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聪发现刘全中这个人挺有意思。一般人是平时说话挺文明,酒喝多了口无遮拦。他却恰好相反,平时说话高声大嗓,现在有点喝高了,言语反而文雅起来。
刘全中用手抺了把通红的脸,说道:“贤弟,古人之言不能尽信,也不能不信。就说一句红颜薄命,四个字里有多少女人一生的辛酸哪。”
马哲道:“你好像有感而发。”
刘全中道:“我这前半生,见过最美的女人是薛莹,最苦的女人也是薛莹。唉,佳人未老招天妒,薄命生涯苦自知。”
薛莹?马哲在记忆中搜索。他想起朱佩入狱登记表上配偶一栏写的就是这个名字。
姜聪问道:“刘哥,这两句诗可真不赖,出自您的手笔?”
刘全中道:“这是我当年给薛莹写的悼诗,没发表。”
马哲问道:“二哥,听你这意思她人已经不在了?”
刘全中盯着手里的酒杯,摇了下头,表情很是凄凉。看得出他曾经对这个女人多么地倾慕。
马哲深知二哥多愁善感的性子,怕他伤感下去,也没敢再问别的,只是说道:“你这儿的饭菜味道真不错。谁做的?”
“一个正在服刑的犯人,以前是省城大馆子掌勺的。因为在菜里投毒杀人未遂,被判了四年刑。”
姜聪两眼瞪得溜圆,吃惊地看着刘全中。
马哲和姜聪返回市里。他给张达德打电话,让他召集3名强壮特警,着便装,配一辆民用车,在南出口路待命。
打完电话,姜聪问道:“马哥,你要去抓朱佩?”
马哲道:“对。”
姜聪问:“去什么地方?”
马哲道:“云间市高松县,朱佩老家。”
“你怎么肯定他在那儿?”
马哲道:“还记得孙胜威的凌志车吧,案发当天从南出口方向回来,他是去高松县接人了。第二天朱佩肯定是从东站跑的。我让南瓜查过,八点十分有趟快车在东站发车,去省城方向,也经过高松县。”
姜聪问道:“他还会在家吗?”
马哲道:“不能肯定,但极有可能。朱佩作案手法干净,整个过程设计严密,应该自信不会这么快被查到。如果他这时候外逃,反而会引起怀疑。孙胜威死在询问室的事对外高度保密,连刘全中都不知道,朱佩不一定得到消息。另外,我觉得他很可能还要干点别的。”
姜聪想了一下,猛然醒悟:“当年办案的警察!他们会不会有危险?”
马哲道:“暂时还不会。从犯罪心理上说,如果他要连续实施报复,时间相隔一般在三个月以上。厨子,你让南瓜和梅子先到局里。”
回到重案组办公室,周南川和于梅已经等待多时。马哲把他和姜聪调查的事跟他俩说了。
周南川问道:“你们现在就要出发?用不用给高松县公安局打个招呼,让他们配合抓捕?”
马哲道:“先不用。高松是老县,人际关系复杂,得防止跑风。南瓜,你和梅子在家制定讯问方案,我和厨子带道南分局的人去。”
于梅道:“我也要去。朱佩家里可能会有物证,这方面你们不行。”
马哲道:“抓到人我们马上封锁现场,你后去不迟。”
于梅坚持一同前往。
姜聪道:“马哥,一块儿去吧。在家她也是惦记。”
马哲道:“出发。”
他们在南出口路和张达德带的特警汇合,上了高速公路,向高松县急驰而去。
马哲和张达德在同一辆车上,他向张达德介绍了朱佩的情况,二人商议了抓捕计划。张达德用对讲机向后车的特警做了传达。
接下来近三个小时的路途中,车上的人很少说话,只听见汽车发动机强劲的轰鸣声。每个人的心里都充满行动前特有的紧张、兴奋和期待。
马哲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预想可能出现的各种情况,分别制定了对策。他看了眼路标,离高松县只有16公里了。
“坏了,我他妈忘了件大事。”马哲突然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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