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云明的声音发颤：“你说谁死了？”
“四号间宋宝贵，在小号自杀了。”
马哲跳起来，抓起椅背上的夹克，“宇子，你和绍峰睡我这吧，冰箱有吃的。云明，我送你回所里。”
马哲开着车，心情烦乱。杜云明坐在副驾驶位置上，脸色苍白，一言不发。十分钟后，二人来到了市局一看。
副所长李学文提前一步赶到单位，正在处理善后事宜。李学文觊觎所长的位置好久了。他有李志诚这个硬后台，在看守所已经形成了自己的一股势力，算计着要搞掉杜云明。只是因为杜云明处事谨慎，没出什么纰漏，这伙人才未能得逞。出了这档了事，如果处理不好，杜云明恐怕是凶多吉少。
法医已将尸体运回市局做尸检。驻所检察员正在向刚到现场的市检察院监所科同志介绍情况。
杜云明去了自己的办公室，马哲趁这个机会给姜聪打了个电话。
杜云明刚接到电话时，马哲吓了一跳，以为张力平出事了。等得知死者是宋宝贵的时候，他的震惊丝毫没有减弱。事情绝对有蹊跷。按张力平所说，宋宝贵在看守所里情绪稳定而且乐观。交通肇事属于过失犯罪，顶格才七年有期徒刑。况且他还有自首情节，如果在法院做通了工作，判个缓刑也不是没有可能。在这种情况下，宋宝贵似乎没有自杀的动机。
更加使人不可思议的是他自杀的时间。早不死晚不死，就在张力平举报他可能有其他犯罪行为的次日凌晨，在管理严格的看守所里自杀了。
提审张力平的记录有两份，一份是自己复印的，向陆宇了解案情后，觉得这事很悬，就没去缉毒支队，把复印件锁在了保险柜里。另一份是原件，在姜聪那儿。
姜聪接听了电话，声音略带疲惫，“马仔，这么早啊？”
马哲道：“提审张力平的笔录你给谁看过没有？”
“没呀，在办公室锁着哪。你问这干啥？”
马哲又问：“张力平举报的线索你跟别人说过吗？”
“也没有。他那哪叫举报啊，整个一妄想症。啊对了”，姜聪似乎刚清醒过来，“下班前大雷回来了，他翻了翻笔录，骂张力平不老实。完后他让我通知你们今天晚上不干活了休整一下。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宋宝贵死了。”已经三天没休息好的马哲，感到脚跟有些虚浮。
挂上电话想了几分钟，马哲来到看守所值班室。值班民警汪洋问他：“马哥，这么早干啥来了？”
马哲道：“你把张力平提出来，我有事问他。”
汪洋往他身后看看：“就你自己？”
“对，提票我也没带，明天给你补。你看着办吧。”马哲有点耍无赖了。
汪洋犹豫了一下：“行，马哥。你在二号提审室等着吧。”
一会功夫，铁栅栏后面的铁门开了，汪洋带着张力平走了进来：“马哥，检察院的人在这儿，一会要找宋宝贵同号犯人谈话，您可得快着点儿。”
张力平看着马哲，浑身发抖：“我啥也没说过，我什么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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