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巾某处战场,张飞率踏白营顺着黄巾溃兵逃窜的方向全力冲击。然而,早已失去战心的黄巾溃兵哭爹喊娘的逃窜,偶有几个不怕死的冲到张飞面前,被张飞挺矛顺势击杀。
追击中,偶有黄巾武将前来拦截张飞,均被张飞一个回合打落马下,继而被踏白营铁蹄践踏而过。
蓦地,黄巾一员雄阔的年轻武将带着百余名亲卫逆流而上,挺枪迎向冲来的张飞。下一刻,一阵金铁交鸣声响过后,两骑疾驰而过,张飞掌中丈八蛇矛连刺,一朵黑莲凭空绽放,紧跟着,跟随黄巾武将而来的十余名亲卫纷纷栽落马下。
“艹,这哪来的小白脸,力气这么大。”交错而过的黄巾年轻武将抖了抖被震的发麻的虎口,不禁低声口怒骂。
倏然间,紧跟着张飞身后的踏白营骑兵在疾驰中挥刀斜劈,这不由得让年轻武将褚燕收起胸中的小觑之心,挥枪往胸前一封,架住劈来的环首刀。在踏白营骑兵还未再次挥刀下劈时,褚燕掌中长枪横砸而出,顷刻间便有数名踏白营骑兵被打飞而出。
下一息,源源不绝的踏白营骑兵挥刀连劈,吓得正意气风发的褚燕当头收枪回挡,叮叮当当中的交鸣声,伴随着褚燕虎口发麻。
当八百踏白营冲出时,有些精疲力竭的褚燕轻呼一口浊气,心有余悸的回头一望远去的数百踏白营。突然间,褚燕望着身后还跟着数名身上带着斑斑血迹的亲卫,那刻,褚燕连哭的心思都有了,接近三百名军中好手,就这样留在战场了。
“杀,”褚燕咬着钢牙,奋力一枪挺刺,刹那间便让数名汉军横死疆场。紧跟着,悲愤的褚燕一刻都不想停留在战场。先不说领头的汉军骑兵武力在他之上,更何况汉军数百骑兵马上厮杀也比己方强。当即,褚燕带着数十名亲卫向外围突去,返回黄巾本阵。
黄巾本阵,当大部人马陷入汉军的重围中,张梁命麾下渠帅率一万兵马前去接应,意图击破汉军骑兵的封锁,将的黄巾撤回广宗城内。
战鼓齐鸣,战号嘶天,短短半日不到的功夫,黄巾前后扑进近七万兵马而未有寸功,这让张梁感到一阵肉疼。
蓦地,汉军屯骑越骑骑兵分开一个缺口,逃难似的的黄巾士卒仿佛见到希望一般,芬沓而出。
少顷,皇甫嵩将旗一挥,近七万汉军精锐直扑而出,以江流奔腾的气势冲向黄巾溃兵,驱使黄巾军进一步的崩溃。
广宗城城门楼之上,一名年过花甲,外穿襦铠,内罩黄衣,脸上布满斑斑沟壑般的皱褶的老人倚着女墙观望着将军的战况。良久才悠悠的道,“败了。”
老者从牙缝中迸出这两个字,口中充满了悲愤,但其面孔上,一双摄人的眼眸流露出不甘之色,苦涩道,“一招之错,满盘皆输。”
倏然间,老者毅然道,“开城门,迎张梁他们进来,弓箭手檑木滚石准备,甲子营守住城门两侧,黄巾力士镇守正门,拒敌于城外。”
“是,天公将军,”一员满脸狂热的黄巾力士望着张角那形如苍松,好似能够撑出一片天空的背影。
而被看着擎天支柱的老者,正是太平教的创始人,黄巾军的领袖,天公将军张角。话说这张角,虽已年过花甲,但其壮年之时,一腔热血扑洒在太平教的身上,二十年来,制定种种平等法规,妄图以一人之力,一把将世家统治阶级拉下马。然而,黄巾在数年内遍布大汉各州郡,势力急速大增,但其中良莠不齐,致使全局分崩离析,让张角的一切谋划胎死腹中。
不多时,尚在城外的张梁指挥后部退回广宗城内,不久,褚燕等黄巾战将各率残部汇合张梁一同徐徐退回城内。
当眼前的这一幕出现在汉军的眼中时,汉军各校如同闻到了鱼腥味的猫一般,汹涌而至的发起冲锋。
蓦地,天空上出现一片乌黑的箭雨,密密麻麻的对准冲向广宗西门一箭之地的汉军士卒。
在一员员汉军士卒倒下时,一个个红着双眼的的汉军士卒眼中恢复清明,就地防御,或组成一个简易的防守阵势,抵挡城墙上射下的箭雨。
咚咚咚,一阵轻缓地战鼓声响起,正止步不前的汉军士卒缓缓后退,与后部重新组成鹤翼阵。
汉军中军,旗号一挥,三千名士卒手持皮盾或环首刀扛着云梯,推着撞城车,顶着密集的箭雨,快速的推进。
一炷香的功夫,汉军士卒在损失上百人的情况下将云梯扛到广宗城墙处,搭建云梯。云梯附近,每十名盾牌手组成一个盾阵,掩护从后方赶来的袍泽。
