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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缘泪 第17节 柳暗花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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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如小宝估计的那样,桃子在面对突发事件有较高的抵抗力、耐震力,虽然她也懦弱的掉了几滴眼泪,紧张得有一点点呼吸困难,但是那种勇往直前的精神很快就把懦弱和恐惧抛开了,坚强、勇敢、占据了自己的胸膛,鲁滨孙先生漂流到了无人烟的荒岛上那么多年,他都能够坚持自力更生,活出了人生的风采,她就不相信这个熙熙攘攘的人群里,她还活不下去。《西游记》里要取得真经都必须闯过九九八十一难,才能够取得真经呢。这个世界没有随随便便就能够成功的,也许这次的苦难正好是她锻炼的机会也不可知道啊。

    “不经一番寒彻苦、哪来腊梅扑鼻香?”桃子马上调整好自己的心态,擦了一下分不清是汗水还是泪水的脸,拿着自己的行李,就要离开站台。

    这时候一个列车员笑眯眯的走过来,他把刚才的一幕都看进了心里,他觉得自己有义务、有责任把这只掉队的小鸟送到她该去的地方。他四十多岁,面善,穿着铁路制服,态度和蔼可亲,只见他亲切的问道:“小姑娘,你是要去哪里呢?刚才的车是错过了,但是晚上八点还有一班车要去深圳的,你现在就不要出站了,我到时候把你送上车去。”

    “哇塞,出门碰贵人呢!”桃子心里乐滋滋的,轻轻地欢呼着,喜上眉梢。她不知道该叫大叔还是大哥,或者是师傅,那脸儿憋得通红,她干脆什么都不说,只是使劲的点头、点头,她还深深地向他鞠了一躬。

    “嘿嘿,这孩子!”对于她用这种方式表示感谢,列车员也很是兴奋,“第一次出远门吧?现在我们是老乡呢。”他兴奋的说着,“出了长沙,你就真真正正的是一个浪子、是一个异乡客了。”

    桃子第一次接触“老乡”这个词,心里很是亲切。以前在家里时,是对于同姓叫“家门”这个词感触良深。出门在外,老乡估计就是最亲切的呼唤了吧。她这么想着,听了那个大哥哥的话,叫大哥哥似乎要亲热一些,因为他们都是湖南人。大哥也不是白叫的,好客的他不但给他端来了盒饭,还陪她聊天。他们聊湖南,聊他们引以自豪的**,聊浏阳河以及浏阳的鞭炮,甚至还说出了**的诗词《沁园春、雪》,没有想到两个人还相谈甚欢呢,尽管中间时而要去整理队伍及站在车厢的门口,但是他们仍然饶有兴趣。

    晚上八点的时候,大哥哥就把她送上了车,还拜托这趟车上的熟人对这个天下掉下来的妹妹多多关照。桃子出门碰贵人,心里自然对这个好心的大哥哥千恩万谢,只是多年以后想起自己的这个遭遇,心里都还有一股暖暖的阳光在照耀着她的人生路,这个世界,不仅仅只有坏人,好人也是有的。只是可惜的是,她没有留下这位好心人的联系方式,心里有莫名其妙的遗憾。反正也是到终点才下车,桃子用不着慌里慌张,一切等到了再说,前途的未卦才更加能够激起勇者的斗志,说不定:”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到达深圳时,刚好是早上十点左右。她随着熙熙攘攘的人群下了车,走过站台,穿过地道,走出检票的出口处,外面映入眼帘的是一座座排列有序的高楼大夏,“车如流水马似龙”果然十分的豪华。特区毕竟是特区,这么丰饶富裕,那也是很正常的!

