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宏台县尉周汤秘密联系城中可靠士族,起家奴五六百人,合手下一千甲士,于三更时分大开城门,并于城中代军大营放火,扰乱其军。
而城外下平郡尉刘着见城门大开,城中起火,顿时大笑,“周汤计成矣。遂命手下校尉刘隆引所部五千人突入城中,刘着自引五千人马压后,防止中敌奸计。”
校尉刘隆入城,毫无抵抗,正行间,窜出一彪人马,乃是周汤家奴,特来引路。
有了路使,刘隆直奔代军大营,见其内火光冲天,人马顿走,当时杀入。代军见有敌杀来,也却是精锐,自发结阵抵抗,两方伤亡皆大。
县府之中,祁卓正在昏睡,突然喊杀大起,鼓声阵阵,祁卓大惊骤起,疑呼“何也?”
一小卒狼狈奔入,急色道“大人,事大急也,周汤反叛,大开城门,引城外云州军突入我城池,此刻,大营正在遭袭。”
“什么,周汤小儿怎敢如此,吾誓剥其皮也。”祁卓大骂间,已然聚起亲卫五十人,起身上马,杀向大寨。
刚出县府,便遇无数兵马,竟是被周汤引五百人所围。
“周汤小儿,怎敢叛吾?”祁卓见军中周汤,顿时大骂。
“何谈为叛,尔等祸国殃民,蔑视天威,皆为叛子逆臣也。吾设计杀贼,乃为国立功,行世间正道,今日,便取你项上人头,为我进身之阶矣。”
“无耻小儿,某必杀汝。”祁卓大怒,扬起手中长矛,打马直取周汤。
自知祁卓勇力数十人难挡,周汤嘲而退于其后,而其手下将士,具提一丈四尺拒马长枪迎向祁卓五十铁骑。
为五百人所围,且周围全为枪林,即使祁卓勇武杀敌数十人,亦是不能突出重围,反而多次冲杀未果,身中枪锋数十。
不时,垓中便只剩祁卓一人仍自血勇拼杀,周汤不禁嘲笑道“汝武力惊人又有何用,今日必是你之祭日也。遂让弩兵射之。”
“杀!”身中十几箭,负疮几十枪,祁卓大喝一声,终是魂断于宏台县衙之外。
俱其勇武,祁卓身死多时,周汤才上前斩下其人头。细点手下,发现竟折百余人,独祁卓一人,便杀人三四十余。
却说刘隆引五千人突入北代大营,与慌忙奔走的代军大战。但即使代军多无装甲,手不及兵,更无将领统领,云州军竟战之不过。看着代军以一敌二,己方损失过大,刘隆大惊,立马吩咐亲卫使族兄刘着来援。
正在苦于待援之时,代军突然闪出一众人马,为首一将,勇武难当。随着其拢聚残兵愈来愈多,刘隆大惊,急忙引兵前去击之。
刘隆挺枪击向对方胸口,突然瞥到对方冷笑一声,心中顿时不妙,但势已成死招,只能继续冲杀而去。随着枪锋距其胸口越来越近,刘隆不禁缓了口气。而正在这时,只见一道银光闪现,对方竟然在避开自己长枪的同时将手中长槊扎入自己胸口。刘隆只觉得身体腾飞起来,却是被对方刺透胸口,然后借长槊之力,将刘隆反弹了出去。
此大将正是北代军侯云触。
而这一场景,直接被前来支援的刘着看到。
“族弟!”刘着嘶吼一声,悲痛难当。虽然只是族亲,但多年相随,刘着视其更胜自己的亲弟也。
“我必杀汝。”刘着大喝一声,仅存理智使得其令全军压上,其自引千余弓弩手于外围射之。
云触虽聚起兵马三百余,但此时敌又来兵马五千,本来势危之局更加危悚,但北代将士自姬显以来皆没有逃窜怯战之说,所以北代军将虽势危但无一人后退,仍自死战。
期间,周汤携祁卓人头于大寨,北代军见主帅被杀,士气大糜,但仍不曾逃窜,只是神情甚是悲壮。战一个时辰,苦于无大势,北代两千兵马逐渐殆尽。而云触见兵马几乎丧尽之时,长啸一声,抢了一匹战马,左右冲杀,万人不可当其锋,竟杀出重围之外。
刘着一脸阴厉,近万兵马竟被其视之为无物,戏于鼓掌之间,真叫其痛上加痛,怒上加怒。
吩咐下去,着将士严守城门,具备弓弩,如有人突城,便射杀之。
可惜军令未至,噩耗便来。西城戍卫来报,一敌将斩城门卫卒十七人,打马逃出了城外。
刘着掷剑于地,切齿不已,四周从者皆不敢言。
半个时辰之后,县府大堂,刘着坐于首座。听完随军主簿战后统计,刘着脸色黑了又黑。
又过半晌,刘着才自嘲道“我万余将士,在其主将被杀,大营殃火,兵甲不备,军心不足的情况下围杀两千人,竟折我近五千儿郎。难道我云州儿郎为土鸡瓦狗不成?”
