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大雷本来相当不错的心情，被李志诚的训斥彻底弄糟了。 收到抓获张力平的消息，他第一时间向李副局长汇报了情况，并建议立即向大局长报捷。
“你能不能稳点儿？多么这年一点长进都没有。急个啥？是你的跑不了，不是你的急也没用”。李志诚的表情阴沉。在赵大雷的印象里，除了在利来酒店老板娘面前，这张脸就没放晴过。
看到赵大雷有些手足无措，李志诚换成了开导的口吻：“刚刚抓到嫌犯，口供还没拿下来就抢着汇报表功，你让谢局怎么看？这是第一层。你们逮住的人到底是不是正犯，如果抓错人了怎么办？那你的丑可就丢大了。你不会用脑子，姓马那小子怎么肯给你卖命，是不是故意设套坑你？这是第二层。另外按你说的过程，马哲在这起案子中功劳可不小。上次我跟你说的那件事至今我还没理清脉络，老谢人很深，不容易吃准，必须步步为营，稳扎稳打。大雷呀，重案组这个位置对咱爷俩来说太重要了，可不能慌里忙慌乱了章法啊。”
尽管不得不得承认这番分析确实很有道理，赵大雷对李志诚这套还是从心往外感到腻歪。不就是个汇报吗，整得也太复杂了。但嘴上却说：“是，舅，噢李局，您真是太高明了，我什么时候能赶上你十分之一就行了。现在我该怎么做？”
他的心理活动自然逃不过李志诚那双阅人无数的眼睛。李志诚暗自叹了口气，心想都说小子像舅，可是小子哪一点像我？于是他加重了语气：“案件快速侦破，做为组长领导有方、指挥得当，这自然是你的政绩。可是做为侦察人员，你在具体工作中没有体现出超过别人的能力。你的审讯力量配置明显有误，”他抬手制止了赵大雷的解释，“我明白你是想把好钢用在刀刃上，及时固定和扩大战果。但是你要记住，刀快了割手！如果马哲拿下了口供，他在这起案件中的作用就太大了。做为领导，千万不能让某一个下属表现过于突出，特别是可能危及自己地位的下属。什么是领导？高明的领导就是把下属的功劳都变成自己的，把自己的失误都变成别人的，而且要把事做圆，不着痕迹。懂了吗？”
这下赵大雷可真的知道舅舅的高明了， “我明白了，现在就去预审室。”
“切，你就是个卧不住的兔子。即然让马哲审了，你就先别掺合。那个犯罪分子进去就撂啊？稍安勿躁，过一会儿再去。马哲的审讯无非三种结果：审不下来，是他能力不足工作不力，正好借机会杀他的锐气；审得有进展了，把他换下来，让别人摘桃子；审下来了，是你亲自到场指导，督导推进的结果。傻小子，明白了吗？重案组那几个人对你的工作还支持吗？”
赵大雷说：“还行吧。周南川是个老本本儿，没有什么野心，谁当头他都那样；姜聪是个滑头，有奶就是娘，转变得挺快，主动向我靠过来；于梅对我不冷不热的，但总体上来是支持的，另外她负责的工作相对次要。马哲这小子还个熊样，咋咋呼呼恃才傲物，谁也不放在眼里。他那副操性不孚众，当组长肯定没人拥护。李局，现在重案组力量不够用，应该充实几个自己人。”
“慢慢来吧。”李志诚对赵大雷如何开展工作进行了耐心细致地指导。他俩谈了大半天，李志诚看了看表：“差不多了，去吧！”
赵大雷带着姜聪进入监控室的时候屋里没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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