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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目录 第二章(开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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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却说钟老心怀芸芸苍生因此出山,不大动干戈便攻下定安县,免去一场厮杀,而后悄然离去。梅仁君早受父命急急辞去天远州刺史,回利剑山庄同三弟梅仁庆一道重整家族旧业,因此冷浪暂领了刺史官印,同掌天远州军政大权,任用傅长义之策,向百姓分发粮食,又裁军垦荒,休养生息。当日有功之人皆论功出赏不提,古苔教众人不愿为官,仍回民间自理,黄烟虫挂在工部员外郎祁仁杰治下任水师监船,专一造船。石先李乡二人次日去南国解救屠治,因幻岭有秘道可通南国,因此黄烟虫未去工部赴任先引石李二人往幻岭而去。

    梅老心怀儿女,恨不能分身两处,知石李二人要去南国救人,急忙央求一并救回,因此又各自奉送金银一包以做盘资,相送一程方回,自去谋划搭救爱子梅仁峰之策。

    这边黄石李三人行至幻岭门户时,早有两人相候,原来是程小晴王雪儿。

    “不想你们竟是好友,前日我曾谢过李乡儿搭救之恩,昨日在定安县只因人多事杂,我跟雪儿两个又是民女村姑,不敢多嘴,因此不得与石公子相认。”

    “我不也是插不上嘴,正要谢晴儿姑娘当初不杀之恩呢!”石先赶忙回礼笑道。

    “原来你们也认识?”李乡惊异道,石先才将消策山与古苔教一段故事道来,各各称奇。几人说笑间已到幻岭入口,程王二女只得告退,黄烟虫领着石先李乡从天雄石后辗转几处,在一龟形大石下按动机阔,抹开一道小石门,道:“这便是秘道入口,秘道狭小,你二人之可前后而行。”

    李乡从包袱中取出一颗鹅蛋大的夜明珠权做照明,黄烟虫又道:“这秘道共有百余里长,爬行艰难,切不可急行,需心平气和,若感不适则停下歇息。秘道出去是一片湖泽,出口在水下,出了水面是一片芦苇荡,附近倒扣了一片破船,在旁插着一条长篙,那船头有一个窟窿,原是掩人耳目的,只需拆掉那块板子不要,船尾另夹了一块楔板,刚好咬合的,可从外往里扣死,虽不似好船般纹丝不漏,但小心驾驶也可渡得此湖。”

    李乡忙忙感谢,道:“难怪师傅定要我们用牛皮包裹,原是要下水,若一般的包袱,出的水来,也没干敞的衣裳可换了。”

    二人拜别黄烟虫便往秘道内钻去,果然十分狭小,石先便埋怨道:“想着挖秘道的人也忒懒,却不挖的宽敞些,大家好过?”

    李乡笑道:“这秘道只怕非人力而为,只怕也是石层暗河干了留下的,若是人凿的,只怕也光溜些。”

    两人一路匍匐而入,却不敢急躁,秘道内气息不足,稍多使些力,便要大口吸气才得,爬过一二个时辰,两人都感头晕眼花,便就势躺下休息。石先又问钟老是如何攻破定安县的。李乡便从头到尾细细说了一遍,自己本与黄烟虫在幻岭专研讨教,后偶然得知程姑娘被困定安县牢城,因此商量去救,下岭时正遇到钟老,才知定安县大战在即数万生灵难保,便同往定安县去,才遇到从牢城营逃出的程姑娘一行人,后钟老整顿各方人马,商议对策,得知南平王驻进定安县,冷浪又集结各方兵马,眼看纪宁县屠杀惨案又要重现,钟老便领着众人连夜攻打定安县,到了城下,只商议造车打破城门,恰好我得了一个秘方,可造出一种石醋,能熔铁烧金,因此省了些力气,不到天明便打坏了城门,钟老叫住三军不得杀入,只令人将粮食救济之物栓于马背,蒙住马眼将马群打入城中,那城中百姓感念钟老厚恩,只在城中哭唱不止,因此动了南平王军心,南平王正下令打杀百姓,他手下便有许多将士不忍,又明知城门已破,等冷浪大军一来,则命在旦夕,因此暗自约好砍下南平王首级出城投降。

    石先听了点头赞叹,只道:“若他手下无人敢反,这城也得不来,终不如一阵厮杀见了输赢才是稳妥。”

    李乡道:“当时我们也是如此说的,唯有那钟老将军不肯听,只静静等着。后来叛军来投,方才服了。”

    二人气息已定,又匍匐前行,不知过了多久方到尽头,却是一井口,井下有水,又有些亮光,概是出口了,李乡轻车熟路,将全身衣物脱下用牛皮包袱包好,猛吸一口气跳了下去,石先也照作。

    二人先后浮出水面,只见天色已暗,因此倒不怕阳光刺眼了。又见四周果然是一片芦苇荡,可见黄烟虫所说不假,便分开去寻那破船,却哪里寻的到,那船早沉在湖中心了,正是前日小诺撑走的那艘。

