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慕姐姐你……你认识他？”顾小雨一阵惊呼，愕然地盯着慕姓女子又看看呆坐不动的胖子，来玉也瞪大了双眼好奇地对她看了又看却怎也不记得主子何时认识这么个小白脸，苏流则嘴角一抽不由摇头苦笑，倒是孟菲芸依旧神情淡然仿若听着家常琐事般。
“呵呵……乖妹子莫惊，姐姐跟这位公子可算是老相识了。喔？难道他从未与你提过一位姓慕的朋友么？”慕姓女子说着便又拉着顾小雨小手拍拍，侧头对着胖子嗔道：“你这人哪怎地这般处事，怎也不为我引荐？就这般待人么？几年不见怎还是这般大大咧咧的，礼数也不顾了。莫非你不说话是盼着我认不出你？”
话到此处，连来玉也朦朦地像想到了什么一对小眼滴溜溜在主子身上打转，顾小雨则任由她拉着微偏着头狐疑地朝胖子看去，这慕姓女子之语明是责怪实则暗藏亲近，连胖子的性情似也有几分熟悉显然不似作假。
一桌人或疑或急或呆或淡地静静看着胖子，气氛古怪之极。胖子一口菜似是咀嚼了半生时光，喉头一动总算咽了下去，将碗筷搁下抬起头来往椅背一靠，满面笑容，道：“琴妹啊，你可真会整蛊作怪，也怪哥哥糊涂一时没想到是你。呵呵……我盼天盼地也不会盼着你认不出我呀！”
来玉惊得一嗝嗖一声撤到墙边贴着，骇然盯着慕姓女子结巴道：“你你……是你！少少爷，咱们……”
“来玉，不可无礼！还不快见过慕小姐！”胖子双目一侧打断了小厮淡淡斥道，众人却突觉空气骤凝一股冰冷杀机悄声蔓延，孟菲芸也不禁娥眉轻蹙，来玉却无所觉似地嘀咕着走回主子身后低头不再吱声了。
“呵呵……”一阵轻笑响起如春风化雨般将不净的东西登时洗去，这时唤作阿彪的大汉将一把靠椅放到了主人身后，慕姓女子便拉着顾小雨一道坐了下来，笑道：“你这小厮倒还是这么有趣！来玉？这名字倒有几分雅致。”接过阿彪盛来的茶水抿了口，道：“小妹出门在外换身衣服却也方便些，怎地就差些不认识了？倒是鸣哥哥你变了很多，呵呵……不过，样貌虽变但行止未改，小妹终是认得的。”
胖子眼也不眨笑吟吟地注视着她，良久摇头道：“人心不如水，平地起波澜。终日无事之人尚且一日三变何况哥哥我自锁三年？言道相随心异，哥哥面子已这番模样琴妹又如何知我里子非是沧海桑田？”
“呵呵……哥哥说话确是斯文了许多啊，其实小妹亦是乐见哥哥修有所成，毕竟已不是外人了，况且家兴天下平，小妹谨祝哥哥聚萤积雪得成命世之雄！”慕小姐说罢便轻托着茶盏饮了一口。
顾小雨已被这二人晦涩诡异的交谈懵得稀里糊涂，四下张望却见苏流汗流如雨来玉则蜷缩似影，只得手足无措地垂眼并膝。孟菲芸淡然端坐，见胖子目现厉芒眉宇间渐渐戾气郁结不由暗叹一声，开口道：“二位旧识相遇实乃缘分，这红珊之岛小女子同师妹却是初至，今日有幸到市集一观直感繁华非常，慕姑娘既因商事常来其间何不与我姐妹讲些奇闻趣事也让我等开开眼界？”
慕小姐听罢移开了与胖子对视的目光，嫣然一笑道：“仙子姐姐想听些趣事小妹心里欢喜自当尽诉所知。正巧小妹此番路经红珊便是为一件趣事而去，呵呵……可是件大大的趣事呢！”
