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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目录 二、微雨捐尺魂

本章节来自于 淡烟疏墨 http://www.lishu123.com/133/133540/
    惊蛰过后,天气渐渐暖和起来,被严冬封存得近乎冷酷的地表开始变得柔软娇气,天空也开始配合着不时洒点零零星星的小雨,间或还偶尔夹带几片探子一样的小雪花,仿佛它想一边用雨水洗涤冬的浊气一边又用雪花装点春的清新。刚开始挺有诗意,到后来接二连三就有点让喜新厌旧的人们开始头晕眼花郁闷心烦了。至春分时一些耐不住寂寞的山桃花已经酝酿抽签吐芬,雪花就只能退避三舍暂时沦为记忆了。天气预报指东打西,用词精到滴水不漏。这也难怪,一个时短薪丰工作以分钟计收入以万元计的职业当然不能允许他们出错。可尽管如此,老天爷有时也不因人们的真诚和敬业而好好配合,曾经偶有的晴丽也是云添雾绕风啸月胧。新修的公路中间打着鲜艳刺目的实心黄线明白无误地对违规越界行为发出心理暗示。道路两旁复苏的崖土被一冻一融和入春后的连绵细雨侵润得坡滑地陷,仿佛在用它事实上的不可挽救发出对现实预警系统空洞无力的嘲弄。从山腰到山脚,大张着嘴在喘息的断裂缝一如高低不等的烂尾工程,台阶样的渠槽深浅不均长宽不一透射出重力作用甜蜜的渗透,宛如**十岁的老太太额顶干涸的抬头纹,以张示着大自然无处不在的危机。路上不时有滚落的巨石和伴随物如同青春发育期内分泌失调堵塞毛孔的疣痘,分散秃兀零散地在光洁的路面设置着障碍或免费减速台。

    天晴时他喜欢在这条平整的路上飚一阵,几毫克重的蚊子都被生死时速撞死在观后镜和前窗玻璃上,强烈的阳光被光洁如镜的路面折得四分五裂,远远看去犹如池塘的表面波光潋滟,让人感觉从脚下走过的不是路而是一条舒缓的河流。往前进入寒鹊山东段后就是一段长约两公里的爬坡隧道,隧道顶隔三差五的防潮灯经常残山剩水地发着幽静的光,仿佛要在彰显管理缺陷的同时用另一种方式发泄对失职者的不满。出了洞口往东北再转走两三公里的盘山公路然后一路向东缓行约三四十公里就是龙城市。车速不快,前面说的那种情形今天并不具备,相反就现在这情形,要想再体会那种极速激情显然是痴人说梦。

    雾汽升起后很自然地物以类聚与云层粘在一起,锦上添花地使云层显得更加密实厚重。天色也逐渐昏暗,山风推着肉眼看不见的水汽分子忽高忽低东游西荡,我行我素藐视一切。车里由他DIR的DVD正唱着一首很古老但却很著名的一首英国女歌手卡朋特的《昨日重现》,声调沉磁滑润一如远古悠扬的呜咽……Everyshalalaeverywo'wostillshines,Everyshing-a-ling-a-lingthatthey'restartingTosingsofine……

