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一周的时间去背一学期的内容是大学的压缩式进程,每个人都在忙着背老师划过的非重点以外的内容。这里,要解释一下,学校为了检测老师的教学质量和学生的学习质量,特意规定,各科老师不能给学生划考试重点。因此,老师们为学生划非重点,不算违反规定。表面看来,除了人,一切规则都是死的。深入分析,除了有死脑筋的人,一切都规则是活的。
考试结束后,安连仅回家休息了三天就直接到化妆品店上班了。早班从上午八点半到下午六点半。晚班从中午十二点半到晚上九点半。她每天得提前一个半小时坐车,赶到店里换工装、化妆。
刚上班的几天她时刻谨慎着,只要有顾客进门,必先观察顾客的神情,再看其他员工的接待和介绍方式。闲暇时也没敢闲着,熟悉各种品牌、背价格表、打折表、优惠方式等。
这天中午,一个四十多岁的妇女和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孩走进店里。彭慧心示意让安连试着为她们介绍。安连笑着走上前,“您好!请问有什么需要的?”“看一下防晒霜!”“这边请!给您推荐这一款,隔离紫外线效果非常好,防止晒斑出现,还不会对皮肤产生过敏刺激。这款卖得很好,这几天我们正在做活动,原价128,现在98,还送一瓶修护乳液。”“搞活动还98呀!这么贵!”妇人拿着防晒霜来回看了几下放在柜架上又看其它的。“妈!这个牌子的好,我同学就是用这个。现在打折便宜多了!”妇人不理会她女儿,继续在店里转。她看哪个牌子安连就站在旁边介绍。最后她挑了最便宜的一款走向柜台结账。“感谢您的光临,送您两贴美白面膜!”安连笑着把装好的袋子递给妇人。又从柜台里取出两个小包装的试用品递给妇人身后的女孩,“美女!这是赠送你的试用装!效果好了欢迎下次来购买!”
她们两个刚走出店门彭慧心就走过来,有点焦急地说:“你看她们的打扮像是有钱人吗?”“她买了最便宜的一款,当然不是了!”“那你还给她们那么多赠送品?”“她们不舍得买,我们赠送了,她们肯定会好好用,也会做口碑宣传。赠送给那些富婆,她们也看不上眼,出门就扔了!”“安连!赠送品就相当于钓鱼用的鱼饵,不能白白给人啊!”
彭慧心的话让安连沉思良久。生意就是生意,自己不能拿着老板的资金做慈善。想想所学的经济管理,那些营销必修、推销技巧……理论的权威性是毋庸置疑的,同时,理论的现实性也是不堪一击的。
每天规律的上班,下班之余也并没有什么新奇的安排,无非是转公交绕去找李咒冰,和南君一起逛商场,或者偶尔被邀请当江枫和南君的电灯泡一起吃饭看电影等等。工作打破了她在学校学得的平等理论,取而代之的是档次理论。然而,工作丝毫没有磨灭她的梦幻生活态度。安静的时候,她的思想还是会俘虏着彩虹到处绚丽。或许,连她自己也不清楚,让她陶醉、沉醉、醉不能醒的梦,到底是什么!只知曼妙异常。
这份工作让她学得最好的一点就是,察言观色。各种穿着打扮、各种消费档次、各种待人态度的人,在这个不算小也谈不上大的店里她都见识到了。
刘斌和一个与他关系亲密的女人一起进店时,安连心里惊了一下,没有想到这世上真有冤家路窄的巧合。刘斌看到安连神情也一样吃惊,不过几秒钟的时间就恢复正常,笑着对旁边的女人说:“这是安连,我的一个小妹妹。她小姨和我姨是一个科室的。”继而又笑着对安连说:“这是我女朋友,宋菱菱。你在这里工作还习惯吧!我给菱菱买套护肤品,你帮忙介绍几款好的!”“嗯!没问题! ”“那……菱菱,你先在这里挑着,我出去一下,一会儿就回来。”
刘斌出去以后,安连心中毫无芥蒂地和宋菱菱说话,给她推荐护肤品。刘斌回来时提了一些吃的,对安连说:“看你们这儿忙的,估计你也没吃晚饭。这附近也没什么好的,给你买这些你将就着吃吧!改天有时间了,叫上我姨和你小姨,我和菱菱一起请你们吃饭!”说完,揽着宋菱菱的肩笑着。“先谢谢了!不用这么客气!”安连客气地笑着回应。
刘斌和宋菱菱走后,安连说自己不饿,把那些吃的给了彭慧心她们。说不清人有多么简单,百转千回还是那个人。说不清人与人的关系有多复杂,昨天非亲非故,今天非敌非友,明天又或许是另一种。不管是哪种人,哪种关系,客气,是最好的对待。一个笑容就够了,对方视为友好,则为朋,泯去恩仇。对方视为暗刀,则为敌,楚汉两立。若是对这条人际关系命名的话“抛笑引人”应该最为合适。
钟世臣犹豫再三还是和钟世盈一起去了海南。
半个多月的时间,三亚的烈日改变了他的肤色却丝毫改变不了他的坚持。他的坚持还在郑州,在一个带着梦生活的女孩儿那里。多少次海浪涌来和海水激起的瞬间,他都在想:如果她在的话,会是怎样的情景!掕着鞋子来回地逐海浪?笑着在海边不停地转圈?还是在沙滩上留一路脚印?或者写一些很美的句子然后扬沙?又或者和自己一样只是坐着……
“江枫!今天怎么有空过来?没上班吗?我难得来店里看看,今天真来对了!” 许佳音一脸笑意地说。
安连正在仓库点货,听到这样一句话,匆忙地探出头望去,看到江枫和南君,激动地把手中的账本和笔塞给旁边的人,快步走过去。
“小姨!”