    深圳现在就在我脚下了,既来之则安之,一定要在这里混出个人模人样来,她暗暗下了一个决心。走出大门,她突然茫茫然不知所措,她可是孤军奋战了啊,一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也没有人可以商量。该坐哪一趟车去龙岗呢?她背一包提一包的,在许许多多排列整齐的公交车里面来回穿梭,实在不知道坐哪一路车,心急如焚,不知道该怎么办,汗水也顺着脸颊尽情的流着。她干脆不停的问司机,你这个车到龙岗去吗?但是他们都摇了摇头,不知道是表示什么意思,是不知道有龙岗这个地方名字呢,还是车子不能够到达那里。意思弄不清楚,桃子不敢轻举妄动,怕坐错了车,就麻烦了。

    她不停的安慰自己,不要急,不要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什么事情都不可能一帆风顺的,于是她干脆把包又放了下来,人坐在包上面,从包里取出水来,咕咕的喝了几口,唇焦舌干之时喝了水,心里特别的满足舒畅。

    “姐,你忙可啰!”桃子被这一句本地方言弄得热血沸腾,她顺着声音望去,只看见有四个男男女女在一起说着家乡话,她灵机一动,马上全身都充满了力气,她欢天喜地的跟着他们,不言不语、不卑不亢,反正他们上哪里她也跟着到哪里。因为她估摸着这几个也是出来找事情做的,她跟着老乡,绝对高枕无忧,事实也如她所料,出门在外,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

    坐车、下车、转车,虽然搞得气喘吁吁,但是她心里还是满怀希望的。

    “姐,我怎么老觉得这个女人在跟着我们啊!”那个瘦小的女孩子轻轻地对她的姐姐说。

    “话多!”她瞪了她一眼,“大路朝天,各人半边,又没有妨碍你。”

    桃子听得分明,再不自报家门别人还以为她居心叵测呢。“老乡,我是在跟着你们!”说完这句话时,桃子有些哽咽,蓄在眼眶里几天的泪水在这时候不听指挥了,都纷纷朝脸颊上涌下来。

    那几个显然被她的方言惊诧得停止了前进的脚步,齐唰唰的朝她扭过了头来。带头的那个女人大约三十岁左右,瓜子脸儿、荷包嘴儿、大眼睛儿、高鼻梁儿,头发也染成淡黄色儿。“你是哪里的,老乡,你为什么要跟着我们呢?我们又不认识你啊!”

    “但是你能够说我们家乡的话,我在心里就认定你们是好人,是我值得信赖的人。”桃子很激动,“我原本是跟我姐夫的弟弟他们一起去深圳光前华煌电子厂的,但是我在坐火车时,在长沙大家纷纷下来买东西,我回去时车就开了,没有办法,我就坐了八点的一趟车来到了深圳,谁知道人地生疏,找不着北了,正心急如焚的时候突然听你妹子说了一句家乡话,我就在没有经过你们允许的情况下偷偷地跟上了你们。我从来没有出过远门,我,我有些害怕、、、、、、我想、想找些伴、、、、、、”她一五一十的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老老实实、原原本本一字不漏的说了出来,她希望能够得到老乡的帮助,帮助她渡过难关,她将感恩戴德、感激不尽!她的眼睛充满了乞求和渴望,但愿他们能够伸出友谊的手,拉她走出这水深火热的境况。

    “姐,她也许真的走投无路了,一个人孤孤单单的,不如,你就答应她吧!”小姑娘露出同情的眼神,帮桃子向她姐姐求情着。其余两个男孩子也异口同声的说道:“是啊,是啊,出门在外,哪个没有个难处呢?我们也赞成朵朵的话。”

    原来小姑娘名字叫朵朵,桃子向她投去了感激的一瞥,同时也用眼睛飞扫了另外两个好心的男孩,两个都瘦瘦高高的,年龄也相仿,都很清秀。桃子当时心里只有无尽的感激,没有来得及细细打量他们。

    六只眼睛现在齐刷刷的盯着那个女人,都在寻求她的意见,因为桃子的去留都必须得到她的允准才算数。他们四个人中,显而易见是她带的队,她在这里就是个老雀儿,带着头飞呢。

    “她都自作主张了,哪里还需要我来同意啊,呵呵,看你们那个个把我当凶神恶煞似的,我就那么没有善心吗?”她歪着头轻笑的在那几个人脸上穿梭着。

    “那你的意思是同意了,是吗?姐好伟大哦,姐姐万岁、万岁万万岁!耶!”朵朵看起来似乎比桃子还要高兴,好像答应的是她而不是桃子,真是个热心肠的好姑娘啊!桃子在心里真是千恩万谢了,不知道如何用言语来表达自己心中的谢意。

