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学校,我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心情一片灿烂,像三月的阳光,暖暖的,柔柔的。
刚到校园里林荫树下的石桌旁坐下,我的眼睛就不知不觉地被人双手蒙上了。她的身子匍匐在我的背上、软软的,还透着一股沁人心脾的少女天香,我抓着她纤细滑嫩的小手,不用猜,准是阿芳。
“阿芳,你来了。”
阿芳慢慢地松开了手,“嗯”了一声,便双手压着我的肩膀,弯下身子,把她那张热乎乎的脸庞紧贴着我的脸颊,娇滴滴地问:“回去说好了吗?”
“没有。说不好,都不同意。”我故意淡淡地说,还摆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悠悠地叹了口气。
阿芳顿时有些焦急了,她的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盯着我:“那怎么办啊?你们那地方的人怎么还那样啊?”
看她一副焦急的样子,也不忍再骗她了,再骗下去,兴许她会流出伤心的眼泪。我便笑呵呵地用手在在她鼻子上轻轻一刮:“搁平了,笨蛋!”
她立马转忧为喜,呵呵一笑,狠狠地拧了一下我的肩膀说:“哼,敢骗我?”
那一拧,疼得我“哎呀”一声叫了出来,她却站在一旁咯咯地笑着,笑得很得意,也很甜蜜。
她笑了一会儿,又凑到我的身旁,问:“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什么日子?”我一脸茫然,不解地问。
“呵呵,不说,到了就知道了,给你个惊喜。”说完,她拉着我的手,就朝校外走去。
来到一家餐馆门前,她跟一个老板模样的中年男子打了声招呼,便拉着我上楼了。我心里暗想,“今天是什么日子呢?带我来这种地方,她要干嘛?”
在一个包间门前,她让我闭上眼睛,慢慢地走进去。我如实照照,努力地配合着她,看她能够给我什么惊喜。
当她数完一、二、三,让我睁开眼睛的时候,“哇”,今天是什么日子呢?一间十来平方的包厢里,茶褐色的的圆桌中间,放着一个五颜六色的蛋糕,蛋糕四周点燃着几支蜡烛,这场景特温馨、浪漫的。
正当我看得着迷的时候,阿芳又笑吟吟地像变魔法一般,从身后拿出一串五彩缤纷的千纸鹤来。她把那串千纸鹤举得高高的,嘴里说着:“亲爱的,祝你生日快乐。”
我一脸迷惑地看着她:“今天是我的生日吗?”
“是啊!连自己的生日都不记得了,真的是,让娃娃亲给搞糊涂了!”阿芳这不是埋怨,只是有些不以为然地说。
我终于算想明白了。今天不是我的生日,但也算我的生日。这话怎么说呢,我们乡下人一般用的是阴历,户口簿啊、身份证啊、学籍档案啊什么的,那些上面用的都是阴历日期,而城里人习惯用阳历,所以才会出现今天的谬误。
哎,也难得阿芳一番苦心,将错就错吧,我只好笑笑说:“也真是的,怎么就连自己的生日都搞忘了!”
我赶忙接过阿芳手里的千纸鹤,感觉沉甸甸的,还有些淡淡的香水味道。
那些千纸鹤足足有几百上千只,拇指大个儿的身体,长长的脖颈,尖尖的嘴角,还有那舒展的翅膀和上翘的尾翼,小巧玲珑,我很是喜欢,便把它们轻轻地放在桌上,用手指在上面拨弄着。
“这有多少只啊,买的吗?”
“你数呗,不是买的。”阿芳说,“这几天你不在,我好无聊喔,见你生日快到了,特意叠的。”
说着这话,阿芳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
我一只只地在心里默数着,“一只、两只、三只……”她把手搭在我的肩上紧紧地靠着我,坐着一旁一动不动的,像是在享受甜蜜的生活一般。
“九百九十八、九百九十九……”
“哇,整整一千只!叠这么多啊?”我惊奇地叫出声来,心里感动极了。
阿芳一双脉脉含情的眼睛看着我,把头一偏,那半边漂亮的小脸蛋儿凑到了我的跟前,“嗯,那是不是该有所表示啊?”
我的心里也像吃了蜜似的,把嘴唇伸了过去,想在她那脸上轻轻一吻,不料她一缩,我却扑了个空,她又是呵呵一笑。
这下我可不干了,用手把她柔嫩的肩一搂过来,便在她脸上轻轻地拘了一口,正要再来一次时,阿芳挣脱了:“别闹了,外面有人,万一被人看到了多不好意思啊。”
这时,门轻轻地响了几下,服务员端着香味扑鼻的饭菜和一些酒水进来了。
我本来对酒精过敏,向来是滴酒不沾的,但那天我破了例。因为心里高兴,一连喝下两杯啤酒。按道理说,就算平时滴酒不沾,就是喝下两瓶也不成问题的,但有那两杯下肚,我的脸上、脖颈、手上,到处都红晕红晕的,尤其是下边,像是胀得不行,难受极了,我便轻声地问阿芳:“洗手间在哪?”
“楼下。”阿芳端着一杯果汁,边吮吸边笑吟吟地看着我说:“喝那点儿,就不行了啊?”
我下边胀得难受,也难得说话,开门便向楼下奔去。
楼下是一个大厅,里面整齐地摆满了桌子,吃饭的人来来往往、闹闹哄哄的,洗手间肯定不在大厅。我见楼梯旁有一个巷道,常有人进进出出,便直接走了过去。
也许是过于着急吧,我低着头,见有个大门敞开着,便冒冒失失地一头钻了进去,“你在干啥子?”
忽然,一个低沉的声音对着我吆喝着,我抬头一看,怎么,这不是洗手间啊,原来是厨房。我便顺口答道:“上厕所。”
那穿白色厨师服的中年人不耐烦地说道:“你没那么无聊吧,这是厕所吗?厕所在那边。”
我只好退身出来,嘴里虽没反驳,但心里还是有些不爽,悻悻地说:“哼,我无聊吗?”
跑进洗手间方便之后,我感到一身轻松了许多,又在自来水龙头上洗了把脸,便回到了我们的包厢继续我们的烛光晚餐。
酒足饭饱后,阿芳挽着我的手腕一起从餐厅走了出来。我一手提着蛋糕,一手提着千纸鹤,说:“现在该干什么呢?”
阿芳看了看我,诡笑着说:“你说呢,回家分蛋糕呗。”
从她那诡笑里,多知道她接下来想干什么,但我也打着我的小算盘,呵呵,她这次肯定逃不过我的掌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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