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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目录 第五十五回 受重托要离鱼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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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两件兵刃从吴王墓中得来,自是和吴王有关,可是茗对吴王阖闾并无多少了解,这对兵刃到底来历如何,她却并不知晓。

    智心大师察言观色,知道她大有好奇之心,说道:“两位施主来之前,老衲已和方丈师兄谈起过此事。吴王以诸侯之礼将这这一剑一矛收藏在三棺两椁之中,必定是因为它们非比寻常。”

    玛飞见他说的郑重,忍不住问道:“昨日我曾听大师言道,石棺外的两件陪葬之物乃是孙武子的兵书和伍子胥的玉箫,自是非同小可,难道这两件兵刃的主人比这两人还要重要么?”

    智心大师道:“若论开疆扩土,争霸天下,吴王阖闾依靠的自是伍子胥和孙武子。不过他能登上吴王之位,并且能做得稳当,这对兵刃的主人可是居功至伟。”

    玛飞和茗从未听过这些故事,都睁大了双眼,盯着智心大师。

    智心大师微笑道:“这两件兵刃上并无表记,不过老衲昨日已看过它们身上的纹理,再和方丈大师探讨之下,推断出这两件兵刃必是当年的鱼肠剑和要离矛。”

    茗早已听得入神,这时智心大师闭口不言,正如说书之人说道精彩之处留下的扣子一般,让人心痒难搔。她取出身边短剑,注视这剑刃,喃喃道:“鱼肠剑和要离矛?”

    济荣方丈道:“不错,姑娘手中所持的,必是当年铸剑大师欧冶子献给吴王的鱼肠剑。传说这剑长不盈尺,却锐利无比,当年死士专诸将之藏在鱼腹之中,刺杀了吴王僚,才能使公子光登上王位。”

    智心大师道:“不错,若无专诸和这鱼肠剑,公子光便无法成为吴王阖闾。”

    茗想不到这柄短剑中竟会有这样的故事,注视着剑上花纹,遥想当年专诸刺吴王的情形,心道:这位专诸的所为,倒像是我们忍者一般。玛飞看到她怔怔的发呆,道:“不知这要离矛又有何典故?”

    济荣大师道:“这就要从公子光即位之后说起了。吴王阖闾自刺死了吴王僚之后,知道吴王僚的儿子公子庆忌有万夫不当之勇,且又声名卓著,于诸国都交情甚好。吴王阖闾怕他前来报仇,便请当时吴国最好的勇士要离前去刺杀他。只因庆忌武艺高强,要离并无取胜把握,便请吴王赐一件利器,恰好吴王此时已招揽了天下巧匠为他铸剑伐楚,其中有一对夫妻名曰干将莫邪,两人取天上陨铁,配以地上精金,欲打造一对盖世无双的宝剑。可惜宝剑出炉之时,炉火未能纯青,以至功亏一篑,这对宝剑并未炼成。不过吴王不想浪费这绝世好铁,便命人将这残余之铁打造成一对短矛,其一给了儿子夫差,另一把便赐给了要离。要离本就身材矮小,这短矛倒像是为他量身定做一般。后来要离不辱使命,刺杀了庆忌,带着短矛回到吴国,自己也自尽身死,这短矛才又回到吴王身边。”

    玛飞听到这惊醒动魄的故事,心中感慨万千,只觉得手中的短短的要离矛重若千斤。

    智心大师道:“要离矛虽是由铸造宝剑不成的材料所制,但比起鱼肠剑来,并无逊色之处。吴王阖闾定是因为专诸要离都殁于王事,并未像孙武子伍子胥一般享受到荣华富贵,才会将他们的兵刃以诸侯之礼陪葬在自己的陵墓之中。”

    茗早已对专诸要离佩服的五体投地,心道:能得到这两人的兵刃,真是三生有幸。玛飞心中却不住在想:智心大师前面说我们武功太差,现在又说这对兵刃来历非凡,莫非是想要我们觉得无力承担,主动将它们交还?

    智心大师看到玛飞和茗都是沉默无语,微笑道:“两位施主是不是还在想老衲会收回那对兵刃?”

