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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飘飞如雪 疏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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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连!”

    安连看到张岚,停下和李咒冰她们几个的说笑,走出教室。

    张岚怒视着,僵持了几秒。安连看她敌视的样子,转身准备回教室。张岚抓住安连的胳膊又猛地甩开说:“我来找你是什么意思,你明白!当着我的面一套,在他面前又一套!真他妈恶心!我现在看到你就想吐!”

    李咒冰看到是张岚,担心安连又吃亏,就过来看看,刚好听到张岚骂安连的话,气不过地回应道:“看到你,我都懒得吐!安连好说话是吧!你欺负上瘾了是吧!”

    张岚冷笑一下撇嘴说道:“她到哪儿你都跟着,还真是条好哈巴狗啊!”

    李咒冰本想生气,又笑了一下说:“谁都知道钟世臣喜欢的是安连!某些人还巴巴地摇着尾巴跟在别人后面!踢都踢不走!”

    安连拉着李咒冰让她先进教室,自己和张岚谈。李咒冰不肯进去,一直站在门口旁边,瞪着张岚。

    安连平心和气地说:“张岚!我们都是这么大的人了,有什么话可以好好说,真的没必要相互针对嘲骂。”

    张岚依旧冷笑:“针对?哼!你还不配我针对!你以为我愿意看见你!离他远点儿!我再警告你这一次!”

    “我离他远,并不代表他能离你近!更何况,名正才能言顺!你以什么理由要求我?”

    张岚哑口无言,又急又气推了安连一下,吼道:“滚!你就是不要脸!当着我的面装作不在意,清高得不行,背地里还不是给他打电话!别以为我不知道!”

    李咒冰刚又准备走上前,安连还是拉住了她,头也不回地说:“人和畜生不同。畜生不会学人说话,人却会学畜生乱吼乱叫!”

    张岚听到这句话,拉着转身要走的安连,狠狠地打了一巴掌。安连捂着火燎般疼痛的脸,撩开散着的头发,转身对着张岚,用同样的狠度给了她一巴掌。“我安连好说话,却不好欺负!”

    班里的几个同学听到争吵声,都出来看,安连和李咒冰快步地走开了。

    连续几天,安连的心情都不是那么明媚,深居简出的,在图书馆借了书就回宿舍。钟世臣打电话一直无人接听,打给李咒冰也无人接听。他问了安连的同学,知道那天她和一个中分烫发的女生吵架的情况,以为安连因为张岚的几次为难而生气,一直发信息道歉。安连只回复了“没事”两个字,不再管其它了。

    “张岚!我们只是同班同学,我希望你不要再干涉我的朋友圈,针对我的朋友,特别是安连。”钟世臣语重心长地对张岚说,他实在不想看张岚再对安连有一次地刁难。

    “别人说的没错!不叫的狗才最会咬人!在我面前她还天不怕地不怕的,转个身就楚楚可怜地去你那儿告状。”张岚无奈地笑了一下。这是钟世臣第一次主动转身对她说话,却还是因为安连。

    “她什么都没说!我是听她们班的同学说你们吵架了。”

    “她们班同学只说我和她吵架,我欺负她是吧!没人告诉你,我给她一巴掌,她也打了我一巴掌吧!”

    “你还和她动手!你太过分了!”

    “我过分?她也打了我,她并没有吃亏。怎么成了我欺负她!就因为我不会装,没她可怜是吧!”

    钟世臣听到张岚这样说,知道自己多说也无益,无奈地转了过去。

    下午下课,他到超市买了一袋水果,直接给李咒冰发信息,请她帮忙。李咒冰知道安连的脾气肯定不会下去,也不忍心看钟世臣一直在楼下,只得瞒着安连下楼了。

    “咒冰,这些是给你和安连的!最近天气比较干,多吃水果。还有。。。。。。我刚知道那天张岚竟然和她动手了,这件事也是因为我,挺对不住她的。你多安慰她吧!”

    李咒冰听到钟世臣这样说,再想想安连的倔脾气,自己为难不已。

    “天气热,你赶快上去吧!”

    “好!你也回去吧!放心!我会和安连说的。”

    李咒冰回到宿舍,安连还是自己埋头做推理题。

    “给!他给你的。”

    安连抬头看看李咒冰,“你们吃吧!以后。。。。。。别再接他的东西了。”

    “你何必因为一个张岚就这样!”

