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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节来自于 天远群雄传 http://www.lishu123.com/136/136102/
    且说梅老一行人至玉屏山,守将陈冲相送下山,山下乃是中原地界,名唤鼎州。【 更新快&nbp;&nbp;请搜索】当下前朝已废,中原一分为二,以宁河为界,河南为云升国,开国之君乃是彭举,定都南义城;河北为孤竹国,开国之君乃是赵君兰,定都净雪城。

    下的山来,梅老便道:“将军不必再送,老朽自去便可。”

    陈冲道:“国主原有圣旨,命我务必送梅老过了鼎州方可。”

    梅老只好作罢,再行数里,便是韩飞营前。陈冲早送过拜帖,却不见有人相迎,只见那营前列队森森,个个威武雄壮,持刀立枪,雅雀不响,人墙两开,只留出一条百步长的大道来。

    梅老一行人停在营前不敢擅入,只令人再上拜帖,那守将却如石雕一般,并不应答。陈冲十分火怒,道:“我早说不必讲和,先打破他几个城池,让他知道我天远国英雄气概!”

    陈冲正欲发作,只见那大道尽头两个官兵将一青年押住,那青年被麻绳紧紧缚住不能动弹,又不见过来,只远远的立在那头,陈冲不知所以,梅老道:“那被绑的,便是犬子梅仁峰。”

    陈冲道:“似这般,如何讲和?老先生且同我回去山上计议。”

    梅老轻声道:“将军稍安勿躁,看老朽手段。”

    说罢梅老指挥众人将棺木卸下马车,摆在大道上,打开棺盖。这棺材本是棉絮包裹,棺内又有一小棺,先皇遗体便在这小棺内,小棺四面皆嵌满冰块。梅老又命人打开小棺,只见那遗体尚未变色,只是太阳当空,虽有几朵厚云时而投阴,但如此敞开,难免不引些苍蝇蚊虫。梅老又命仆人将自己也绑了,用布条连嘴也封上,再自回玉屏山,只留下梅老与陈冲二人立于棺前。

    半天不见动静,陈冲急的满地转,又扯开梅老嘴上布条问:“老先生何必自屈?只管辱没了天远国威名?”

    梅老只说:“还请将军仍将我嘴封上,老朽自有道理,但有损国威时,将军可立等砍下我头颅,老朽并不躲闪。”

    陈冲只好复将布条封上,立在梅老身旁静候。

    再说那韩飞,前番逼迫梅仁峰写下家书本是要梅家做内应,一举拿下天远州,哪知天远州一场巨变,竟归统一,自成一国。

    只因韩飞迟迟攻不下天远州,却将十万大军牵制在此,云升国主又数次北伐失利,因此十分恼火,得知天远州已自立为王,且愿歇战止戈附做属国,因此可将此处兵力抽往北伐,所以答应,韩飞心中却不悦,故作刁难。

    却说韩飞早知梅老已到阵前,只是半日不见动静,便使人去探,回报说:“那行使者中只剩下一老一壮的两人,余者皆回去了,棺材大开着,已有些恶臭,那老的被绳子绑了坐在地上,嘴也被布条封了,那壮的手按着刀柄在身旁不知意欲何为。”

    韩飞一时摸不清去路,只好带了手下众将,身着金甲,腰悬利刃,威风凛凛的脚踏骏马而来。至梅老面前,见棺木大开,恶臭隐隐,便问:“即是献礼而来?如何见我不来施礼?”

    梅老微一抬头,看了一眼马上的韩飞,复又垂头闭目。陈冲索性也盘坐下去,并不作答。韩飞又问:“你们却演的一出好戏,我倒要仔细看看。”

    见地上二人仍无动静,韩飞又道:“原来天远州无人,却派两个哑巴来现世出丑,一个不能说,一个说不能。”说罢微风拂过,韩飞闻的一股恶臭,虽是常年征战之人,早习以为常,但这尸体究竟是个稀罕物,必要完整送上京都才好的,因此韩飞又令左右去关那棺木。

    地上的陈冲却不肯,只拔出刀来横在棺前道:“此物未到贵国京都交割之前,乃是梅使臣管制,要开要合,随不得他人!”

    韩飞道:“我只道你不能说,既能说能动,为何不来施礼?”

    陈冲左手从怀中取出一道圣旨高举道:“我有圣旨在身,此行只做两件事,其一,妥善护送梅使臣过鼎州;其二,若见使臣有损国威者,立时斩首,再不言和。余者诸事,你只可亲问梅使臣。”

    韩飞只得令人将梅老解绑,去了嘴上布条。梅老眼睛却不看韩飞,只低头盯着地上,似有一小蚁爬过,梅老目光紧随,口中应答道:“我若施礼,只怕将军再无容身之地也。”

    不等韩飞说话,梅老自顾自的又道:“老朽年逾古稀,你将我儿绑在路前,令我晚年余恨,此为不孝;老朽前来贵国讲和,将军不予周全放行,做坏国家大事,此为不忠;若我行动有损国威,则身死而事败,将军执意辱我国威置我于死地,此为不义!常言道人情往来,我若向将军施礼,将军如何还?明知将军还不起,我硬要施礼,岂不是置韩将军于无立足之地也?老朽虽不才,断不做此不义之举,因此不能施礼,万望韩将军恕罪!”