    终于孤孤单单了几天,在这千里万里之遥的异地它乡,找到了不是亲人却胜似亲人的人,这怎么不使她感动得热泪盈眶啊。桃子心里热热的,好像太阳的光正热烈的照在她的心里面一样,心火在沸腾,像波涛澎湃的海洋。千言万语最终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只是使劲的擦了一下脸颊,狠狠地鞠了一个九十度的弯躬。现在,她不是一个人孤军作战了,她喜笑颜开、心花怒放,对前途又充满了希冀。

    “下半年好多厂家都要招工,你也用不着担心进不进得了厂。服装厂、电子厂、玩具厂现在都是忙季,基本上都要人的。”大姐和颜悦色、轻言细语的说道,为的是打消她忧心忡忡的顾虑。“妹子,你会不会电车啊,就是踩缝纫机。如果会的话,就可以和我一起到我的那个厂里去!”

    桃子连忙摇摇头,表示不会,她不会,把朵朵乐坏了,因为朵朵不愿意进那个服装厂去当普工剪线头,这下去找厂就有一个女伴了。

    “古灵精怪的鬼丫头,心里是打的这个算盘呀,难怪把桃子留下来她好像比捡到钱还开心,原来存着这个心思呢。”大姐用手点了一下妹子的头,笑语盈盈。

    桃子也感到非常的高兴,自己不但有了落脚的地方,还有一个伴一起出出进进,这可比一个人要强的多啊,好歹做什么事情两个人有得商量,这真是打着灯笼也寻不到的好事啊。她的心轻快的快要飞起来了。她满脸含笑、心花怒放,心里所有的郁闷苦恼一霎时都像秋风扫落叶一样,被扫得干干净净、一尘不染。

    “咦,你叫什么名字?”大姐若有所思的问道。

    “桃子。”桃子觉得难为情,老爸在母亲一连生了几个女儿之后大发雷霆时顺口骂的名字,大姐柳兰英,二姐柳桂英,生到三姐的时候,老爸开始沉不住气了,说又是个女儿,一个两个还贵气,三个就是个多余的了。老爸一跺脚,把棉被往肩膀上一夯,就逃到贵州一去就是五年不回家,没有想到的是后来回来后母亲又接二连三生了她和柳燕,父亲这一气啊,就没有回来,直到生了病才归家,一二年死后却留了一个遗腹子,可惜他盼望了一辈子,就为没有儿子抬不起头,一旦有了儿子的影儿他偏偏又撒手人寰、死不瞑目,害得母亲也抱憾终身,没有能够在父亲面前证明自己肚子里也是可以怀儿子的。

    “杨桃子,呵呵,人家骂家里小孩子多的时候就说像一葡羊桃子似的,因为羊桃子接果实特别的多。”大姐笑着说道。

    朵朵偏偏拍着手笑嚷道:“只是可惜了、、、、、、”

    “可惜什么?”两个男孩子都一起扭过头好奇的问她。

    “可惜什么啊,呵呵”她故意停顿了一下,似乎让大家有一点想象的空间、回旋的余地。“可惜她,她不姓杨,姓杨就应景了!”她说完大笑起来,好像连喘气也有些透不出了一样,她天真无邪、可亲可爱的摸样,真让人爱不是、恨不是,让人真忍不住去捏她那张犀利的、讨人厌恶又讨人怜爱的小嘴儿。她不停的拍了拍胸部,看来她今天十分兴奋,跟吃错药了一样。

    “我们是罗家湾的,她是我小婶子的女儿,朵朵,很调皮,爱笑,她老妈说她喝了笑婆娘的尿了,所以什么事情到她脑子里一转,什么就都成了好笑的事情了。”

    大家听了大姐的话,又都笑了起来,气氛异常的融洽,好像她们早就相识了一样,没有了距离和隔膜,就因为是老乡,大家无拘无束,相谈甚欢!“你姓柳,难道是柳家村的?”大姐又继续调查她的来历。

