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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节来自于 天远群雄传 http://www.lishu123.com/136/136102/
    正说那日钟老因怕屠治一去不返,致使小诺徒留悔恨,便与实情告之小诺,原来屠治与钟老皆未想出更好办法,只能铤而走险,却又怕牵连一心要共赴患难的小诺,才默契演出一场争端。

    小诺得知实情才如梦初醒,飞也似的追出门去,却哪里还有屠治身影,小诺又岂肯放弃,一路大声唤着“药丸子”便一路寻下山去了。

    正是炎炎夏日,小诺虽心急如焚,直追着呼喊了几里山路也无人回应,只觉着口干舌燥,便收了声,只管赶路。心想屠治无论去码头抑或上幻岭皆要往南,道路上或有行人碰见亦可打听行踪。

    行至一山泉小溪处,小诺便跳下去将嘴埋在溪水中大喝了几口,洗了一把脸,身上衣襟也早已汗湿,顾不了许多,小诺将长发拢上来一并打个髻,顿觉背后果然凉爽许多,索性又把袖子也扯了下来,将两只雪葱般的玉臂敞在外头,把扯下的袖子打湿了水权当汗巾用,不等心气平下便又上路了,直直往山下奔去,连弯盘山路也不顾了,只捡着直的跳将下去,却与那日冲下消策山去的石先有些相似。

    待下的山来,已是正午时分,远远的,小诺见的道路上几路匆匆的行人,皆是一家老小且带着家什行李而来,等小诺走近些,却惊然发现一路上全是这般行人,像是远走避难的百姓,熙熙攘攘的一路看去竟望不见尾。

    小诺路过几伙人家之后才寻的一个面善的老人家打听:“老人家,你们打哪里来?可是要搬家?”

    那老人坐在驴车之上抽着旱烟,也不停下,小诺只好调过头跟着驴车走。那老人回道:“我乃定安县城里人家。如今出去避个十天半月,待战事平息。”

    “定安县也打起来了吗?”

    “快了,几万人聚在矮坟,几万人聚在纪宁,只怕这两天就要打起来。”

    “看着路上如此多人,想这定安县人家都搬出来避难了?”

    “可不。”

    “那定安县县令呢?那些守军便不拦你们?”

    “那徐县令倒是糊着我们呢,早闭了城门,只告诉我们不会有事,却又悄悄的将自己家眷放出城去,幸而被我等捉个现行,这才哄闹开来,全靠着年轻后生们撞破了城门,这才出的城。”

    “借问一下,老人家一路上可见到一个年轻后生往南边去的?”

    “倒见到过几个,不知小姑娘问的是哪一个?”

    小诺正想说出屠治身材长相,却突然发觉自己自昨夜到今晨,竟未仔细的看上屠治一眼,心中那少女的情怀一时激起,不免脸上红晕,说起屠治的样子,小诺想起的还是在绮园时遇到的屠治,小诺想的一时走了神,又不愿随便描述几句,待小诺回过神来,那驴车早已远去,自己却被慌忙赶路的行人撞开在路外。

    小诺盘算着这老人家既然说碰到过几个往南去的后生,如今行人都往北,只怕也没几个偏要南去的,屠治必在其中,因此也不必多问了,只一路多留意便是。小诺拭一把汗,那两只衣袖也快干了,小诺便拉开了绑在额头上,又逆着人群往南穿去。

    正走着,却听的前方一个小姑娘在哭着喊娘,这小姑娘约莫才五六岁,被挤在路边,一边哭喊着,一边左右来回的转动的脑袋,查看每一路过客。

    小诺见她可怜便走上去搭着她肩膀问道:“小姑娘叫什么?你家大人叫什么的知道吗?”

    那小姑娘却被小诺吓了一跳,大喊了一声“骗子”,挣开了小诺的手,小诺还想稳住这小姑娘,便又把手去拉小姑娘,这小姑娘却抓起小诺的手大咬了一口,小诺吃痛便缩回手来,那小姑娘便泥鳅似的钻入人群中去了。

    小诺一面捏着被咬的手臂,一面喊着“小姑娘,小姑娘”,却哪里还有那小姑娘的人影。小诺只好叹息罢手,正欲继续前行时,却突然被一过路汉子拉上自己马车,不由分说推入轿子里,轿内还坐在几个穿着光鲜的公子,满脸嬉笑着,小诺一跌进去便有五六手往小诺身上摸来。

    小诺因跟着钟老学了些功夫,心里有了底气倒不十分惊怕,一脚踢开迎面的一个公子,厉声说道:“光天化日之下,你们竟敢干如此龌蹉枉法之事?”

