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阳山乡政府门前石台上。
姜爷爷头上包着绷带,拄着拐杖一步一挪地拖着条伤腿,在艰难的上着台阶,在挪最后一个台阶时险些摔倒,身后被人搀扶了一把。姜爷爷慢慢回过头,见是林若平:
“哎,谢了姑娘!”
林若平扶着姜爷爷说:
“是姜爷爷,您老来乡政府有事啊!哟,你这头咋地了?”
姜爷爷站在平台上喘着粗气。
“唉,家被人一把火给烧了……”
姜爷爷刚说到这哽咽了,眼角滚出悲愤的泪珠。林若平惊讶在追问:
“姜爷爷,你家房子给烧了?是谁干的?为什么?村里不知道吗?”
姜爷爷抹把眼泪:
“谁都知道是谁干的!听说铁矿还要扩大,井也要建个大的。唉!可谁敢说啊!又谁能替我说呀!听说乡里把那个**无能的乡长谷江给撸了,我就琢磨着来碰碰运气,乡里对这群恶霸还管不管?乡里不管我就去县里,中国这么大总该有说理的地方吧?”
“管,乡里一定要管!”
戴旭从身后说话了,林若平一愣回头看一眼戴旭,又回过头对姜爷爷说:
“姜爷爷,你老眼神还好吧!走路一定要当心,前面的路更不好走,上楼坎多。好了,我还有事,再见!姜爷爷。”
林若平头也没回地走了,林若平进了办公楼。姜爷爷才想起什么追问:
“姑娘,乡长是谁呀?不会比谷江还贪吧?”
戴旭从楼里收回目光:
“大爷,你就是姜爷爷!哎呀!几次去您老家都扑了空。我早就想拜见您老啊!您可能不认得我,我可早就知道您老啊!在咱们乡里,您老可算是人物啊!一位家喻户晓的人物啊!”边说着热情的伸出手。
姜爷爷看着戴旭伸过来的手,把身子扭了过去。戴旭尴尬地把手悬在那,跟着两眼一眯笑着顺手拍拍姜爷爷的肩膀。姜爷爷慢慢抬头扭着身看着戴旭,揉揉眼睛问:
“你是谁呀?”
姜爷爷脸上带着不满。戴旭满脸笑意停在脸上,转而变成似笑非笑十分不悦地说:
“我你不认得?那什么,啊!你不是找乡长吗?找我就行。你的事我全能解决,别人解决不了的事全包在我身上,有什么事你自管说!”
姜爷爷往后退了一步,揉搓着两眼后陌生的盯着戴旭,半天没回话。戴旭又换成笑脸解释说:
“姜爷爷,谷江因为**无能,被县委给免职了,我就是你要找的乡长。”
“你,就你?”
“你不信?”
“不,不,你就是乡长?噢,乡长就是你?你就是乡长!”两眼陌生地重新打量着戴旭又说,“哎呀,你看我这眼神,哎!老了,人哪不服老不行啊!你忙,你忙啊!我没事,闲逛。”
姜爷爷扭身往回走,嘴里不停的叨唠着:
“他就是乡长?乡长就是他!哼!在铁矿我见过他,跟黄金来那个亲热劲也不是啥好东西。虽说没见过谷江,也好不到哪去!这年头是咋地了?政府咋竟用这帮子玩意呢?唉!”
恒蒿县公安局局长室里。
女干警孟凡平手里拿着一封信,警觉的往墙角衣架上一件警服衣服兜里装,思忖一会后又把信藏在办公桌上报纸里,还是觉得不放心,手里拿着那封信在室内掂量起来,又往桌匣里面塞,塞到一半时又拽了出来。
“当,当,当。”
门外有人急促敲门。孟凡平一惊,把信慌忙掖在报纸里,目光移向门口。门外的响声越来越急,孟凡平忙来到门口打开房门。
江雪出现在门口,孟凡平不满地扫视着江雪不满的问:
“你找谁?”说着身子堵在门口。
江雪气呼呼的用力推开孟凡平,径直往里闯:
“在局长室门口,你说我找谁?”
孟凡平转身拦住江雪:
“找谁也不能硬闯吧!没看局长不在吗!”
江雪推开孟凡平:
“找局长还用什么仪式吗?让开,我不找你!”
孟凡平脸色一沉,横在江雪前面:
“局长不在,请你出去!有事到接待室。”
江雪上前问:
“你们干警抓错了人,找你们接待室好使吗?”
孟凡平生气地说:
“局长去南方考察,什么时间回来还不知道。局长不在,我要关门了。”
“考察团今天回来了,你该忙啥忙啥,别在这烦我好不好!我今天火挺大,控制不好骂着你可别怪我。”
“哎,你是谁呀!在公安局还这样野,我要是控制不住把你关起来,你也别怨我。”
江雪激动地喊上了:
“你们公安局除了乱抓人就不会别的了是不是?平素何盾就是这么管理你们的啊!今天,我来就是想让你们把我抓起来。”两手一伸,“给你,抓啊!扣啊!抓啊!”
孟凡平不知所措,看着江雪两只手,胆怯地往后退着,脚下被一个花盆绊倒,手一抓又碰在跟前的一对大瓷瓶上,两瓶相撞只听一声响,瓷瓶碎了,报刊扬了一地:
江雪还是不依不饶,指着孟凡平奚落起来:
“你去把何盾给我找来,我问问他,公安局还有没有公理。”
“怎么没有公理!找我何盾还不容易。”
何盾说着话进屋了,丛槟硕也跟着进屋了。孟凡平爬起身抢先哭诉:
“何局,你看她,敢砸局长室,要不要把她抓起来?”
