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哲道：“我听说你不同意在授权委托书上签字。”
朱佩没说话，盯着马哲，执着地等着他的回答。
马哲叹了口气，说道：“我通过关系找到了王佳慧，向她了解了当年事实真相。她同意重新写一份证明材料，通过比利时大使馆发回国内。我替你找的律师是宁北著名的法律援助专家，他调阅了你抢劫杀人的卷宗，认为存在重大证据瑕疵。有了王佳慧的证言，可以按刑诉法204条第一款申请启动审判监督程序，而且有把握胜诉。”
朱佩又是沉默半晌，说道：“还有意义吗？”
马哲道：“如果前罪成立，你就是累犯，按法律规定要加重处罚。”
朱佩道：“是不是累犯都难免一死。我不怕死，别费事了。”
马哲道：“一个人不该两次受到不公正审判。”
朱佩呼吸变得粗重，骂道：“去你妈的公正吧。想用这种假仁假义套我口供吗？你们这些披着人皮的畜牲。”
马哲道：“我看过薛莹的遗书，相信你的抢劫杀人罪是无辜的。律师还会来，你考虑一下。”
说完这句话，马哲按铃叫看守把朱佩带回监舍。朱佩走得很慢，出门前站住了，转过头来问道：“你们想知道什么？”
马哲道：“没什么。”
朱佩回身跟看守走了。周南川注意到，马哲的眼中中透出深切的悲哀。他用手拍了拍马哲的肩膀，问道：“马仔，既然他开口了，为什么不问他？”
马哲道：“现在时机不对。另外我们现有的证据，足以证明顾宪书是他杀的，有没有口供都一样。”
周南川道：“你给他找律师了？”
马哲道：“和王佳慧通过电话后，我认为薛莹遗书中的内容是真实的。顾宪书把朱佩一家害得太惨了。朱佩的确是杀了他，法无可恕，情有可原。作案动机不影响案件定性，但能影响到量刑。所以，我想通过对他抢劫杀人案的再审，洗清他不该背负的罪名，同时把相关的证据通过庭审固定下来，希望会有所帮助。”
周南川道：“如果是出于义愤杀人，判处缓刑也是有可能的。但是他不如实供述，认罪态度不好，对他很不利啊。”
马哲道：“朱佩把生死看得很淡了，他不在乎。但是没有人不想得到公正。我相信他会配合的。”
周南川笑了：“咱们这是干嘛呢？一方面抓他归案，一方面帮他保命。”
马哲道：“抓他为的是法律，帮他为的是良心。南瓜，当警察的这两样都不能少啊。”
听了这话，周南川似乎大为触动。他想了片刻，转过头看着马哲，说了一句话：“马仔，提防点儿赵大雷。”
“谢谢。”马哲道。他觉得周南川的目光有着丰富的内涵。
二人在小餐馆里简单吃口午饭，回到办公室。
赵大雷他们三个都在办公室。他们的表情很严肃，似乎发生了什么重要的事。
姜聪见马哲和周南川进来，向他们介绍情况：“你俩走了以后，我和赵组去了清源纯净水厂，找经理孟祥辉调查。公司办公室的人员告诉我们，他今天没来上班。让办公室打他手机，关着。给他爱人打电话，说是孟祥辉昨晚没回家，不清楚干什么去了。我们又联系郑小珊，她手机开着，但是不接电话。通过交警部门查找，在离郑小珊家不到1公里的路旁发现了孟祥辉的汽车，人却不知去向。在郑小珊家敲了半天门，里面没人应。我们怀疑他俩跑了，正在做手机定位。”
赵大雷的手机响了，技侦支队向他通报手机定位情况，郑小珊的手机在秀水小区3号楼附近。
姜聪道：“这是郑小珊家地址，莫非她回来了？”
马哲心里一惊，脑中蓦地浮现出那封神秘的邮件上的话，一个接一个的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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