    “不仅是因为张岚。该远的,始终要远。我走不到他的未来,就不该霸着他的现在!如果他和张岚真的没有那么多的瓜葛,事情会是现在这个样子吗?我没有怪他的意思……只是,不想再这样继续下去了。”

    “你还不明白吗?现在他每天抱着诗词读,是因为他喜欢吗?是因为你喜欢!他想和你多一些交集!就这样!”

    安连放下手中的推理书,略带伤感地说:“以前我说我喜欢矿泉水的纯净,他说他以后只喝矿泉水。后来……我再看到他时,他手里拿着另一种饮料。自然地,身边站着一个拿着那种饮料的女孩。原来……他只是喜欢他喜欢的人喜欢的东西。这世上,并没有一成不变地喜欢。也是那时,我决定,如果喜欢上一个人就和他分开。若分开以后,缘分还没有结束,再开始今生来世。”

    “他?你以前的男朋友?”陈乔问。

    “嗯。结局和大多数人一样:你是甲,我是乙,最后都快忘了,我们曾经在一起。”

    “可是,钟世臣他对你那么好。。。。。。”李咒冰皱着眉说。

    安连继续翻她的书,不再回答。

    她心里清楚,很多时候,我们不是爱上了一个人,而是爱上了这个人对我们的付出,除掉这层付出关系,若留下的不仅仅是感动,那才算是感情吧!

    周六晚上,安连和江枫、南君一起吃饭,安连想到老师布置的那个PPT文稿演示作业,便对江枫说:“请你帮个忙吧!”江枫看了一下南君,和她相视一笑,对安连说:“这么客气!遇到什么难事了?”“我们老师给我们留了个作业,制作PPT文稿,但我不会剪辑视频和设置背景文字。文字内容我都写好了,回去发你邮箱里,具体要求上面都有。你帮我制作一下吧! ”

    江枫略显严肃地说:“这个倒是简单!只是,这次我帮你做了,以后呢?”。江枫见安连半低着头不说话,便笑说:“好了!这次我帮你做好。但是你得记住,这世上有帮忙的,没帮懒的。回头我教你。自己学会了才是目的。”安连立即笑着点点头说好。南君说:“提起帮忙我也想起一件事来,去年我们医院需要引进新的激光器材,我们院长去找他的一个小学同学,那同学是负责人。我们院长还特意准备了一个红包。他小学同学也收了,但最后却是收钱不办事。我们院长生生吃了大哑巴亏。”安连皱了一下眉头说:“医院的院长竟然也送红包?既然他同学不念情分,又收了钱,那他为什么不举报?”江枫接着说:“任何行业都有规则,不是显规则,就是潜规则。每个人都必须遵从。他若是举报了,以后再有什么事,谁还敢和他打交道?”听了江枫说的这些,安连才意识到,自己毕竟是个未出校园的学生,还是那么地不谙世事。即使把三国、孙子、鬼谷子、都看完,知识成就的她,也仅仅是一个书生而已。也是此时,她明白了书生和权谋家的区别:书生知历史,权谋家懂时政;书生有经天纬地之论,权谋家有匡时济世之策;书生有掌权之理,权谋家有掌权之能。

    第二天上午醒来时已是九点,她打开电脑邮箱里已有江枫发的邮件,PPT制作的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好很多,文字内容也修改地甚为恰当。看完以后,她对江枫的崇拜感不由自主地又提升了一个档次。

    钟世臣的短信仍是一如从前,两天一小问,三天一大问。他的问候与关心总是让安连在某种程度上为难。回也不是,不回也不是。除了“谢谢”两个字,她不知还能说什么。然而,她也知道,钟世臣最不需要的就是这两个字。凭心底里的感觉来说,她一点也不讨厌钟世臣,可总有一种距离感在作祟。看着校园里的情侣转身便各自两路的生分,她排斥、厌恶、恐惧。在她的感情观里,若走不进对方的生活中,就不要向那个方向踏出脚步。

    课余时间,她也不似从前那般去图书馆了,对于等待情况下发生的偶遇,还是避开了好。钟世臣的生活规律却因安连的有意躲闪而凌乱。

    一个星期的这样僵持,最终钟世臣还是给安连发了短信:

    “自恨寻芳到已迟,往年曾见未开时。如今风摆花狼藉,绿树成荫子满枝”。

    “公子王孙逐后尘,绿珠垂泪滴罗巾。侯门一入深似海,从此萧郎是路人”。

    安连当然明白钟世臣的用意, 一个转身,错过的,就是一生。

    她看着这条短信,反复地看,越看心里的矛盾感越强烈。有人说,若是喜欢上一个人就把时间拉长,这样就可以知道,那个人是否真地适合你。她认为,若是不知道自己是否真地喜欢上一个人,就和那个人分开,分开以后,答案准确明了。

