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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目录 第三十二回 百思难解神自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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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玛飞听到他说马家和江南武林来往不便,心中更喜,说道:“在下初来行走江湖,原就不想为家门抹黑,故而从不将身世告知别人,该是在下不对才是。”

    他言语谦逊,杨青更是欣喜,说道:“公子客气了,马老先生德高望重,想必身子安好。”

    玛飞见他问及家中之事,他素来不知这西域马家是何许人也,若是胡言乱语,恐又惹人怀疑,只能支吾道:“我兄妹二人出门已久,家中也是数年没了音讯,待此间大事一了,必当尽快回去团聚。”

    杨青见他言语之间不尽不实,可自己对马家确实也是所知不多,向雷武啸使个眼色。雷武啸明白他的用意,说道:“那马公子此次去襄阳,可是奉了马老先生之命么?”

    玛飞见兜了这么大一个圈子,他仍是对此事念念不忘,心道:这人倒也难对付。一转念,便道:“那倒不是。”顿了一顿,续道:“在下和陆二公子见面之时经常听他谈起驻守襄阳的顾大侠,顾大侠与陆二公子年少之时均在江南,交情非比寻常,在下对他也颇为仰慕。有道是百闻不如一见,蒙古人围困襄阳日久,若是我再不去见见这位连陆二公子都推崇备至的顾大侠,万一他有什么闪失,在下岂不是抱恨中天?况且,陆二公子常对我言道,富贵险中求,此时正值两国交战之际,正是我辈大展宏图之时,所以在下自不量力,趁乱混入了襄阳城。”

    众人听他娓娓道来,更时刻将自己与陆二公子混在一起,虽仍觉得他所说的过于匪夷所思,却也不敢公然反驳,雷武啸和杨青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周耀翎看到场面尴尬,笑道:“原来如此,公子固然是艺高人胆大,而令师妹如此娇滴滴的小姑娘却也不惧枪林箭雨,陪在公子身边,更让人肃然起敬。来来来,我敬两位一杯。”

    杨青等本不知道说什么好,听到周耀翎如此,也都随声附和,举起酒杯,笑道:“不错,不错,正该好好敬两位几杯。”更有人笑道:“两位洪福齐天,能从这襄阳城中走出来,想必也是历经艰辛,还请两位跟我们这些人说说,日后我们跟朋友们谈起之时,也好拿来吹嘘一番。”众人笑道:“不错,周先生想必也已等待多时了,两位就不必客气了。”

    玛飞想不到自己如此轻易就让众人相信自己,也是喜出望外,笑道:“在下何等何能,让诸位如此抬爱?说来惭愧,在下和师妹二人别无长处,但说起逃命,还算颇有心得,只是此等小技,实在登不上大雅之堂。”

    周耀翎笑道:“马公子太谦了,当日我们相遇之时,公子所施展的那几下轻功,江湖之上,便已少有敌手。”

    玛飞道:“当日事出误会,得罪了贵帮的几位兄弟,还请周先生不要见怪。”

    周耀翎还未答话,杨青大笑道:“公子说哪里话,是那几个不成器的家伙冒犯了公子,若非他们也算跟了我多年,而且公子也已教训过了他们,在下必定不会对他们轻饶。”

    众人从他们的对话之中已听出鄱阳帮在玛飞手下吃了亏,心道:这周耀翎文武全才,鄱阳帮更是人多势众,连他们都占不到便宜,看来这人倒也厉害。便有不少人附和道:“不打不成交。”“那几个家伙能遇到马公子,也算是他们的造化。”“马公子武艺高强,佩服佩服。”

    玛飞和茗见众人对他们的警惕越来越放松,心中长舒了一口气,端起酒杯,频频和众人敬酒。他从欧洲跋涉到中原,一路上和各色人等接触的已是不少,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养在深宫,毫无涉世经验的少年王子。而席上众人敬重他是世家子弟,又和陆二公子关系非比寻常,无不对他另眼相看。

    茗看到玛飞在这觥筹交错之中游刃有余,也面露微笑。更兼周耀翎妙语连珠,讲述玛飞如何在重围之中,轻易打倒自己的手下,却毫无骄纵之气。众人虽未听玛飞诉说如何在乱军之中逃离襄阳,却素来知道鄱阳帮周耀翎手下绝无庸手,而他却是如入无人之境,无不暗暗佩服。更有人心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马公子已是如此,想必陆家二少爷更非浪得虚名。

    众人推杯换盏,喊叫之声震天,鄱阳帮在当地势力极大,就算是将这屹立百年的浔阳楼拆了也不过是等闲之事,又有何人敢去扫他们的兴致?

