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
一家酒店里。
丛槟硕点着桌上酒菜后,四周瞭几眼,忙从兜里掏出化妆盒装饰起来。隔壁卫生间里的江雪对着镜子在梳洗打扮,不时的向房间外扫视。
客房门响。
丛槟硕慌忙起身,梳妆镜却掉在饭桌上,回身见是女服务员,尴尬一笑后收起梳妆镜。
女服务员笑了:
“请问,喝什么酒?”
丛槟硕语无伦次的回答:
“喝香槟酒。啊!不,不,白酒和啤酒。还是等等吧!等客人来了再说吧!”
女服务员一笑,关门走了。江雪把自己真正妆扮了一翻,淡雅干净,没留任何痕迹,似有若无自然清晰于纤毫的装扮后出现在房门口。丛槟硕回头看着江雪眼睛都大了。江雪高兴的问:
“槟硕,看我这样妆束咋样?”
丛槟硕忙乱的收起化妆盒:
“好看,好看。”
江雪不满意的顶了句:
“哎,哎,好看就行了,你以为我是那小姐呀!”
“江雪,不知咋的,我今天这心特别乱,总不落神,跳的还厉害。”
江雪坐在椅子上:
“你跳什么?谷江你又不是没见过。如果说心跳通常有两种情况,一是对自己没信心,选择了自卑。二是见到自己心上恋人,或者初恋。”
丛槟硕起身给了江雪一拳:
“胡说什么呢?哎,江雪,你看我这身衣服和我这件纱巾色调协调吗?”
丛槟硕在地中转着身子。江雪站起身来到丛槟硕身边,左右看后说:
“衣服除了保暖遮羞之外,还有一项功能就是扬美抑丑,服装不在贵贱,而在得体,既要符合身份又要穿出品位,还要穿出自信来。嗯,不错,挺有品位。”
丛槟硕又问:
“你看我这佩戴还可以吧?”
江雪审视着丛槟硕:
“嗯,心系美丽的女孩,首饰是最爱,既不是珠光宝气的俗,又彰显个性的雅。槟硕,好象佩戴的金属太多了,给人感觉好像是阔太太。”
丛槟硕忙摘下自己的大耳环问:
“这回呢?”
江雪笑了:
“我说什么你都信!自己就没点主见!”
丛槟硕认真的说:
“不瞒你说,我现在是六神无主,心猿意马哪还有什么主见呀!你给我好好看看,总得给谷江一个好印象,这次会面对我意味着什么!你是知道的。况且,没有你和谷江娘帮忙,连会面的机会都没有。机会,对于我们商人来说,那说是金钱和利润。”
江雪点点头:
“是啊!那就更应该珍惜。丛槟硕,你要是真听我的,就拿出你内心的魄力来,而不是姿色,姿色是与生俱来,跟气质没关系。腹有诗书气自华,楚楚水眸惹可怜啊!”
丛槟硕瞪了江雪一眼:
“跟我不跩好不好,现在的我还不够可怜呀!”
江雪微微一笑:
“可怜倒没看出来。”
丛槟硕追问了句:
“哪你看出什么来了?哎,这时间可快到了,谷江怎么还没来?不会有什么变化吧?”
江雪肯定的语气:
“不会,谷江绝对不会。”
这时,门开了,谷江拥门走进来。
韩启时家里。
裴正悄悄拥开门,小心谨慎的迈步走进来。韩启时摘下眼镜看了一眼:
“是裴正啊!来,坐。”
裴正轻步走进来:
“韩书记,这么晚打扰您了!”
韩启时“哈哈”一笑:
“没什么打扰的,我每天都是利用这个时间,思考点事情,一天下来,认真总结回顾一下,哪些事做了,哪些还没做,明天需要做什么事,特别是哪些事做得好与坏,对与错。这叫什么,这叫反思。一个人啊!常常反思自己有好处。裴书记,我说得对不对?”
裴正点头奉承:
“韩书记,百姓总传颂您,我心里还在做问号,今天亲眼所见,真是感动啊!这么多年,恒蒿县的发展变化,充分证明了这一点,没有韩县长的呕心沥血,就不会有恒蒿的今天!啊,韩县长,我可绝不是当面吹捧,这可是我积蓄多年的心里话。”
韩启时满脸喜悦的摆摆手:
“坐,坐,裴书记,你这话我信。论年龄咱俩没差两岁吧?你裴正从没给谁颂过德,就连我的家你还是第一次进来吧!”
