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不介意,我也出手,他没躲掉。
“……”他又拍了我一下。
“……”我又拍了他一下,“扯平了,不玩了。”
“嘿!”他拍了我一下,“好,扯平了。”
“……我把你的两次算的一次!”
“啊?你说什么?”他笑着说。
我沉默不语,咬牙,快速在他胳膊上擂了两下……也许很重。
他也不说话,一拳向我挥来,我一手抓住。
“松手。”他说。
我松开,肩被砸了一下,见他准备再来的样子,便再次抓住他的手臂。
“松手!”他说。
我没有松,他挥来另一只手,我用另一只手抓住。他开始用力,我压制不住,动作很剧烈,书本文具掉落,桌凳刮地噪响。我们站了起来,拉扯,推搡,有尖叫声。脑中嗡嗡犯晕,心里腾腾窜火,我松开一只手扯住他的头发将他按在旁边的墙上。
“喂!怎么能抓头发?”他松开手摊着,“我抓你头发了吗?”
“……”你也可以抓!虽然没有他的那种飘逸感,但我的头发已经不短,可以抓住。
“……”他默默看着我,手仍然摊着。
“……”我松开抓住他头发的手,略一迟疑,将按着他肩膀的手也松开。
教室里很安静……外面很吵……课间……有窃窃私语……
“嘿!”他突然扑过来。
有金很有劲,比不过他,我下意识地想抓他的头发。
“别抓头发!”大概看出我的趋势,他说。
不抓怎么……心里虽有不甘,手下却变得规矩。
“哼!”他大喝一声,推得我直往后退,脚下似乎绊倒什么,于是向后倒去。
“哇——”有人在旁边吧,惊叫着躲开的样子。
我刚好倒在座位上,身下是两张方凳,硌人,但……总比倒地上强,不用洗衣服。脑袋不迷糊了好像……教室里真是安静……他刚才使了个绊子吧……
“你们怎么能打架?老师就要来了!”一个女生说。
“打吧打吧!”一个男生说。
“不要欺负人家杨虎鹰啊!”另一个女生说。
“唉,杨虎鹰你不行啊!”另一个男生说。。
“怎么样?认输吗?”一手抓着我胳膊一手抓着我衣领的钱有金说。
“……”挣扎了一下,没什么作用,“认输。”
“呵呵。”他松开手直起身。
我坐起来,然后回到自己的座位,捡刚才弄掉的书本之类,他也在捡……各人的都在各人的座位旁,各捡各的呗。
教室里说话声渐大,嘈嘈嚷嚷,一往如常。
“杨虎鹰也会打架啊……”懒得注意是哪个女生。
“杨虎鹰,你傻啊!不松手你都赢了!”某男生。
书本已经捡起,还有些散落的文具:文具盒,笔……真是麻烦,看不太清……快上课了吧。我从抽屉拿出眼镜戴上,果然清晰,真是糟糕。尺子,小刀,橡皮——还有一个谁的?啊,在后面那位的桌上见过……没看到,我将它放回原处。圆规胶带……应该齐了。
我拉了一下凳子坐好,脚似乎踩到什么,低头抬脚,那个橡皮……碍事。我捡起,有些脏了,在裤子上擦了擦,干净了。手忍不住地微微颤动,心情还没回复吗?
“喂。”我侧过身对后面示意手中的橡皮,“你的吗?”
“啊……”他接过放到桌上,然后抬起手,在空中停顿了瞬间放下,皱了皱嘴角,似笑似道,“呵呵。”
宿舍还剩五个热水瓶,有次下午回宿舍拿东西时我想顺便打下水,因为一次提四个不算吃力便试了下提五个,发现行得通。后来我便经常下午去提水,晚上天黑灯暗我不戴眼镜视野迷茫。不过,这几天阴雨连绵,下午懒得回。
“钱有金……人其实挺好的。”晚上与宋雨潇打水归来时他说。
“我知道。”以前也被别人压住过,他的眼里是不屑,钱有金的眼里是尴尬。
那时候反应比现在激烈,结果将对方衣服扯破,要求赔,老妈帮我缝好,当然被训了;后来又与某人发生纠纷被制住,想到戳眼踢裆危险后蹬了他的肚子,竟然十分痛苦的样子,要陪医药费……真是脆弱且没有节操的生物。
感觉钱有金还好,最后稍微注意了下没让他的头先撞到……他或许也是,故意让我倒在凳子上……抓头发把头皮扯下只在电影里才会发生吧……
“杨虎鹰总是一个人,别人不知道怎么搭话。”过了一会儿宋雨潇又说。
“嗯?是吗?”现在不是一个人吧?
“是啊。”
“……哦。”
“我说这个……没有生气吧?”
“怎么会?”
