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
古阳山派出所,刘真和老吴在派出所执班室喝酒。老吴酒有点多了,自己满上酒后颤抖着端起酒杯:
“小刘,今天大哥特意来陪你过年的,过了年,我就准备退了!来,敬你一杯。”
刘真放下手中鸡肉块,忙端起杯:
“吴大哥,还是我敬你吧!吴大哥,嫂子这闷鸡做得真好吃。给大哥带来的都让我吃了。吴大哥,今天我值班,就以茶代酒了!来,祝大哥新年快乐!也祝嫂子你们早日团聚。”
两个人碰杯干了。吴大哥又满了一杯说:
“觉着好吃,得空你去我家,让你嫂子给你多做点。”又给刘真满了一杯茶水,“正月十五,正好咱俩都休班,去我家,就这么说定了。”
刘真恭敬的接过酒杯:
“吴大哥,那可没准。你没看孙所长这两天那劲,见了谁都有气。”
老吴吃了口菜说:
“哼!跟那个戴旭狗连裆,又在制造冤案哪!”
刘真吃口菜,抬头看了一眼:
“冤案!还有冤案?我敢说……”用头点一下,“这也是个冤案!你说,我真不明白,他们整天在想什么!难道……”
老吴抢过话茬儿:
“小刘啊!我今天不是喝多了,也不是倚老卖老,咱们所这事啊!我比你看得明白……”
山洞口。
姜朝露出小脑袋朝外窥探,又嗅了嗅说:
“秋叶,没事了吧!我知道你就没事!咱们还是回家吧!”
秋叶紧拽着姜朝问:
“姜朝,我怕!我可听大人说这山里有狼,天黑我不敢走!”
“那也得回家呀!我和你一个丫头片子在这,别人该说我占你便宜了。”
秋叶紧拽着姜朝说:
“姜朝,我现在头还迷糊哪!好像腿也不听使唤!要不你背我回家得了,我给你钱!”
“你不是叫三秋红吗?这点小事就怕了?平时耀武扬威的劲呢?再说,我才不稀罕你那臭钱呢!”
“哎,姜朝,你别没良心啊!我的钱你没要过!到现在大汽球还欠着呢!上回说要我的钱给你妈抓药,结果去乡里领个大丫头回来,你当我看不出来呀!我妈说了,男人没一个不花心的!”
“那是我领的吗?她跟着我回来的!”
“那么多男人,她咋不跟别人哪!偏偏跟着你哪!一见面就找你!吓得你连面都不敢露,你再说与你没关系!更可气的是,后来还住到你们去了!再后来,连你带你妈都给接到城里去了!那女的成天喊你小弟弟!听着我就来气!”
“你咋跟你妈一样蛮啊!我走了,你爱咋着就咋着吧!”起身拔腿就走。
秋叶见姜朝真走了,“哇”的一声哭了!
姜朝走了几步又停下来。
秋叶忙扑上前,抱着姜朝不放:
“姜朝,别扔下我,我怕!我真的怕!”说着话还在抽泣,“其实,我跟我妈不一样,我妈嘴不好,我嘴多好啊!我爸管我,我妈就是不帮我,心多硬,我心多软啊!”
“知道我为什么不愿理你吗?是因为你爸,他太坏了!你爸恶,你能好到哪去了?”
秋叶战栗的看眼姜朝:
“我不坏!我也恨我爸,可我又离不开他们,我不是还小吗!”
姜朝看看秋叶说:
“我知道你没你爸那么坏,因为你还小啊!大了没准比你爸还坏。”
秋叶反驳说:
“都说你们男人才最坏呢!我是女人,再坏也坏不过你们男人啊……”
正在这时,山洞里传来一种奇怪的声音,跟着是“哗啦啦”的响声。两个孩子吓得紧紧抱在一起。
古阳山派出所。
古阳山派出所灯光通明,院内静悄悄,门口的春联很是气派。警民鱼水情深似海,共建平安古阳家园。经济繁荣。江中涛站在门口看着对联笑了。何盾拥开派出所大门问:
“哎,你笑什么?”
“对联写的不错吗!”