看到穿着工装套裙,化着淡妆,盘着头发的安连,虽然成熟了很多,南君还是会像大人照顾孩子一般,给安连拨几下快要遮着眼睛的头发,整理一下衣领。
“我们来这边看房子,顺便过来看看。她以前没工作过,做的不好你担待点儿,多教教她。”江枫看一眼安连对许佳音说。
“说的哪儿的话!见外了!这小姑娘挺好的,没事儿!在我这儿,你就放心吧!”许佳音只要开口说话,脸上总挂着笑容。
南君和安连一直站在一旁,看着他们俩寒暄着。一会儿,江枫看看站在一旁的南君和安连,说:“佳音,现在也快到吃饭时间了,方便的话,咱们一起去吃个饭吧!没别的,就是在一起说说话!”
“行了,江枫!你的意思我还不明白吗?跟你说了,别和我这么客气!你们去吃饭吧!一会儿我老公过来接我呢!”
许佳音的态度很坚决,江枫只得笑笑作罢。
吃饭时江枫和南君都不时地把菜往安连旁边推,让她多吃点儿。安连一边夹菜一边略显无奈地说:“小姨!你们不知道,前段时间有个广东佬,也不知道他具体叫什么,只知道他姓冯,就叫他‘广东冯’吧!他老婆是我们店里的专享VIP会员,经常在店里做美容,他来接过几次,不知怎么在我们员工班次表里记下了我的联系方式。这几天不断地给我发骚扰短信。什么‘安小姐,咱们一起吃个饭吧!’‘我朋友聚会,安小姐要不要一起去玩呀!’‘会打保龄球吗?’‘安小姐,气质好,口才也好,怎么会没有男朋友呢?是不是要求太高了?要不要我帮你介绍啊!’你说他一个近五十多岁的人了,还有家室,和我做朋友?这不是摆明了想要老牛吃嫩草吗?”
南君紧张地问:“ 他没对你怎么样吧!”
安连正吃着,听到南君这样说,笑得差点噎着,“他还能对我怎么样?我又不理他!”
“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江枫说。
“嗯。知道了。不过应该没事,我根本就不甩他!”
广东冯是那种贼心大、贼胆小的人,在他老婆面前没有唯唯诺诺也算是毕恭毕敬了,看不出有丝毫外心。自从他见到安连以后,更加殷勤地对他老婆,陪她在店里看最新产品,他老婆做美容时他专一地接送,更像是模范好老公了。尽管如此,有心人还是能发现醉翁之意的,比如彭慧心。彭慧心不经意地看到广东冯看安连的眼神就明白他的意图,又留意了几次,玩笑地对安连说,这年头流行金屋藏娇。
“安小姐!我在这里等你好长时间啦!”
看到广东冯突然出现在面前,安连心里还是有些惊恐的,好在是白天,大街上人来人往的。安连绕开他继续走。
“安小姐上一天班肯定累啦,还似坐我的车好啦!我老婆回广东收账啦!没似的啦!”
“先生!你老婆去哪里和我没关系!我和你也没一点关系!”
“安小姐,别这么缩话嘛!咱们还似先去呲饭吧!我鸡道一家茶餐厅很不错的啦!”