    茗被他这么突然一句话,吓了一跳,回过神来,道:“难道不是么?你一开始就说我们武功不行,现在又说了这么多兵刃之事,难道不是想让我们知难而退么?”

    智心大师微笑道:“马公子,你也是这么想的么?”

    玛飞不敢贸然回答,低头沉吟道:“大师说的也是实情,我们确实能力有限,怕是无法驾驭这对兵刃。”

    智心大师摇头道:“公子错了。”

    玛飞抬起头,道:“错了?”

    智心大师道:“如今乱世,武功固然可以用来保家卫国,不过比起绝世的武功,更难得的是人心。公子在吴王墓中,从未有过将这神兵据为己有之念,便是与慧严性命相搏之时,也尚自容让,这份胸怀,早已胜过千百武功高强之辈。”

    玛飞被他一赞,反而不好意思起来,说道:“在下那时只是觉得这等宝贝,只有在它真正的主人手中才能发挥最大的功效,在下无德无能,这对兵刃在我手中实在是暴殄天物。”

    智心大师微笑道:“以施主之见,何人才有资格拿这对兵刃?”

    玛飞沉吟良久,道:“在下所识之人中,唯有吴公子德才兼备,或许只有他才配得上这对神兵。”

    智心大师和济荣方丈对望一眼,笑道:“老衲与方丈大师却有另外的人选。”

    玛飞道:“两位大师佛法智慧冠绝江南,自然有更适合的人选。”

    济荣方丈微笑道:“公子愿意将这对神兵交给老衲所选之人么?”

    玛飞微一迟疑,道:“在下手中这柄要离矛,自当奉还。不过我师妹手中的鱼肠剑,乃是她历经艰险所得,万望两位大师能将此剑暂借,只要我们夺回杨琏真迦手中的宝刀,这柄鱼肠剑必当奉还。”

    济荣方丈道:“女施主,你意下如何?”

    茗不欲令玛飞难堪,心中虽然对这鱼肠剑恋恋不舍,却仍是说道:“我听他的。”

    济荣方丈朝着智心大师笑道:“智心师兄果然慧眼如炬,老衲佩服。”

    玛飞和茗不解他为何忽然会说这么一句,都怔怔的看着他们,智心大师笑道:“两位施主言出如山,自是不会反悔。马公子,你可知老衲要将这柄要离矛交给何人?”

    玛飞双手托起短矛,送到智心大师面前,道:“大师智慧,在下怎能企及?请大师收下此矛。”

    智心大师袍袖轻轻一挥,玛飞只觉得胸前一股大力涌来,双手不由得往回急收,才稳住身形,但神情已颇感狼狈。

    济荣方丈微笑道:“公子难道还不明白?智心师兄心目中的人选,已非公子莫属了。”

    玛飞和茗听到这话,都是又惊又喜,茗双眼含笑,望着玛飞,似是在说:这老和尚倒还有眼光。玛飞却从未想过自己会得到智心大师青睐,一时怔怔的说不出话来。

    智心大师道:“施主,这对兵刃非同小可,老衲将它们交予两位施主,其实也是怀有私心。”

    茗早就知道这两个老和尚将这对兵刃交给自己,未必会安着什么好心,不过神兵既然入手,其余的一切都可以见机而作。

    果然智心大师续道:“我大宋内忧外患不断,而现在襄樊既失,蒙古人转眼便会进攻江南。前日杨琏真迦来此,便是为了瓦解我大宋武林人士抗元之心。好在佛祖保佑,总算将他击退,不过他既然没死,必定会卷土重来。此人行踪诡秘,老衲和吴公子等人又都军务缠身,未必还有余力对付这番僧,是以想请两位帮忙,不让这番僧再在江南作恶。”

    玛飞道:“鬼丸国纲在那番僧手里,我们自然会去找他,就算大师不说,我们也不会让这番僧横行。”

    智心大师道:“公子之言,老衲自然明白。不过恕老衲直言,以两位的武功,加上这对兵刃,也未必是那番僧的对手。”

    玛飞和茗知道他说的确是事实,那番僧武功卓绝,心狠手辣,更有鬼丸国纲在手,自己两人想要胜他,希望极为渺茫。

    智心大师见两人不语,续道:“好在那番僧此次受伤也不轻,暂时不会再来,咱们还有时间想办法对付他。”

    玛飞知道智心大师足智多谋,问道:“不知大师有何妙策?”

