔刀相助。”

    那顾夫人并不答话,只是咳嗽几声,显然确如刚才那人所说,她一路从樊城逃来,伤势已然不轻。玛飞辨明方向,扶着尼古拉来到顾夫人身边,茗站在不远处,凝神戒备,防止两人突施偷袭。雾气在朝阳之下,已渐渐散尽,茗已能看到十余丈之外站着的两人。北面一人须发皆白,手中长剑如一泓秋水,斜指着玛飞和顾夫人,应当是那声音苍老的魏大哥。南面一人身材高瘦,面白无须,看来不过四十上下,双手握着一柄折扇,神态竟颇为潇洒。不远处地上背心向天躺着一人,背上插着三枚忍镖,已然毙命。他刚才在躲避顾夫人暗器,却不防背后茗在白雾中暗器齐发,将他击毙。

    玛飞让尼古拉坐在地上,见那顾夫人浑身浴血,一袭青衫已被染成红色,她坐在地上,左手捂胸,右手撑在地上,指间扔夹着两枚钢钉,看来刚才暗器破空之声,便是她手中钢钉所发。她神情甚是委顿,却并无狼狈之态,眼神坚毅,盯着远处那姓鹿之人。

    那魏大哥见拦住自己的不过是两名青年男女,微感诧异,他们三人此来是为了捉拿顾夫人,不欲多生事端,虽然自己同伴被杀,但是他生性凉薄,死一个人便少了一个人来分功,当下长剑一摆,说道:“两位是什么人,竟敢维护忽必烈大汗所要之人?”见玛飞不说话,又道:“顾夫人,你又何必要让这对少年为你陪葬?”手中长剑连变,又叫道:“鹿兄弟,你对付那女的,我先杀了这小子!”

    那鹿兄弟一声轻呼,手中折扇打开,脚下在草地上犹如滑行一般,已欺到茗身前。茗从未见过身法如此迅捷之人,手中短剑挡开折扇,左手暗器掷向那人面门,脚下毫不停留,已来到顾夫人身边。那鹿兄弟轻描淡写避开茗掷来的暗器,脚下闲庭信步,走到茗和顾夫人面前三丈之处。他也已发现茗武功不及自己,不过忌惮坐在地上的顾夫人暗器,是以不敢过分进逼。不过顾夫人此刻已是气息奄奄,只怕不用等多久,她便再难支撑。

    那边玛飞在那魏大哥强攻之下已难以招架,那人长剑轻灵,剑招不快,却夹杂着深厚内力,玛飞长剑与他相交数次,在他内力牵引之下长剑便欲脱手而出,他不敢硬拼,不由得步步后退。那魏大哥毫不留情,手中长剑飞舞,玛飞又退数步,忽听得身后暗器破空,那魏大哥猝不及防,只能向后一跃,躲开暗器。玛飞轻舒一口长气,原来他已退到茗和顾夫人身前,茗见他再退数步,便要踩在顾夫人身上,无奈之下两枚暗器出手,将那魏大哥逼退数步。那边鹿兄弟见有机可乘,脚步一晃,折扇向茗头颈点去,却见顾夫人眼神凌厉,盯着自己前胸,他心中一惧,脚步骤停,竟又将折扇攻势收回。

    五人在这方圆三丈之地竟犹如泥胎一般,谁都不敢贸然出手。顾夫人深吸一口气,沉声道:“想不到名满中原的‘凌云剑’魏正熙和‘无痕扇’鹿羽英竟连这两个小孩子都对付不了。”

    魏正熙和鹿羽英以及刚才死于茗暗器之下的‘落日掌’俞献,乃是忽必烈为了对付樊城顾铮所招揽的高手,樊城城破之后,因为没有发现顾氏夫妇的尸首,忽必烈仍是不敢掉以轻心,这数日来已派出了数批高手,在襄樊附近搜寻顾氏夫妇下落。其实樊城城破之时顾铮已然殉城,而顾夫人却在城中巷战之时拼死杀出重围,想去襄阳报讯,哪知她身上带伤,待到得襄阳城之时,吕文焕已献城投降。她走投无路,便想从白河乘船东下,哪知在襄阳城外遇到前来追捕的众高手,她力毙五人,杀出重围,但自己也受了极重的内伤,在这蒙古人的旧营之中,终于支持不住。而那三人一路追来,以为她已是强弩之末,却怎么也想不到这浓雾中竟会躲得有人,并且会来救顾夫人。

