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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节来自于 天远群雄传 http://www.lishu123.com/136/136102/
    且说玉屏山上的冷浪见叛军四处烧山,只得差人回城求援。[燃&文^][]少时便听到来报,御林军都统楚飞带着一队人马来助。

    不多时,楚飞快马已先到阵前,“在下在梅府听的叛军烧山,特来相助!”

    “梅刺史作何打算?”冷浪问道。

    “这倒不知,在下见形势紧迫,便私自借了兵马赶来。”

    “如今山火收拾不住,挨不过三四个时辰,便只能弃关而退,若放了这几万兵马进来,只怕又是一场血雨腥风。”

    “在下听说将军引雪水阻火势,故心生一计,只因山下战马不足,因此只带了一百二十名梅家石匠赶来,只是吩咐每人多带了两套锤斧錾锄,另有斗车八十辆,将军可再派遣五百手脚利落之人同上山顶,凿些冰块下来隔火。”

    “此计甚好,都统想的周到。”

    忽又有人来报;“一个青袍男子打上山来,众人拦截不住。”冷浪便欲往山下看,那探子又慌忙报道:“不是叛军那面,是从我们后方山下打上来的。”

    话说事有轻重缓急,冷浪只得先撂下此事,令手下一员干将带八百骑兵去迎接梅家石匠,分了石匠器械,再同上山顶凿冰;又令两员干将各带本部一千人马,去山腰环线一带砍断树木,堆成一带,只待凿下冰来,便可铺在这一带树木上阻止火势。

    待吩咐妥当,冷浪便领了石先楚飞一道登高而望,山下那几万叛军又逼了近来,正擂鼓呐喊。石先见有生人在,也就不好再提突围之事。

    少时,便听的一阵马蹄,马上端坐着一位青袍男子,围着他又追来了数十个小兵,皆畏畏缩缩不敢动手。石先一眼便认了出来,那马上之人,正是那日在消策山遇见的那个男子。

    “前番的账还未算清,你还敢来生事?”石先拔出草刀,挺马上前,向那男子问罪。

    “前番我好意要救你众人,怎奈你们自己不听良言,我不图回报,你却不知感恩,真是蠢货!”那西闲人见驿道前堆了石堤,蓄了水,便一个垫步从马背越上石堤,俯瞰山下众生,大呼“妙哉!妙哉!”

    石先也欲跳下去,却被冷浪拦住。

    “如今战事紧急,生死悬于一线,先生且请自去避祸。”冷浪向石堤上的男子抱拳相劝。

    “我今日约了你们天远州第一高手比试武艺,可巧这山上山下竟有十万看客,岂不热闹!真是妙哉!”

    正说间,又听的一阵马蹄,又是探子来报,说鬼手正往山上赶来,诸将不敢阻拦。话音未落,已听的鬼手喊声:“西闲人何在?”

    冷浪与石先听的鬼手声音,尽皆诧异,唯楚飞不识鬼手,不知所以。山道上军士早早让开一条大道,鬼手拉缰住马,只见驿道前石堤上立着一人,不是军中装扮,一袭青袍,背手而立,远眺江山,器宇不凡。便问道:“石堤上的莫非便是西闲人?”

    “正是在下。”西闲人也不转身,只答道。

    “我只看了战帖,说是务必此刻赶到。即是切磋武艺,非争个早晚做甚?若晚一个时辰,你便忘了招式不成?害我匆忙赶来,也未曾带的一把趁手的兵器。”鬼手翻下马来,也不顾冷浪石先诸人,只管往石堤走去。

    “我的兵器前日也已借与他人,如今便在此处讨一把来各自应付,也不失公允,鬼兄意下如何?”西闲人一道说,一面解开束巾,退去长袍,抛于岸上,只留了一身灰白的短褂长裤。

    “鬼先生,草刀在此!”石先迎住鬼手,将草刀双手奉上。

    鬼手并不接刀,仍旧往石堤上去,口中说道:“这草刀非凡间兵器,即是公平切磋,便给我找一把寻常兵器来!”因见西闲人双手空空,又问道:“不知西闲人常使什么兵器?”

    “我之前见识过他使剑,概是不错的。”石先说罢便回身后去寻了一刀一剑交予鬼手。

    鬼手踏上石堤,但见山下人如蚁巢喊声如雷,大笑道:“正好!少不得还有这许多人喝彩!”