    二人几番寻找不到,却隐隐听到湖边远处有响动,伸出头去看时,着实吓了李乡一跳,原来湖边早驻了一支水师,约有四五十条船,一二千兵马,已有一座高塔,踏上有两人监视,另南北各有一座高塔正在搭建,李乡听那动静,正是北塔这边传来的,原是几个木匠在搭桩子。看官不知,原来自西闲人大闹皇宫之后,南王愈发惊恐,因此才下令加强边境巡查,这幻岭下的湖岸本没有水师驻扎,往年便是那巡检船也懒得靠过来,只是如今南王草木皆兵,因此才分来一支水师。

    李乡道:“这却如何是好,刚好钻入敌营了。”

    石先道:“不怕,我带着刀呢,便这一二千人一齐来,我也杀的他七零八落。”

    李乡又道:“虽如此,却把动静闹大了,若是上了红榜,以后在这里寸步难行,更不好救人了。”

    “这倒也是,先救了人再提。”

    两人小心上了岸,穿好衣服伏在草丛中,只等天黑再寻路脱身。正无聊处,听的南边有歌传来,李乡抬头望去,却是一条大彩船,船上挂了一面精致彩旗,上书:天远花魁。

    只听那歌声哀怨婉转牵动心肠,唱的是:

    看茶花又开,等郎君,终不来;

    叹年华怎快?朝青丝暮头白!

    启浑酒又筛,饶奴家,梦也栽;

    骂痴情怎坏?昨盟誓今忘怀!

    写家书又改,问投处,再难猜;

    哭性命怎害?立大业买坑埋!

    两人伏在草中正自听着释闷,又听到两个说话声渐近,少不得急急拨些长草来盖在身上。

    只听的一人道:“听说那花船上新得了一位花魁?”

    “正是哩,兄弟可有兴趣?”

    “哪里,我只听说这位花魁娘子有些来历,不甚清楚,因此问问。”

    “你原来不知?这位花魁娘子就是前日在汇口捉住的天远州女子,正是那日夺粮烧船的梅家小姐。若论罪处之,本该是问斩的,哪知当朝相爷动了色心,因此只拿巧言诳了大王,说什么‘一刀斩了岂不便宜,必要让她生不如死方是赎罪,且这梅家又夺了我许多粮食,索性把这罪女官卖了配去花船供军,一可解大王之气,二可羞天远之节,三可供军士之欢,四可补粮库之缺’。如此一般说辞,大王果真信了,那相爷退了朝早早的去花船等着,好生消磨了两夜才回府呢。”

    “我听那歌声十分悲凉,想这女子如此苦命,虽犯下大罪,死则死矣,好似活受罪!”

    “你这倒不奇,我有个表哥本是个好汉,不爱女色的,在瓜州充了个统领的军职,有些身家,前日那花船落至他那营前,他听的那女子唱腔也与你一般思想,心中可怜这女子,便使了大钱买了她一夜,我那表哥本想着暗暗的一刀了结了那女子,使她得个痛快,哪知一见了这女子相貌,早忘了本性,那一夜好弄!昨日我才接到他来信,说了此事,只吩咐我见那花船来时,好生打听何时再回瓜州,你却看看,他自己与那花魁娘子厮混一夜却不曾记得问起,反而船走了写信来求我。”

    “我却不似你那表哥般见色忘义,你可知你表哥当时去了多少钱买了一夜?”

    “只管这里说大话,你真是那样的人,便真的去杀了她?那娘子虽是罪身,也是官家的,杀了她少不得赔许多钱去,只怕命也难保。”

    “便吃些板子也不打紧,只是见不得这般苦情,你只说多少钱罢。”

    “那你便断了这念头也罢,见这花魁娘子哪得容易?需文武两斗,那文斗便是个无底洞。”

    “你只细细说来,权当解闷,你我日夜巡查也没什么风吹草动的。”

    “这第一关便是文斗,说的好听,其实就是摇骰子,但入门者皆要先交十两银子,不论输赢皆不退还,最后只取两个点数最大者留下,余者皆白搭了十两银子买了碗茶喝罢了。剩下这两人再决武斗,乃是斗蛐蛐,各选一只,也是十两银子,胜者便可得花魁娘子一夜。”

    “如此这般,只要运气好,有眼色,拿出二十两银子便可一见?”

    “二十两哪里够?你当真以为那摇骰子靠的是运气?你只往那庄家口袋里塞钱,塞的多了,自然给你摇的点大,因此才说这文斗是个无底洞。似你我这般无名无职的小兵,一年才五六两银子的例,哪里敢上?”

    这两人一路说话,停在石先李乡二人藏身之处,原来这处立了一点到牌,凡巡逻至此需用印泥点上指印,以证巡查过了,二人画完点到,便转身回去。一人道:“我肚子有些痛,你先去,我慢慢的追上来。”

    另一人只好自去了,那人方蹲下来,从腰上解下吊袋子,打开往地上一倒,有几块碎银子,那人数了数又掂了掂,叹了口气,又仍旧放了进去,起身回走。

    李乡回头看了一眼石先,两人暗暗点头,嘴上不说,心中已知这船上的花魁娘子正是梅老的女儿,正该设法解救才好。李乡轻声道:“既然这个小军有意解救梅家小姐,却从他那里得些门道正好。”

    石先点点头,但见那小军已走远,只问李乡:“你可记得他模样?”

