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王申却是悠悠然地说:“别急,再等半个时辰,我们就开门出去。”
徐辰急道:“到时出去人都死了,那不是太晚了吗?”
“你先不要激动!”王申低声说道:“已经来不及了,刚才那声惨叫过后,他肯定死了。”
他冷静地说:“我们现在要做的,是确认这个地牢里的看守有没有被叫声惊醒,所以再观察一会是最好的选择。”
“你说的是真的吗?”
“以我闯荡江湖几十年的经验,绝对错不了。”王申淡然地说:“相信我,再等一下吧。”
好不容易等到王申用手中的钥匙打开了牢房门,徐辰就抢先挤了出去,脚一踩到散发着霉气的过道里,他就欣喜的发现自己浑身充满了力量。
看来只有牢房里设置了九曜魇魔阵,徐辰赶紧把手一伸,寒冰剑顿时显现,他提剑回身走去,却被随后出来的王申给拉住了。
“你怎么往回走,不想出去了吗?”
“王伯你等一下,我去救赵胜。”
“别急着救他,先出去看看动静再说。你先前不是说这座塔有古怪吗?当务之急是要摸清楚这里的情况。”
“行。”徐辰点头应道,随即又说:“可赵胜就关在隔壁,我们见死不救,这未免太缺德了一点吧?”
王申小声地说:“我说你做事能不能多动点脑子!牢里的那个年轻人一点法术也不会,你现在救他,等下出去被人发现了怎么办?我们能跑他可没能力逃走,还不如让他暂时呆在牢房里还安全些。”
徐辰怔住了,他承认王申说的话有道理,心里开始动摇,嘴上却强硬地说:“我们要是出去了回不来怎么办?”
“这个你给我放一百二十个心,只要我们活着,那年轻人就死不了。”见徐辰还在犹豫回望,王申忙拉着他往前走。“当断不断,必受其乱,你再磨蹭,等下惊动了看守,想走都来不及了。”
徐辰被他半拖半拉地上了楼梯,来到了紧闭在铁门前。只要开了这扇门,他们就能离开地牢,来到鬼塔的第一层。
“没钥匙开门。”徐辰面有难色,虽然施展法术打破这扇门对他来说不是什么难事,但势必会惊动外面值守的狱卒,到时胡玉昆闻声过来,情形可就不妙了。
王申却是窃笑一声在门前蹲下了身子,从怀里摸出一根不知从哪弄来的女人用的铜钗,将它伸进了钥匙孔中,慢慢地试探了起来。
徐辰惊问:“你想用它来开锁?”
“当然,你没看我正忙着嘛,快给我放风,不要背后突然冒出个看守来,那我们就走不成了。”
“好的。”徐辰刚一点头,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不禁失声问道:“你是不是什么锁都能打开?”
“废话,不然我这金燕子的神偷大名是白叫的啊?”王申随口答了一句。
徐辰顿时变了脸色,以嗔怒的口气说道:“那开始我关在塔外的监狱里时,你为什么不用这本事打开牢门?”
这也难怪徐辰会起了疑心,那个时候他们完全有机会逃走,可王申压根都没有任何表示,反而和他在牢里啰嗦了半天,等苏经笥派人将他们押解到这个鬼塔里,再一次被关了起来。
“我还不是担心你吗,那时候你昏迷不醒,我一个人跑了,那不是要被你骂我不讲义气了?”王申对徐辰满脸的困惑视而不见,语气轻松自如,搞的好像是徐辰自己多疑了。
徐辰生气地盯着王申,他才不相信对方的说辞。
这件事实在是太蹊跷了,以王申的性格,平常有些风吹草动,他跑的比谁都快,怎么一到竹山就像换了个人似的,甚至颇有些侠义之心,徐辰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可他那不聪明的小脑瓜怎么也想不明白其中的原因。
“嘘,锁给我打开了,我们快出去。”见徐辰抿着嘴,僵在原地发呆,王申不禁扑哧一笑,说:“信不过小老儿啊?那你留在牢里,我一个人出去溜达得了。”
徐辰当然不愿困在这里,见王申已闪出了门外,他赶紧追随而去。
他们现在所处的位置是鬼塔的第一层,这里是大巫师苏经笥用来招待客人的地方,此时塔内一片漆黑,徐辰借助窗外射进来的月光摸索着朝角落处的楼梯走去,准备直接上第二层看个究竟。
王申倒是贼性不改,在塔内溜达了一圈后就眼睛发亮,他已顺手牵羊的捞了几件比较值钱的古董塞进怀里,等到偷窃完毕后,他才发现徐辰早已上了二层塔楼。
徐辰才上到二楼,鼻子里就闻到了淡淡的血腥味,他目光一转之下便看到前面的酒桌边似乎趴着几个人。