    鬼手过去将剑交予西闲人,二人各退三步,同道了一声“请”,便厮杀起来。

    但说这二人皆是武学登峰造极之人,这西闲人的剑法不逊于冷浪,更兼有中原西域等诸家精妙招数,鬼手与之交下三合心中便暗咐道:“此人果然武艺非凡,我切不可轻敌。”因此打起十二分精神来。

    两人从石堤上战了二三十回合,又打进水中,一时如双龙入海,那水花四射,搅得地覆天翻一般,看的山上众人尽皆目瞪口呆,冷浪心中暗暗佩服。恰时,刀剑相争,一堤决口,水势冲天,二人于惊涛骇浪中时出时没,所到之处石破沙飞,树横草卧,犹如风卷残云一般。斗至一二百回合时,九段石堤皆已破开,二人仍不见胜负,一时兴起,便踏着洪峰一路相斗而下。

    石先看到出神,也跟着下去。冷浪心想,这西闲人选在此时此处与师兄比武,倒有些文章,只是吩咐手下众将各司其职,断林阻火之事不可耽误,便策马跟了下去。楚飞此刻并不比石先济事,也是呆呆的跟了下去。

    那山下众将见的山洪来袭,有了前车之鉴,早已有了准备,但见中军裂开阵型,任凭洪水自行散去,不过湿了些战袍,惊了些马匹,众志成城倒也不曾乱了阵脚。却见的山洪之后一团黑风滚来,看不仔细,众人心中无不惊疑。

    待二人斗至山下,前方诸将方才看的清楚。韩化心中生疑,手下一名先锋便请命道:“冷浪黔驴技穷,只好装神弄鬼,待我上去砍翻了这二人,休叫他扰了军心!”

    韩化允战,那先锋挥着一柄长戟,直直的向鬼手与西闲人圈中冲去。一则马奔的太快不及勒缰,二则这名先锋竟十分轻敌。乃至连人带马一齐冲入圈中,只听的一声惊号,人马皆已分做数断,四散飞出,鬼手与西闲人赶忙跳出圈来,各自收手,只见四下里皆是血迹,还有一条马腿尚在地上乱蹬,身子早已不知何处找寻!

    那韩化阵前,战马乱蹄,早已吓死了几个!

    韩化心中暗惊:“不想这天远州之中竟有如此猛将,若得了这二人,何愁主公霸业不成。”因此,稍作镇定,便策马上前,离的百余步时,便翻身下马,身后左右又跟来两员大将。待三人走至鬼手二人身前,便恭敬一拜,口中说道:“适才见得两位斗法,实属罕世未见,不知两位英雄高姓大名,在下韩化拜请!”

    不等鬼手开口,只听得身后冷浪大喝:“大胆贼番!何敢犯我乡土,你欲问我师兄姓名,我却先拿了你性命!”

    韩化抬头看时,冷浪已从马上跳下,抽出三尺青锋,杀将过来。韩化也非等闲之辈,喝退左右,拔出佩剑,迎上前去,二人相斗不下。

    “只顾看的心痒,你我二人须再战八百回合,或可见的高低!”鬼手一时兴致更起了,便挥刀又向西闲人砍去,那西闲人只得横剑来挡,二人又开始缠斗起来。

    且说这韩化骁勇异常,其武艺不在冷浪之下,二人斗的一百余合皆不漏破绽,冷浪暗咐,须用些手段。便渐渐泄力,韩化只道是冷浪后继乏力,心中想着再斗个百余合定能胜他。渐渐,冷浪越发只做招架,无暇还手,韩化也越发得意,心中只道何须再斗一百合,我此刻便能取下你首级!因此全力进攻,虽招招致命,却舍出了破绽,韩化越是急于求成,冷浪越是滴水不漏。

    再斗的三五十回合,韩化仍不能攻破冷浪,一时气急,竟用险招,见冷浪转背身去躲闪,一招“直挂晴川”,直奔冷浪后背而去,冷浪就等着来投,将剑倚在身后便牵引开这一剑,韩化一时收不住身,冷浪却顺起一脚,踢在韩化腋下,韩化手上一麻,那剑便握不住,展眼间又吃了冷浪一剑,翻到在地,眼看命在旦夕,身后一支飞箭,冷浪急忙将身闪开,胸前却也留了一道血痕,一时又飞来数箭,冷浪退出三步一一闪过,韩化手下策马来救,冷浪只好回身上马,再欲追时,见那韩化已逃回阵中。冷浪心中虽然生恨,也只能大啐一口唾沫。

    这边楚飞迎马上来,从马后取出弓箭,只对着韩军阵中那一竿“韩”字大旗一瞄,嗖的一声,那箭矢倚着东风,空中略一弯转,便正中那旗尖,挑着那张旗帜便应声而落,掉于风中,韩军大乱。玉屏山上,冷浪部下又有一队骁骑引了几百步兵赶下山来。韩化于马上勉强按住剑伤,但抬头远看,见那山火只烧到山腰便渐渐灭了,登时口吐鲜血倒下马去。众将见状,只得搀住韩化率众退防,不在话下。

    见韩化之军仓皇而退,冷浪转过身来,对着仍然苦斗不休的鬼手二人跪拜道:“两位且请收了兵器,请冷某一言!”

