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处在极度的危险之中，到底想死还是想活？”马哲厉声问。他知道让一个由于恐惧而陷入慌乱的人冷静下来，最好的方式就是让他感受到更加直接的恐惧。
果然，张力平的脸上惊魂未定的表情虽未完全退去，但是精神状态明显好了些：“我当然想活。”
“那你就老实回答我的问题。”在马哲的示意下，汪洋把张力平带到审讯椅前让他坐下，换好的械具，快步离去。
马哲问：“宋宝贵撞死的人是谁，你知道吗？”
张力平道：“不说是个有钱的老头吗？”
马哲道：“你说的那个老头是袁霁轩。”
“谁？”张力平一脸的茫然。
“袁霁轩，量子集团的董事长。”
“这个集团我听说过，他们公司的车在我们那儿修过。董事长是谁我真的不知道。”
“说说宋宝贵的事儿吧。”马哲见张力平已经冷静下来，切入了主题。
张力平又有些紧张：“昨天我跟你们举报了宋宝贵的问题，回到号子里觉得有些对不住他。他倒没啥感觉，还是乐呵呵的。吃完饭我们有一段自由活动时间，我没事干就背监规。我记性不好，总也背不会，宋宝贵还取笑我。这时有个警察叫二毛子出去问话。二毛子好像叫程什么义，点名我也没听清，反正他在号子里挺霸道的。回来看见宋宝贵眼睛都红了，一边揍他一边骂，听着好像老宋向看守反映他啥问题了。宋宝贵也还手了。不一会警察就来了，把他俩分开，都关到小号里了。后半夜冷，我冻醒了。也不知道是几点，突然走廊里乱套了。后来听说宋宝贵自杀了。”
“怎么死的？”马哲问。
“我可真不知道”，张力平突然压低了声音，“这事会不会和我昨天举报他有关？”
马哲从看守所出来，天已经蒙蒙亮了。他开车直接回市局。
路上，马哲翻来覆去地思索。宋宝贵的自杀，他赿想赿觉得是个迷。凭他多年办案的直觉，从二毛子被叫去问话开始，宋宝贵就掉进了一个死局，他是被灭掉的。如果这个猜测成立，那下一步就是动机的问题。张力平举报宋宝贵运毒，最大的可能是某个涉毒犯罪组织怕宋宝贵出卖他们而痛下杀手。但是他们是怎么得到消息的呢？知道这件事的是三个人，除他自己之外，只有姜聪和赵大雷。厨子这个机灵得有些油滑的家伙，根本没有那么大的胆量。赵大雷，他可是看过审讯笔录的。难道是他？
马哲猛地警醒，还有一个人可能知道，陆宇。他在向陆宇打听宋宝贵交通肇事案的时候，曾经问到过车上是否发现过毒品。但是马哲又迅速排除了这个怀疑。要是连宇子都不能信任，他不知道自己还能相信谁。
如果真有人泄漏了张力平的举报，现在看来疑点最大的就是赵大雷。
马哲回到办公室，第一件事就是检查保险柜。保险柜完好无损，他从里面取出提审记录的复印件，翻看到最后一页时，突然呆住了。
笔录上，张力平的举报一个字也没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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