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我站起来，走到隔壁桌问道:"这位大哥，敢问这王六爷是做什么的啊？"王六爷在咱镇上可是响当当的人物，木材，皮货生意是咱镇上最大的。他儿子给大鼻子做翻译，那是要钱有钱，要权有权啊！几位兄弟不是本地人吧？”“谢谢哥几个了，我们几个是乡下人，没见过啥世面。小二这桌的帐算我头上啊。"我拱手道。
王六爷的儿子给俄国人做翻译，他老丈人能弄到枪，这里面绝对有猫腻。我回到桌边，心里盘算着怎么去拜访下这位王六爷？这是候从一边走过来一个人，到我桌边啥也没说就坐下了。“哎！你干嘛的啊？麻四喝道。那人陪个笑脸，说道：掌柜的辛苦啊，一看哥几个就是大富大贵的主，哥几个是头回来咱这吧？”
我抬头看了下这位，差点把刚吃的饭菜给吐了出来。尖嘴猴腮，小眼睛，穿着身黑色的长袍马褂，头戴顶瓜皮帽，配上他那苗条的身材，就对不是啥好鸟。我说道：“是啊，我们头回来，敢问你是......？”
“掌柜的你头回来咱这，你得找我啊，你卖货，我有门路。你买货，我有货源。你想玩，我有地方。在这二道河子还没咱荣福办不了的事。你就听听咱这名字荣福和军机大臣荣禄那是五服上叔兄弟，都是爱新觉罗子孙。”那人连比划带吆喝的说道。
“我呸！你是什么东西啊，你咋不说你是荣禄大人亲兄弟呢？荣禄大人是瓜尔佳氏，你还爱新觉罗的子孙，你找抽吧？你是干什么的？走跟我见官去！”我一把薅住荣福的领子说道。幸亏前世历史学得好，还记得荣禄姓啥，要不正让他给忽悠了。
“别介，哥几个我错了啊，我就扯了荣大人的虎皮做我这大旗呢。我真叫荣福，也是旗人。旗人这年头福利待遇不好了，我就在这镇上做经济。咱也要为大清国分忧不是。”荣福说道。
“感情你还为国分忧啊。我呸！”我啐他一脸唾沫，说道：“是朝廷没钱养你们这帮寄生虫了吧！该卖的你们那老佛爷都给卖的差不多了，没钱养你们了吧。滚！麻溜拔腚！”
“我的大爷啊，你小点声啊，让官府听到要杀头的啊。我真是经济，你买，你卖我都有门路，完事你给我点辛苦钱就行。我也是要养活一家人啊。”荣福哀求道。
“什么也能买到？”
“不骗您，只要这镇上有的，我都能给你弄来，只要你有钱就成。”荣福说道。
“走，咱出去说。”我对荣福说道。荣福心领神会的点了点头。我唤过小二结账后走出了酒楼。荣福在前边带路，七拐八绕，净往小胡同里面走。我看到边上没人，一把把他拽过来，薅住脖领子把他顶在墙上，问道：“这是去哪？敢耍我们你小心点。”荣福道：“爷，不敢啊，就看你们三位人高马大的，借我个胆我也不敢啊。我寻思您老要的东西肯定见不得光，所以找个僻静的地方说话.”
“好，还挺有眼力价啊。崩走了，这地就挺僻静，就在这说吧。”我对荣福说。
荣福看了看四周，说：”行，就这吧。您是要烟炮啊还是要带响的啊？”
不会吧，刚来二道河子就遇到了卖军火的。不能这么巧吧，不行得留个心眼。我说道：“烟土什么价？”“您是要川土，还是边土，还是北口土啊。”荣福道。
我顿时就楞了，大烟这东西我还真不懂，就知道对人有害，吸了上瘾。他说的这几样我都不知道是啥东西。我问荣福道："这几样都是啥讲究啊【区别】？"
荣福看了我眼，意味深长的说：“川土自然是产自四川，品色好，全国销量第一。边土又叫北土，就咱东北产的，劲大，抽完了，烟灰还能再抽。北口土又叫红土，烟味浓。哥几个要那样啊？”刚才还一口一个爷的叫着，怎么转眼成了哥几个了啊？嘿，这小子是个人精，他看出来了，我们不像是贩卖大烟的。我笑着对他说道：“你看我们要那样呢?”
“我看哥几个是山里的掌柜的吧？”荣福拍了下我的腰间，说道。听到这话我浑身出了一身冷汗，感情自己的底早让人摸透了。“你俩四周看着点。"我对俩弟兄说。我盯着荣福的眼睛恶狠狠地说：“爷就是土匪咋了，乱嚷嚷我弄死你。”荣福小眼睛一眨说："我就求财，别的我不做，明人不说暗话，你们要我做什么，我瓢紧着呢【嘴严，土匪黑话】。你们是要带响的还是想追秧子【绑票】你说，咱都能帮忙，只是这个钱.....”满嘴的土匪黑话，比我这大当家的说的还溜。
“兄弟爽快，我也不藏着掖着。我今天下山就是冲着带响的来的，什么价你说说，长的短的我都要。”
“大肚匣子50两不讲价，另外奉送子弹200发，正八经德国货。俄国大枪30两，外带子弹100发。”
价格确实很黑，要不能叫黑市吗。50两银子什么概念啊，放现在能换2万华夏币。没办法刚开始拉队伍咱得投资啊，要了!山寨里的银子这次我可全带来了，拼着血本要把队伍也要把拉起来。“我要10只短枪，10只长枪，价格不是问题，货一定得好！"我对荣福说道。
荣福一个趔趄倒在了地上，抽风了还是癫痫啊？这什么情况啊？好一会才从地上爬起来，哆哆嗦嗦对我说："爷，你是要造反吗，要这么多干啥啊。”后来才知道那个年头的土匪有个三五支枪就不错了，其余的都是大刀长矛，像我这样花血本买枪的还真没有。
“废话少说，你有没有？”
“没有！”荣福干脆的回答我，“六爷那就5支长枪，2支短枪，你爱要不要。你以为这是木头啊？还一样要10支，这玩意弄不好要杀头的。”
六爷，绝对是王六爷。这小子是给王六爷跑腿的，那就差不了了。王六爷有门路能弄到枪，不方便出去卖，找个代理也理所当然啊。至少这小子不是骗子。
我对荣福说："5支长的，2支短的我都要了。什么时间验货？”
“这是在镇上，我们给你货你带的出去吗，短的还行，长的你怎么拿啊。今晚镇北小树林验货交易。”荣福道。
“好，一言为定，我今晚在镇北等你。”我说完转身就要走。
“哎，等会。”荣福喊住了我。
“还有啥事啊？”
“哥几个好不容易来到镇上不出去耍耍再回去吗？镇西头满春园新来了几位姑娘，都是大洋马，正儿八经的俄罗斯货，你们不去开开洋荤吗？”荣福猥琐的说。
“我草你妈的，你看爷爷想那样的人吗？"我再次薅住了荣福的脖领子。
"像！您就像。不不不，您不是像，你根本就是。”荣福说道。
我瞬间无语，在这世界，我在一个无比猥琐，无比无赖的眼中就是这样的一个人。我去他妈的，我挥手就要揍荣福，他下面的一番话让我停了下来。
“那几个姑娘，绝对水灵。虽说是老毛子，里面有会说中国话的，沟通起来不费事，再说那也是六爷的场子，您是贵客绝对给您面。先说好了，我的好处连枪加大洋马你得给我20两少了不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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