    这是他最喜欢的两句歌词,曲调柔婉舒缓绵长让人闲散放松身心愉快。行驶的车速此刻正平行于他的思绪基本符合曲子悠扬的节奏。沿坡上行咸雾渐稀,隐约有几只麻雀呼啦啦从车窗两侧一闪而过,绕过树隙眨眼间就消失在不远处那些大小不等高低不齐的层层墓碑之间。那是个公墓,里面埋葬的都是些有早有迟为国为民英勇捐躯的英灵,他们不是死于占领的冲动而是死于被辱的不幸,这些无名的死者让他心怀敬意。他是个有忧郁倾向的民族主义者,既痛心国人的不思进取又无奈于外来的盗匪侵略。科举遗风造成的思维僵化和孔孟禁锢造成的创新缺失,像两条握在历史手中的缰绳将名为华夏的这匹热血骏马经常缠绞得迷失方向举足难前。至如今仍有许多奴性十足的崇洋媚外者仿如当年的伪军只要见到姓外的就立即低三下四点头哈腰哪怕他们是侵略者或偷渡客。但在国人面前他又会因沾点洋气而自觉高人一等,狠不得还回到早先那种火柴叫洋火西红柿叫洋柿粗布叫洋布的时代。如果那时的崇洋媚外是因为我们没有因为我们缺乏因为我们不能生产不得已而为之尚属情有可原,那么当下我们已经拥有也能生产且实用价值完全可以满足,其本身质量与洋货也相差无几而你却偏要舍近求远嫌弃鄙视瞧不起,更有甚者故意挂几串谁也不认识的外文要不就是将谁都能认识的汉字七扭八劣地整合成貌似意译的别开生面的怪句让你识字也照样读不懂,那就只能从骨子里证明其愚蠢虚荣犯贱无知。难怪你要被凌辱受歧视,一个自己都不知道尊重自己的民族是没有前途和光明的。他就一直支持国产品牌,中国制造让他心里暖洋洋的,坐在姓“中”的车里感觉就像坐在自家的沙发上一样,不为别的就追求两字——踏实。相反国外的东西再好那也好像是租来的,何况还要白白多付许多跟其自身成本毫无关联的歧视性费用。当然钱可算是一方面,但打小就天生带有的一种莫名的仇视或排斥心态似乎起的作用更大,弥漫在血脉里纲举目张的正气使他不自觉对它们敬而远之。

    车内雾气腾腾,细细的水汽沾在前玻璃上结成一层乳白色的气幕,这是雨天特有的现象,他不时得打开空调的冷风开关。出了隧道开始拐弯后道路就跟着一步步变得陡峭,雾气贴着崖壁橡凌空抖开的手帕干扰着车子的行进。原来与公路毫无瓜葛的一条河流此刻也开始向贴在峭壁上的公路靠齐,河槽并不宽,南北直线也就三十多米,右侧向阳,被嶙峋的石壁敲打着不停转道的流水发出哗哗哗的示威声。左侧山脊荆木虬黑将润,右边路旁柳芽初展即绿,山脚左侧与流水一起向前的还有一些时断时续的淡淡浮冰,禽鸟啾鸣,鸦雀纵横,春盈冬亏,生死相隔不过一溪之地。对比如此强烈,不能不让他这位田园派诗兴大发,当即乘兴一绝:

    还雏影瘦虬枝柔

    薄泉半解点丁啾

    和风初起皱人衣

    似有残冰柳下愁

    题目还没想好,暂拟为《醮春》吧。他有点为自己的即兴之作沾沾自喜。

    再往上雾霾又开始变密,微风托着细如面粉般的雨丝紧紧地裹住了视线。视网膜的化学功能在密集的雾珠散射下渐渐失去洞穿作用。透过玻璃他那一双号称飞行员的眼睛最多也只能看个两三米,这之外除了白茫茫还是白茫茫。他打开雾灯拨了一下雨刮器,那两道眉毛一样的玩意立即讨好地在他的眼前画出两个完美透亮的扇形。说时迟那时快他连想都没来得及想,就看见一张死人般苍白的脸夹杂着乱如蒿团的头发以平面的形势紧紧地贴着左侧的窗玻璃滑了下去。

