舟城的冬天素来没有雪,可今晨却下起雪来。清欢依旧要上学堂,虽然下山路途更艰难了,但清欢也乐此不彼。断石横卧,古树子也添了一封生机,飞鸟都走散了,白雪皑皑的,如此纯美。雪花似晶莹剔透的碎冰零落而下,伸手去接,幽若合于掌心。
一路行至书苑,正待入门,一阵清风袭来,青衣男子轻握清欢之手,在清欢耳畔旁轻道:“怎么这般不小心?”听到那清朗的声音便知是言修,清欢自松开手。
清欢略微嗔怪道:“我还没问你为什么走得那么急呢?”说罢,言修立刻朗声而笑,撩逗道:“怎么?你怪我昨晚走急了。”
若不是转移到偏僻处说话,怕是又惹出许多事端流言出来了。
刹那间,红云绽放在清欢羞涩的脸上。清欢芊指轻掩薄唇,转而淡笑:“休要胡说。”
言修立刻止声,言归正传道:“送秋尔雅出城。”
清欢疑惑:“可是回去?,竟如此早出城?不似阿雅的习惯。”不禁想起秋尔雅的那狼狈不雅睡相,扑哧一笑。
言修勾起一抹笑意,无奈道:“她是想城外玩雪一回,再回去。不耽误时辰。你可想与弄玉一道去?“想到不知何时再会,多保存一些回忆,至少回想起,不至于记忆苍白。清欢浅笑道:”好。不过岂不是要逃学,而且弄玉身子一直不好。“语气中略带担忧的语气。
言修道:“你放心。这天寒地冻,还站在这作甚?”说罢,一股有力而温暖涌流覆盖在双手,米粒似的白雪打在蝴蝶结的睫毛,垂眼望去,言修磨砂似的手已离去,只留下一句:”快进去吧。“话语很轻,似乎雪飘风过无痕,却承载温暖,青衣背影也随之消散不见。清欢有些呆滞望着雪,不知还是那片刻的温存。不过一刻,又浅笑而释然。
弄玉清韵的问候声打破情景,坏坏道:”怎么如此呆滞。“语气藏着几丝暧昧。
清欢闻言而转身,娇笑道:“休要糊弄我。还有怎么不叫一个人伺候在身旁,如今天气越发冷了,想必你这膝骨很疼,不会关心一下自己吗?”语气尽带责备,一副小媳妇的样子。惹得弄玉直直娇笑。
清欢即刻小跑到弄玉身旁,扶住柔若扶柳的身姿,一副正色,不容置疑的语气道:“只许我扶着走,不许。。。。。。”絮絮叨叨说着,弄玉只是淡笑,静静的听着,打断道:“好好,我遵命就是了,况且你给我用的药膏,不似以前那么痛了。快进学堂,不然被罚。”
弄玉也知药膏的珍贵,那药膏定是出自清欢父亲的平安医馆。却不知这药膏是清欢在平安医馆亲手配置的,亲自改善了旧方子,因她而制。看着冷风吹呼,清欢便即刻止声,扶至学堂,一阵暖流扑面袭来,几只小炉子正腾腾燃着,虽不算暖和,但也不算寒冷。拍拍狐裘,抖落身上的雪。悄无声息地轻步,生拍打扰到书卷墨香流动的气息。凌铭依旧喜欢穿着明艳色的衣裳,依旧是邪魅书生的样子,相互晗头示意,一改往常愣头冷面。
老先生依旧一身棉麻衣,即使这样,威严依旧。严谨之气尽出。踏着步子进来,轻轻地打了个嗝,悠悠道:“废话我就不说了,此举通试不过,便没有周游列国的机会。”说罢,便抬眼望去窗外,又道:“论文题目便是思雪。回家自写去,若要留下查阅经书,记得整理。”话音未落,老先生已出门了。邻桌的人相互小声交谈着,无不露出担忧的神情。片刻之后,人走云飞鸟散,只余流通县的长子,薛王爷的独子薛凯,穷书生江云之留下。清欢也与弄玉一道回去了。
薛凯问道:“你的寒风症可好些?给你。”手上递与药膏。
弄玉便道:“多谢小王爷寒暄问暖。我想这个就不必了。”说罢转身便走。
清欢吩咐道:“弄玉,你在亭子那儿等我,我到藏书阁拿些书,片刻就回。”
————藏书阁书笔横卧,檀香幽幽,一派缭乱之象。远见,老先生横卧在书摊里。任由冷风入内,纸张乱飞。清欢关了窗户,拾起白纸,相思之情,淡婉,有无限意境。是人便有相思情,谁何曾想孜然一身。只余叹息唏嘘,清欢便轻掩门了。
————清欢站在回廊上,青衣男子倚在门柱上,道:“再不走,我可不管了。说罢,便强制牵手出门。
一路无言,清欢问道:”膝骨可有事?”
弄玉道:“好了,我才没那么娇弱,不碍事。”
撩起车帘,雪悠悠,城外白茫茫一片,如飞絮般。清欢幽幽想书上道:“帘外雪初飘,翠幌香凝火未消。独坐夜寒人欲倦,迢迢,梦断更残倍寂寥。”
弄玉诧异道:“何至如此?只不过不同心性罢了。”牵起手来。清欢便巧笑嫣然示意。
究竟命运何去何从呢?自己是谁,也不知。不知言修是否是真心待之。
“父亲,我们到底是谁?”清欢望着对面衣着白衣的李延玉静静的问道。
“欢儿,你无需知道。”父亲良久道,语气中从未有过无可奈何。随后,便离去。
“那父亲,我是否是你的孩子。”清欢又追问道。父亲突然顿住,背影怒气竟出,冷寂了几分空气,却转而淡雅地笑道:“是,一直都是。你心底里释然了,我再与你谈谈。今早下雪,下山多小心。”
清欢从车帘那儿收回眸光,收回思绪。
弄玉诧异道:“何至如此?只不过不同心性罢了。”牵起手来。清欢便巧笑嫣然示意。
满天都作柳絮飞舞,寂静无声,偌大的茫茫白色雪界,只余一辆马车奔弛,以及一场风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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