    “嗯”桃子含着笑点点头。

    “你认识扒渡船的那个人吗?”大姐又问道。

    “他啊,他是我大姐夫呢。”桃子高兴的回答道。

    “我们都是老熟人,我儿子在家里有一次玩水差点儿就没有命了,就是他救的,我一辈子都记得他的大恩大德呢!”大姐这下子来劲了,“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了。我儿子还是你大姐认的继儿呢,我们基本上每年都要去他家里登门拜访。”

    这看来就更加靠谱了,那以后桃子也得叫她姐姐了。想不到大姐夫长年累月的在家里扒渡船,还有这么一个无名英雄的事件,还真的得对他刮目相看了啊,桃子不禁对这个大姐夫肃然起敬,她情不自禁的又想起了挺着大肚子的姐姐和大凤,还有她肚子里儿女未卦的人儿,不知道还要多久就要呱呱坠地了,只希望天从人愿,保佑她生个大胖小子。

    出租屋里阴暗潮湿,就是以前他们深圳还没有开发时他们自己居住的小房子,里面间数还多,大多都只能容纳得一铺床而已,里面粗略算来住了十来个,都是老乡,他们都男男女女住在一个屋子里,这样付房租水电费就节约多了,伙食都是自己开,用的是煤油灯炉,很小的一个,专门烧煤油的,同小时候拿到学校里去烤火的烘笼差不多大,只不过它是铁的,还有一个能够调节火势大小的调节棒。大伙都是匆匆忙忙的,有的白班,有的夜班,大姐同夜班的老乡支吾一声,睡觉就有了着落。“在家千日好,出门时时难。”桃子幸好遇见了老乡,而且还拖大姐夫的福,得了这一番奇遇,所以她觉得自己还是很幸运的。

    同来的那两个男孩子自己这地方有亲人,都去投亲靠友了,就只有朵朵和桃子两个人,大姐说刚刚从家里来,一切都还特别陌生,就带着她们在附近的地方溜达溜达,以便熟悉一下这里的坏境。让她们先不要急着找厂。才玩了一二天,桃子看见别人都在匆匆忙忙的上班干活挣钱,心里也急得像热锅里面的蚂蚁似的,她坐不住了,就怂恿朵朵和大姐说,她们不想玩,只想马上找个厂才心里安然一些,不然心急如焚。

    大姐见她们没有心思玩耍,就乐得随她们自便。朵朵和桃子也不负所望,很快就找了两个厂,那门卫见是两个自投罗网的小姑娘,乐得半天合不拢嘴。她们两个人小鬼大,自己琢磨着什么厂好一些,拿不定主意,最后还是大姐建议她们就进伊利电子厂去算了,那个电子厂包吃包住,很快,她们就顺顺利利的进了厂,没有了拖油瓶,大姐心里也十分的开心。

    终于进厂了,二人暗自庆幸,坐吃山空、无所事事的担忧都成为过去式了,两个人高高兴兴的去了伊利电子厂,并且被分到了包装部门。她们第一次看见了流水线,以前只听农村人有口语说流水席,没有想到,工厂里有这种流水线,刚刚看到时她们她觉得很有意思,像学校里学生上课一样,只不过在流水线的两边设置了好多的座位,那座位就是工位,即工作的岗位,去上个厕所还要个离岗证,没有离岗证能不能去上厕所呢?桃子对这一项制度很反感,不过没有规矩不成方圆,也没有人提出抗议过。

    流水线不停的流啊流的,大家的手就不停的动啊动的,吃饭的活人自然很难斗得过耗电的机器,在下午一二点的时候,所有的人基本上就昏昏欲睡了,手却还是机械的动着。放进去的厂品偏偏还有左右正反之分,刚刚开始的时候还真是让人眼花缭乱外还有一乱就是手忙脚乱,后面的人可是毫不客气,你来不赢,啪,就一下子回扔过来,于是心理压力越发的大。

    桃子二人还好,可以互相帮助,有时候甚至直接可以换一下工作岗位,这样一来,比单打独斗强多了。日子一眨眼居然就不知不觉流过了一二个月。过得好快啊!她们都已经慢慢的适应了这样的生活,就等着发工资那激动人心的一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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