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小珊从厨柜里取出两只高脚杯，放在餐桌上。正准备坐下歇会儿，忽然看见一只蟑螂不知从哪钻出来，在地面上乱窜。她冲过去一脚踩死，拿张纸巾垫在手上，把死蟑螂丢进垃圾桶。
她住的这栋楼下面开了几个小吃店，卫生条件不好，滋生的蟑螂经常爬到楼上住户家里。虽然用过各种杀虫刹，可这些小东西的生命异乎寻常的顽强，依然横行无忌。
郑小珊叹了口气，想是不是该让孟祥辉给她换套房子。
她和孟祥辉秘密交往已经一年多了。虽然很明显他还没有离婚的意思，但是现在她手里握着孟祥辉的把柄，不怕他不乖乖就范。
郑小珊想起杨希峥精光四射的眼神和口气严厉的询问，心中又是一阵乱跳。好在这件事已经过去，可以放下心来享受生活了。
孟祥辉把车停在路边，从后备箱里取出一瓶红酒，向郑小珊家中走去。他身后，一辆黑色的轿车的窗玻璃摇下来。司机看着孟祥辉进入秀水小区3号楼2单元栋口，嘴边浮起一丝诡异的笑，发动汽车开走了。
郑小珊家的窗帘上映出两个黑色的影子。由于帘布本身的褶皱，二人的影子有些变形，使得他们推杯换盏的动作如同鬼魅。
楼下，一个年轻人注视着郑小珊家的窗口，看着凄迷的风雪中那曾经属于他的温馨的灯光，脸上流满泪水。
昨晚北宁市下了今年第一场雪。
还没走进办公室，马哲就听见赵大雷破锣般的嗓音。
赵大雷见到马哲，热情地走过去说道：“刚才我还和大伙说呢，这十多天你们都辛苦了。我人在外在学习，可这案子心里一刻也没放下，所以请假回来了。马仔，这段时间你工作表现很不错，提出表扬。对了，这是给你的。”
赵大雷给组里每位同事带了件礼物，给马哲的是条腰带。
“马仔，往后裤子可得系紧点。”赵大雷为了掩饰话里的刺儿，发出几声干笑，以示这仅仅是好朋友之间的玩笑。
赵大雷发现没人附和他，略微有些尴尬，便说道：“正好都在，咱们商量一下步工作吧。马哲，你先把前段工作情况汇报一下。”
马哲顾宪书被杀案的侦破过程简要说了。
赵大雷道：“都这么多天了，朱佩的口供怎么还没拿下来？”他的语气中有明显的不满情绪。
于梅道：“是啊，我们真的一筹莫展。好在赵组回来了，要不你亲自审一下？”
周南川和姜聪看着赵大雷红一阵白一阵的脸。
赵大雷道：“我刚回来，情况还不熟悉。马仔，你和老周负责提审。能不能取得朱佩口供，就看你俩的本事了。”
他对案件证据固定方面做了些安排。接着又说，“另外，谢局要求我们对孙胜威中毒的事继续侦查。这方面目前还没有线索，过后再商量。”
姜聪问道：“孙胜威中毒案省厅不是定性了吗，为什么还要查？”
赵大雷道：“局长的意思，谁知道他咋想的。”
马哲道：“这有什么商量的，把纯净水厂的经理找来问问不就清楚了？”
赵大雷问：“你那么有把握？”
马哲道：“这个案子可能下毒的只有生产、运输和饮用三个环节。本来我还不能确定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可是纯净水厂经理在老杨找到他时做出了貌似合理的解释，所以我敢断定，一定是他们做了手脚。”
赵大雷道：“他的解释有什么问题？”
马哲道：“问题在于怎么会有这个解释。老杨去调查之前， 我们严密封锁了孙胜威中毒的消息，纯净水厂怎么可能知道那桶水出了事儿？怎么可能知道水里有米菲司酮？怎么可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找到肇事的女工？”
赵大雷沉吟片刻道：“你的分析很有道理。这件事我和厨子去办。你跟老周去看守所提审吧。”
马哲和周南川十点半来到市局第一看守所。
朱佩没什么变化。也许他对看守所里的生活，比在外面还要适应一些。他还是一言不发，默默地抽着马哲给他的烟。
像朱佩这种情况，很难指望他再说些什么。周南川心里暗骂赵大雷。
“你找的律师来过。你想干什么？”出乎周南川的预料，朱佩主动对马哲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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