听她似乎意有所指众人皆露好奇之色，便听她道：“家父五日前曾接到一张邀帖，乃是南荏南老前辈亲手所书，欲广邀好友七日之后共聚南离以观其孙南若修的加冠之礼。家父俗务缠身但难却盛意是以便遣了小妹代为前往，路经此地歇息修整一番以免到时失了礼数。”
“砰”地一声轻响，胖子乍闻此讯惊异间竟一掌拍上了桌面，无视几人讶色皱眉沉思起来。苏流听罢自也吃惊不小暗怪自己侍主不力连这等大事也是毫不知情，孟菲芸看了眼这二人，颔首道：“原来是冠礼之喜，却也是大事了。南荏老前辈德高望重也是有大气魄之人，有他老人家亲书邀帖介时南离府必定盛况空前，慕姑娘亲临其间确是幸事了。”
慕小姐笑道：“姐姐说得极是，这南若修乃是当今南家家主南仲云独子，南荏老前辈的长孙。他的加冠之礼也是南家下任家主之位的定储之礼，这等大事自然要通传天下隆重庆贺了。”众人心中又是一惊，如今南离之事早已不是什么隐秘了而南家却欲在这节骨眼上行定储之事其意实教人百思不解，莫非想以此表明脱离沧澜的决心？不过此时便撕破面皮似乎也太急躁了些。胖子赶紧推算了一番，发觉此时离那龙蟮结丹之期尚有时日，南离并非恃此而傲才是，不过如此却也教他更加疑惑了。
“对呀！姐姐何不与小妹一同前去？这红珊岛虽是热闹但也不过一集货之地，南离府可就有趣得多了！小仙子妹妹，与姐姐同去南离岛可好？你若是又拒绝的话姐姐可真要伤心咯！”慕小姐紧紧握着顾小雨的手乞求道。
顾小雨乍听可以和这姐姐光明正大地上南离岛心头登时欢喜可转念又觉着总有些怪怪的感觉，不敢应承下来只得扭头望向师姐。孟菲芸扫了眼苏流见他正朝自己微微点头，她虽也略感奇怪但他们本就恼于重返南离之事是以眼下机会不容错过，便道：“慕姑娘既与鸣公子有旧自然也是小女子的朋友，朋友相邀却之不恭，我看我这师妹与慕姑娘也是十分投缘，怕已是舍不得了。菲芸这便谢过慕姑娘，有劳了！”
顾小雨听师姐应了下来也是眉笑颜开，瞥了胖子一眼微微一顿，低声道：“慕姐姐，我和师姐若是跟你去了，那那苏大哥怎么办啊？”
“噢？你苏大哥？”慕小姐说着却是朝胖子看了看，见他仍是凝眉不语似对周遭慨然不知，便对苏流道：“苏大哥若是赏脸便也请与小妹同去可好？如此仙子小妹也好多个伴哪！”
苏流摇摇头对顾小雨歉意笑笑抱拳道：“多谢慕姑娘美意，在下护卫少主职责在身不敢擅离，还请姑娘和顾仙子谅解。”
“呵呵，苏大哥确是尽忠职守。如此，那鸣少你也一起来吧？说起来，我们也真未曾一同出游过呢！”慕小姐似毫不介怀，侧首对胖子笑道。
听得邀请胖子总算抬起了头来，嘴角一翘道：“谢谢琴妹相邀，两位仙子还需多多承你照顾，当哥哥的就不劳你费心了。孟仙子顾仙子，有慕姑娘相伴南离之行必有所得。这段时日我等承蒙二位照料了，在下心铭记于心。适才身体小有不适，这便告辞了。”说罢起身一礼也不待众人反应便带着来玉匆匆回房去了。
“你……你！”顾小雨不料胖子将她姐妹一丢说走就走心中大急起身便要叫他，可不知怎的刚一出声就卡住了，不由跺脚气得两眼浸红。苏流见场面尴尬也是不住摇头，告辞一声也拐着上了楼去。
慕小姐仍是持着微笑，轻拍着顾小雨安慰道：“妹子无须担心他，姐姐自与他相识时他便是这莽撞性子，说不定到了南离便又见着他了呢！”说罢侧眼扫着堂外，自语道：“呵……自锁三年？怕也是没变吧？”