    玛飞杯来酒干,数年来他勤练武功,酒量也水涨船高,但饶是如此,喝到半夜之时,也已觉得头重脚轻,舌头发麻。茗怕他酒喝太多,言语之中漏出破绽,忙伸手扶着他,对杨青言道:“杨帮主,我师兄量浅,今日酒已经喝多了,还请各位见谅。”

    杨青也喝了不少酒,见茗如此说,笑道:“若是马公子还算量浅,那我们这些人只能算是根本不会喝酒了。今日我们一醉方休,谁也不能走!”

    众人大笑道:“不错不错,一醉方休!”

    早有鄱阳帮手下将玛飞扶在座上,玛飞笑道:“酒逢知己千杯少,来人,倒酒!”

    茗见他如此形状,也不知是真醉还是假醉,眉头一皱,右手伸入衣袋内,用指甲挑出些许迷药,走到玛飞身边,夺过酒杯道:“师兄,你喝醉了,不要再喝了!”说话声中,已将迷药放入酒杯中。她手法奇快,众人又都喝的兴起,竟无人看出来。玛飞醉眼朦胧,更无防备,夺过酒杯,笑道:“我没醉!”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众人见他如此豪爽,无不交口称赞,玛飞却已趴在酒桌之上,一动不动。茗见迷药起了作用,走到玛飞身边,扶起他,说道:“我师兄已经醉的不省人事,请各位让他回去休息吧。”

    杨青见玛飞确实人事不知,笑道:“既是如此,来人,带马公子和这位姑娘去客店休息。”

    茗不愿再耽搁,说道:“有劳带路。”

    店小二将二人带至客房,对茗说道:“姑娘的房间就在隔壁,这位公子就由小人来服侍就可以了。”将玛飞扶入房间床上,正欲帮他除衣,茗说道:“不必了,你先出去吧。”取出一锭银子,扔给小二。

    那小二哪敢多说,拿起银子,说道:“两位客官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小人先行告退。”茗不愿和他多言,关上房门,检查了四周无人,解了玛飞迷药。

    玛飞本就喝了不少酒,更兼茗的迷药效果惊人,虽被救醒,却仍是觉得头痛欲裂,好不容易定了心神,发现自己已在客房之中。房间中红烛高挑,茗却是冷冷的看着他。

    玛飞没料到自己会喝得人事不知,讪讪的说道:“想不到我竟然喝醉了,多谢你扶我回来。”又拍了拍脑袋,道:“这鄱阳帮的酒竟然如此厉害,到现在我头还是痛的像要裂开一样。”

    茗冷笑道:“那不是酒的问题,你头痛是因为吃了我的迷药。”

    玛飞奇道:“你的迷药?为什么?”

    茗给他倒了一杯茶,说道:“你在席上编了这么大的谎言,又喝了这么多酒,若是酒醉后胡言乱语,漏出了破绽,我一个人可照顾不了你。”

    玛飞喝了口茶,头脑稍微清醒,说道:“我也是没办法,这些人看来绝非善类,他们听到襄阳城破竟无半点伤心难过之意,那张镖头更是像是在盼着这天一样。若是被他们知道我们此行的目的,我怕我一个人也照顾不了你。”

    茗听到他取笑自己,哼了一声,道:“我可不需要你来照顾,你恐怕是忘了,当年还是我将你从宫中救出来的。”

    玛飞听到她语气渐缓,知道她气已渐消,说道:“救命之恩,我可从来没有忘记,我也想找机会也救你一次,可显然不希望是这次。”

    茗见他如此胡搅蛮缠,也不知说什么是好,隔了好一会儿,才道:“你编了这么大的谎话,你猜他们会相信吗?”

    玛飞早就猜到她会有此一问,又知道她已经不再责怪自己,笑道:“肯定会相信,连我自己都差点相信了。马家少爷,带着自己的师妹出来游侠江湖,若是真的,那也不错。”

    他说话仍是这般不着边际,茗正不知道拿他怎么办才好,玛飞又道:“说真的,他们信或是不信,我都不奇怪,可那个周耀翎今日几次在别人逼问我的时候帮我,这才让我感到奇怪。”

    茗看到他终于说了句正常的话,长舒了一口气,说道:“这人数日来一直和我们在一起,难道他知道了我们什么?或是他想借此机会接近我们?”