    智心大师微笑道:“老衲何来妙策?只不过是希望两位不要嫌弃报恩寺武学低微,能够用心去学而已。”

    他这话一出,不但玛飞和茗甚是吃惊,便是济荣方丈也惊道:“师兄,老衲虽非是武林中人,却也知道报恩寺武学从不外传,今日师兄……”言下之意智心大师此举乃是违背了报恩寺寺规。

    智心大师摆摆手,不让他再说下去,道:“此刻已是大宋危急存亡之时,国家尚且难以保全,又何惜报恩寺这一点点末学?”

    济荣方丈知道他主意已定,不敢再劝,道:“阿弥陀佛!师兄超脱世外,老衲佩服!”

    智心大师将玛飞和茗招至跟前,道:“两位自身所学,和我们报恩寺武功大不相同,原本是不宜再学本寺武功,便是强行要学,成就也不会超过慧严。不过本寺之中,却另有一套武学流传,数百年来,本寺僧众无一学会,两位并无本寺武学根基,或许能够练成。”

    玛飞和茗见他说的如此郑重,心中都是一凛。智心大师从怀中取出一本册子,慢慢将这秘笈来历告知了两人。

    原来智心大师所说的这套武学出自后汉三国时期,当年小霸王孙策将江东名士许贡杀死,许贡手下门客众多,不少人仍想为其复仇。不过孙策武功盖世,不逊力拔山兮的西楚霸王,众门客自思无人能敌,是以纷纷勤练武功,更将无数暗杀之技融合,汇成一部秘笈,称为《潜龙诀》。数年之后,许贡手下三门客藉此秘笈,将孙策暗杀,不过三人也被孙策手下程普黄盖等人杀死。在搜寻他们遗物时,找到了这部秘笈,将其献给了孙策之弟孙权。后来孙权为其母吴太夫人修建报恩寺,吴太夫人为了消除孙策造下的杀孽,将这部书供奉在寺中。数百年来,此事一直只有寺中数人知晓,书中武功也严禁寺中僧众修习。此番报恩寺被番僧杨琏真迦所毁,大宋朝廷又在生死存亡之际,智心大师以大智慧破除陈规,将这秘笈传给了并非寺中僧人的玛飞和茗。

    玛飞接过秘笈,看到秘笈纸质已然泛黄,显然是数百年前的古物,他心中感激,恭恭敬敬的向智心大师行了一礼,将秘笈交给茗,让她郑重收好。

    智心大师道:“前日马公子要我们放了那位姑娘,老衲当时并未答应,只因怕她会将番僧手下引来。不过这两日来,江浙之地武林义士得到方丈大师传讯,已有不少前来云岩寺救援。老衲这便将她放走,便是有敌人,只要不是那番僧亲至,料想我们也敌得住。”

    茗见这老僧事事安排妥当,心中对他已颇为佩服。她自在报恩寺中再见到刘沁之后,一直耿耿于怀,这时听到智心大师要将她放走,一转念,道:“大师,那姑娘和我们认识,就让我们去放她吧。”

    智心大师毫不起疑,道:“如此有劳两位了。”

    玛飞本不欲让茗和刘沁相见,可是茗既然在智心大师面前这样说,他也不便再多说,两人一前一后,来到关押刘沁的禅房之前。慧常早已得到师叔之命,将禅房门打开,刘沁在玛飞走后一直闷闷不乐,这时见他进来,展颜道:“你来了!”心中喜悦之情,溢于言表。待要让他坐下,却见茗正跟在他身后,刘沁笑容顿失,低声道:“你也来了。”

    茗微笑道:“我们是来放你走的。”

    刘沁一怔,道:“你们?”

    茗道:“自然是我们。江南之地危险重重,你以后不用再来了。”

    刘沁微微一怔,向玛飞冷笑道:“你也不想让我再来了,是么?”