“哈哈……”他发出爽朗的笑。
我应该算是宋雨潇的朋友,钱有金也是,宋雨潇提起是希望我们好好相处吧。朋友的朋友就是朋友,不知道谁提出的,照这么说世上所有的人都是朋友,那么,世界和平?
不管怎样,我们会好好相处,这并不难,因为不算熟所以不会多么惦记。就好像熟人间因为鸡毛蒜皮点事会大动干戈,不熟的人遇到天大的事可能会一笑而过,如此而已。
天气渐热,不少人开始直接用凉水冲洗。可惜最近接连阴雨,气温又降下。加之学习辛苦,回来要搞点泡面之类加餐补补。所以,那几瓶热水资源对于我们而言相当紧缺。
“借我点水。”
“直接用,客气什么。”
“操!留点啊,我还用呢!”
“又不是你打的,那么激动干嘛!”
“是我的壶好吧!”
“什么你的我的,装的水是大家的,壶也是大家的!”
有人进行着一些铿锵有力的对话,有人擦着肥皂擦着毛巾然后套上先前脱下的衣裤,有人将饭盒里昨天的泡面汤倒掉也不冲下就加上今天的面今天的水……真是,毫无改变的日常。
那种让人又担心又想笑的对话很少与我发生,通常我用过之后才会有人问一些。“不知道怎么搭话”吗?看来不算坏事。像他们这样,大概可以跟钱有金更好地相处。
宿舍里只有床,水池厕所之类每层有一个共用的地方,在宿舍擦洗身体的水按规定要倒在厕所。虽然如此,但很多人将水倒在走廊,舍管与老师也没说什么,嗯,反正会拖地。我们宿舍离厕所远,我端着洗脚水走到门口向走廊倒去——糟糕!有人……
手上收住,盆已端平,还是有水随惯性泼出。旁边的人被溅到,小腿半湿。
“不好意思。”下意识地说道。
拖鞋牛仔裤上面光着,是张旭。满脸是水,在洗头吧,阳台上一盆带有白沫的浑水。
他伸手抹了抹脸,看了我一眼,“啧”了一声,然后一手扶着阳台并抬脚,另一只手扯了扯湿漉漉的裤腿,放下,皱眉:“没长眼睛啊!”
“……”
“那是什么水?”
“……洗脚的。”
“操!你就不能看着点吗!”
他说着一手伸入阳台上的脸盆,撩起,水花飞出,我愣住,有水滴溅至唇间渗入,苦涩的味道。
“我把水弄你身上你会怎么想?”张旭继续说。
“……我道过歉了吧。”我说完准备绕开他不再理会。
“道过歉了不起啊!把洗脚水倒别人身上还有理啦!”他又撩水。
我躲闪,手上端着盆不敢动作太大,衬衫上少许湿痕与白沫。
“哟!还想躲啊!”他又把手伸进脸盆。
我不退反进,将手中盆里的水尽数泼去!
“妈呀!”他发出夸张地叫声,敏捷又妖娆地闪避,只湿了一条腿的裤子。
他低头看了看,摸了摸,抬头:“**有病啊!”
“……”我静静看着他。
他端起脸盆:“信不信我全泼你身上!”
“……”我不动,轻甩手中的盆。
湿的有点滑……塑料的应该没事……打工的二百一直留着,够了吧……
他扬起,我捏紧,他突然收住,笑眯眯:“嘿嘿,吓唬你的!”
“……”我懒得理,走进宿舍。
往盆里放着衣袜洗衣粉时,我想起嘴上没擦。抬手,已经擦不出个什么……我端起盆去厕所洗衣服。
终于熄灯,真是糟糕的一天,好好睡一觉放松一下。
“噗哗啦啦”拧去衣服里水的声音,“啪嗒嗒嗒”衣架碰撞的声音……谁又没洗完,常有这种事。
“张旭你快点,马上查宿了。”舍长的声音。
“马上就好!”
他啊……
“啊!我衣架不够了,谁借我几个?”
“……”无人应答,我的心跳加速。
“嘿嘿,舍长大人……”
“我没有,你赶紧的!”
“没衣架啊……”
“……”
吸过一口气:“我有。”
“啊……杨虎鹰有吗?”
“要几个?”
“三个。”
我下床从柜子里拿出三个,来到走廊递过去。
“呵呵。”迷蒙的灯光里,张旭畏畏缩缩的模样。
“要不要?”
“要啊。”他伸手接过,“杨虎鹰……真是有趣,哈哈。”
走到门口的我看了他一眼:“记得还。”
“放心吧!”
有趣,是指刚吵完便借东西吧。心情并不爽……现在好些。其他人都没,只有我有,没办法。他竟然会露出客气的表情……被我不爽的脸色吓到也说不定。撩水时手指貌似张开,只是想开个玩笑吗?被泼了还能一笑而过,厉害。如果白天没发生那件事,不知道能不能更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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