    玛飞摇了摇头,道:“你这药可真厉害,我现在一想事情,头就痛。”

    茗笑道:“好了,下次我再把药量减少点,这是第一次,难免会错手。”

    玛飞摇头道:“下次你干脆加重点分量,让我睡个几天几夜。”

    茗笑道:“那也可以,不过到时候你可别又怪我。”

    玛飞也笑道:“我求之不得。”

    茗拿他没办法,只能岔开话题,道:“我们既然骗了他们,那此地就绝非久留之地,还是早点想办法离开,才是上策。”

    玛飞道:“不错,我看那杨青和雷武啸绝非是会轻易相信我们的人。若是再在这里待下去,只恐会误了顾夫人所托。”

    茗道:“那我们明日一早便向他们告辞,不过如果他们不放我们走,那又该如何?”

    玛飞道:“明天的事还是明天去想吧。我现在就想好好的睡一觉。”说罢倒在床上,不再理茗。

    茗知道他的脾气,叹了口气,出门回了自己房中。

    鄱阳帮内堂之中,杨青和雷武啸等人各怀心事,毫无睡意。自长江边偶遇玛飞以来,这几日间杨青已和湘赣武林中交好之人商议了数次,可众人对玛飞的来历却仍是一无所知。今日这一出浔阳楼群英会,便是希望能获取玛飞的真正来意。不过一晚上闹腾下来,却只弄出了个西域马家的后人,而就连这算不上什么消息的消息,竟也是由彭劲口中说出来。

    杨青望着雷武啸,雷武啸望着彭劲,彭劲不停的吸着旱烟,将自己的脑袋和满头白发隐藏在白烟之中,竟无人率先说话。

    过了良久,杨青打破沉默道:“两位都是见多识广之人,今日浔阳楼一会,两位对这马公子怎么看?”

    彭劲在烟雾中沉声道:“西域马家早已不和我江南武林来往。近年来中原战乱不息,江湖早有传言,马家怕殃及池鱼,早已赴深山隐居,照理不会派自己的子弟冒险去行走江湖。”

    雷武啸言道:“彭老所说的这一节,我也想过。不过从这马公子的神态举止来看,和寻常江湖人士大不相同,他举止雍容,确是世家弟子无疑,这是极难冒充的。”玛飞近年来虽然落拓江湖,可是毕竟出生王族,尊贵之气仍能在言行举止中显现。

    杨青也道:“不错,他的确像极了那些世家公子,我们都能看得出来,而且他身边还带着陆二公子的信物。”

    彭劲猛吸了几口烟,说道:“信物是死的,人是活的。眼下我们这在勾当大事,可不能有丝毫懈怠,贻误陆二公子重托。”

    杨青点头道:“正是,所以我才专程请二位前来,这马公子自称和陆二公子有旧,要去江南相会。若真是如此,陆二公子必定会安排我们沿途接应,可是陆二公子数日前离开之时,却并无一字提及,岂不让人意外?”

    雷武啸道:“既然如此,不如我们就当做什么也不知道,马马虎虎将他送去苏州,岂不简单?”

    杨青道:“这个我也想过。可他毕竟是从襄阳城中而来,若是此去江南对二公子不利,那我们岂不是犯了大错?”

    彭劲道:“杨帮主说的有理,我们不能不防。据帮主所言,这马公子武功极高,却不知到底高到什么地步?”

    杨青道:“这个我也没有亲见,只是听周先生说过。彭老若是想知道详细,我命人请周先生来就是。”

    彭劲还未回答,雷武啸已叫道:“不可!”

    杨青奇道:“为何不可?”

    雷武啸道:“帮主难道没有留意么?今日酒席之上,在下数次询问马公子在襄阳城中所为何事,这周耀翎几次都欲岔开话头,似乎有意想要帮助马公子隐瞒。”

    杨青沉吟道:“有这种事?”

    彭劲道:“不错,雷堂主一提醒,老夫倒也记起来了。敢问这周先生可是帮主心腹?”

    杨青道:“心腹倒不敢说,只是这周耀翎文武双全,自投靠本帮之后,尽心尽责,屡立大功,帮中上下,对他都颇为尊重。”

    雷武啸仍是不放心,问道:“周先生来鄱阳帮也不过是这几年的事情吧?”

    杨青道:“三年之前。那时我鄱阳帮正奉了二公子之命,四处招兵买马,周耀翎便是在那时候来投的。”

    彭劲叹道:“老夫这一把年纪,阅人无数,想不到今日这两人老夫却是毫无头绪。”

    雷武啸笑道:“彭老不必难过,周耀翎在席上不但想替马公子隐瞒,最后也助杨帮主解围,左右逢源,像他这等人才,确实也不多见。”

    彭劲道:“依雷堂主之见,周耀翎是何等样人?”