    楚飞也随冷浪一齐跪拜,那后来赶到的一队骁骑无不下马跪拜。

    鬼手正打的起劲,哪里肯依,冷浪在外再三央言,西闲人才跳出圈外,鬼手见依然胜不得对方,只好暂时定住,且听冷浪有何话说。

    “今日玉屏山被围,天远州危在旦夕,幸得两位出手相助,冷浪实乃感激不尽。。。”

    西闲人细看手中之剑,其刃如锯齿,剑身上又刀痕斑斑,再看那鬼手之刀也是一般无异。倒不等冷浪说完,只把残剑向身外抛去,口中说道:“鬼兄刀法世所罕见,今番战下八百回合不见破绽,好生了的!只可惜这兵器究竟次了些,不如你我另置佳期,再决一战,可否?”

    “先生既知我在庙堂街,鬼手随时恭候!”鬼手拱手相敬。

    那西闲人只道了一声“甚好!”,便就近夺下一马,仍回山上去,众将无不让开道路。

    石先又欲把草刀归还鬼手,鬼手全然不接,只道:“普天之下,这草刀,唯有我鬼手一人使不得!”

    石先见鬼手不接,讪而问道:“适才我见两位前辈比试,待到得五六百回合时,先生只管弄险,招招要害,却有眼见的破绽,先生竟能每每化险为夷,真是惊为天人!”

    鬼手见石先竟然能看出端倪,便问石先会得几套刀法,石先答道:“在军中学了一两套,不过是寻常招式。”

    鬼手便叫石先使出来看看,石先知是鬼手意欲点拨自己,略做礼让便摆开阵势,抽出草刀舞将出来,但使出一招,鬼手便出刀交向石先,石先怎敢马虎,只尽力抵挡,却哪里是对手,只三回合便中一刀,原来鬼手只用刀背,石先虽然吃痛却并未受伤,仍然勉强应招,只是每两三回合便要吃鬼手一刀,待斗至二三十回合时,石先已然招架不住,招招败阵,踉踉跄跄,看得山上那些素日被石先欺压过的军士心中好不痛快,只是强压着笑意。

    石先虽狼狈不堪,却并无愧色,依然苦苦招架。又斗了二三十回合,石先渐渐摸到些路数,又能勉强接住鬼手两三招,只是身上早已无一处好肉。那四面看戏的军士也已渐渐收住笑意,不禁对石先另眼相看。

    又斗了二三十回合,石先已然筋疲力尽,那草刀险些脱手,鬼手这才收下招式。石先汗湿了一身,半跪在地,鬼手却大气不喘一口,说道:“我看你半套也不会!”

    “先生教训的是!”

    “你刚才只说学了一两套寻常招式,你可知这刀法并无寻常与高深之分?务必勤加练习,能使烂熟于胸,才能在阵前于毫厘之间发挥施展。你若出了一招,只有一招来续,便能被对手识破,正如下棋,你看到一步,别人能看两步,你便只有招架之力,若别人能看三步,你则必输无疑。而世上高手,至少也有五步的眼力,你如何敢说自己会的一两套?”

    石先听的实在,一时心胸顿开,却忘了言语,只呆在原地自相寻思。那鬼手也夺了一马,自回天远城去了。冷浪走近来,扶起石先说:“明日我且抄几套刀法与你,好生练习,且不可负了我师兄一片教导之心!”

    石先自是感激不尽,围观之人也听的仔细,不少将士听了鬼手之言也备受鼓舞,此后便与石先一同在山上日夜操练,不在话下。这边,韩化只得回信主公,天远州不能速取,只可久围,待天远州粮草耗尽,便可举城来投,如此云云。

    且不说西闲人又将去何处游走,只说小诺当日中了迷烟,一时醒来,包袱和西闲人所借之剑皆不在身前,身上又被五花大绑,动弹不得,嘴上封了一条巾子,喊不出声响,只觉得这布巾一股酸臭,好不难受。小诺一面极力挣扎,一面感叹自己入世不深,因而常常招人暗算,此番落在这幻岭之中,倒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怪道世人常说,这幻岭凡人常常有来无回,原来不仅是路途翻转,更有贼人窝据。只后悔当初,却又不知屠治当年是如何在幻岭行走的,那徐徐石又在何处?这伙贼人既知屠治小名,似乎又与药女相交,如何又要迷翻自己,究竟想不过来。俄尔,又听到外面有交谈之声,待一细听,小诺不禁又惊又喜,原来是听到了钟老的声音。

    不知钟老说些什么,且听下回分解。 (梨树文学http://www.lishu12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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