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肉山倒在柳千寻的身上。他吓得想叫喊,却叫不出声。睁眼一看,原来是傻女甄好看迷迷糊糊地倒在了他的身上了。“她究竟要做什么啊!”柳千寻在心中诅咒着这迷香!他知道,这非甄好看这个纯洁女孩所为,是这该死的迷香让她意乱情迷。他也有点把持不住自己了。因为他的神情也有点恍惚,总幻觉到身边嚅动的甄好看是他的贴身侍儿锦儿。甚至还会让他想到他朝思暮想的璜瑛蓝黛和云彩。
柳千寻恨这迷香,更恨这放撒迷香之人野孤童。正因为是一股怨恼之气填斥胸臆,才使他不致迷乱到底。他在恍惚中仍保持着一丝清醒。他也庆幸甄好看丑傻的样子在他心中印象太深刻了,与璜瑛蓝黛和云彩相比,实是天壤之别。这才使他不能因药物之力而致混乱。
甄好看趴在柳千寻的身上,手脚不住地在床上乱蹭乱弹,象中了毒而垂死的动物在抽搐一样。她嘴中不住地叫着狗毛哥和她的爹爹。她口齿不清地叫喊着:“爹爹!狗毛哥!狗毛哥!爹爹……”
野孤童听到女儿的叫声,心中泛起了复杂的感情。他心中纠结着疼痛和兴奋。这时,他发现面前的黑莲花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冷的嘲笑,就有些被激怒了。甄好看骂道:“你是不是眼红了?”
黑莲花已将周身的穴道关闭,免受异香的情毒攻染,听到野孤童如此说,不由得又是“哼”的一声冷笑。
野孤童以为女儿和女婿在成就好事,故而女儿的叫声特别。他又喜自己的药力促成了儿女的好事,不然怎么也制伏不了这个知以为是的臭小子了。
“老药妖!难道你要我们的命,也要你女儿一起陪葬不成?你听听她的声音是怎么个状况?”黑莲花一语提醒了野孤童,让他想起女儿的叫声异样,并非是与狗毛的幸福结合的叫声。忽然想起了狗毛已让他点了哑穴,手脚并不能动弹,便急忙走进了内洞,却见女儿趴在床上,手脚乱动,满嘴胡言。他上前细看,女儿女婿都穿着厚厚的衣脚,哪能成就什么好事呢?女儿两腮赤红,呼吸急迫,方知女儿让药力所致,情况不妙。
野孤童又用双手往空中一挥,空中立时又出现了一股怪异的腥臭味,所有的香味立时消失殆尽。
空气中的香味荡然无存,取之而来的腥臭味。当腥臭味渐渐轻淡后,忽见一团黑影飞了过来,直扑向床上。野孤童以为黑莲花要抢夺柳千寻,顺手将玉床一推,伸手将柳千寻挟了起来,闪入了暗室隐洞之中。黑莲花扑了个空,就顺手擒了还躺在床上的甄好看,直往洞外飞惊而去。
“死妖婆!还我女儿来!”野孤童也紧跟在后头直往洞外飞掠而去。
黑莲花象拎小鸡一样,将甄好看擒在手中。她面戴着黑纱,站在山坡上的一棵古松之上,身子在横生的松枝上荡悠悠。甄好看被擒在黑莲花之手,双手双腿在空中乱踢腾,活象只乌龟让人拎起了一样。她害怕地大叫道:“哎哟,哎哟,掉下去了!掉了!”
野孤童已追到山坡之下,看到女儿的样子,听到女儿可怜的叫声,心里又恨又痛,沙哑着嗓子大声叫道:“黑莲花!你这是要做什么?我与你无怨无仇,为何处处为难于我?”
黑莲花冷笑道:“我们并无宿怨。可是,你强逼柳家少公子作你女婿,就是与我作对。”
“什么话?我这女婿就是我从小和老叫化子养大的狗毛,狗毛与我女儿婚约,也是我与老叫化子早就订好了的。他与我女儿成婚,是天经地义的事,你又丛中插什么手?”野孤童愤愤不平。
“呵呵呵,凡夫俗眼,只看外形不看实质。你就没有听说过借尸还魂一说吗?”黑莲花站在松树枝上笑道。
“狗屁胡说!纯属谣言瞎编,混人视听!他本就是狗毛,怎么又成了柳家正儿八径的公子了呢?他是柳凤儒的私生子,这是事实。大有可能他们兄弟长得象,但不可能两个人背心上都长有同样一粒痣吧?”野孤童说道。
“野孤童你自称江湖医术圣手,却仍是凡夫俗眼。借尸还魂你却不知。你既然不信,自然也不知。如果你还信我的话,你不防去问一问仙姑庵的三仙姑,她比任何人都清楚。”黑莲花说道。
“我野孤童从不信鬼鬼神神之说,还去与这些装神弄鬼之辈扯拉些什么?你只将我女儿放了就罢,不放了我女儿,我与你势不两立。我与你誓不罢休!”野孤童指着黑莲花说道。
“哈哈哈,野孤童,你有筋软骨酥粉百日魂飞汤,我就没有蚀骨丹吗?如果你不解了柳家小子身上的毒,就等着看你家的闺女变成一滩血水吧。”她冷笑道。
野孤童听此,背脊冒出冷汗,双腿打起了哆嗦。蚀骨丹就极强的化骨药水,人沾点边也不能。
正在野孤童急出一身冷汗之时,却听黑莲花笑道:“你不必惊慌,我并没有对你女儿下这妙药,她还不至于我这样做。我只要你愿与我做个交易,我保你女儿平平安安。你说得对,我们素来无怨无仇,不必无故结怨。只是你要放了柳千寻这个小子,让他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但是,你要解去他身上的毒!”
