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业开锁人员打开房门，赵大雷等人还没进到屋子，就闻到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果然出事了。
在郑小珊卧室的床上发现了两具尸体，并排躺着。二人的脖颈上各有一道很长的伤口，割断了喉管右侧颈动脉。刀口平滑，皮肉外翻，令人触目惊心。流出的血染红了身下的床单，淌落地面。
死者为一男一女。男的大约四十岁，女的看上去不到三十。由于失血，他们的面色极度苍白。二人都穿着薄羊绒衫和外裤。床边跌落着两双拖鞋。
赵大雷给李志诚打电话汇报了他们的发现，又通知技侦支队的人赶到现场。
马哲仔细地查看了郑小珊家。这个女人颇爱整洁，家中收拾得一尘不染。但是在方厅的地砖上，有几个清晰的皮鞋脚印，看上去是从门口直接走向卧室。厨房里有一张餐桌，上面有四盘剩菜，一个几乎喝干了的红酒瓶子和一只玻璃高脚杯。还有一只杯子碎在地上，旁边有一小片干涸的红酒渍迹。
技侦支队的干警到了，大刘这几天重感冒没来上班，带队的是徐萍。他们按照重案组的要求，采集了现场的物证。
赵大雷道：“从现场看，没有翻动的迹象，不是侵财犯罪。应该是情杀。”
姜聪道：“我查看过门锁，没有技术开锁的痕迹，凶手很可能有她家的钥匙。”
周南川道：“你们注意伤口没有？皮肤开裂处平滑，伤口长但是不深，这是用特殊刀具作的案。”
于梅指着门边的电灯开关道：“你们看，这上面有血迹。”
几人围拢过来，看到两个开关按键上有暗红色指印。大家抬头观望，房间里的灯都是关着的。
于梅道：“你们不觉得奇怪吗？凶手杀人后还细心地把灯关掉。”
赵大雷道：“这没什么奇怪的。如果灯始终不关，会让外面的人怀疑。说实话，如果不是我们今天恰好去找孟祥辉，他们的尸体指不定哪天才被发现呢。”
姜聪道：“我刚才看了卧室，闭火上没有血迹。这说明两人直接睡下了，没开灯。”
马哲始终没说话，脸上露出奇怪的表情。
赵大雷道：“马仔，说说你的看法吧。”
马哲想了一下，说道：“凶手是郑小珊的男友之一，身高在1米75左右，是个理发师。大约在昨晚一点多钟入室行凶。”
赵大雷白了他一眼道：“解释，别故弄玄虚。”
马哲淡然一笑，说道：“爱信不信。不过我有两个疑点弄不明白。其一是死者的衣服很整齐。”
赵大雷打断他的话：“你以为都像你呢。跟人约会非脱衣服？”
马哲没理会他话中的讥讽，接着说道：“初到现场见屋中没有打斗迹象，我认为他俩是在熟睡中惨遭割喉。但宁北取暖期从11月15日开始，现在还未供暖气。昨晚突降大雪，气温很低。如果不盖被子，他们这身衣服肯定冻得睡不着。所以我感到不解。”
姜聪问道：“马哥，你说他俩一点多遇害，是根据尸僵程度判断的吧？”
马哲道：“不错。另外还有凝血及伤口皮肤脱水状态。”
周南川问道：“第二个疑点呢？”
马哲道：“就是梅子发现的开关上的血迹。这说明他作案后灯是开着的。问题又来了：如果他想乘被害人熟睡作案，怎么会开灯呢？如果灯始终没关，他又怎么敢进来杀人呢？”
于梅问道：“你说是郑小珊男友之一，是从门锁上看出来的吧？”
马哲道：“从门锁状态看，凶手应该是用钥匙开的门。”
赵大雷道：“也可能是钥匙被偷了呢？”
马哲道：“一个单身的年轻漂亮女人，钥匙丢了不换锁还敢在这屋住吗？我在她家鞋柜中发现了一双男式拖鞋，43码，比较旧，显然是经常穿。孟祥辉的拖鞋掉在床边，是41码的，比这双新。另外，孟祥辉身上没有香烟，牙缝指尖没有烟熏痕迹，可见是不吸烟的。但我却在郑小珊家看到三个烟灰缸。所以我断定她不只一个男友。”
周南川道：“从死者伤口的情况看，真是像理发店用的剃须刀。马仔的判断有道理。”
姜聪道：“他的身高是通过地面的脚印、步幅和拖鞋大小推断的吧？”
马哲道：“你俩说的都对。郑小珊的双人床宽是1米8，南北方向放置。床的南面和东面都靠着墙。死者头朝南躺着，凶手作案只能从床西面下手。我在凶手站立处床单的下摆上，发现了一些细小的头发茬。这是凶手小腿裤面沾上去的，所以推测他是个理发师。但床上没有发现头发茬。只有身高1米75左右，才能不用上床也够得到躺在里侧的郑小珊的脖子。”
赵大雷道：“找到这个人，抓他！”
马哲笑了一下，拿起郑小珊的手机，翻看她的短信。片刻，他拔出一个号码。过了好一会，对方接听了。
“我是市公安局刑警。你马上投案，我们可以算你自首。”马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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