翌日，早膳过后青叶楼二女便被慕家小姐兴冲冲地拉了出去，她却是换回了女儿妆扮，一身紫缎金丝剑袍将其飒爽英气尽显无余，顾小雨亦是看得咋舌不已。三女同行，一个清丽淡雅望之幻梦出尘，一个艳美英卓顾盼如丝如剑，一个娇俏可人笑闹灵闪韵绽，直教随行之人口干舌燥只余不由紧了紧手中的武器。
直到日暮时分三女才余兴未尽地回到客栈，一阵言笑过后便各自回房去了。趁师姐梳洗之隙顾小雨悄悄找到掌柜，一问才知原来胖子这一整日都未曾踏出房门连饭菜也无吩咐半点，疑惑之余不禁生出一丝忧虑。
“咚咚咚”已是夜深亥时客栈廊道上却响起一阵敲门声，苏流散去真力下床走到门前，见纸窗隐约透着两道纤细身影心中微疑但也打开门来，正是青叶楼二女来访。
烛火轻曳茶飘幽芳，苏流这才缓缓坐了下来，见二女神色微露凝重心中已是明白了几分，便听顾小雨道：“苏大哥，我和师姐答应了要和慕姐姐一起去南离岛明天就要走了，我们……我们是来给你辞行的。”
苏流点点头拱手道：“二位仙子对在下有救命之恩苏某不敢或忘，今后但有吩咐在下必效犬马之劳！二位此行南离是个机缘，公子也是明白的。仙子虽修为高妙但也需小心。想必两位已知慕姑娘身份了吧？”
顾小雨点点头，道：“慕姐姐是粼烟城主的女儿，今日游岛的时候她已对我们说了，还说和胖你家公子打小就认识了。”
“是啊，公子很早便认识她了。”苏流侧脸看着桌上的烛火目光有些散乱，叹道：“粼烟天娇慕烟琴，这是流洲多少俊杰的梦想呵！二位久居仙山不知也不为怪，此女天纵英才，其父粼烟城主慕雨寒能有今日的威势便有她一半的功劳。”见顾小雨目露惊骇苏流笑笑又道：“当年慕史两家为夺粼烟城主之位争得头破血流，龙争虎斗结果是两败俱伤，其时上代城主没有后人便已病故，残余势力尽握于家将章献之手。此人也颇具大志，见慕史实力强大便隐于偏隅韬光养晦直至两家残败便一举而灭之坐上城主宝座。慕雨寒时为慕家外堂执事地位不高是以逃得大难流窜到流聚二洲边界，这人颇具经商之才又曾经营慕家名下产业是以暗启从前慕家的余业在二洲之间往来经商，不过数年竟也有了不菲家底。此后其女慕烟琴横空出世，不惜以绝大代价购得东来镇大片土地使其父实为镇中之主，此镇位于流聚边界是行商必经之地，手握此镇便可拉拢各路商贾，数年之间慕家父女便已控制了大半聚流二洲的陆上贸易，粼烟城的商货买卖更是已握掌中。章献接手粼烟之后也不安稳，历年剿杀两家残余势力与不服之徒，这也给了她父女天大的机会以钱财买通章献所部势力渐渐渗入城中，常年征杀使得城中人心浮动生活萧条，慕氏父女趁机而起垄断城中一应所需章献属下纷纷倒戈，兵不血刃便夺得粼烟城。”
“慕姐姐她……竟然是这样的女中豪杰……”顾小雨听得怔怔入神喃声自语着，哪能想到对自己疼爱有加的美丽女子会有这般铁血过去，纵横江湖筹谋粼烟便是想想也让她呼吸骤促，敬仰之情自不必言语。孟菲芸也是暗生佩服，她修为虽高可从未涉足权谋之事但也隐隐听出苏流之说似存有不少疏漏，七洲势力之繁杂人心之难测要谋取一城又岂是一对父女数年间所能？不过此中隐秘不足与外人道，孟菲芸遂也不多作探究只是心中疑惑为何这等女子却对自己姐妹二人如此礼遇。