    片刻之后,她感慨地写了一首《红丝错》,发给钟世臣:

    缘浅不言深情事,

    何必萧郎与王孙。

    且看春谢东流水,

    无情非我亦非君。

    钟世臣看完同样感慨许久。她的心思总是独特的让他欣慰,哪怕是拒绝。对于他来说,她比女孩更灵逸,比女神更真实。面对如此的人,他的守护要比爱更重要。

    安连的脑子似乎比从前要忙,不停地看书,不停地逻辑推理。她不愿辜负大学时光,尽量多学的知识也不会辜负她。对待光阴,最好的莫过于此,与青春两不相欠!

    陈乔看到安连在对照计算机书进行操作训练,诧异地问道:“你不是最不愿摆弄这些吗?今天怎么回事?”安连头也不抬地说:“我不学将来怎么办?工作了,老板让我做份文件,我说我不会,还是找别人帮忙啊!再说了,世上有帮忙的,没有帮懒的。自己学会才是王道。”这番话说完,她自己也被震住了,江枫的思想已经悄无声息地在她的意识土壤里开出了花。

    李咒冰推开宿舍门,兴致勃勃地说着暑假安排。陈乔放下水杯说打算去江西,已经和几个朋友打过招呼了。安连头也没抬地说:“我小姨说假期让我在这儿找份工作锻炼一下。我也这么觉得吧!星期天去看看能不能找到合适的工作。”

    周六,安连在多个商场和店铺找假期工作均被拒之门外,失意地在街边长凳上傻坐。晚上回到南君的住处,南君一眼便看出她的不悦,“怎么了?没找到合适的?”安连苦笑着说:“不是!不是没找到合适的,是连不合适的都找不到!”南君看着她说:“没事儿!明天再找找看!假期工作就是不好找,我上大学那会儿也是!”安连自然明白那是南君安慰她的话,却也只能笑笑回应。

    第二天上午安连和南君一起出门,南君去医院上班,她仍然去找工作。和昨天的情况一样,多是不需要假期工的,需要的也招员已满,还有的需要工作经验……一天半的挫败让她的精神状态直线下滑。校园中的她,小看了社会的竞争性,高估了大学生这个身份。

    中午南君打电话问她,吃饭了没,安连只回答说不饿,南君便明白了情况是怎么样的。四点多的时候手机响了起来,安连看来电是江枫的,强笑着接通了电话。江枫问了她的具体位置,说一会儿过去,让她在原地等着。

    看到江枫的出现,安连心里的挫败感顿时消散了,笑着走向前。江枫说:“我听你小姨说了。没关系,别灰心!我大学时的一个好哥们开了一家服装店,去那里工作你愿意吗?那里离你小姨住的地方近些。”听江枫这么说,安连更觉得惭愧了,皱着眉说:“我自己连个假期工作都找不到,真没本事!什么都得靠你们!我不去!”“你别这样想!我们只是把你介绍过去,工作的还是你!”安连看看江枫,又低着头不说话。“要不你去我另一个同学的化妆品店吧!那儿更适合你!不过有点儿远,每天得坐一个小时的车。你愿意去哪个?”安连还是没任何表示。江枫看着她,无奈地笑笑。僵持了一会儿,只得在路边拦下一辆车,直接拉开车门示意她上车。安连也没问去哪儿,乖乖地上车了。

    “带你去那个化妆品店看看,觉得可以了就在那儿工作。其它的别多想!”“我都这么大的人了……”“嘘!当你想往上走的时候,有人肯给你一架梯子,为什么要拒绝呢?梯子架在那儿,往上爬的还得是你自己。”江枫没等安连把话说完便打断了她的话。安连侧歪着头看看他,瞬时又笑了起来。江枫看到她小孩脾气的样子,说道:“人得灵活点儿!遇到什么事笑一笑就过去了,愁眉苦脸的多不好看!”“嗯!知道了!”

