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同学
孟老自从陈沐岩走后，一个人关在书房里便没有出门。
孟老靠在书桌前的藤椅上，定定的看着书桌上摆放三个儿女的照片，一大把年纪了，他又怎么猜不出大儿子和小女儿事出定不寻常……
眼看天色已暗，孟老叹口气，走出书房，想到早上的陈沐岩提及自家儿女的事，有些悲凉也有些感动，这竟然是除了老伙计高老之外，第一个询问究竟的。陈家房子十年未曾住人，虽然回来了个年轻的，看上午吃饭的情形，定然在外日子也不好过，他想了想，逛到村南的陈家，想看看年轻人在做什么。
行至陈沐岩家院外，院里的磨刀声，让孟老没来由心头一惊，推开院门，看见陈沐岩正在磨刀，那种专注似乎都没发现他的到来，不过面带的戾气，让当过兵的孟老隐隐中想到了什么，待陈沐岩稍停，他出口试探道：
“小岩啊！年轻人想任何事情都不要冲动！莽夫是干不成什么事情的！”
“孟爷爷！您来了？”陈沐岩刚发现孟老的到来，听老人的话，有些奇怪的看了看孟老，心头一震，看来老人虽然不说，可心下却自有乾坤呐——他整整言辞道：
“孟爷爷，难道你不觉得孟大叔和孟姨去世有些蹊跷么？十年前，我看见——”
“上午你问你孟大叔和你孟姨的事！我——老头子我就自曝家丑——”
陈沐岩话一出，孟老便明白他想说什么——孟老有一次凌晨曾远远见过儿媳妇和女婿在村外相会，而儿子和儿媳半夜的吵闹也让他明白两人未曾生育的根由……后来儿女双双离奇病逝，他不是不想追根究底，而是在单位上干了半辈子，也听说过一些隐秘的事情——如今颇有些等死的意味了……年轻时当兵落下一副好身板，到老有时候想死还死不了……他突然明白眼前的年轻人失踪和他家的丑事多半脱不了关系，所以才不断的打听——抬手止住陈沐岩道：
“你看见的，我可能也见过，只是不想提及家丑罢了！”
“那您——？”陈沐岩不解道。
“他家十年前傍上了江望县的一棵大树，事出后，连警察都是来走过场的，我便明白了无能为力，而且经此打击，也已心灰意冷，不想再提那些事了！”孟老眼神一闪又道：
“后来村里风言风语，村民大都猜到了事情的根本，而他家也彻底搬离了七湖镇，再没有回来……”
“搬走了？搬哪去了？他家傍上的是谁？”陈沐岩一怔，问道。
“他傍上的是班城五大家族之一的江望县何家，后来他生意做大了，在班城市里走了水道，混得风生水起，就举家搬到班城市里了！”孟老道。
陈沐岩听到这，皱了皱眉头，看来准备今日夜间的行动指定要落空了，孟老话里的信息，他如何不明白老人把他算计上了——
“既然你现在已经回来，为今之计，我看还是先安下心来再说！”孟老叹口气又道：
“你家十年无人，就连田地都没了，如果不是你和你妈还报着失踪，估计连房都给拆了！”
陈沐岩点点头，是啊，债要讨，生活也得继续，尽管孟老有拿他当枪使的意味，但混上几日的吃喝还行，以后还是得打算打算——不过种地——记忆中似乎从来没有干过……吃住尚无着落的陈沐岩又跟着到了孟老家里。
……
七湖镇政府的宿舍楼，老式门窗不隔音。晚间，一阵**蚀骨的声音传出，让宿舍楼里的单身男女辗转难眠，好在那声音持续不过三五分钟便停止了——
房内的年轻男女是镇民政所的曹正弘和镇综合办的刘颖，少时，曹正弘搂着刘颖道：
“老婆，怎么样？服不服？”
“亲爱的，你今天真棒！”刘颖似陶醉的眯着眼道。每次男友问他这个问题，她都不好作答，只能应付——自从四年前那场难以启齿的遭遇后，素来开朗乐天的她便有了几许忧郁……后来曹正弘追求她两年多，即使被感动了好几回，已确定恋爱关系，每每想到曹正弘的小心眼，她都不敢像别的男女朋友那样敞开心怀……还是在网上发现可以用手术修复处女的原貌，她偷偷去做了手术后，才战战兢兢的把自己彻底交给对她一往情深的男友，庆幸的是男友未发现异常……也因为那场遭遇后，她和男友同居的半年多以来，即使男友使尽浑身解数，她也再未尝到过颤栗的滋味儿……只是当年的事情确不堪回首……
“老婆，今天上午我们村回来一个人，你知道他像谁不？”曹正弘未曾发觉刘颖的敷衍，神秘的问道。
“谁？”刘颖的心思还没从回忆着醒过神来，漫不经心的问道。
“姓陈——你猜猜——”曹正弘兴致满满的提示道，见女友似乎一怔，又恢复了先前的波澜不惊，忙接着道：
“我们原来一个宿舍的——只在学校上了一个月——后来失踪了那个——不过你可能不记得——”
“谁？他？”刘颖脸色突变，眼神一紧，没留心掐着男友的胳膊，已让男友痛呼出声。
“诶——你轻点！”曹正弘满意刘颖的反应，‘呵呵’笑了笑道：
“你知道么——我当时见他，和你的反应一样，还以为见着鬼了——”
“那后来呢？”刘颖深呼吸了好几口气，才想起此刻在男友的怀里，可不敢反应过度。
“我仔细看了一下，确定不是那人，不过他也姓陈，叫陈沐岩，失踪十年了，现在是个孤儿，不过——”曹正弘顿了一下又道：
“去年梁书记曾问过我一件事，就是我们村的失踪人口，重点问了年龄比我略小的，当时我没想那么多，详细描述了一下陈沐岩的情况，可是今年初的时候，我看到我们村人口普查的统计表上，却有了他——你知道我们村的普查还是我和赵宝平一块去做的——我才明白过来，梁书记是在帮忙给人造身份。可是，现在那人回来了，我想了一下午，不知道该不该给梁书记说。”
“是吗？”刘颖松了口气，有些事她没让男友知道——尽管男友对她没有二心，可上学和工作以后毕竟是两回事，特别是男友一直功利心比较强，刚入校的时候便争着当班长。她怕男友知道了她的身后关系，两人的感情便变了质——梁书记和她可不算外人，她也担心误了梁书记的事，想了想道：
“还是说说吧，你要说了，他能提前有个应对，对吧？”
“要不我让赵宝平说？他也知道这事！”曹正弘眼珠一转道。
“行了！多大点事儿，都是同班同学，谁不了解谁，你不要把别人当傻子！”刘颖听到男友又开始耍弄小聪明，没来由心里突然一阵反感，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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