堂下众人见刘着处于暴怒边缘,惧引火烧身,皆不答话。
可是他们不知的是,刘着表面虽是怒火冲天,阴沉满面,心头却在闪过种种念头。早先便听闻北代兵威天下无敌,还以为谣言也。如今观之,名符其实矣。对待北代,不可力战,只可谋战。
徐主簿,将战况报知刺史大人,细言其全过程,不可夸大,亦不可造谣,务必将北代兵马之强细述其上。
行军主簿徐目上前应喏。
而刘着此时却不知,云州军大营此时早已沸腾一片。
“燕河郡尉赵壬被斩,其部万人只回来千余人,而且败他们的只是北代区区两千人马?”云州刺史崔亮每说一句,怒气便上升一分,话毕之时,早咆哮于大帐之中。
“好个赵壬,若不是汝早已战死,吾必斩汝人头也。此战,我云州将士的脸面都被你丢尽了。”
崔亮涨红着脸,却不知是气愤还是羞耻。极好颜面的他此时有意不去看旁侧的刺史李仲,本欲显本州儿郎之勇武,谁知换的如此一耻辱尔!
长史贾汜上前“此战之过,一者在于敌将奸险狡诈,另有勇将锐不可当,使得我军士气萎糜,从而兵无战心,只知遁走。二者在于赵壬为庸将矣,若中伏之时组织兵马抵抗,而不是全军撤退,此战胜负难料。”
“赵壬真乃庸才,吾用此人导致陌县之败,谓之用人不明,吾之过也。”刺史崔亮表情甚是懊悔,话语多有自责。
帐下长史贾汜见此,无奈连连。对于自家主公,他是知之甚深。
于人,求贤若渴,却无容人之量。于事,从善如流,实则刚愎自用。于谋,善于谋划却优柔寡断。于德,易于认错却不知悔改。
虽如此,其毕竟是自家主公,贾汜暗下心智,必劝其行于大道,督其立不世之功名。
“尔等谁欲报此大仇,挽我云州军之声名?”
“某愿往。”却是郢阳郡尉韩全走出。
“韩郡尉前去甚合吾之心意,汝之此去,务必将敌将的人头取来,献于帐下。”
“喏”
郢阳郡尉韩全回营之后,知敌将勇武有谋,甚难图之,便提本郡一都两万人前去迎敌,而李业所在的曲岭县军正在此列。
此日,李业正在营中演练枪法,直引得周围战卒围观喝彩。月余来,李业紧习刀枪,精研弓弩,随还未熟能生巧,但也算小有成就。如今,舞起长枪来已迅如疾风,势如迅雷,颇有威势。
军营嗜血,以武为尊。闲来无事之余,众人皆比武为乐。多日来,李业已击败曲岭军中所有人,因此,李业于军中甚有威名,众人皆服其能。
随着校尉崔炙下达出军作战之令,众人或有所思之余还是收帐备器准备出征。
李业看着聚于面前的众人,满脸愁绪有之,强装镇定有之,豁然无畏亦有之。
遂大声道“身为大周儿郎,便自应有作战沙场的觉悟,此时,当不惜身死,决战沙场,显我男儿风范也。”
“大哥,我等早已盼望今日久矣。”王勇大笑应之。
“此战,当显我曲岭儿郎威武也。”王阙亦和。
“我等自紧随大哥,建功立业尔。”赵卢等大笑不已,早已没了先前的颓然。
一席响应,旁边之众受其影响,战心大沸。
而在郢阳郡尉韩全领军出营之时,一骑飞马奔入大营,正是下平郡尉刘着信使。
崔亮打开竹简文书,看到刘着折五千人灭敌两千之战绩时,掷书于地,大怒“无用老儿,城有内应,敌无主将,灭两千之敌竟自损五千之众。战后不引为耻,竟妄语敌勇如神助。如此匹夫,真气煞吾也。”
长史贾汜拾书而视,良久,上言道“吾自知刘着此人,老成持重,治军甚严,不似妄语小人也。既然书言代军勇武如厮,当引以为戒,不可不察。”
崔亮怒而斥责“汝何故为其美言,战损在此,还有何说?若不是其取了宏台,吾必斩其人头。”
贾汜见崔亮大怒,知此时进言必听之不进,遂摇头而退。出得大帐,发一亲兵追已然出寨的郢阳韩全,具告其宏台之事。
且说韩全收到贾汜口信之后,于马上大笑刘着曰“老兵安比我郢阳勇士。”
却是完全没听入耳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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