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常说女人是水做的，马哲很相信这句话。他有时想象许婷仅从眼睛里挤出来的水就可以淹死大象。水和水不同，以他的经验，有些女人是糖水做的，让人融化其中流连忘返；有些女人是汽水做的，怄气几乎是人生唯一的乐趣；有些女人是纯净水做的，清澈见底似不食人间烟火。他不知道许婷是哪种水，但是于梅，肯定是百分之百的高纯度辣椒水。
一个高挑靓丽的女子走了进来，身后跟着技术支队的大刘几个人。接到赵大雷不让她出警的电话，于梅没做任何感谢或者反对表示，而是立即整妆出发。赵大雷常感诧异的是，无论什么时间多紧，于梅总是能把自己倒饬得艳光四射。其实她和周南川脚前脚后到达，只是为了迎候技侦人员才没上楼。
大刘他们在赵大雷的引导下有条不紊地采集物证。于梅嚷道：“你们怎么没穿鞋套？现场都破坏了。还有厨子，以后你吃饭的时候能不能不脱鞋，昨天熏死我了，现在还想吐呢。”
姜聪脸色微红：“我喝酒脚出汗。”
周南川道：“我们进来之前厨子已经把证据固定好了。你到底还是干技侦的底子。”
于梅道：“不是我多事，现在检察院和法院对证据的审查太严了。马仔你一脸坏笑想什么呢？”
马哲忍住笑：“没什么，我就是想一个女人要是老想吐备不住是件喜事。”于梅没说话，白了他一眼。
赵大雷觉得那一瞥中有无限的风情，心里酸酸的。
别看他们几个嘴里相互打趣，正事一点也没耽搁。几双眼睛如训练有素的猎手，敏捷地搜寻每一处细节，决不会放过任何一条线索。除了赵大雷，这些人都是百战高手，眼前的这个案子，对他们来讲似乎是简单了些。
小会议室的大屏幕上变换着案件现场的照片。赵大雷在通报案情。
“今晨五点半左右，新兴小区7栋3单元702室户主、退休教师王景学出门晨练。行至六楼，看到601室外门半掩，就向里面瞄了一眼，见死者倒在地面上，身下有血迹，遂拨打110报警。指挥中心向分管刑侦的李志诚副局长做了汇报，李副局长命令重案组负责案件查办工作。现已查明，死者褚凤霞，市棉纺场职工，年龄37周岁，户籍登记为现住所地。已婚，丈夫徐若谷，盛源化工场职工，年龄40周岁，昨晚值夜班，有多人证明始终在岗。二人生有一女，现在外地就读初中。据邻居反映，夫妻二人都很本分，社会关系不复杂，没有不良嗜好，平日感情尚好。现在请大刘介绍现场勘查情况。”
马哲听赵大雷通报案情，心想他可能真挺适合当组长。就这干净利落条理清晰的案件通报，甚至比邵白都强。不过马哲也有不服气的地方，谁不知道他口中分管刑侦的李副局长，其实就是他赵大雷的亲娘舅。
大刘推推眼镜，慢条斯理地说：“现场发现女尸一具，从尸僵强度及凝血情况来看，死亡时间是在今晨三时许，上下误差不超过十五分钟。死者身有刀伤，在左乳下四厘米，第四、五节肋骨之间。伤口宽度一点九厘米，入刀角度是斜上方五十三度，深度直抵心脏。死亡原因系大出血造成失血性休克，重要脏器脑肾供血不足功能衰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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