    行走的速度根本不需要踩急刹车,他没有看清楚也不明白这一瞬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只感觉到打开车门时在这个小小的空间顷刻出现了两个死人。如一条死胡同突然爆炸的闪光弹让他产生了短暂的失忆,他脑海一片空白,直到一串挂着线的雨水流过他的眉尖他的血压棒才顺着下行的水滴从二百一回落到一百二。看着横躺在车左那个苍白素瘦单衣紧裹的倩倩弱身,他挣扎着起身拉开车门准备逃跑,可他忽然清醒了。车子的速度根本不至于夺走一个正常的生命,这样不明不白地走了跟犯罪有什么区别?他重新下车也顾不得她身下的泥水一把将她搀在怀里。她的身骨冰凉体态很轻,重量与她的身材极不匹配。他上下检查了一遍,衣裤虽然脏乱但全身竟然没有一点血迹。这种不合常理使他总感觉她好像是故意的,看她脸色紫青泛白应是空腹引发低糖产生的直接反映。他拉开后车门将她平放在后座上,以竖十字的方式勾开她的上下唇想给她的嘴里灌点水,但是灌了半天才发现水全从她的牙缝和脖颈下目中无人地跑了。

    四十五分钟后车子终于到了人民二院。这是一所刚刚开业不久的新修医院,是政府为缓解当地就医压力挤出几亿资金而投资兴建,曾经为了拆迁还做了不少钉子户的工作。此刻在周围的部分地方还有三三两两的零散工人在进行着简要的缮后维修,西南角药品楼后不远处几十米高的升降吊塔还高高地矗立在那儿没有拆卸。被砍了脑袋的国槐法桐粗粗的颈顶包着白色的塑膜像哭丧之人顶头的白纱,看其直径树龄少着都在二十年之上,此刻虽被粗暴地理了发孤独幽怨却仍不失应有的高傲,威严而有序的地静守在脚下外形统一却别有洞天的被架了防护网的树围里。沿着地面由左折右折直线和弧线的粗白色箭头和直立的绿底白字汉英双语指示牌组成的交通网,在跑了几个来回后他终于在其中一个停车场的僻角里找到一个窄小的车位。应该说设计者在当初是充分考虑了当前城市人口密集车辆增速较快等实际问题,虽然人的想像力尽可以无限,但许多时候现实常常却之不恭。整个医院除三维结构的形形色色的高楼这是医院赖以存在的基本也是核心配置以外,布置在平面上的东西除为了点缀和装饰的绿化带以及为病人就医必须提供的步道公路以外,几乎全部是停车场,总面积至少有三十亩,平均每一个面积都不下三千平方米,可即便这样也常常让泊车者因为迟到而在拥挤的车隙中大伤脑筋。