    茗不待玛飞回答,道:“那是当然,每一次遇到你,都不会有好事发生。我们可还想多活几年。”

    她语中含刺,刘沁又如何听不出来?可是自己好不容易来到江南,乃是有大事要做,又如何肯轻易就走?可茗对她早已充满敌意,而自己又无法辩驳,她紧咬嘴唇,望着玛飞,似是要看他怎么说。

    玛飞避开他的眼神,道:“你还是回去吧,以后都不要再来了。”

    刘沁料不到他竟说的如此决绝,双眼紧紧的盯着玛飞面庞,眼神从愤怒变得哀伤,又从哀伤变得失落,头也不回,走出禅房。

    玛飞看着她走出去,心中一动,正想出去追她,想起茗正在自己身边,只跨出一步,便驻足不前。

    茗假装没有看见,道:“她这一去,以后这里的麻烦事就多了。”

    玛飞本已想好了不少借口来解释刚才自己的失态,哪知茗竟一句都不问,却说了这么一句,长舒了一口气,道:“不知道杨琏真迦那番僧什么时候会回来。”

    茗道:“他受伤不轻,没有三五个月不能痊愈,只是不知道江南陆家和蒙古人中,是否还有其他高手。”

    玛飞苦笑道:“我来江南之前,还觉得自己的武功已经练得不错了,哪知道和这些真正的高手比起来不过只是井底之蛙。”

    茗安慰道:“好在我们现在有宝剑利刃在手,而且现在左右无事,我们也可以看看智心大师交给我们的秘笈到底是什么样的绝学。”

    玛飞笑道:“智心大师行事处处出人意表,他不但将两柄利刃交给了我们,还附送秘笈一本,当真让人难以捉摸。”

    茗也笑道:“他自己也说了他没安什么好心,还不是想利用我们帮他退敌?”

    玛飞正色道:“他这么说不过是让我们觉得不必怀有歉意而已,其实就算他将宝剑和秘笈交给别人,我们也拿他没有任何办法。”

    茗心道:那也未必,他不给我难道我就不能自己去拿?可是她不愿和玛飞再纠缠这个问题,微笑道:“你总是向着那个老和尚。好吧,我们就一起看看这老和尚交给我们的秘笈到底有什么奇异之处。”

    两人回到玛飞所住的禅房,茗取出那本《潜龙诀》,道:“这部书看来真有数百年了,那老和尚倒也没骗我们。”

    玛飞当时拿到秘笈之时只略微翻了几页,并未细细查看,这时听到茗这样说,忙坐在她身边,看着书页,道:“这本秘笈上的文字和我学的汉字大不相同,你说给我听听。”

    自汉唐以来,东瀛便沿用中国汉字,其书法直到现在仍以汉字为主,是以茗虽是东瀛人,却认识汉字。而此秘笈书写于三国时期,虽是隶书所写,笔画结构却也与楷书并无太大差别,而玛飞学汉字毕竟日浅,仍是看不太懂。

    茗仔细阅读书上的文字,越看越是心惊,原来书中扉页中便有数位许贡门客发下的毒誓,而书中有关武技的记载不过只有先前寥寥数页,后面大部分都是有关毒药暗杀,以及如何能与敌人同归于尽之法。原来当年这些门客都知道小霸王孙策武功盖世,况且又手握重兵,要想杀他唯有暗中行刺,是以众门客历经数年,苦苦寻找着刺杀孙策的良机。而这书中所载的就是在别人意想不到的情况下的种种杀人秘技。

    茗自小得名师教诲,于忍术之道,已是所知不少,可是自己毕生所学,比之这本《潜龙诀》中所载,却发现不过是九牛一毛。她看的浑身冷汗直冒,心道:这本书才应该叫做《万川集海》!

    其实东瀛忍术原本就是从中原流入,不过后来东瀛与中原久不来往,东瀛之人将中原武技加以变化,才繁衍出所谓忍术。数百年后,忍术看来已与中原武功大不相同,而其中暗杀潜行之技,更是为东瀛之人津津乐道。其实这些所谓秘技比之中原武术,仍不过是雕虫小技而已。

    玛飞见茗缓缓翻阅秘技,脸上神色愈加凝重,却仍是一言不发,怕她有事,问道:“早么了?”