    雷武啸微微一笑,对杨青言道:“据说在数年之前,曾有一人专程来拜访过杨帮主,此人名头不在陆二公子之下,不是确有其事否?”

    杨青道:“雷堂主明知故问了,江南岭南一带谁不知道这数年来文天祥四处结识草莽,想让他们为宋室出力。他来找我,确有其事。”

    雷武啸道:“这位文大人却不知道帮主早已归顺了陆二公子,自然是白跑一趟了。”

    杨青道:“文天祥名满天下,在下怕打草惊蛇,所以不敢对他怎么样,只是找了个借口将他打发了。”

    雷武啸道:“文天祥热心宋室,见宋室垂危,而鄱阳帮势力日益壮大,他必不会就此甘心。”

    杨青道:“雷堂主的意思是说这周耀翎是他所派,潜入我帮,想日后利用我帮之力扶保宋室江山?”

    雷武啸笑道:“这只不过是在下一番小人之心罢了。周耀翎是杨帮主的得力干将,又颇得帮中兄弟之心,如此能人,怎会是文天祥的奸细?”

    一番话说的杨青沉默不语,半响访道:“雷堂主所言虽是有理,不过眼下正是用人之际,若无真凭实据就贸然对付周耀翎,只怕帮中兄弟未必能服。”

    彭劲也道:“不错,周耀翎也算是人才,若是能为我们所用,那是最好;就算真的如雷堂主所言,只要我们能多加防范,谅他一个人,也成不了什么气候。”

    雷武啸道:“话虽如此,可现在又多了一个马公子,若是两人联合起来,却是不易对付。”

    杨青点点头,道:“雷堂主所言不错,若真如两位所言,一个周耀翎一经很麻烦,更何况还有一个不能得罪的马公子。不知两位有何高见,能助在下过此难关?”

    彭劲笑道:“杨帮主言重了,俗话说:‘请神容易送神难’杨帮主既然把马公子请回了家,自然要想办法把他送走才是。”

    杨青道:“但不知道彭老有何妙计能将这瘟神送走?”

    彭劲捻须微笑道:“解铃还须系铃人,据老夫所知,这马公子是周耀翎请回来的,自然还要着落在他身上把他送走。”

    雷武啸喜道:“妙计,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彭老这条计策看似简单,却一箭双雕。”

    杨青却仍是一头雾水,对雷武啸道:“愿闻其详!”

    雷武啸笑道:“在下越俎代庖,替彭老先说,若是有不对的地方,还请彭老指正。”

    彭劲吸了几口烟,闭目微笑。雷武啸当仁不让,道:“据周耀翎所言,他和马公子是不打不相识。他们在长江边上初遇之时,马公子只是想顺流而下,去苏州找陆二公子,并无来九江之意,是周耀翎见到他手执二公子的信物,才带他来九江与帮主相见。”

    杨青点头道:“不错,确是如此。”

    雷武啸续道:“既是如此,明日帮主便可派人送马公子东下,就说是不敢有误马公子的行程,并指明让周耀翎送出九江。若真有什么阴谋,二人定会借机推脱,帮主到时察言观色,定能看出端倪。若是周耀翎坦然领命,那这尊瘟神就算是送走了。只要他一离九江地界,再发生什么事情,可也与我们无关了。”

    杨青沉吟道:“话虽如此,马公子若是要东下,我鄱阳帮腆为地主,必定要将其送到苏州,方能交差。可若到了苏州地界,马公子惹出什么事来,或是得罪了陆二公子,那岂不是还会连累到我们鄱阳帮头上?”

    彭劲睁开双目,笑道:“从九江到苏州,这一路上俱是水路,杨帮主在水面上称霸了半辈子,总不会连着这点办法都想不到吧?”

    雷武啸笑道:“彭老先生已经说的如此明白,想必杨帮主早已成竹在胸,只怕我们这两个臭皮匠想出的馊主意,杨帮主未必看得上。”

    杨青赔笑道:“哪里哪里,两位为小弟出谋划策,指点迷津,小弟感激还来不及呢。”心中却道:两只老狐狸,要我半途假装截杀马公子,却又怕我对陆公子说这主意是他们出的,得罪了他,真是岂有此理。可他自己实在想不出什么高明的主意,近年来一直为他出谋划策的周耀翎又不能相信,眼下也只能照他们说的,走一步是一步了。一边盘算着派哪些人去送玛飞,又派哪些人假扮劫匪,在什么地方截杀他们,既要做的逼真,又不能真正的伤了他,还要做的不留痕迹。他沉吟片刻,说道:“今日两位为我解了这么大的难题,杨某感激不尽,两位在此多盘桓几日,也好让在下一尽地主之宜。”

