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云明问:“什么错了?”
“我想错了。宋宝贵的罪不重,他在看守所里情绪稳定,不应该有轻生的念头。跟人打一架,被警察训几句,够不成他自杀的理由。根据于梅对监控录相的分析,不可能是他杀。那么可能性只有一个,就是葛洪滨的这通电话是宋宝贵跟另一个人讲的。这个人不知用了什么办法,逼他自杀。我原以为最大的可能是利用他家人威胁他,但是现在绍峰查的地址跟工人文化宫相距太远,够不上这个继站。”
顾绍峰道:“这样一来我们只能确定那个电话是在工作文化宫这一片打的,但是具体地点和打电话的人还是无法查到。”
三人又陷入沉思。突然马哲一拍方向盘:“云明,你们登记的宋家地址和这个一致吗?”
杜云明让马哲问住了:“我还真没印象。宋宝贵不是重刑犯,按说他犯的罪都没有逮捕的必要。但是既然批捕了,我也没拒收。他在看守所很守规矩,另外葛教对他好像高看一眼挺照顾,我就没太上心。“
杜云明给所里打电话核实。接电话的干警道:“杜所,我们正有情况想跟您汇报呢。今天下午检察院的同志要约葛教谈话,我们跟他联系不上,手机关了,派车到他家敲门也没人。请示您怎么办?”
杜云明愣住了,想了下说:“发动全所干警,利用一切可能的关系,务必找到葛教。宋宝贵的家庭地址你给我看下。”
那名干警说了一个地址,和户籍警报的不一致,距工人文化宫不到二百米。
开门的是一个十三四的男孩,一副少年老成很懂事的样子。屋里传来一个苍老的女声:“小庆,谁来了?”
“奶奶,他们说是公安局的。”男孩答道,把他们让到屋里。
进入宋宝贵家时,马哲很感到意外,他没想到一个长年搞长途运输的人,家里会穷成这个样子。此外,宋家好像还不知道宋宝贵自杀的事。
宋母的脸色异常苍白,现出常年卧床的病人特有的虚弱。马哲他们说来了解点儿关于宋宝贵事。宋母老泪纵横:“我儿子是个好孩子,孝顺,重情义,认识的人没有不夸他的。他爹死得早,我千辛万苦把他拉扯大,这身子骨就不行了。后来他学开车跑长途,没少挣钱。娶了媳妇,有了儿子,要不是我拖累着,他们的日子应该挺不错的。谁成想头几年小庆她妈得了红斑狼疮。为了给他治病,我儿子把原来的房子都卖了,也没保住她的命。谁想到他开车又出了事。”
杜云峰问:“昨天有人来过吗?”
宋母眼中流露出戒备的目光,摇摇头。
顾绍峰道:“老人家,请您实话实说。您儿子犯了罪,如果您有事瞒我们,可能加重您儿子的处罚。”
宋母想了半晌,又流出泪来:“我说实话,你们可别怪他。都是因为我啊!昨天晚上来了两个人,说是宝贵的朋友,我不认识。他们说我儿子想我了,要和我通电话。我想这哪可能呢?我走不了路,不能去看他,可是我真想儿子啊。他们坐了一会,我儿子真给打来电话了。他说都挺好的,让我别惦记。他怕我钱不够用,把存折密码告诉我了。后来我儿子哭了,他说干了伤天害理的事,对不起我,让我想开点。
“还有别的吗?”杜云明问。
宋母说:“没有了,就这些。他在看守所里打电话犯法,他这都是为了我呀。警察同志,我老婆子求你们了,可千万别打他呀。”
他们又问了些别的,都不得要领。临走时,马哲偷偷在褥子下掖了五百块钱。
昨天那两个人还在家里留了样东西,老人和孩子都没敢告诉他们。
()
(梨树文学http://www.lishu12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