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走走!都跟我去派出所一趟!”年长的警察吼道。
他说完向警车走去,人们让开道路。
“走吧。”年轻的警察也说。
老板与阿亮他们互相看了一眼,跟上前面。年轻的警察说小芳不用过去,但她还是一起。都没有戴手铐。
刚才离得远没觉得,现在警察从身边路过时感到心跳得厉害……也许,有过错误的念头。
“呜哦呜哦呜哦……”警车鸣笛远去。
“大家都散了吧!散了吧!”之前劝着阿亮他们的老人说。
“走了走了……”
人么议论纷纷着散开。渐渐剩下的大多数是在这里工作的人。
“警察真是帅啊,我以后也要当警察!”大学生与初中生组合中的弟弟说。
“白日梦!”大学生哥哥说。
“警察嘛,当然很帅啦!”萧海腾说。
“是吧是吧,哈哈!”初中生弟弟说。
“你们还不回去?”老人对我们说。
“不用干活儿了吗?”一个没见过的小子说。
“老板都被抓了你们还继续做什么!”
“走啰走啰!”那小子欢呼着离开。
“明天还要来吗?”一个扎着俩麻花辫的女孩说。
“当然不用来!”先前的格子女说,“谁知道老板能不能放回来。”
“就算放了也是被警察抓过的,”老人说,“不是什么好东西。”
“那以前的工资怎么办?”和我们一起在西边工作的女人说。看来今天也没带小孩。
“你还想要工资?不是老板拖工资就不会有今天这个事!你觉得他会给?长个教训以后注意一点。”
“还好我才来三天。”格子女说。
“哈哈,我今天刚来!”一个穿着吊带衫露出大好肌肤的女孩说。
“你是谁啊?”我问老人。
“我是谁?我是这边的村长!警察同志说了,老板不在这边归我管。”
警察离开前好像是有跟他说过什么,原来这么回事。
“他的老婆不是还在吗?”大学生哥哥说。
“你这个学生娃,真是……”村长说,“老板骗的就是你们这种小孩,你看看有几个大人在这里……”
“……”
“一个女人能管得了什么事。”村长继续说,“老板那副德性,他的女人也好不到哪里!”
“既然归你管,那我们的工资……多少给一点吧。”大学生哥哥说。
“这个你找老板。”村长说。
“找他老婆也可以。”大学生哥哥说,“嗯,我们这可以算是企业倒闭,可以通过变卖固有资产支付工人工资。他不是有辆面包车吗?把它卖了……”我望向门口,那辆破旧的面包车还在,还好工资不高估计够我们分,“警察虽然说让你管但口说无凭,他的老婆是法定关系人,可以让她来——”
“怎么?你还想难为一个女人!”村长说。
“……”
“你这个学生娃说得有些道理。”村长说,“但刚才我们协商的时候你没听到吗?老板说他的钱都订货了,面包车也是租的别人的,他要钱没有要命一条……这样的人,你还能怎么办?”
“……”
“唉……”
“妈的!倒了八辈子的霉!”
“走啰走啰……”
“哈哈,回家……”
我们这么说着各自离开。
回家的路上,我突然想起曾有一天老板发过我们雪糕,他说大家辛苦了以后发达起来会好好装修下学校开个文艺晚会,我们说修学校不如涨工资要参加剪彩要进行主持要表演节目……
不知道过去三天还是四天的时候,嘛,因为不用工作我便没那么仔细算日子。总之,萧海腾给我打来电话,他说可以领工资了。
“老板被放了吗?”我说。
“谁知道。”他说,“这么快就放出来也太便宜他了!”
“也是。你怎么知道可以领工资了?”
“我妈说的!她在旁边人家做小工。那个老头——就是村长——在发钱,很多人在领,我妈看到了让我们赶紧去!”
“好的。我去你家,挂啦!”
村长坐在财务室的办公桌那里,曾经老板发给我们——发给我工资的地方,另一张办公桌处也有人坐着,跟村长差不多年纪的老太。有三个人在领工资,看流程是先到村长那里登记,然后去老太那里领钱。我与萧海腾在硬邦邦的沙发上坐了一会儿,见村长那里只剩一个人后便起身过去。
“我们来领工资的。”我说。
“叫什么名字?”村长看了我一眼说。
“杨虎鹰。”
“是本人吗?”村长一边看着手中的硬封笔记本一边说。
“是啊。”
“哦,杨虎鹰是吧?十七个半天,每个半天二十块……”村长把本子朝向我,“你看是不是这个,”他用笔指着一处,“没什么问题的话就按个手印。”
“……”虽然上面满是手印但我还是问,“签名字不行吗?”