    魏鹿二人都是成名已久的高手,自然不会顾夫人一句话轻易激怒,魏正熙向玛飞和茗森然道:“两位若是再多管闲事,莫怪我们不留情面了。”他倒不是怕玛飞和茗还有坐倒在地的尼古拉,而是顾夫人之名太盛,别看她只是一介女流,又像是伤的连站都站不起,但仍是不可小觑。而自己二人要击败这两个少年,却也并非数招之间所能。这少女身法轻灵,暗器功夫更是不弱,这少年轻功虽不及鹿羽英玄妙,可剑招沉稳,与他年纪大不相称,若是自己稍有大意,于这两人交手之时受顾夫人暗算,一世英名那便付之流水了。他权衡再三之下,便想让这对少年知难而退。

    顾夫人心思灵敏,如何会不知道魏正熙的想法?此刻襄樊既失,陪伴了她一生的丈夫又已殉国,她在重伤之下本已不想再活下去,若是现在她只是孤身一人,必定会安安静静的等待死亡的降临。可是现在魏鹿两人在自己面前,她却心生厌恶,不愿在这两人面前示弱,说道:“我若是你们,早就应该逃跑了,竟还敢在此大放厥词。你们可知道这两位少年英雄是谁?”

    魏鹿两人素知顾夫人计谋百出,怎肯轻易相信她的话?况且这两人武功虽然不弱,却还不是自己的对手。魏正熙冷笑道:“顾夫人,你若是想凭借区区几句话便将我们吓走,那未免也太过天真了吧?”

    顾夫人道:“两位久在中原,想必都听说过赣州江家吧?”

    鹿羽英失声道:“这两位是江家之后?”

    顾夫人冷笑道:“如此青年才俊,难道还会是其他人?”她说的如此斩钉截铁,让人深信不疑,玛飞和茗虽不知道她这么说是什么意思,可想是必有深意,是以并未否认。

    魏正熙却久涉江湖,老奸巨猾,如何肯轻易相信?狞笑道:“难道江家的子侄会和一个西域人混在一起?鹿兄弟,我们不必再与他们多费唇舌,动手吧!”他见这时浓雾已散,他已看出尼古拉是西域人的模样,况且江家与蒙古人为敌,自己与他们虽无瓜葛,可早晚也会兵戎相见,他们是江家的人也好,不是江家的人也罢,都不必放在心上。他长剑一摆,剑尖一分为三,已点向玛飞面门。他外号“凌云剑”,在这柄长剑之上浸淫已久,在山西一地已无敌手,若非忌惮顾夫人大名,想要尽快杀掉玛飞,他绝不会第一招就使出这一招“三分天下”。

    玛飞天资聪颖,又得高人传授,可毕竟所学武功时日尚浅,又从未与魏正熙这般高手交过手,这一招“三分天下”乃是凝聚魏正熙毕生所学绝招,剑招虚虚实实,只觉得全身都被他剑尖所笼罩,手中长剑不过提起半尺,便不知如何才能招架,又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了半步。正在心慌意乱之际,右肘已被顾夫人抓住,玛飞不由自主长剑递出,“铛铛”两声,挡开魏正熙长剑,但第三剑却没能挡住,嗤的一声,左臂已被这一招“三分天下”刺伤。

    魏正熙一击得中,得意非常,叫道:“顾夫人,就凭他这点微末功夫,还能是江家之后?今日我就送他和你一起归西。”手中长剑轻挽,已又刺向玛飞。玛飞左臂受伤,虽然伤得不重,却是流血不止,眼看长剑已刺向自己眉心,勉强提起长剑,却见眼前暗器闪动,正是茗出手相助。魏正熙长剑抖动,砸开暗器,叫道:“鹿兄弟!”

    原来茗见玛飞受伤,恐他挡不住魏正熙,便欲出手相助,但她脚步一动,鹿羽英已如鬼魅一般挡在她身前,无奈之下她只能暗器出手,暂且替玛飞挡下一招,不过这样一来,她在鹿羽英猛攻之下已大落下风。

    尼古拉坐在地上,看着两人苦苦支撑,苦于自己受伤太重,就算出手,也只会让两人分心,内心焦急不已,双手已被冷汗湿透。那边顾夫人看着四人剧斗,神色却甚是平静,似乎并不觉得两人若是败了,自己也难逃一死。

    魏正熙剑法一变,剑势如暴风骤雨一般,玛飞眼前一花,已看不出他剑尖指向何处,只能全取守势,护住全身。但他在如此被动挨打之下,仍是一步不退,只是如此一来再过数招,他必会伤在魏正熙剑下。茗看到他形势如此危急,心中焦急,只是她自己也被鹿羽英死死缠住,全无余力再去帮助玛飞,数次分心之下,竟险招迭遇。