    雷武啸和彭劲忙不住逊谢。三人商议了一夜,天色已微亮,雷武啸和彭劲向杨青拱手告别。

    杨青虽是忙了一日一夜,却仍是睡意全无。走进卧室,推开窗户,见江边波涛拍岸,心中豪气渐生,心道:只要过的了这一关,过不多久,便能灭掉宋室江山,报得先辈大仇。

    玛飞前夜喝了不少烈酒,又中了茗的迷药,饶是他体质强健,却仍是睡到了日上三竿才醒来。店小二听了茗的吩咐,早已在门外守候了多时,听到玛飞起床的声音,忙进去请安。

    鄱阳帮连日来对玛飞极尽优待,玛飞早已习以为常,洗漱之后,走下楼梯,见茗早已在大厅等候,看着他走下楼梯,抿嘴微笑。

    玛飞走入大厅,桌上已备好了面点,还有四色小菜,俱是江中时鲜,茗笑道:“你若再起的晚点,厨子就可以连午饭一起端出来了。”

    玛飞见她取笑自己,笑道:“我若起得太早,岂不是显不出你的灵药妙处?”

    茗笑道:“我可不管你起得早还是晚,反正你起的再晚,跑断的也不会是我的腿。”

    玛飞知道她话中有话,奇道:“谁跑断腿了?”

    茗笑道:“还有谁?当然是鄱阳帮那些人了。一早上已经来了四五次了,就想看看马大公子到底什么时候起床。”

    玛飞道:“难道他们有什么急事?你怎么不来叫醒我?”

    茗笑道:“他们对你恭敬有加,我要叫醒你,他们还不让呢。便是这早饭,厨子都重新做了三遍了。”

    他们不来叫醒他,玛飞知道想必也不会有什么急事,笑道:“不知道他们到底要耍什么花样。你吃了么?”

    茗微笑道:“早就吃了,他们半个时辰来一次,难得你还睡得着。”

    玛飞也微微一笑,道:“他们既然愿意等,那就让他们等下去好了。”虽是这么说,可他也不愿茗干坐着看自己吃早饭,匆匆吃了些面点,笑道:“不如我们现在就去鄱阳帮?正好赶上吃午饭。”

    茗也笑道:“不用我们过去,因为过不多久,就有人抬着轿子来了。这轿子一早上跑了几遍,也真难为他们。”

    话音未落,果然听见门外人声嘈杂,一名大汉身后跟着两只八抬大轿,大踏步朝着浔阳楼而来。

    玛飞和茗知道是来请他们的,忙迎了出去,那大汉见到玛飞和茗,行礼道:“鄱阳帮杨帮主坐下陈业,见过马公子,茗姑娘。”

    玛飞和茗急忙回礼。

    陈业道:“杨帮主请两位去帮中一叙,请两位不要推辞。”说着命人抬着两顶轿子上前。

    玛飞见这两顶轿子装饰华丽,抬轿之人个个身高体壮,步履沉稳,心道:这杨青可客气的很啊,光是这八个抬轿之人,就必定是鄱阳帮中的得力部属。笑道:“昨日和周先生从江上乘船而来,倒也自在,今日怎么杨帮主这么客气,安排了这么大的阵仗。”

    陈业笑道:“敝帮主怕公子昨日喝酒喝多了,今日乘船多有不便,况且有茗姑娘在,江上风大浪大,自是不及轿子稳当。”

    玛飞见他回答的滴水不漏,知道再问也问不出什么来,说道:“如此有劳各位兄弟了。”和茗分别坐入了轿中。

    这十六名抬轿之人下盘功夫甚是沉稳,玛飞和茗在轿中竟感不到颠簸。玛飞在轿中回想这数日来所见所闻,愈觉古怪,心道:“鄱阳帮势力庞大,龙虎镖局也是南方首屈一指的大镖局。雷武啸彭劲等人或身手不凡,或隐居已久,可对这陆二公子无不尊崇备至。甚至就连我这冒牌朋友,他们都不敢有所怠慢,难道这陆二公子真有如此魅力?江南陆家和顾家俱属四大家,顾铮数年来苦守襄阳,可在江湖之中,只怕声望也未必能如陆二公子这般。”“周耀翎和我一见如故,颇为投缘,可毕竟只是萍水相逢,昨日宴中他却几次想为我解围,实在奇怪。”“茗竟然会用迷药来对付我,不知道她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想到此处,嘴角忍不住浮现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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