当一个盾阵挤满了袍泽后,就有一员汉军士卒口咬环首刀快速的攀登,不时的躲避从城头抛下的檑木与滚石。
在一声声的惨呼中,汉军士卒不是攀爬到一半被砸下来就是快爬到女墙上被城头上的黄巾士卒给合力击杀,尸体往城下砸去。
又半个时辰后,眼见汉军士卒损失近千具的尸体而没有丝毫的战果,这不由的让中郎将皇甫嵩撤兵回营。
大营内,刚刚退回来的皇甫嵩召集众人升帐议事,“广宗城地处黄漳两河中心,昔日为了抵御黄漳两河洪水泛滥之灾,朝廷特意修建墙厚高城。现如今,摆在诸位面前的就是如何能够减少兵力拿下广宗城,诸位可有何良策。”
顿时,大帐内一阵寂静。倏的,一员汉军校尉出声道,“大人,不若掘开黄漳两河河堤,引大水灌溉,冲击广宗夯土所建的城墙。”
“此举不妥,”其貌不扬,皱着细眉的骑都尉曹操道,“先不说掘开黄漳两河灌溉,难道守在城内的黄巾天公将军会没有算到这一步,进而有所准备;其次,黄漳两河一掘,受损的可是黄漳两河的百姓以及被困在广宗城内的无辜百姓。再次,要治理黄河水患需耗时耗钱耗粮耗力。”
当下,大帐内又陷入一阵沉寂。半响,护乌桓中郎将宗员开口道,“此法既然行不通,强攻又不得,智取么,张角也不是个省油的灯,怕是偷鸡不成蚀把米,看来,那就只能围而不攻,消耗广宗城内张角的粮草。”
“不行,”皇甫嵩想也不想的拒绝道,“围困强攻一途,实乃下策,先不说成效如何,单是陛下就不会同意。”皇甫嵩巡视了在场一番,“近十万大军,出兵征讨半年有余,国库粮草金银可是所剩不多,再任由我等挥兵耗下去,难保陛下不忍痛割爱,将冀州送给黄巾乱党。到时候,稳住脚跟的黄巾乱党,攻势将比此次更为犀利,而朝廷所耗兵力粮草将损耗。因此本将必须在两个月之内攻下黄巾,挥兵北上,平定张宝所剩的十万大军。
“中郎大人,”站立在大营角落处的关羽在众人交头接耳中霍然出声道,“既然正面攻击不行,那不如从地下挖出一条通道,派一队精锐,趁夜打开广宗城门,迎大军入城。”
“掘地道,”皇甫嵩捻着颌下三寸黑须,浓眉紧蹙,老实说,挖一条通道的办法,他也想过。不过,挖通了通道以后,如何打开城门倒是一个大问题,先不说城内有数十多万的兵马,单是东南西北四门,兵力就不下于五万。派一队精锐兵马,夺下城门,难道就能够撑到大军赶来相助。
当下,皇甫嵩喟然长叹,扬了扬手,帐内诸将纷纷向皇甫嵩抱拳退下。帐内,皇甫嵩沉寂在大帐内的舆图上,一双鹰隼般的眼神露出一股狠色。
广宗县衙,天公将军张角,人公将军张梁,渠帅张牛角褚燕万秉等人齐聚一堂。县衙正厅内,年过花甲之年的张角目光巡视一番,缓缓开口道,“今日之战,在座的诸位已经见识过汉军中郎将皇甫嵩的手段,与前任汉军中郎将卢植二人怕是不相上下,说说吧,都有什么办法能够逼退皇甫嵩。”
“怎么,哑巴了,”张角明亮的眼眸扫视了在场的渠帅,怒色挂在面孔,“不是个个看不起汉将,拍着胸脯说引一方兵马就能杀退汉军。”
说着,张角一口气顺不上来,面色一红,胸膛一阵急剧起伏,嘴中咳嗽不止,让花白的胡须一阵颤抖。当下,正厅内的诸位渠帅急忙起身,连忙奔到张角身侧,“师傅,你没事吧。”
“我还死不了,”张角推开众人,稍稍平复心境,目视厅内众人道,“既然没有办法,就都先下去吧!”
“是,师傅,”厅内众人道。
待众人退下后,张角返身时,蓦的从其嘴中喷出一股殷红的鲜血,张角面颊开始呈现扭曲之色。
“良师,”几名侍立在一侧的黄巾力士急忙扶住张角,关切的询问道,“你怎么了。”
张角摇了摇头,示意他们没事,一手抚胸,“昨日窥探天机,为了指引太平天军,不小心遭了天机反噬,休养几日就好,莫要传扬出去。”
“我等遵令,”几员黄巾力士满眼狂热连带着感激之色的望着张角。在张角欣慰的目光中,几员黄巾力士被他派去看守大门,不让任何人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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