    从进门刷卡开始到现在停好车至少花去了十多分钟。新医院他并不熟悉,但老医院位于市中心,满街肠梗阻一样的红绿灯加上非洲行军蚁一样的湍急车流不守规则横冲直撞的行人争分夺秒见逢插针的摩托自行车,要去那儿估计少着也得半个小时。他心急如焚,抱起她以百米速度直奔门诊楼而去。他有点害怕,车子一路颠来倒去,她竟连一个呻吟一个呵欠都没出,好在她的身体柔软没有僵硬,并不符合人死后躯肝渐冻的那种化学反应标志。进了大门他才意识到他有可能犯了个错误。从门厅口向后,整个穿廊一望无际,东西横贯南北直通,星罗棋布的白炽灯光被四周的彩色玻璃和光洁的高压仿磁砖来回反射,令人眼花缭乱,整体给人产生一种画立体画时从大到小由宽到窄的透视效果。因是才开张不久,许多辅助岗位如访客接待处问询处等人数尚未配备齐全,许多杂工甚至还身兼数职。各类专家一专家二普通三普通四医保五军人六残疾七低保八等挂号住院办理窗口绵延数百米,之后根据各类业务设备轻重和搬迁难度以及不同病人行动是否方便护理缓急抢救等级等参数对各类病区进行了划分,从纵横交错的LED宣告牌五秒飘一次的霓虹灯语知道东一区为放射科,放射科大牌下面沿两侧依次排过去的门牌有,DR室CT室普X照射室片成像室核磁共振室?射线侧影室超声一超声二脉动监测室心脑重症患者扫描区,后面的凭他现有一点九的视力想要看清楚也已力不从心了。建筑师曾想着将这个救死扶的地方建成理所当然的天堂,从没有想过完工后的成品却成了游戏中的迷宫。他也无心去看,抱着她在来往的轮椅打着点滴的担架床提着药品或礼品的人流中左冲右突找着急救窗口,好在她并不是太重,但几趟下来他就开始浑身冒气,头上淌汗,身上衣服也从里到外慢慢渗湿了。这样跑了几个来回也没找到他们应该去的地方。他返回到大门口,那儿有个大楼结构及病区分布全景导引图,看了几次感觉依然入雾里看花。越来越细的社会分工在尽一切可能给人们生活提供方便的同时,也在行业之间开凿着鸿沟制造着障碍,不同行业之间出于自卫本能一方面加高自己的城墙,一方面又掘低别人的水沟。以前看病找个有名望的老中医就什么都解决了,后来分成中医和西医,再后来西医又分成外科内科骨科内分泌,到现在五花八门分成多少已经说不清了而且还在进行着苞丁解牛式的分解。这种分解难免会让一些对自己病情把握不足的病人大伤脑筋,专业知识越缺乏就越容易瞎碰冒撞乱投医,也因此在社会分工中又多了医托这种特殊职业。在密不透风的人群里费了很大劲他才在卫生间对面找到一个脚腿有点瘸的镔铁工艺椅将她平放上去。一直以来他都没有认真看了她一下,此时她两眼紧闭,口唇青白,因椅子实在太小,头发和大腿以下部分全都耷拉在地上,从脱落的结眼绑件和挂絮说明外面应该还有衣物,但现在显然已经丢失了。衣料陈旧打着补丁但做工却相当用心像是纯手工制品,下衣面多处开裂,整体上看的确少了主要部分。看着她灰白苍桑的面容他感觉自己身上除了脂肪只要有肌肉的地方都在突突直跳。他小心用手探了下她的鼻子下面,似有呼吸,但极其微弱。看了一下表已经过去半个多小时,眼看她的鼻息愈来愈弱他心急如焚。在医院奔波这一阵他将此前发生的所有事情放电影似的细细过了一遍,他已经逐渐排除了车祸的可能。现在带她来也许只是出于本能或另外一种说不明白但尚属高尚的目的,那就是救她,虽然他们素昧平生。但是她到底患了什么病严重到了什么程度是剩一口气还是剩两口气还是有三四口气可以来回替换,他两眼乌黑心里没底也没底气。也许她现在就在鬼门关口徘徊却偏偏被他给赶上了。鬼门关是三角形的还是四边形的,还是就像她的两个鼻孔一样黑洞洞的深不见底?你说自己赶什么不行偏偏赶成个捡尸的,有捡金元宝的事怎么就挨不上自己呢?就这也罢,求爷爷告奶奶只求千万别弄出个大憨疯傻癫痴脑残,否则自己这一生可就摊上大事了。

    上下奔波了几趟之后,她终于进入了挂号检查会诊程序,但时间沙漏和她的生命沙漏一样都在慢慢流逝,这是一次赛跑,是时间的无情与生命的守候之间发生的**裸的较量。这样的事情也只能以一个段落而言,因为不管什么时候最后的胜利者都是时间。他在心里无数次企求要么时间慢点要么医院快点,他最怕的结果就是没有等到检查结束就传出死亡的噩耗。她死了事小就怕别人拉屎却给自己惹一身骚,稀里糊涂扛了个杀人犯的罪名。三个小时后专家们最终将一张经多人签字的检查结果通过护士交到他手里——全神经萎缩间器质性衰竭综合症,同时在下边批注了两个小字:特级。这种病他不知在什么时间听说过,好像全地球也没几个,治疗成功率挺高可花费惊人。他自嘲着给这病起了个名子——稻草人。

