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耘欲言又止,心中万分纠结,是不是该告诉她呢,前几日那人才到寺中找过他,而且每年都会来几次,凭那人与李家的关系知道他和李傕的关系也很正常,而且他每次来也不说什么,只是和他品茶下棋。
他只当是靖王怀念翊儿,现在看来这两人似乎都不知道对方的真实情况,该说吗?
最终,他什么都没说,一切皆有缘法,他又何须多嘴,实际上他想的是谁让靖王早来了几天,若是等他见过翊儿之后再来,说不定他就告诉靖王翊儿活着的事了。
一念之间,千差万别,只能说缘分是个很奇妙的东西!
“还有,义父,希望您不要插手我在秣陵的事。”
见梵耘似不同意,穆颜赶紧又道:“您放心,我会惜命,不会辜负了父亲和李家一门103人的希望,而且我若有危险,相信义父也有本事救下我的。”
梵耘叹了口气,道:“好吧,我答应你,现在你给我讲讲当年到底是怎么回事。”
“当年的朝堂局势想必义父也很清楚,当年皇长子体弱多病,皇帝便久不立太子,担心体弱的大皇子无法承担如此重任,然而等到太子身体好起来,三哥已经展露锋芒,当时朝堂大多数人都拥护三哥,包括皇帝对三哥也是寄予厚望,太子和皇后当然不能看着三哥被立为太子。”
穆颜似乎不太愿意回忆当年的事,微微调整了下,又道:“因此,当时还是大皇子的太子便勾结北夷,收买了我父亲的亲信,伪造父亲和北夷的通信,至于具体的细节和证据,他们做的太干净,后来李家被抄,三哥被贬出秣陵,哪里来的急细查,如今已经过了六年,要查更难,所以这也是我一定要入仕的原因。”
“其实,估计他们自己都没料到那件事会得到如此好的效果,我想当时他们只是想先除掉李家,削弱三哥的实力,没想到皇帝疑心太重,三哥居然直接被贬为郡王,去了封地,这才有了后来安排伏击之事。”
梵耘此时心中想的却不是这么回事,而是靖王究竟为什么被贬出秣陵,又是为什么自愿接受,他应该明白出了秣陵之后的处境,难道被贬出去是他自己的安排,后面受伤中毒残疾,都是他迷惑敌人的手段,那么李家会不会就是被他弃掉的棋子?
越想梵耘越心惊,但这毕竟是他自己的猜测,而且翊儿承受的已经够多了,如果现在他说出靖王现在的情况,凭翊儿的聪慧怕是他不用说出自己的猜测,她也想得到吧,这样对她太过残忍。
只是,他们以后终究是会见面的。
“那你是怎么逃出来的呢?”梵耘转移了话题。
“事发突然,父亲来不及准备,也不敢联络义父,所幸李家三族以外的族人都被发配边疆,父亲把我和外族中一名长相身材与我相近的女子换了,又送信给穆伯父,后来我和穆伯父里应外合,诈死逃出,只可惜却没逃脱武功尽失的命运。”
“那你的脸?”梵耘有些担忧,怕事实和他想的一样。
“义父应该也认识神医霍桑,这是他的杰作。”
梵耘心中一阵抽痛,需要霍桑,那么必然就是剔骨磨皮,那得多痛,“翊儿,苦了你了!”
穆颜倒是真不觉得痛,当年换脸的时候,脸上的痛哪里及得上她心中万分之一的痛。
“义父,别这么说,要说痛,这张脸让我唯一痛的就是因了我的缘故,沁姐姐不得不离开父母,远走海外。”
穆颜将自己被穆峰救了后的事情给梵耘慢慢的讲了出来。
原来梵钰当年是天机阁副阁主(阁主是李贽,但实际天机阁的主人是李傕),李家出事时她刚好去了天机阁在云州的分部,躲过一劫,后隐姓埋名。
后来梵钰与穆峰联系,得知李翊并未遇难,便与穆峰商议要将李翊带走,只可惜李翊不同意,她说她需要一个身份,一个不让人怀疑,随时可以出现在世人面前的身份。
最终穆峰决定让李翊顶替自己大女儿的身份,穆颜只比李翊大一岁,性格内向孤僻,除了父母和贴身丫鬟外,鲜少与人接触,李翊顶替她的身份很难被人发现。
于是霍桑便替李翊做了易容手术,而真正的穆颜被梵钰送出了海。
但是再精湛的医术,再完美的手术都无法做到将一个人彻底变成另一只个人。好在,一来熟悉穆颜的人不多,二来,穆颜年幼,长相变化快。因此,李翊以养病为名离开了穆家,两年后才再次回到穆家。
从此后,李翊便不是李翊,她成了祁州太守穆峰的嫡长女,也成了天机阁的少阁主。
只是穆峰救出她的时候,她已经服食了‘化元散’,这是被流放的罪民都要服食的一种药物,服用后武功尽失,且今后都无法习武,这也是为了防止他们逃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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