苏流说得口干唇燥便举茶牛饮一口，看了看顾小雨却见她正眼神闪烁地望着自己似是有话又碍于相询，哈哈一笑便道：“顾仙子若有事相询苏某知无不言。”
顾小雨似有些羞赧飞快地扫了眼师姐，低声道：“谢谢苏大哥，我……我只是想问问你们怎么办？还去南离岛么？”
“哈哈，顾仙子原来是担心这事。”苏流放下空空的瓷盏，笑道：“公子深意苏某自是无法揣测，前往南离岛不过小事耳。二位仙子既与我家公子是同道中人又有恩于我等，苏某妄断，公子必会鼎力相助！”
“但他好像很生气，昨夜就很生气了。他在气什么啊？是……是……是气我么？”说到最后顾小雨已是声若蚊蝇急急垂下了目光。
苏流见这一向冰雪活泼的小仙子竟有此扭捏之态不由大为愕然，他性子虽直但心亦有窍，见此情形明白了些许更是一时无措，朝一侧望了望见孟菲芸目露怜惜地看着师妹微微摇首却是不发一言，无奈之下只得缓声道：“顾仙子多虑了，公子他并非生你的气，这……苏某可担保此事！”
“真的？！苏大哥，那他在气什么？他肯定在生气的！不是气我那是是气慕姐姐么？”小仙子将头一抬不依不饶，只是说道慕烟琴不易察觉地颤了颤。
苏流神情一震心知不可再由她这般问下去，忽地起身抱拳咬牙道：“苏某不过一小小护卫不敢妄论公子之事，还请顾仙子莫要为难在下了！”说罢躬身就要拜下，顾小雨被他动作一惊急忙站起了抬着他手肘慌道：“苏大哥，你……你别这样啊！我我不问了，我不问了好么！你你伤势没好快坐下吧！”苏流抬首见她神情苦涩眼角莹莹只觉心中不忍，安慰道：“顾仙子切莫忧虑，苏某相信公子定会亲身相告的，只不过眼下另有他事烦心罢了。”
顾小雨轻咬贝齿点了点头便默然不语，苏流也微微松了口气，这时孟菲芸终于开口道：“既然如此我姐妹便不打扰苏护将休息了，劳烦护将转告鸣公子，菲芸与师妹初衷不改必在南离恭候大驾。”
旭日东出海，暖霞外晕天。晨风习习翻梳雪带青丝却是孟菲芸娴立楼船阁外凭栏而望。
“海水无风时，波涛安悠悠。若是不遇狂风巨浪这一番碧海青天的景色还真是看不够呢！呵呵……不想孟姐姐也有拂晓观澜的雅兴，小妹给姐姐请安了。”不知何时慕烟琴也出了秀阁婷婷立在她身边。
孟菲芸轻拢着鬓发点头叹道：“菲芸陋居荒山日久这海上的日出确是极少见到的，若非慕姑娘盛情菲芸不知何时才可得见。”
“姐姐何必与小妹这般客气，我与姐姐一见投缘，姐姐又是鸣少好友，若是不嫌小妹卑贱便请姐姐认了我这妹妹，今后这些客气话儿可不许再说了。”慕烟琴说着便上前挽住了孟菲芸俏皮地望着她。
孟菲芸微微一愣似也被她这蛇随棍上的法子弄得有些无奈，款款一笑，道：“有你这天娇般的妹妹那是菲芸的福分，妹妹有托愚姐可不敢推辞，今后便也不与妹妹客气了，呵呵……”深深地看了看慕烟琴，又道：“今番愚姐作客流洲便都依了妹妹安排，他日妹妹客至青缘山可就得听姐姐吩咐了。”
“大佛像前大空寺，青缘山上青叶楼。”慕烟琴嘻嘻笑着，黠道：“姐姐与顾妹妹果然是青叶楼高徒，姐姐就是不说小妹也都猜了个七八分了，修为卓绝又是这天仙般的美人儿除了青叶楼的仙子还能是谁？以那人的性子想也不会无故对人礼敬三分，嘻嘻……妹妹我可真是白白得了个宝呢！”像个献宝的孩子似的慕烟琴摇晃着孟菲芸的胳膊笑道。