凝神一看,桌上还有吃剩的菜肴,酒杯和酒壶歪倒在一旁,看来那几个家伙是喝醉了酒,此刻对徐辰的到来没有丝毫的察觉,于是他蹑手蹑脚地近前一看,竟发现这几个醉汉就是自己在地牢里看到的狱卒,当中还有那个在舅舅村子里抢粮的小头目。
再转眼查看四周,徐辰发现周围的角落里摆满了刑具,随手捡起一件,上面沾满了褐色的血迹,他顿时明白这里又是一个拷打犯人的审讯室。
徐辰不由得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挥剑就朝睡得像死猪一样的山贼们砍去,一连杀了几人都没有遇到任何抵抗,这些家伙在睡梦中稀里糊涂的去阎王爷那里报到了。
直至杀到最后一人时,那人猛然惊醒,看到徐辰满身是血地持剑砍来,吓的是魂飞魄散,赶紧就地一滚躲过了他的剑锋,然后扯开喉咙准备喊人过来帮忙了。
只可惜他才喊出一个“有”字,徐辰就看到一道寒光自身后而来没入这贼人张开的大嘴中,让他当场毙了命。
回头看去,原来是王申及时上来,用一把飞刀结果了这贼子的性命。徐辰暗自叫了声侥幸,心知如果在这里闹腾起来必将惊醒上面的山贼,到时可是个大麻烦。
“说过多少次了,做事不要莽撞,你想死我管不着,小老儿可不想在这里栽了跟斗,一世英名也给毁了!”王申声色俱厉地低语了一句,便率先朝上一层塔楼走去,很显然他不敢再让徐辰打头阵,免得又搞什么纰漏来。
徐辰有些忍俊不禁,不就是个飞贼的名号嘛,在王申嘴里居然说成了一世英名,这可真是件滑稽的事。
白天在塔下时徐辰已观察清楚了,这鬼塔共有七层,眼下虽只探查清楚了最下面的两层,但越往上走碰到的贼子就越多,他们可不会像那些喝醉了的狱卒那么好对付。
徐辰并没有因此而害怕,毕竟开弓没有回头箭,今天要不是把这座鬼塔的情况摸清楚,恐怕以后将成为人生的一大憾事。
他心里已隐约察觉到,胡玉昆修炼的怪异法术很可能和这座鬼塔有关,假如能探查出其中的玄机,说不定会对自己的修炼大有帮助。
可鬼塔的第三层里的情形让他们两人吃了一惊,这里面居然没有一个人,只是零散的摆放了几张椅子,椅面上蒙着一层灰,显见长期没有人住在这里。
这可是出乎他们的意料之外,王申怔了一下,便从怀中摸出火折子点亮,发现墙壁上到处是蛛网,地上也是尘埃遍地,只有一些散乱的足迹印在上面。
“奇怪,这里怎么没有人把守?”两人嘀咕着来到了四楼,看到的情形依然是和下面一样没有任何的人影,里面空荡荡的,连件家俱都没看到。
再上到五层,依旧是这般情况,王申不由停下了脚步,回头对徐辰小声说:“地牢里那个姓赵的小子不会在骗我们吧?”
徐辰诧道:“王伯,你此话何意?”
“他不是说苏经笥长年住在塔里吗?怎么一连三层都没有人,你不觉得奇怪吗?”
徐辰想都不想就回答:“赵胜可不是那种人,他小时候还和我一起捉过鱼了。”
“原来你们是老相识。”王申摇头说道:“可这么多年没打交道了,你能担保人家不会出卖你?”
徐辰羞赧地红了脸,不过他随后就眼睛一亮,轻声地说:“赵胜应该不会骗我们,你还记得苏经笥与我们见面时是被人从塔上扶下来的吗?这说明他住在塔里,现在只剩下最高两层没有去了,不如上去看看再说。”
王申早已想到这一点,他不动声色地继续问道:“如果姓苏的老家伙和赵胜合伙在我们面前演戏,那他临时从上面走下来也不足为奇了。”
“脚印不会骗人的。”徐辰从王申手中接过火折照着地上那些脚印说:“王伯你看,从这些脚印的深浅度来看,显然不是一天之内留下来的,这只能说明塔内经常有人走动。”
“你是说这些脚印是照顾苏经笥的那几个随从留下的?”王申也在仔细查看这些脚印,他最终发现这只是三四个人踩出的足迹,这才信了徐辰的话,轻声笑道:“徐少侠,你脑子倒是开了窍,一下子变得聪明了许多。”
徐辰老实承认:“不是我聪明,只是以前在崇吾山的时候,南宫师父经常带我到山中打猎,所以我学会了辨认足迹追踪野兽的法子。”
“呵呵,那可是兽迹,你倒用来对付人了。”
王申怕等下到楼上时会惊动贼人,便事先吹熄了火折子,然后拾阶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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