    李乡瞪大了眼睛道:“只顾躲着,不曾看他一眼,但只是他声音却记得。”

    “只今夜寻了他,给他一包银子,只叫他见那梅家小姐一面,不必杀她,只带个信息进去,我们自有办法解救,也要她先做好准备。”

    李乡点头答应,两人又去看那点到牌,却有那二人姓名,一名“吴昊”,一名“林虎”,又看那时辰,见这二人晚些时候还要来点到,因此只在这等候便是。

    话分两头,梅老在定安县外送走石李两人,便直往利剑山庄而回,一路盘算,前日用缓兵之计答应韩飞半月内献出天远州,如今已去了五日,但天远州已得冷浪统一,上下一心,如何能破,便真有计策自己也不忍心。若走了风声,让韩飞知道这边形势,只怕他一时恼羞成怒,则我儿命休矣。

    左右想去,并无半点办法,待回去找均庆二子商议,皆无头绪,心里才想若得屠治在身边,亦可有点光亮。但石李二人去天远州救人,便再是顺利,一个来回也怕来不及了,少不得再自己苦苦构思了。

    一时却又想到如今天远州裁军垦荒,便令二子去庄上下令工匠们歇了兵器生意,只多打些锄头钉耙犁头一类农具。想起当初不该让三子去中原游学,后来幼子再去中原,究竟没寻回峰儿,却让均儿阴差阳错捡了个刺史的空架子官回来,险些虚担了一世骂名,这也罢了,连一向疼爱的弱女也自投泥沼生已是凶多吉少。

    梅老无限烦忧,一夜不曾好睡,平添了许多白发。次日又叫来二子好生教训一番,才往天远城去了,见了冷浪道:“如今天远州局势已稳,然后玉屏山驿道仍然闭塞,那中原叛军自立为王,本来无意与我天远州为敌,只因前朝皇帝逃难至此,以致大军压境,如今皇帝已死,然城内外百姓皆对其嗤之以鼻,你我口中不说,然心中明白,不如做个顺水人情,将这皇帝棺木交予中原叛军处置,亦可缓解两方敌意,日后将军西征南国,也少些顾虑。”

    冷浪道:“我也正有此意,只是如此这般道义上却讲不通,我既身为本朝皇帝管下的一州刺史,哪有将本朝皇帝的遗体送与叛军处置的?”

    梅老又道:“前朝朝廷早已灰飞烟灭,中原南北二分,各自称王,也该是改朝换代的时候了,此乃天数到此,非人力能强留者。”

    “如此说?我便无立足之地了。”

    “非也,将军可自作天远州族长,仍然自理天远州事务,只在伪天朝治下,做个附属小邦,每年朝贡些金银,以求重开驿道,破解坐吃山空之死局,待日后夺下南国,再与他中原分争不迟。”

    冷浪略做迟疑,梅老又道:“那皇帝逃难来此,在我利剑山庄留下堆砌如山的金银,只是驿道阻塞,有了银子也无处使,我此番前来正是要上缴这些钱财,这些钱财也够二三十年的朝贡了,待二三十年后,只怕将军已不住在这山坳之中了。”

    “果真如此?你将那账目与我看看。”

    “将军看了账目仍不足为信,只需带了军健亲自去庄上搬运金银,一一充入官库,也省的我日夜提防之心。”

    “如此也是个长安之法,免去百姓对山外叛军的担忧之心。只是此事你我虽定了,但我前日在玉屏山曾与那韩飞大战一场,险些伤了他性命,只怕他记仇在心,不容谈判,反失了我天远州气节。”

    “如此不劳将军大驾,我自带几个仆人便去中原走一遭。正好前朝皇帝也赐了我一个中郎将使节的官,前番受了他圣旨去南国,今番再携了他棺木回归故土,正是个轮回。”

    二人商议已定,当日便去利剑山庄清点先皇遗物,果真不假,原来梅老一心以求自保,哪想中饱私囊?冷浪见一切对账,次日召集文臣武将将此事说出,也有不同意者,只奈着冷浪面子不好说出,心中只想,既然你冷浪甘愿屈膝,我等小兵小将只好走一步看一步,若不称意时,便索性上山里做个强盗亦可度日。因此虽然闷闷不乐,口头也只好答应。因此一切官职称号难免重设一番,职务却各自不变,年号亦改“天远元年”,祭天地,请神坛,冷浪方成一族之长。

    只因怕天气炎热,那皇帝遗体不堪久留,虽日夜换用高山冰块冻存,依然有些散味,因此第二日梅老便将棺木装上马车,带了几个仆人往玉屏山而去,那守将陈冲早将此事写信送与韩飞帐前。

    不知梅老出使中原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梨树文学http://www.lishu12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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