    茗听到玛飞问话,回过神来,道:“这老和尚果然没安什么好心!”

    玛飞奇道:“怎么?这书难道有问题么?”

    茗道:“没有问题,这本秘笈和我在东瀛所学的忍术大有关联。不!这书中所载胜过我所学的百倍。”

    玛飞道:“那不是很好么?”

    茗摇头道:“或许用来杀人是很好,可是这书中却没有教你怎样保命。”

    玛飞不解她这句话什么意思,道:“什么?”

    茗指着书中一段文字道:“这段文字是关于你手中的要离矛的。当年要离自残手臂,又让阖闾在闹市中杀死自己的妻儿,以此取信公子庆忌,然后刺杀了他,而这书中便是教你如何自残以取信敌人,又如何出其不意,一击毙敌。”

    玛飞道:“难道这本书中记载的都是这些?”

    茗缓缓的点点头,道:“恐怕便是我们东瀛最出色的忍者,也都没有这书中记载的本事。这老和尚将两柄利器和这本秘笈交给我们,便是想要我们在那番僧到来之时,能与之同归于尽。”她本来已对智心大师颇为敬重,可是想不到他竟会如此利用自己和玛飞,一时心中恨恨不已。

    玛飞却仍是不愿怀疑智心大师,道:“大师只是将宝剑秘笈交给我们,却并未要我们如何,我们可不能妄自揣测。”

    茗叹道:“你就是这般滥做好人!这本书中满是戾气,与佛家四大皆空之意全然相悖,难怪他们寺中无人能练,可是他将这书送给我们,又岂是什么好心?”

    玛飞也叹道:“不管怎么说,现在我们和智心大师他们仍是有着相同的敌人,而且陈国夫人还在这里做诱饵,我们总不能一走了之。这本书既然太过危险,我们不练就是,只是不知我们只凭借手中的利器,能不能对付得了杨琏真迦。”

    茗知道他一心想要为自己夺回鬼丸国纲,可是杨琏真迦行踪全无消息,况且就算知道他在哪儿,只凭他们两人也无法与之匹敌。为今之计,也只有在这云岩寺中走一步算一步了。两人商量了半天,均无头绪,好在只要陈国夫人囚禁在这里,便能够守株待兔。

    可是两人在云岩寺中住了快一年,仍是没有等到兔子到来。在这一年中,虽不时传来蒙古人即将南下的消息,却无一是真,而宋朝自失去襄樊屏障之后,朝中上下早已如惊弓之鸟,无时无刻不想着屈膝求和。这一年中,吴异之的伤势也已痊愈,不过他却只来过云岩寺一次,寺中之人也仍未能从陈国夫人口中问出陆枫的下落。智心大师早已命人将陆枫勾结贾似道通敌卖国之事告知朝中江尚书,可贾似道依旧在朝中一手遮天。而智灵大师则联络了江浙两地武林中人,在云岩寺周围设下数道埋伏,想要一举将那番僧擒获,可是那番僧便如在人间消失了一般,再未露出行踪。

    玛飞和茗在这一年中得到智灵大师指点,勤修苦练,武功比之一年前大有进步,在和慧严切磋之时,已是互有攻守,全不似一年前那般全无胜机了。不过两人都未去修习《潜龙诀》中那些自残杀敌的武功,而《万川集海》中那些似是而非的功夫,茗也只是偶尔看看。智云大师见他们不学其中武功,也并不勉强,只不过玛飞和茗每次见到他,他都眉头紧锁,苍老的身形在宽大的僧袍下愈加显得瘦小。

    茗在这一年中无时无刻不以鬼丸国纲为念,眼看春去冬来,自己在云岩寺中蹉跎了一年,仍是毫无头绪,有心想要离开,又怕自己走之后那番僧却又前来。终于在苦等了一年之后,茗不愿再等,便欲与玛飞一起下山寻找杨琏真迦的下落。