    “这光天化日之下再不干,等到了那阴曹地府之中,便想干也干不了了。”挨踢的那个公子并不生气,仍然嬉笑着说话,旁边几人听罢早已哈哈大笑起来。

    小诺只可恨自己走的仓促,手中并没带着一把兵器,又在这狭小的轿子内,手脚施展不开,自己打开一人,却还有三人紧紧捏着自己手臂,心中虽无比恼怒愤恨,眼下也只能大声呼救了。怎奈这路上满是行人,却似无人听见一般。

    小诺一面呼喊,一面奋力与四人周旋,身上衣衫却被扯开,真是美玉掉于浊泥之中。一人在身后把紧小诺双手,另有两人一人按住小诺一只腿,为首的那位一面正欲行不轨之事,一面对外面车夫说:“哥儿给我在外面把车驾紧了,只怕有些要颠簸了,待我几个快活了,也换你进来。”说罢几人又是哈哈大笑,小诺羞的欲一头碰死,却几番挣扎也挣不开,身后又是一个胖乎乎的肉墩子,如何撞去也无甚痛痒。

    “为何便要你先享用?我便不可吃个头席?”

    “你个狗奴才!多嘴个鸟?驾好车,便赏你一口,若不然,连你一并打死!”为首的那个公子大怒道,另外三人也止住笑声,心中却有些狐疑,原来这马车已渐渐停下,刚才那声音不是来自车头,而是轿顶之上,仔细听着,那声音却与他们熟悉的车夫截然不同。

    “是谁?敢在老子轿子上撒野?”为首的那位转头拨开轿帘,不见得车夫,便大喝了一声。少时便飘下一位灰布长衫的汉子,不是别人,正是当时在许西村教过李乡几日功课的那位游侠,这位游侠早前也与消策山上的石先有过一面之缘。

    待这位游侠落下轿头,出来的这位公子也已倒栽进了轿子里,众人看时,只见他项上一抹血痕,已无气息。

    另外三位一时惊吓住了,直愣愣的看着彼此,不知所措,小诺乘势挣开身后的肉墩子,从头上取下那两只早已汗透的衣袖,也不顾自己身不着衣,只转身一把套住那公子脖子,用尽气力一拉,只听的衣袖滋滋作响,那薄纱竟已勒进肉里!那公子挣扎几下,却如何也够不着已闪在他身后的小诺,一时脸色铁青,进而惨白,待两外两人反应过来,这肉墩子已然气绝。

    那醒过神来的两位也并没去搭救被小诺勒在薄纱里的肉墩子,只是撞出了轿子外,飞鱼一般往别处逃去,却哪里逃的掉,坐在轿头的游侠轻轻飞出一只铁镖,便有一个栽在路边不再动弹。

    轿内的小诺羞愧难当,捡起被撕破的衣衫裹在胸间,也追了出来,那位游侠留着小诺追的这位公子不杀,但这位公子早已腿软,哪里跑的动,栽在路边连滚带爬,此时尚有几个路人驻足看了一回。

    只见小诺跑上前去,一脚踢在那公子面门上,人也顺势滚了两圈,口破鼻歪,痛的喊不出声。小诺气仍未消,又跳到那公子身上,拽紧了拳头,使尽力气的朝那公子脸上打去,也不知打了多久,那公子脸早已烂成肉泥,小诺双拳也痛的麻木了,才翻转身去躺在一旁歇气。这边,那位游侠已驾着马车来到小诺身前。

    “昨夜我卜了一卦,算准了此时此处将有一位贵人遇难,便来此游荡,今日救了你,却不知你有何贵,只怕你日后也有些惊天动地的故事也未可知。”那游侠跳下马车,对躺在地上喘气的小诺说着。

    此时小诺心中正五味杂陈,一头想着便自了性命也不如此羞辱的过活,一头却又不舍得屠治与钟老,想着自己一生从未孤身一人闯荡过,从前有爹有娘,后来有夫人,如今有屠治,有钟老,恰逢今日才出来了半日,便遇到这许多令人断肠心伤之事,今后又如何活的下去?此时却又听的救自己一命的男子说了那番话,虽不着天际,倒是给了小诺一些安慰,小诺便站起身来,谢了那位男子。

    “小丫头叫什么?”

    小诺低下头忘了回答,那位游侠便把她引上马车,扯下轿帘布,抽掉横担,批在小诺身上,又进到轿里,见那轿子里十分脏乱,还躺着一具满身是血的肉墩子。便出来又将小诺引下车,拆下车轿套索,只将马背拍干净了,便问小诺:“丫头可会骑马?”

    小诺点点头,说:“骑过一回。”

    “那一回可也是没有马鞍?”那游侠一面打趣道,一面将小诺托上马背。

    “你孤身一人,是要去何处?干何事?”那游侠又问。

    “我要往南边去,寻一个人。”

    “什么人?”

    小诺却又低下头不说话。

    “莫不是你的情郎?”

    “瞎说!”小诺又羞又恼,只转头冲游侠嗔了一句,待回过头却又禁不住脸红起来。

    “即是有情人,我便多帮你一回,带你找到你那情郎再理论。”

    “前方战事吃紧,恩人还是不必白冒了风险,小诺自去寻他。”

    “原来叫小诺,好名字,也不必叫我什么恩人,我曾在芒山上的一处村庄教书,那村庄名叫‘许西’,那里的人叫我西闲人,听着倒也顺耳,你也如此叫我。”

    “前辈救我一命,不知报答,却又怎可乱呼尊名?”