"唉哟!这可难死我了!这解药还差一样药引子,就是天山雪莲。我这女婿不就是要去天山取什么剑?我正要跟着他一同去呢。你可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难道就唯有这件事才可以做交易?难道就不可以用用别的法子别的事情做交易吗?”野孤童一拍大腿,做出百般无奈的情态。他自知轻功比不过黑莲花,也闻说过黑莲花的厉害,在洞中比较过,实在感到她的怪异功夫在他之上,只有哀苦地求她了。他真的怕黑莲花将他的女儿会怎么样了。
“别和我使奸,我并不想难你!只想这个柳家少爷去天山取了断魂剑,一切随你的便,你不要误了他的行程。再说,他根本就不是你的女婿,不是那个小叫化子狗毛。他是柳凤儒的亲生儿子,不是柳凤儒的私生子。”黑莲花冷冷地说道。
野孤童心想,这黑莲花要这断魂剑做什么呢?莫非这断魂剑是宝中之宝?她想借这小子之手,去为她猎取?他心想,女儿是他的致命弱点,那这断魂剑也定然是黑莲花致命之处。于是,心生一计,说道:“去天山之路,我比哪个都清楚,寻断魂剑并非难事。只是你答应我三件事,我和这小子定然帮你寻到。”
“你说来,看你还有什么鬼计可耍!”
“第一,放了我的好女儿;第二,充许我与这小子同行,助其为你取得断魂剑后,不可阻截我女儿和女婿的婚姻和家庭生活。第三,在我们去往天山之时,你要答应帮我看好骷髅洞,不能有任何人毁坏了它。"野孤童拱手说道。
“呵呵呵,你这老怪倒也精得很!怕我毁坏了你的洞府,反叫我帮你看着这蛇窟。只要你不坏了大事,不要说一个小蛇窟,就算是天上瑶池,群仙洞府,我都不会稀罕,也不会无故踏进一步。柳家的小子与你女儿的事,我也管不着,只要你们不要误了行程,惹恼了这小子,坏了大事就行了。不过你女儿……”黑莲花故意迟疑地说道。
“什么样都行,别难为我女儿!你也知道,我从来没有害过人命,你可不要为难于我。只要你不叫我杀人,你叫我做什么都行!”野孤童听了黑莲花这话,又见女儿在她的一只手的提拎之下,象只待宰的兔子,踢腾四肢象划船一样在空中行爬着,就战战兢兢地说。
“也不是没有商量的余地,但是,你叫我怎样相信你呢?”黑莲花笑道。
“你能不能不站在树头,我们都站在地下讲话,行吗?我女儿可受不了呢。”野孤童说道。
“可以的,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呢。”黑莲花拎着甄好看,轻轻跃下松树头,双足轻轻着地,又将甄好看轻轻放在地下。她脸上的黑面纱仍然遮着面孔。无人能看清她真实的面目。甄好看身子一着地,就“哇”地大哭了起来。她脸上泪水滂沱,裤子早就吓得尿湿了,整个一个**的人儿。
“哎呀。我的乖女儿!”野孤童心痛地叫一声,差点上前来抱着女儿。但听到黑莲花说道:“不得上前,否则不客气!”他只好站在原地,伸着双手,悲伤怜爱的望着女儿。
“你放心,你女儿没有少一块肉,没掉一根毛。你只说,我怎样才能相信你,你又怎样才能让我相信你?”黑莲花问道。
“你怎么就不能相信我呢?你在外头打听打听,我野孤童有说话不算数的吗?如果你有一件事是骗人的,你就杀了我,我也无有怨言。”野孤童说。
“呵呵呵,我只知道你野孤童行走江湖,将石头当元宝,骗获起人家的贵重药材和无价之宝。”
“我骗的都是不义之人有钱之人的钱物,并非是好人和穷苦之人的钱物。难道我还能骗你这位大菩萨吗?”野孤童说道。
“想不到我在你眼中成了大菩萨了!这也顶中听。呵呵呵!不过,有道是横心进衙门,直心进庙门。那你对菩萨能是怎样的心呢?”
“那自然是诚心诚意。那你要我怎样做才行?怎样做才相信我呢?”野孤童指着胸口说道。
“我要你放了性柳的小子,让他要干什么就干什么去。”黑莲语气似乎缓和,平平淡淡地说道。
“我这不就听你的了?”
“他人呢?为什么在床上象个死人了?”黑莲花问道。
“他只是让我点穴,过一会儿他就能行走自如了呢。只是,只是……”野孤童吞吞吐吐,有些为难。
“只是什么呢?”黑莲花语气看似平淡,却更显得有些拙拙逼人。
“解他百日魂飞剂,却少了天山雪莲。一时解他不了,不过,您且请宽限几时限,百日后定然能寻到。百日之前药性不会发作,定然无事的。”野孤童怕黑莲花一怒之下会对女儿怎样,说出了难事,又忙另解说一通。
二人隔得不太远,正理论着,却见山头上走来一个人,两人感到非常的奇怪,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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