    那韩飞在马上听的又羞又愧又怒,但又不好发作,只道:“你即是来求和的,怎敢如此腰直嘴硬?”

    陈冲冷笑道:“梅使臣此行只为讲和,不求和,如今我玉屏山门户已开,韩将军若要取天远州,只管去取,但不知身上旧伤可愈?”

    韩飞大怒道:“找死!找死!给我砍下二人首级,一同封进那棺材里送上京去!”

    左右刀斧手立时紧紧围住二人,梅老大笑一声道:“我一行数人来贵国讲和,今日刚出国门,便死在韩将军门前,不知将军如何回禀贵国国君?我倒有几个仆人回归本国,不日将送上一封国书说明要厄,只怕不和将军意也!”

    韩飞一时语塞,旁边一大将解围道:“天远州地窄人稀物产匮乏,只靠着四面天险苟活残喘,我云升国圣上向来视天远州为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今日讲和附属,往后年年上贡,倒也双方有益,韩将军可留他二人性命,索性放他们北去,倘若言和不成,便要两军相对,也无情面可讲了,倒还干净!”

    韩飞气色稍平,梅老又冷笑道:“我天远国乃弹丸之国,何足挂齿,实乃抬爱了!常听北方孤竹国有十三州七十六县,人头逾数千万,更有三十万大军驻扎在宁河北岸,十分气盛,只怕这才是鸡肋呢。”

    韩飞自知理亏,若强词夺理,只怕不是梅老对手,只好屈认,唤来马车军健,将棺木复又装上,又放下梅仁峰与梅老同上京都。

    却说梅老这一路又要半月,暂且放下此处话头。

    再说梅老弱女梅芳仍困在月湖花船上。石先李乡筹划救人,埋伏于道路两边的草丛中,见那巡检二人又来,两人相互一个眼色同时跳出,各从身后去擒一个。也是命该如此,这两个巡检一个精廋一个雄壮,恰好走在石先一侧的是那个精廋的,石先一把扣住,一手捂住他嘴,轻轻拖入草丛中,那人动弹不了,只剩两只眼珠子乱动。走在李乡这一侧的却是那个雄壮的,比李乡还高出一个头,李乡一步跳上去,右手捂住他嘴,左手扼着他喉,脚尖往他脚弯处一点,那人顺势弯下身,李乡用力一摔,两人滚入草中,原来此人力大,李乡几乎脱手,只怕弄了响动来坏了大事,李乡急急从腰间抽出一把小刀,只往那军汉项上一割,一时间血喷如瀑,直有五六尺远,可怜一条好汉,死的不明不白。

    石先在对面看着也惊了一跳,只小声道:“如何就杀了?若错杀了怎地是好?”正说着,只觉怀中这人早已瘫软,原是吓的晕了过去。

    李乡从尸首下抽身出来,道:“事已至此,只好另寻计策。”

    石先见状,只好将怀中这人摇醒,道:“我这便撒开手,你若敢动了半步,做出响动来,我便一刀砍了你,杀一个是杀,杀两个也是杀。但我问你话,你却小声清楚的回答。”

    那小卒身上不敢动,只忙忙眨眼。石先便放开手来问道:“你叫什么?”

    那小卒道:“我叫吴昊,乃是个不相干的小卒,不曾坏过谁,好汉饶命也。”

    二人一听这人的声音才知坏了,却将那个欲渡脱梅家小姐的汉子杀了,留了这个。

    李乡道:“我另有一计,如今这汉子死了,我看他身材却与哥哥相似,哥哥不如穿了他的军服混入营中,只等交了差,便换回便服去那花船行事,这几个营中也合该有一二千人,只管往人群里钻了去,只怕也分辨不出。如今短刻间想不出其他办法,却要大哥孤身入虎穴,小弟自在暗处静候接应。”

    石先道:“这倒不妨,混得进去无人知道也罢,若一时露出破绽,便索性杀上船去,拿了人再杀出来,少不得拿几百上千条命来填。”

    李乡一面剥下死尸上的外衣军牌,一面道:“虽如此,还是少些枝节为妙。我看这汉子长相却与哥哥差远,且这上衣上也沾了一块血迹,只怕难以蒙混过去,还有再委屈哥哥做场苦肉计了。”

    石先道:“兄弟只把道理说出来,若是可行,便是刀山火海俺也不怕。”

    李乡剥下的衣物递给石先,自己却将那兀自瑟瑟发抖的小卒扯起来往那草丛中去,笑道:“你若要保命,且先从我一事。”

    那人道:“好汉请说。”

    李乡道:“你先。。。”正说着,却见这小卒脚下踩了一坨野屎,李乡笑道:“倒是省了这事。”说罢一脚将那小卒蹿入湖边泥沼之中,那小卒一个滚起来,满身是泥,口中哭嚷道:“爷爷莫再戏弄小人了,求爷爷放过小人去罢!”