安连很无语地长呼一气,拨一下头发继续走。广东冯有点着急地赶上来,拿出一张银行卡,“安小姐!安小姐!不要走这么快嘛!有话好好缩啦!我这卡里有三万,你拿着……”
安连回头瞪他一眼,广东冯只好停下所说的话。没过两秒的时间,广东冯又继续说:“我就喜欢你这样的女孩儿啦!干净,有教养!不像那种脏女人,见到我就说好话,想要我的钱。”
听到这样一句话,安连觉得很讽刺。哪个女孩生下来不是干净的,怎么转身就变成了“脏女人”?她愤怒又鄙视地看着广东冯,想撂下一句话,“你自己拉下了一坨屎还嫌臭、嫌恶心啊!”话还没说,广东冯又继续说:“你要似不满意的话,我可以再多给你的啦!再加三万怎么样?这个价钱已经不低了!你一个月的薪水才两千块,这……一夜我就给你六万啊!”
面对眼前这个人,安连不想再多说一句,连鄙视都不愿意了。距离公交站牌还有一段路,她只得拦下一辆出租来摆脱广东冯的纠缠。
李咒冰挂掉电话笑嘻嘻地问安连:“你猜是谁的电话?”
“我不猜就知道是卓里!”安连白了一眼李咒冰,淡淡地说。
“你这不是还是猜了!”
“你真无聊!你猜我今天遇到什么花样事儿!”
“不猜!你直接说吧!”
“那个广东冯那会儿出六万想把我给买了!”
“他不怕他老婆知道啊!你什么反应?”
“六万块钱,对我来讲是不少,但如果是想买走我的青春,我连眼皮都不会眨一下!”
晚上,广东冯又发信息,安连看都没看直接删除了。
广东冯是一个代表,让安连觉得,许多婚后的男人就像蒲公英,根虽在原地,心却四处飞。
两天的平静,安连以为广东冯的老婆回来了,暗自舒了一口气。正在架台上核对产品的她,不妨地被人猛推了一下,胳膊在架沿上狠狠地挂了一道。安连捂着泛着血的胳膊回神看去,不料,刚抬起头就被人抓扯着头发。彭慧心和店里的其他员工赶紧跑过来劝拉。“你想要钱是吧!六万不行,还想要再加,对吧!我告诉你,冯玉生的钱都是我赚的!你想都别想!看着你长得也白白净净的,做起事来还真不要脸!”
安连的头发被广东冯的老婆死死地拽着,疼得她直流泪。彭慧心挂掉给叶佳音打的电话后着急又好声地说:“雷姐!你先别这样!有话好好说!这是误会!”“误会!没看冯玉生的手机我倒愿意相信这是误会。现在用不着你们谁劝!都站一边去!”
安连用手尽力地挽制着雷云的手,解释说“我从来没回过他的信息,更没想要他的钱!你放开我!”
店里的其他人都不敢再多说什么,只有彭慧心一直紧张着,“雷姐!安连真的是挺好的一个姑娘。这真的不能怪她。你先放开,有话慢慢说!”
“慢慢说?好!你最好给我说清楚!“雷云用力地一甩,安连的额头直接撞在架台上,化妆品瓶子、包装盒子落地零零一片。
几个说笑着的时尚女人推开店门,看到里面的情景就又知趣地转身离开了。彭慧心客客气气地拉着雷云的胳膊把她请进休息室,店里的另一个女孩在彭慧心的眼神示意下小心地扶着安连也进了休息室。
彭慧心说:“雷姐,冯先生来这里接你的时候,安连可从来没往前面出过头露面什么的,总是忙她该做的。这点我敢保证!”
雷云不屑地撇了一下嘴,“店里的女孩也不只她一个吧!俗话说,一个巴掌拍不响!她要是没什么心思,冯玉生也不会单单找上她!”
听到雷云这么说,彭慧心也不知该如何再说下去,只得信了古人的“红颜祸水”一说。红颜祸水,不祸人,则祸己。
安连委屈又气愤,无端地惹一件祸事不说,自己反而又成了祸主!“你不能这样说吧!你的意思是我对他有什么暗示,勾引着他来找我?如果不是刚刚你说的,我根本不知道他叫冯玉生,只知道他是你老公,知道他姓冯。有老婆的男人就像女人一样,根本不在我的考虑范围。更何况他已经四十多了,我还只是个学生,我没有理由去接近他!”
“没有理由?这是什么?”雷云从包里拿出冯玉生的手机,打开短信递给安连。
“这是他发给我的,又不是我发给他的!”
“‘安小姐,六万不行就七万。’这是在和你商量吧!我做生意这么久了,也知道什么是讨价还价!”