何盾跟了句:
“这叫强将手下无弱兵。”
两个人走到院中,何盾寻视起来,找了几个屋都不见人影。何盾喊了句:
“哎,人哪!”
江中涛跟在后面:
“哎,你这个局长也是第一次来这吧?看你找的这个费劲。”
何盾不服气的说:
“我自来到恒蒿县你给我时间了吗?这大过年的,你还拽着我乱跑……”话说到这也觉得不对,忙转着话茬,“哎,这毕竟是春节吗?”
江中涛不依不饶:
“春节咋的,警察是人民的卫士,节日更要做好工作……”
何盾回头:
“老同学,看在过年的份上,你就饶了我吧!哎,那个屋有人,咱过去看看。”
热气从一屋里冒出来。两个人走过去。
屋内酒桌上。刘真在催促:
“吴大哥,快往下说,我的嘴巴绝对上锁。”起身给老吴倒着酒问,“后来呢?快说!”
老吴呷了一口酒:
“现在官场啊相互都链着,有的是用钱,有的是用权,也有用亲情的,这个链是解不开了!你说那个黄金来,他链的人太多了,谷江没在链内,那个戴旭能容得了他吗?戴旭是什么人,那是人核。每年十万块钱,把孙龙这杆枪摆弄得指那打那。现在这黑白两道分不清,百姓知道什么呀!黄金来每年给白云岭村几袋米面,一个个整天喊黄金来万岁,等到有那么一天,哭都找不到地方。”
屋门口,何盾刚要拥门,被江中涛一把拽住。
夜晚。
派出所小黑屋里,谷江拥下柳条筐问:
“哎,柳大哥,腊月十几打春?”
柳条筐无精打采睁下眼睛,又闭上了。谷江又说:
“柳大哥,好像是腊月十一打春。今年,咱们得抓住这个早字。大棚种植,山地种植,种植和养殖,咱们都要把基础打牢,培训班在正月就得办完。还有咱村那个加工项目扩大四倍到六倍,韩国这个市场无论如何也不丢掉,丛槟硕,丛槟硕……啊是个大好人啊!有眼光,中国是个农业大国,搞农业发展潜力巨大。有机会咱也应该去韩国走一走,看一看,必须有咱自己的市场和加工项目……”
柳条筐翻下身,又把耳朵堵上。谷江拥下柳条筐:
“哎,我说啥你听到没有?”
柳条筐急了,托起身:
“老弟,这是什么地方?这是监狱,呆在监狱里那是犯人,犯人!丫丫的!猴年马月出去还不知道呢!想啥呀!想啥都是做梦!丫丫的!”
谷江笑了:
“咋地!在监狱里就不能想事了?咱又没犯法,是他们陷害咱们,啥事总有水落石出的那一天吧!”
柳条筐一下子坐起身:
“说得轻巧!我问你,你被他们陷害说贪污二十万,你被他们说是害姜家儿媳妇,你被他们说是搞啥三大?这些事哪件给你说清楚了?恐怕连你自己都说不清楚?还,还研究办法律培训班!农村人谁听啊!有用吗!在农村,咱就讲种地打粮,老婆孩子热炕头就行了!啊,丫丫的!”
“正因为有法,所以我才被放出来呀!现在,环境变了,不是过去了!农村咋地!更应该懂法,人人都得学法!我就是活生生的例子,陷入法律的漩涡里,弄得疲惫不堪。因此,我们农民除了种地打粮过好日子,更应该充实脑子!否则,那就不叫好日子,即使是有也是暂时的,新型农民就应该有眼光,有胸怀,才是合格的农民,称职的农民!所以……”
“你拉倒吧!还说农民呢!你倒是当了乡长了呢!结果呢!乡长呢?官被人家给撸了,还所以啥呀!得了吧!啊,丫丫的!想想明天咋出去,过咱那半截年吧!”
谷江笑了:
“监狱生活是一般人享受不到的人生。过年,在哪不是一样过年,谁还能把咱们落下!放心吧!别人过正月十五,咱也过元宵节。”
柳条筐被一句话堵得,没了下话。慢慢躺下身,又小声的嘀咕:
“丫丫的,丫丫的!在监狱过年还高兴,没见过你这样的人,心真够大的。丫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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