    李乡上前一步拉起那小卒,见石先已换过军服,便对那小卒道:“你且抓起地上那坨野屎,往我哥哥身上打去。”

    那小卒哪里敢,石先亦问:“兄弟这是何意?”

    李乡道:“哥哥上衣上有一团血迹,平手洗也洗不掉,必要用此物方可掩人耳目。若要圆的谎,还需吴兄弟帮个忙呢,若吴兄弟肯帮忙,我便也帮你那瓜州的表哥一帮,若吴兄弟不肯帮忙,大家往后可就要你死我活了。”

    那小卒忙道:“请好汉明示。”

    李乡道:“你先将那坨屎往我哥哥身上打去,却要打正了,打在那团血迹上便是了。”那小卒十分不肯,石先也道:“却免了罢,若无其他办法,不如一路杀进去。”

    李乡又道:“等下你们进了寨门,吴兄弟只说在外屙屎却被我哥哥偷窥,你十分恼怒便抓起屎来打我哥哥,我哥哥自然不依便把你打翻在泥里。你只管花花大论,若能将众人耳目都勾在你这处,便算你帮了这忙,我哥哥只可低头颜面而入即可。进了寨门,你引我哥哥去换了衣衫便大功告成,你这时只管回营房睡一个把时辰,事便过去了。你可听清了?”

    那小卒忙忙答应,李乡又怕石先不肯,道:“这一遭原是兄弟失手闯了祸,大哥若能吃的此苦,帮兄弟收拾了这残局,兄弟亦当感激不尽!”

    这石先乃是第一等重义气的人,况三兄弟自小相识,哪听的此话,便对那小卒道:“你只管依我兄弟的计策做来,我便不杀你,日后也不去寻你家里的坏处。”

    那小卒只好咬着牙苦着脸去抓那屎,果然往石先身边打去,那一阵恶臭,却好不让人苦笑不得。

    李乡又从包袱中取出几枚鸽子蛋大小的黑色圆子递给石先道:“大哥上的花船后,只看湖中,若见的这包袱漂浮,便是暗号,这几枚霹雳弹都是起火之物,当在船上入口各处打燃起来,少时我自会来接大哥二人。”

    石先袖了银两带着那小卒而去,李乡撕下几条布来,往脚上绑了两块大石,又削下一支空心苇杆,将一个空包袱合裹在苇杆一头,用布条紧紧勒住,吹的鼓鼓的,这才下水,只沿着湖边芦苇荡中小心往花船处行去,直到无从躲藏之处,方咬住那苇杆一头,潜下水底,小心往湖中走去。因怕水泡引人耳目,只好绕了一大圈。

    李乡一路潜水,行至码头下,气量不足,才解了石块浮出水来,只躲在浮桥下,倒无人发觉。李乡远远的看到石先已换了服饰,吴昊引他上了花船,那吴昊却急急走开,李乡早伸出一只手将一锭银子放在浮桥边沿。人群皆在花船上热闹,越发显得别人寂静。那吴昊匆匆下船,行至浮桥上时,李乡故意将桥一顶,那吴昊差点没站住,定下脚等浮桥稳了再欲走时,却看到桥边那锭银子,吴昊四下看去并无行人,忙忙去拾,李乡在水下看到倒影,一霎窜钻上来一把将吴昊拖下水来,那吴昊本来体弱,受了半日惊吓早已无力,活活被李乡溺死。李乡取了吴昊军牌,悄悄摸上岸去,进了营房,里面空无一人,李乡换了吴昊军服再出了门去,只寻人问路往伙房去了。

    再说石先,按李乡计策虽是闻了一路恶臭,倒未曾漏出马脚,在花船上亦是出手豪阔,待夺下喜魁,旁侧一位将军仍不服气,问道:“你这小子我从未见过,何来这般阔绰?莫不是鸡偷狗盗之徒?来日你若让我撞上,必细细拿你来问。”

    石先只施礼不答,急急上楼去了,那人群见尘埃落定,心中虽不称快,亦只能各回各屋,也有还留有余钱的,船上仍有数十个窑姐,自可买欢。

    究竟不知李乡如何救人,且听下回分解。 (梨树文学http://www.lishu12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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