“我想要钱可以自己去赚,没有必要把自己卖了!你也知道一个巴掌拍不响,与其在这里责问一个无辜的人,倒不如回去问问自己的老公!”安连转身准备离开,却被雷云拉住了。“行!今天我就问清楚!没问清楚之前你别想走!”说完拿出手机打电话,对着电话那头气冲冲地说:“见到冯玉生让他马上给我来化妆品店!”一句话吼完,果断地挂掉了。
彭慧心轻轻拉着安连说:“既然都这样了,就等他来了把话说清楚吧!”
“说清楚?我说的不清楚吗?她老公能不能说清楚是他们俩的事儿!和我没关系!”
听到安连这样说,雷云心里的火再压不住了,掕着包砸过去。“你凭什么打我!”安连也忍不住这样被人欺负,夺过她的包扔在地上。
女人的狠是无可估量的,尤其是因为一个男人发狠。雷云用穿着高跟鞋的脚狠狠地踹向安连。彭慧心上前拉也被打了一下。安连摔倒在地上,面对这个漂唇烫发容光满面而又无礼发狠的女人,她没有什么反击能力。彭慧心死死地拉住雷云,一边喊店里的人员进来。这时雷云的手机响起,她停下手,捡起地上的包,翻出手机后拨了拨头发,用惯有的生意人的说话语气笑声地说:“时经理,你好啊!真是贵人多事,这么久才有空给我回个电话!和高研电子厂合作的事情考虑地怎么样了?”雷云和那通生意电话一起出了休息室,出了店门,这才结束了刚刚的恶战。
彭慧心小心翼翼地扶着安连起来。安连推开她,忍着疼起身跑进洗手,用水龙头的哗哗流水使劲地洗脸。好一会儿,她抬起头,看着镜子里头发凌乱,额头上伤痕黑紫,哭得眼睛红红的自己,说不出的难过和屈辱。继续打开水龙头洗脸,然后忍着眼泪整理头发。人的外表没那么狼狈时,心里的狼藉就减轻一点吧!怎知,刚走出洗手间就看到广东冯。广东冯依然嬉笑着说:“安小姐,对不起啦!我老婆她就似这个样子啦!这次似我不好,手机被她看到了!”听到广东冯遗世**的滑稽话,安连觉得这就像一场闹剧一样可笑而又讽刺。站在哪个角度来看,她都觉得眼前这个人恶心!她面无表情地从休息室里拿着自己的包向门口走去。店里的其他人都只是看着,不明白什么。彭慧心看到广东冯的样子,真想上前去给他一巴掌扇死他,再给他一巴掌扇活他。一个男人最猥琐的,是想做那种藏着、掖着的事,却偏偏藏不好、掖不住。只是,局外人有不平心,不代表一定会管不平事。
广东冯看安连并不理会自己,就伸出手想拉住安连,以进行他的有话慢慢说。忽然间又把抬起并伸到一半的胳膊缩了回去,顾忌地看了看店里神情各异的员工,尴尬地回应一脸勉强却装得极度自然的猥琐的笑。
“您能离我远点吗?”安连并不回头地对跟在身后的广东冯说。
“安小姐……安小姐,你别生气!这样好了!我另一个账户里,还有七……”
“滚……”
江枫在接到叶佳音的电话以后就急忙地把工作交接了一下,匆匆地赶往店里。他知道叶佳音是个什么样的人,如果不是特别严重的事,叶佳音即使是在外地也能处理得很好,决不会轻易给他打电话。江枫赶到时,大老远地就听到安连声嘶力竭地骂着“滚”。平时一向性子温顺的她会有这样的吼声?江枫没时间再去估量她受了怎样的委屈,急切地拉开了店门。
看到安连满脸泪水,额头青紫,胳膊上突起的长长挂痕,他不由地握紧了拳头。安连看到江枫,抹着眼泪快走到他旁边,像一个受欺负的孩子看到了爱他的爸爸妈妈一样。广东冯一脸迷茫。彭慧心走到江枫旁边指了一下广东冯说:“这位就是冯先生。他老婆刚刚来打了安连。冯先生特意……趁他老婆不在时过来给安连道歉!用心良苦啊!”彭慧心的语气尽是不屑和挖苦。“对了。冯先生刚刚还打算再给安连补偿费呢!说,在他另一个账户里。应该是他老婆不知道的账户吧!这样,安连可能就不会再一次被打了。”
江枫轻轻拍了一下安连的肩膀,然后,走到广东冯面前平静地示意他到店外去。江枫在前,广东冯在后。刚踏出店门,江枫转过身便拉着广东冯打。安连看到江枫动手打人,有点呆呆地站在一旁紧张。江枫对广东冯一句话不说,只给了他利落地一顿狠打。
坐在出租车里,安连止住了轻声地啜泣,身子仍然有些颤抖,头也一直偏向车窗,不想自己狼狈不堪的样子被看到,更是不愿去医院,固执地对江枫说送她回南君那里就可以了。
安连心里有无法言说的滋味儿,广东冯的无端扰乱,雷云的无理教训……好吧!谁说过的,请记得,每晚临睡前,原谅所有的人和事。今天,安连的选择是,原谅。
江枫给叶佳音打电话说让安连在家里休息,工作的事情就麻烦她再找人了。叶佳音满是愧疚地说对不住,自己没照顾好安连,让她受了委屈。
老板始终是老板,生意始终生意,叶佳音和雷云的来往还是继续。
江枫自责不已,和南君商量了一下,为安连报了一个**的旅游团,让她出去散心。安连不喜欢跟团旅游,得一直紧张地赶时间,不喜欢的景点也得去看,喜欢的也不能多待。考虑再三,她软磨硬泡地拉上李咒冰也报了这个旅游团。
拉萨,到了这个城市,你会不由地被一种信仰的力量所感染,不会再有怨怒的罪恶思想。佛像庄严,佛音清远。
“咒冰!你相信算命这种说法吗?”