    玛飞也早已等得不耐烦,只是事关宝刀鬼丸国纲,茗既然不说要走,他也不便先说出口,这时见茗说要离开,心中也颇为高兴。两人稍做商量,便去向智心大师和济荣方丈辞行。

    自杨琏真迦大闹报恩寺,智云方丈圆寂之后,智心大师虽一直在云岩寺挂单,却已隐隐是江南武林的领袖。

    玛飞和茗来到智心大师的禅房之外,小沙弥看到是他们前来,合十道:“两位施主来的正好,智心大师正要相请。”

    玛飞和茗都大为奇怪,心道:难道有杨琏真迦的消息?正要向小沙弥询问,忽听房中智心大师道:“是马公子和茗姑娘么?两位来的正好,快请进。”两人对望一眼,推开房门,走入禅房。

    智心大师安排两人坐下,小沙弥奉茶之后,即退出了门外,智心大师微笑道:“两位施主在云岩寺这么久,这里的青菜豆腐想必早已吃腻了吧?”。

    玛飞和茗不知道他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只唯唯答应。智心大师见他们不答,又笑道:“两位来找老衲,可是为了要下山么?”

    玛飞不善作伪,道:“我兄妹二人在这里已等了快一年……”言下之意,显然是不想在等下去了。

    智心大师道:“施主说的不错,老衲将两位留在这里一年,确是大有私心,两位在这里虚度一年,实是老衲之误。”

    玛飞料不到他竟会这样说,错愕之下,说道:“我兄妹在这一年中得到两位大师教导,又蒙赠宝剑秘笈,正要感谢大师。”

    智心大师摆手道:“那是老衲想要两位留下相助,并非都是安的好心。”沉吟片刻,又道:“不知两位这次下山,可有什么打算?”

    玛飞和茗并未商量好要去哪里,这是被他一问,玛飞一愣,茗却说道:“我们也没什么打算,只不过宝刀在那番僧手里,我们自然要去找他。”

    智心大师点头道:“原来如此,既然两位并无计划,能否再等一二日?老衲还有一件事,想请两位帮忙。”

    玛飞本就并无大事,所谓寻找杨琏真迦一事,不过如海底捞针一般。这时听智心大师说起有事要他帮忙,便道:“大师有事尽管吩咐。”全然没注意到茗对他连使眼色。

    智心大师微笑道:“老衲这件事说来话长,不过暂时还不便向两位透露,两位若是信得过老衲,便在寺中在多住一二日,到时自有分晓。”

    玛飞道:“大师之言,在下不敢有违。”和茗一起向智心大师行礼而退。

    二人退出禅房,走到佛殿外,茗埋怨道:“你为什么还要答应那老和尚啊?也不知道他这次又要我们帮他做什么事。”

    玛飞道:“能帮他做些事情,也总好过我们无事可做啊。”说罢一声长叹。

    茗见他意兴萧索,不悦道:“难道你不愿意帮我去找回鬼丸国纲么?”

    玛飞听出她语气有异,忙陪笑道:“怎么会呢?可是你刚才也说了,我们现在毫无线索,天下之大,又去哪里寻找?”

    茗道:“那番僧是蒙古人派来的,我们去蒙古人的地方,总能找到他。况且和他一起来的人中,有鄱阳帮杨青在内,就算找不到那番僧,找到杨青,也能问出点端倪。”

    玛飞喜道:“你怎么不早说,鄱阳帮家大业大,杨青必定不肯轻易放弃,我们一年前就应该去找他了。”

    茗笑道:“那时候就算我们找到了杨青,也未必能奈何的了他。”心中却苦笑道:这件事显而易见,难道你就看不出?一年来我从不和你提起,只不过是知道你不想离开这里罢了。

    玛飞怎会猜得透这小女孩心中所想?说道:“我们办完智心大师所托之事,就去鄱阳帮,正好为周耀翎报仇。”提起周耀翎,两人都是心中一痛,两人和他一见如故,却料不到他已死于非命。

    茗叹道:“但愿那老和尚让我们做的事不会太难,也算我们还他一个人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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