    “叫便罢,不叫也罢!名字也不过而已。你要找的情郎可是一个高高大大,面色如麦,登着一双皮靴,背上背着一把弓箭一把宝刀的少年?”

    “正是他!恩人原来见过他?”

    “恩人未曾见过,西闲人倒是与那少年有一面之缘。”

    “西西前辈再何处见过?多早晚的时候?”

    “西前辈不记得了,西闲人倒是在前面一二十里地的路上见过那少年一面,我一眼看着这少年绝非平凡之辈,因此记住了。”

    “那也许也追的到!”小诺便一手抓紧了马鬃,一手拍马加快速度往前奔去,便奔便说:“西闲人救命之恩小诺终身不忘,他日再图相报,如今先行一步了!西闲人不必担心,小诺自会保护好自己!”

    那马尚未全速奔跑起来,小诺在马背上已是十分艰难,几处险些跌下马去,却听的身后那西闲人的声音:“丫头不必着急,且带上我这把残剑,吓唬吓唬人也好。”

    待小诺回头时,便有一柄合鞘长剑飞来,小诺一把接住,又难免在马背上周旋几下方稳下身来,身上披的那张帘布早已飘向天外,路上又有许多男人往马背上的小诺看去,不时惊呼几声。

    小诺自去追寻屠治,暂且不提,再说那纪宁县的冷浪早已接到傅老飞鸽传信,得知天高门已拿下,又骗得招降书信一封,一面催促造船工匠,一面又点兵点将,准备次日直接杀奔矮坟,一举定乾坤。当夜又派出八百精兵再去消策山清除阻碍。石先得知,便自荐再去一趟消策山,冷浪念在石先大战一场已然身心疲惫,本是不准,怎奈石先一再请求,冷浪正不知如何奖赏石先功劳,便只好应允了,又令他做首领带那八百精兵。

    原来石先自感前日那晴儿姑娘恩情,心想晴儿姑娘留在山上人马不过一二百人,如何抵挡的过,万一有个闪失却是可惜了,自己去了,或有办法放她脱身,如今冷浪让他带兵,正中下怀,这才石先又怎会拒绝。

    石先带了八百兵马来到消策山下,便令大军全都打起火把,又说自己前日在这消策山上遇见许多野鬼冤魂,因为让众将一面擂鼓驱鬼,一面上山,那山上的古苔教眼线早看的明白,便传信去了山洞中的程姑娘,程姑娘想着自己这一二百人终究敌不过,又听到教中来报,说荣华早已死去,纪宁之战已经结束,自己再留着此处也无益,便放了一把火,就领着教徒连夜逃回矮坟。

    次日,傅老赶到纪宁码头,船已造好,冷浪便让傅老过河劝降老龙王,又留了三千兵马把守纪宁县,自己引着一万余众杀奔矮坟。这边古苔教与走马帮得知冷浪带兵来袭,两相协议,暂且联手打退了冷浪兵马再做计议,于是又兵分两路,古苔教自让开矮坟,往定安县去,与走马帮落成一个口袋阵,只等冷浪来投。

    冷浪大军过了天纪峡,将要临近矮坟之时,冷浪号令大军停下待命。此处里大雄石不远,原本也有一参天石柱,天远人常称其为天雄石,因石上有祁天雄挥剑刻下的《狂歌》一首,只因历经寒岁,又被矮坟巨变牵累,致使山石剥落,冷浪此刻看到时,只剩下最后半阙:“颜对天山向天映,喝退银河日月星,心不明,宇宙之小足难行!”

    冷浪冷笑一声,转过头问左右现在几时。便有人回到“申时二刻”。冷浪便说再等三刻。

    话音刚落,却听的后面有差使来报,冷浪亦不知何事,只得传到阵前,那信差骑马来到阵报道,“奉皇上御令,新任刺史已过玉屏山,正往天远城来,司马大人务必前去迎接。”

    冷浪怎可相信,听了半晌不为所动,心中早翻过几个山头,几个春秋,亦不知所以。其身旁一位姓许名终的将军抢上前去,看了诏令,见冷浪仍无动声色,便跪下说道:“什么刺史不刺史,许某人只认司马大人。若那刺史是个厉害角色也罢,若还是如那姓武的一般是个花撑子,许某人也不愿屈了手下弟兄!”

    “大胆!说此犯上作乱之话,该当何罪?”冷浪大喝一声,便要左右绑了这许将军,因众人求情才只好作罢,又令大军退回纪宁,自己带着一千精兵与一众将领往天远城去,只留了那许终把守纪宁县,一路上问起新任刺史,那信差只说,这新任刺史却说天远本地人,正是利剑山庄梅府二公子。 (梨树文学http://www.lishu12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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