见她这般开心地笑闹着依稀间孟菲芸似看到了小师妹的影子心头不由一柔，抬手捋了捋慕烟琴那被风吹乱额发。
慕烟琴眉开眼笑道：“姐姐，我们已行船一日有余想来今日午时便能到南离岛了。原本妹妹也不急着去的不过既然有姐姐和小雨妹妹同行那便早上几日也好岛上多玩玩。”
“也好，红珊岛上多留亦是无趣不是？”孟菲芸轻笑着若有所指。
慕烟琴丹唇轻抿若恼道：“那人哪一肠子倔劲都挤在脸上，小妹想陪着姐姐欢喜可又不愿去点了那火药桶。还是如今这般最好！”说着又嘻嘻笑了起来，忽又问道：“怎地这两日小雨妹妹似有些憋闷？昨夜见她也是面色不佳，可是有些不适？小妹这便差人替她诊诊。”
孟菲芸摇摇头道：“小雨或是不惯乘船略有不适而已，妹妹莫费心了。”
红珊岛距南离约千里海路通常行船一昼夜可达，但值此乱流封岛之季慕烟琴一行只得往西绕了半圈避过南离东北处的险峻地带由西而入，是以多行了一日。
这日午膳方毕便有下人来报已见南离巡海船只，慕烟琴当即吩咐放缓船速挂出粼烟旗号遂与二女出楼观望。但见如洗的碧空下一南一北两只艨艟斗舰远远地朝楼船驶来，许是望见了杆顶刚挂出的金纹烟波旗不过片刻两舰便齐齐缓了下来，随后数只信鸟从舰上飞出扑闪着往东去了。
三女皆有不俗修为将两舰的一举一动看得清清楚楚，慕烟琴嘴角微翘着微微点了点头，孟菲芸虽不谙行船布兵之道但观二船行止有据也颔首道：“南离府不愧为传承世家，连巡海之士也颇有章法难怪流波盛名远扬。”
“姐姐说得极是，南氏家族立世数百载在这流波建府也百年有余，筑城引商苦心经营多年底蕴自是深厚无比，除族中之人皆修家传功法之外另自建一队水兵拱卫流波。若非有沧澜在上这班人马恐早已自立为王了呢！”慕烟琴对流洲派阀无不熟悉，南离之事更是信手拈来。
顾小雨自登船后便有些郁郁不过毕竟少女心性喜忧匆匆，得知那曾让师姐差点为之搭上性命的南离岛已近在眼前好奇之心倏然复苏，眼见两条舰船逡巡在前久无动作便赌气嘀咕着：“哼，百年世家，我看哪就是喜欢摆谱！慕姐姐这么漂亮的大船他们以为是什么呀，说拦就拦还要让我们等！”
“噢？”慕烟琴听得轻咦一声转过头来笑晏晏地看着顾小雨，叹道：“妹子稚子之心却是一语尽天机。以姐姐看来，这南离府定是遣出了自家十二艨艟队以偃月阵侧布于岛西，我们由西北绕行而至其北翼舰船顺流追下，邻舰则由南溯流而上堪堪迎来，而主舰坐镇月凹之处策应南北，如此一来任由何人擅自闯入必定落网成擒。呵呵……看来南离府若非草木皆兵便真是摆谱了。”
顾小雨哪想到自己任性之言竟让慕烟琴扯出这番道理来心中敬佩之余不禁生出知己之情，紧拽着她的手连连点头，孟菲芸也是一阵讶然暗道有理，当日胖子曾言南离必已陈兵于西戒防流波乱势今日一见果然如此，若非慕烟琴道破玄机自己真未必能瞧得出。慕烟琴呵呵笑着疼爱地捏了捏小师妹的脸蛋儿，眼角一瞥，道：“好妹子现在不用急了，瞧！有主事的来迎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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