裴正点点头:
“是,是,韩县长说得对,我这也是做人的最大缺点,拿官话讲,这叫败笔。韩县长,我知道您很忙,我就开门见山了。”
裴正手伸向兜里,掏出一个精致的小盒,颤动着给韩启时递过去。两眼盯着韩启时。韩启时的目光也聚在小盒子上。裴正目光又移向小盒,又回盯在韩启时脸上。韩启时突然向老板椅靠背倚去,爽朗的一笑。裴正脸色骤然紧张起来,韩启时收住笑声直起身:
“裴正,你这是干什么呀?”
裴正尴尬的一笑:
“韩县长,您笑话我了!”
韩启时很严肃的说:
“裴书记,你理解错了,我韩启时从政这么多年,最反对的就是这个。哦,我倒不知道你这盒子里装的是什么?不管是什么,我都不喜欢。本来我还以为你裴正就像你名字一样的正气,这下我可要打折扣了!”
裴正面色尴尬的看着韩启时,几乎哀求的口气说:
“韩县长,我这可是头一回,这是一块金表。”
韩启时站起身走出办公桌:
“裴正啊!你看我缺表吗?这块金表你还是拿回去,在我这用不着。你来找我是为了回城,这事是组织行为,即使是你不找我,我也会认真考虑的。古阳山乡是咱县乡镇改革的试点单位,干部我们还是要保护的。”
裴正看着小盒,两眼含泪:
“韩县长,我的情况特殊,组织上可否给予特殊对待,家里老母有病长年卧床不起,爱人又是残疾,儿子正在读书,有可能的话……”
韩启时拍拍裴正肩膀:
“裴正,我正因为了解你家里情况,才想帮你。你在耐心等等啊!今天,我还有事,就不留你了。改天,改天咱俩好好叙叙旧。啊!天也黑了,今天就这样!”
裴正被半推半送,连他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走出韩启时的家门,回头时门已经关上了。裴正擦下眼泪,往外走几步这才想起他的金表,转回身又来到韩启时门口,抬手刚想敲门又犹豫了,摇摇头看眼门牌无耐的扭回身。
酒店客房里。
大圆桌上,谷江,周铁山和柳条筐坐在一边,江雪丛槟硕坐在一边。丛槟硕两眼盯着谷江,谷江瞭眼客房后目光扫在江雪身上。江雪看着丛槟硕目光在问:说话呀!周铁山两眼不离丛槟硕,只有柳条筐眼盯着桌上的每盘菜。房内很静,谁也没有先说话的意思。
江雪左右看看清下嗓子,想说话。谷江倒笑了,幽默地问了句:
“俩位姑娘,还有什么开场白吗?如果不嫌喧宾夺主,我先说两句!今天,我和俩位大哥来赴宴,主要有两件事要办。一是作为我谷江要亲自来面谢俩位姑娘救命之恩。二是来学习请教。”
丛槟硕忙把话题接过去:
“谷江,我和江雪请仨位来,是有急事,不,是大事,重大事相求!我……啊!啊!江雪,你替我说,我今天还真有点紧张。”
丛槟硕神情显然很紧张。江雪微微一笑:
“丛大老板,不至于吧?”看眼丛槟硕收起笑容又说,“谷江,好难请啊!要不是娘说话,你真的就不给这面子!”
一句话把谷江弄得脸色一下子红了,只是笑没回答。江雪得理不饶人的又奚落上了:
“周大哥,不就是丛经理没跟你合作业务吗?犯得上吗!当时不是你们的乡村合作环境差,我妹妹受伤住院,能不合作吗?幸亏没合作,真要是合作还真的就货到地头死。再说了,谷江被关进监狱,你以为就你着急呀!我和丛槟硕大打公安局你们知道吗!骂丛槟硕是小人,你们愧不愧!还有你柳条筐,说话更气人!”
柳条筐一下子从椅子上站起来:
“哎,哎,我可啥也没说啊!丫丫的!”
江雪“扑哧”下笑了:
“没说什么比说什么还气人。”
谷江看看江雪,又看看丛槟硕:
“丛经理,你……”
周铁山抢过说:
“谷老弟,我还没跟你说,咱们村生产的小咸菜已经名花有主了,而且他们是签订了三年的合同,咱总不能违约吧!”
丛槟硕和江雪都愣了:
繁华的大街上。
裴正心力交瘁的往前走着,一抬头见是酒店,犹豫了一下便迈进去。礼宾小姐齐声:
“欢迎光临!”
一位女服务员迎过来:
“先生,您是几位?请这边走。”
裴正没有回答,跟着服务员往里走。女服务员又问:
“先生,您是几位?”
裴正粗门大嗓的喊:“我今天请县长,你说几位?你给我安排最好的客房,上最好的酒菜。”
女服务员弯腰轻声说:“对不起,请您到210号客房稍等。”
裴正朝210号客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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