    天堂很近,许多人花了整个一生也没有触到她温暖的皮毛,地狱很远,有些人只在门口打了个盹就成了他永远的门客。他感觉他现在就站在地狱和天堂的交界,留下来将来能否进入天堂实实在在是个大大的未知数,但如果他转身而去那么地狱就将终生与他为伍,因为心灵的地狱没有边界。可是家里的情况他也清楚,父亲开的那个饮料作坊,一直没有打出什么名气,很多年来都是凭借朋友亲戚托各种关系在一些酒店和小批发部零售网点销售,两三年前还时有外债,直到近几年随着国家经济形式复苏及GDP的稳定增长才在沿途搭了几趟顺风车扭亏为盈,说白了连个小资产阶级都算不上,顶多能算个有产者。好在通过多年的坚持,他的品牌现在已基本被当地多数消费群体认可接受,今年的整体销售情况明显好于去年,父亲额上原来那彩钢板状的横纹现在也才刚刚像铺了地板砖一样稍微平实了些。自己现在一介书生吃喝拉撒都伸着手向家里要,如今摊上一个稻草人真的让他左右为难。

    护士看他踌躇不前就问他是否在此住院,他反问了一下病人情况,护士打了个哈欠伸伸腰说暂无生命危险,但病很复杂,结果好坏只能看造化了。接着她很快话锋一转,说:“若要住院现在就需要去办手续。”

    他嘴里唧唧囔囔:“住院?嗯好好吧稍等。”

    那个白衣天使即刻转身盈盈而去。走了两步又返回来,白晰的脸上暗含着冬的凉气,仿佛白醋里被不小心洒了几滴老抽黄浆油,但声音却故意装成蜜蜂从花丛中归来的样子,“要不住院就跟我去领人,这是刚才检查的费用请补缴一下。”

    一听要缴钱他竟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前面跑了几圈他早被里面迷宫一样的设置搞得晕头转向,身体这会也感觉软绵绵的,不知是身虚还是心虚,两条腿也不听使唤,东南西北都分不清楚了。他一边身不由己地跟着护士往前走,一边无头无脑地把兜里仅有的钱全部拿出来数着,一方面他想确定一下自己兜里到底有多少钱,另一方面他要确定这些钱里有多少是自己可以直接支配的。所以如此是因为这些钱就是他今天外出的收获是父亲让他从外边刚刚收回的少量货款。

    护士走了两步回身见他这样突然满脸怒气地指着侧壁的监控头质问他:“你在干什么?”

    他因为惊慌护士走后过了好长时间他好像才隐约理解了她刚才说话的意思,她肯定怕监控误导她被贿赂或暗收红包。他没有想这么多,但这就是人与人的差别之处,你想得简单就不免会在无意间让想得复杂的人时有难堪。可是他也挺复杂的只是他的复杂一般都表现在与这类问题毫不相干的另外方面。

    他无奈地边找缴费窗口边在心里自言自语,这都是什么呀,乱弹琴!一个如此伟大的时代,飞天探月勘探发掘生活富庶安居乐业,一切都如火如荼,难道它相对于个体只是个宏观概念或者说它只具备了伟大的特征还不具备伟大的实质吗?为什么本性属于人的包容和互助如今仿佛已经离这种伟大越来越远了?表面愈来愈开放的人们却一天比一天将心灵包裹得更紧,网上聊了不到三言两语,见面不到三次五次的青年男女就可以随随便便约会接吻开房上床,但同样延续不了几天就会因与其说是个性不合还不如说不愿真诚相对而分手离散形同陌路。一方面表现得大大咧咧什么都不在乎一方面又苛刻地坚守着灵魂隐秘的内核害怕被透视被发现,费尽心机又貌似张扬地在心灵深处一边浇铸着坚壁铁垒修建着防火篱笆,一边又矫揉造作地广撒草种开植绿地供人随意休息。从学术作品到经济生活从地域文化到**爱情,“一夜情”式的现象几乎无处不在。一边是浮燥和不信任一边是渴望和无着落。是社会病了吗还是时代病了,是精神病了还是人性病了?他是百思不得其解。缴完费后护士告诉他说病人已经转到918病房了,他直接去病房即可。 (梨树文学http://www.lishu12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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