“还好吧!半信半疑。怎么?你想算命啊?”
“男人算命问时运,女人算命求姻缘。我听说这里的人内心都有很神圣的信念,算命也算得很准,但有的人只为‘有缘人’算命。你说,咱们两个会是哪个算命者得有缘人吗?”
“你多想了!”
“我听我一个朋友说,有个公务员去测字,他写了一个‘而且’的‘且’字。算命先生问他想问什么,那个人说最近有官位调整,问他是否能升官。算命的说,你回去吧,你肯定能升!”
“结果呢?”
“结果那个人真的升官了!”
“这是巧合也很有可能!只算了一次,准与不准概率各占一半。”
“恩,是。可是后来,那个人的父亲生病了,他又去测字,写的还是那个‘且’字。那个算命的就对他说,你回家为你父亲准备后事吧!那个人就说,我上次写这个字就是好兆头,这次怎么不行了!算命的就说,上次你写这个‘且’字是问的是官运,它像一顶官帽,所以你升官了。这次,你写这个‘且’字,问的是你父亲的病况,它像一个灵牌。”
“这解释……你信啊!”
“还好!其实我觉得爱情和信仰是同一回事,信则有,不信则无。还是相信了更好一点吧!”
安连相信神灵也相信鬼怪,她认为那些坏事做尽做绝的人只所以那么猖狂,是因为他们不怕下地狱。不怕地狱,是因为他们的生活里从来没有天堂。
安连拿出手机兴奋地编辑短信,发送成功后更是喜颜笑面的。“你给谁发信息呢!表情拧巴地这么幸福!”“江枫啊!”安连脱口而出的名字让她自己有点震惊了,看了一下李咒冰又立马解释道:“我小姨的男朋友……这次是他全力为我安排的,所以……给他发个信息。”安连也没想到,自己到这里以后想到的第一个人会是江枫。李咒冰没在意什么,一如往常一样打趣道:“喂!你知道吗?上初中的时候,总是看那些青春偶像剧,幻想着几个男生为自己打架。或者,有哪个男生以英雄救美的身份出现。你有这样想过吗?”
“也想过!我觉得是个女孩肯定都想过。可惜,我长这么大,为我打架的人只有一个。”
“不会是……上次打那个广东冯那件事吧!”
“嗯!是的!”安连点点头。
说到这里,安连不禁回想起往常的种种事,那些口口声声说喜欢自己的人,爱一辈子的人,他们身边的新欢一直在变旧爱,那些说给自己的海誓山盟也早已成了氧化过的苹果,烂在了无人问津的旧时光里。自己有困难了,帮忙的人是江枫。什么事情做不好了,教自己的人是江枫。自己受欺负了,第一时间赶过来的人还是江枫……安连戛然而止地停止了自己的思维,拧开矿泉水瓶大口地灌饮下去。
寺庙里游客众多,排队请香拜佛的人也不在少数。安连和李咒冰也入乡随俗地参拜了佛像,也虔诚地抽签问解。在导游的匆匆指挥下赶进赶出的参观着。
晚上,李咒冰和彭卓里通过电话就沉沉谁下了。安连想着白天的一切,想着心中的一个期盼,静静地写了一首《清平乐》
世繁心素,此生谁来渡。
摇签乞神命未卜,比翼和飞难宿。
且将誓言匿藏,他日与君成双。
有重情人似汝,有守心人似吾。
安连一直是个守心人,也一直是个等爱的人,等待着她的重情人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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