    安连非常感谢南君对她的照顾,但她心底里更加感谢的人却还是江枫。江枫一直以来对她的提点和帮助,是别人无法相比的。她自己也不知道,因为江枫,她成长和改变了许多,也在没预谋意识地情况下努力了很多。她的努力,表面看来是为了不辜负大学时光,而实际,她更不想辜负的是江枫对她的期望。

    晚上,陈乔正守着电脑看视频,安连淡淡地问她在看什么。陈乔说:“我还能看什么,我就爱看乱世风云般得大片,霸气!”“乱世有佳人,荡世出英雄。到了和平年代,却成了时势造庸人?”陈乔汗颜地说:“佳人!你又感慨了!对了,最近也没听到他给你打电话,你们怎么样了?”安连知道她指的是钟世臣,淡淡地说:“我也不是他的什么人,几天不打电话多正常。何况……我们一直都没怎么样过。”李咒冰听到她们的对话就用试探性的语气说:“下午我看到他和那个张岚一起出校门了……”安连轻笑一下说:“他们是一个班的同学,这样多正常。你别搞得像八卦记者一样!那是他们的自由。”李咒冰无奈地说:“你够霸气!”“‘不打扰,是我的温柔。’”安连平和而略带落寞的说。不过,这时的她倒也坦然。她根本就没奢望过什么。

    “世盈在线,她说明天来我们学校。还说别让她哥知道。”李咒冰转过头说。

    “好啊!让她来吧!下午我们也没课。”安连平常语气般地说。

    看到钟世盈白纱短袖、绿短裙的装扮,安连和李咒冰相视一笑把一个盒子递过去。钟世盈打开看到是绿晶石手链,眼睛笑成了弯月,“真好看!谢谢两个亲爱的!我就喜欢绿色!青春、亮丽!”“你们俩先聊着,我去接个电话!”说着,安连拿着电话走开了。钟世盈拉着李咒冰问:“安连这几天怎么了?没什么事吧!”“也没什么事!你是想问她和你哥吧!”“嗯!我哥非让我来看看!还不让安连知道是他让我来的!真不懂!”“其实……我觉得安连也不是不喜欢你哥!她说过,她不想像其他人那样,两个人好一阵子,冷一辈子!在学校期间,她可能不想谈!”钟世盈听完李咒冰的话不以为然地说:“她哪儿都好,就是有点儿忧郁!换做是我!只要今天过得快乐就好,明天分了明天再说!年轻,该玩就玩,该疯就疯,那么认真多没意思!”“她的性格若真和你一样,你哥还会喜欢吗?”“嘿嘿!这倒也是!不过,人不风流枉少年嘛!”

    “人太风流枉少女呀!你们俩聊得什么呀!这么投机!刚刚是我妈的电话。这星期想让我回家呢!”安连好奇地问。

    “哦!没什么!”钟世盈笑眯眯地说。继而又问:“你们俩暑假怎么安排?我姑姑在海南,她想让我和我哥去她那儿。我倒是挺想去的,不过……我哥还没答应……”

    “咒冰去她朋友的服装店。我在一家化妆品店工作。”

    “哦!你工作……你们工作的地方远吗?”

    “不远!我朋友的服装店离我家很近。”李咒冰说。

    “我工作的地方不是很近,不过还好,也不算太远,坐一个小时的车就行了。”

    “啊?得坐一个小时的车呀!工资多少?”钟世盈惊异地问。

    “正式工的底薪是每月一千三。暑假工本来是一千,但老板是我小姨(夫)……的同学,就按正式工的底薪给我。一个星期的试用期也直接给我免了。”安连淡淡地说。

    “也太少了吧!对不起每天的路程奔波!”钟世盈苦着脸说。

    “你别嫌少!她的待遇够不错了!不是每个人都有你的模特命!走一场秀比平常人一个月的工资都高!” 李咒冰斜着眼睛看看钟世盈。

    “嘿嘿!其实安连长得比我漂亮,这点我承认!就是个子不出众!不过没关系!在我哥眼里,比她高的他嫌高,比她矮的他嫌矮,和她身高一样的他又嫌那个人是盗版!”

    李咒冰转过头看安连的反应,安连只是笑一下,无任何表示,也不接一句。

    暑假前,安连最后一次见到钟世臣是在食堂。那天她一个人正端着饭盘找座位,看到一张空桌子正准备过去,又看到了邻桌坐着的人——背对着她的钟世臣和与他面对面的张岚。安连转身端着饭盘坐在了边角处还剩一个空位的桌上,再没回头看一下。这个画面没有让她心里有一丝醋意,只觉得看清了。自己只是在一个合适的时间,出现在了合适的场合,只是钟世臣生活中的一个镜头而已。谁都不是谁的非你不可!

    “诺不轻信,故,人不负我;诺不轻许,故,我不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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