    魏正熙眼看自己就要得手,面目更加狰狞,玛飞咬牙苦苦支撑,但在他凌厉剑招之下,不由得又向后退了半步,哪知脚下一晃,竟踩在了顾夫人小腿之上。他脚下一软,手中长剑一滞,已无法招架。在这电光石火之际,只觉得右肘又是一紧,手中长剑不由得向前斜刺,剑刃在空中连划了两个圈,将魏正熙攻势尽数挡下,剑势未衰,又将他左手袖子划破。魏正熙眼看便要取胜,却不料他会忽施奇招,大叫一声,向后连退数步,手中长剑剑刃不住抖动,心中惊惧交集。

    原来顾夫人见玛飞已然落败,终于还是出手相助,以她的武功,若是身上无伤,手中有剑,解决魏鹿两人不过是等闲之事,只可惜她只是坐在地上,这两剑虽将魏正熙逼开,却无法伤到他。顾夫人趁着魏正熙后退之际,说道:“江公子,你不必一味死守,只需处处抢攻。”她眼光锐利,早已看出魏正熙爱惜羽毛,出手之际从不会走险,而是步步为营,以求完胜,否则以他的剑法,早已将玛飞击败。而玛飞剑法与他相去甚远,若是只知死守,绝无胜机,只有冒险与之对攻,或能险中求胜。

    玛飞聪颖,片刻之间便已会意,说道:“多谢顾夫人指点。”他心中也不愿尝试这两败俱伤的打发,可是自己如不拼命,只怕转眼便会横尸当场。权衡之下,一紧手中长剑,向魏正熙刺去。这一次他招招强攻,已全然不顾自己剑招中破绽,果然魏正熙被他这拼命的打发打的手忙脚乱,竟又连退数步。顾夫人轻叹一声,心道:以你的资质,只需苦练数年,这姓魏的如何会是你的对手。可是现在大敌当前,怎由得她临时抱佛脚?

    那边茗和鹿羽英也打的分外激烈,鹿羽英轻功奇妙,手中折扇招式乃是从判官笔中所化,折扇开合之际,招式更加变幻。好在茗的武功也以奇幻见长,东瀛忍术又从未在中原流传,一时间鹿羽英倒也奈何不了她,不过她毕竟年轻力弱,又是女子,只怕久战之下,难免还是会败在鹿羽英手下。

    顾夫人目光如炬,早已看出茗虽落下风,一时却并无性命之忧,玛飞此刻却是危险异常,魏正熙在他强攻之下,一张老脸已经扭曲的分外狰狞,出招之际却更是稳健,他数十年苦练的定力在这时候已发挥出奇效。顾夫人沉声道:“江公子,你剑法非他敌手,久战必定不利。哎呦,快向右退三步!”玛飞心中一凛,心道这魏正熙并未进袭,自己何必要退?但顾夫人武功见识远在自己之上,自己听她教诲,总不会吃亏,当下依言向右连退三步。魏正熙“哼”了一声,长剑追袭,刺向玛飞,顾夫人又道:“右前两步,刺他右肩!”玛飞不该怠慢,一招“白虹贯日”,向魏正熙右肩疾点。魏正熙长剑本已刺向玛飞左肋,却又怕自己右肩受伤,急忙回剑自救,他武功远胜,挡开玛飞剑招,剑刃又顺着玛飞长剑刺向他小腹。顾夫人道:“后退两步,刺他右肩!”玛飞依言,连退两步,长剑此处,却见剑刃离魏正熙尚远,这一剑除非将长剑掷出,才能刺中他。但这柄长剑乃是他仅有依靠,如何能轻易出手?眼看魏正熙长剑又至,自己却不知是攻是守。正在错愕之际,顾夫人喝道:“姑娘,向左两步,暗器‘漫天花雨’!”茗听到她忽然叫起自己,虽不知道“漫天花雨”是何手法,但听到暗器两字,依言向左两步,将怀中剩余的暗器尽数向鹿羽英打去。便在此时,顾夫人又道:“江公子,‘回头望月’!”玛飞听到她叫声,心道:敌人明明在我前面。但他手中出招却毫不停留,长剑反转,刺向自己身后。只听“啊”的一声惨叫,鹿羽英短剑当胸而没,倒在地上。尼古拉双手抱着他双腿,后脑鲜血淋漓,已被他折扇击中。玛飞大惊,正要查看他伤势,却见眼前白光一闪,右臂又是一痛,已被魏正熙长剑划破,“呛啷”一声,长剑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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