丛槟硕走过来,扶着江雪安慰地拍拍肩膀,小声问:
“这是你干的?”
江雪摇摇头冷眼相待:
“你来干什么?”
丛槟硕毫不介意地笑了:
“收回泼出的水,想帮你。”
何盾一脸的不高兴往屋里走,发现地上一封信,弯腰捡了起来。孟凡平惊魂不定的看着何盾,眼盯着那封信往起收拾着地上的报纸。
古阳山乡楼前。
戴旭看着姜爷爷走去的背影,掏出手机生气训斥:
“喂,是金来老兄吗……你是怎么搞的!啊……不是,是那个老姜头子,看来是惹麻烦了……你没事烧他房子干什么!刚心静两天半……好了,你打井不会秘密点呀!这些屁事还用我教你呀!好了,我还有事!”
戴旭生气的关了手机,哼着小调上楼径直往办公室走去,拥门进了办公室。办公室里,林若平正在写材料。戴旭直奔林若平办公桌前,坐在椅子上,两眼看着林若平似笑非笑。见林若平无视他的到来,便开口问:
“林主任,那个老姜头跟你很熟呀!他的事我想由你们办公室直接处理,有什么事可直接向我汇报,你看咋样?”
林若平没听见一样,继续在纸上奋笔疾书。戴旭用手敲下桌子:
“林若平,我说什么你不会听不见吧?”
林若平在材料最后流畅地写好林若平三个字,把材料转过来拥过去。戴旭拿过材料看一眼,一愣又细看了几眼笑了:
“你辞职?”
林若平把一串钥匙从手里一拎放在桌上,转身往外走。戴旭看着材料说:
“林若平,现在国家公务员的称号,含金量不用我说吧!递这张纸容易,往回收可就难了!”见林若平头也没回,便粗门大嗓地喊,“林若平,你给我站住!”
林若平还是没停脚步,戴旭起身几步窜到门口,用身子把门倚住。林若平站在那,两眼凝眸,戴旭鹰瞵鹗视,两个人相持时空。还是戴旭转目为笑:
“若平,真的想辞职?”
林若平用眼神点了下戴旭手里的辞职书:
“黑纸白字还能假吗!”
戴旭脸一绷:
“你不能辞职,与情与理与公与私,你都不能辞职。”
“为什么?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我为什么不能辞职!”
“为了咱们的约定,为了咱们的梦想!别忘了,有歌为证。”
林若平心头一愣,转而泪水沿浸在眼圈,回身趴在桌上失声的哭了起来。戴旭跟着来到林若平桌前,坐在椅子上,往上拥了下眼镜:
“林若平,哭什么哭,我要是不想着当年的约定,当年的梦想。哼……”
戴旭把要说的话留在嘴边没吐出口,自己也愣住了,脑际忽然闪现:《情是爱的故乡》,曲调悠扬……
白云恋蓝天,是为了追逐火红的太阳。
红花觅绿叶,是为了装扮美丽的村庄。
情依着爱,爱追着情,心中的仙山琼阁,情是爱的故乡。
雄鹰落悬崖,是为了练就坚毅的翅膀。
小草吸露珠,是为了滋润大地的营养。
情连着爱,爱恋着情,心中的美丽天堂,情是爱的故乡。
县公安局局长室。
孟凡平两眼盯着何盾,何盾若无其事的看眼孟凡平,将信放进桌匣后看着地上摔碎的瓷瓶说:
“这对花瓷瓶是我们局缉毒最好的见证,也是我最心爱的礼物,你们怎么能给我摔碎了呢?啊!”
孟凡平抹把眼泪忙辩解:
“何局,不是我,是她!”
何盾的目光移到江雪身上。江雪指着何盾大闹起来:
“这就是你的部下?竟敢当面扯慌。今天,我是来跟你们公安局要人的,不是来打架的,如果逼宫的话,我怕什么!”
孟凡平见局长的目光在江雪身上,心里有了底气:
“你敢!我这就把你抓……”
孟凡平的下话还没出口,江雪伸手给女干警一个利落的巴掌:
“我跟局长说话,你掺和什么!滚出去!”
何盾大喝一声:
“小雪!你怎么能这样,有话不能好好说啊!”指着孟凡平,“孟凡平,你先出去!”回头对丛槟硕谦恭地说,“丛经理,你看,让你见笑了。”
丛槟硕站起身:
“何局长,江雪这么做是有原因的。”
孟凡平捂着脸冲局长鼓鼓嘴,想说什么没说出口,哭着跑了。何盾回坐在转椅上说:
“小雪,以前你可不这样。何叔总是在人面前夸你,原来脾气也这么倔强!再说,这是什么地方!是县公安局!不是在家里……”
丛槟硕笑笑说:
“何局,江雪现在发脾气,都是因为你的部下抓谷江,我今天来找你也是为谷江之事。”
何盾摆摆手:
“关于谷江之事,我早就听说了,没想到的是,谷江之事还连着你们俩个,这我可要知道是为什么?”
江雪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何叔,我不管在什么地方!你管辖的公安局如此这般,真让我很失望,百姓对公安局的失望就意味着很伤心,你懂不懂?过去,你在我心里是那样的高大!可没想到你也跟他们一样是非不分。”
何盾“扑哧”下笑了:
“小雪,什么时候也关心起政治来了?你不是一直在搞什么爱心奉献,叫什么红太阳网站吗?”
“是啊!你们无缘无故把我的男朋友给抓起来了,我能无动于衷吗!”
“你男朋友?谷江是你男朋友!我怎么没听你爸爸说过?”
丛槟硕愣了,慢慢回眸移到江雪身上。江雪自己刚吐出口也感觉唐突点,愣愣地看一眼后,又迅速把目光移向棚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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