“有人假冒怎么办?手印就不同了,假冒的也能找到。”村长将印泥推过来。
“我们也是对你们负责。”老太说。
我伸出右手食指沾染朱色,在写有我名字的那栏留下印记。
“好了,去后面领钱。”村长收回本子,“老太,给他一百七。”
“一百七…”老太一张张数着,先递过来一百,再是三张二十,最后十块。
我接过一想不对,便说:“多了,应该是一百四。”
“本来就是一百七,怎么是一百四?”村长说。
我将三十元与其他的用手指隔出:“我一个半天二十,七个半天不是一百四是多少?”
“你这是怎么算的?你总共十七个半天,一个半天二十,但只能发一半,一共一百七。”
“为什么只能发一半?”
“通知的时候不是说过吗?这是总公司给的钱,他们只出一半。”
“我们没接到通知。”
“那你们怎么知道来领钱?”
“我妈在旁边人家帮忙,她告诉我们的。”萧海腾说。
“没通知本子上也写了啊,”村长点了点笔记本,“刚才怎么不注意看?”
我看到指印旁边确实有个“170”,这一栏最上面的“实发一半”四个字表明着它的意义。刚才被一堆红手印吸引没注意到。
“哦。”我说,“那我前十天的工资发过了,剩下七天的一半……给我七十就行了。”我准备再分出四十。
“你发过工资?”村长说。
“是啊。”我停下动作看他。
“十天是……两百?”
“嗯。”
“那这次没你的。”
“啊?”
“这钱是给没拿过工资的人准备的。”
“我还有七天没拿……”
“按总天数算的,你已经拿了十天的,而且是整工资,都超过一百七了,知足吧。”
“……”一百七十元重又回到老太手里。
早知道这样,真该拿完钱什么都不说……
“你叫什么名字?”
“萧海腾!”
“……”
“你真笨啊!”回家的路上萧海腾说。
“什么?”
“多给了就多给了呗,还说出来。”
“哦。”
原来他也是这么想的。
“下次多了直接给我,我不会介意!”
“有道理,真是可惜。”
“太可惜了,本来你都可以拿全工资。”
“别提了,伤心。”
“伤心个屁,你十天的还是比我的多!”
“哈哈……”
心情变好了。
暑假至此便到了尾声,然后是高二的开始,新的楼层,新的老师,新的……同学。没什么大不了,像高一的时候一样就行,慢慢大家就……在教室里主要是一起上课一起学习,没什么空熟悉起来也正常。相比之下,同处一个宿舍接触,没有重排宿舍真是太好了!
新学期开始的一个月,大家都在讨论分班的事。
“跟我想的完全不一样,那个……”
“是吗?我觉得还好,就是……”
“没想到……好想换……”
“那就换呗,反正……”
周围时不时听到类似的对话。
大约过去两周的时候,宋雨潇转入5班,他本来选的文科,历史跟政治。他说实在记不住什么年号什么几几年发动什么战争爆发什么事变签订什么条约,他也搞不懂什么会议思想什么立法意义什么当时错的现在对的以后未知什么矛盾又统一变化又不变。
“杨虎鹰,以后一起去教室啊!”他诉完苦水后说。
“嗯,好。”我说。
在教室我们不怎么说话,我的位置在左边第二排,他的位置在中间第五排,距离太远。由于习惯,我还是一个人回宿舍,不久注意到的时候,宋雨潇似乎跟他邻桌的一个学生熟悉起来。
那个学生叫钱有金,感觉活泼大方的一个人。因为重新分班相聚一起,班主任让我们上讲台做过自我介绍,钱有金介绍完自己通俗易懂的名字后又做了几个单手俯卧撑,这让我发现有金还挺有劲,由此印象深刻。
钱有金的姓名虽然现实但长相理想,他与人说话总不住呵呵笑着,让我时常联系起舍长张飞宇,但比后者自然很多。钱有金来自邻县,宋雨潇也是,同属一处。
综上所述,以后我回去的时候依然不管宋雨潇也不能算我照顾不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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