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禾,淄川,谈正事吧……”
两人安静下来,气氛一下子变得诡异而微妙,笼罩着淡淡的低气压。
“千语的事,你们都知道了?”
海蜃淡淡一笑,果然,有些东西都不用他说,他们比谁都了解他。
月禾禾沉默着,白淄川则轻声哼道:“那是当然了,臭蜃子,这么大的事都不事先跟我们商量商量,那花千语可是罕见的种族变异,你也真是的,这样的弟子你也敢收!”白淄川皱了皱眉,随手端起桌上的龙井茶,入喉的那一口,唇齿留香:“要是想灭去她的妖性,不仅灵魂要被天火洗涤,更是要自断她变异的异尾,若是这小妖承受不住死在这天宫中,你岂不要落人笑柄?”
海蜃苦涩的笑:“淄川,有些事情,不是以是否落人笑柄的价值衡量的。”
白淄川嗤的一笑,不以为意的摇摇头。他啜了一口手中的茶水,低赞一声,人间的茶水,落在仙人口中,更是多了一番韵味。
“何况……”海蜃脸上浮现一抹轻松:“我把孟珠给了她,有了这法器护身,她必不会死。”
海蜃的话如同惊雷般响在两人心间,月禾禾的神情逐渐恼怒起来,忍不住拍桌而起:“海蜃!孟珠是你护身的法器,你就这么轻易的送了出去,你要是遇到了意外该怎么办?”
孟珠认主,一旦离身,必是解除了主体对孟珠的生死契约,才让它重新认主。简单点来说,就是,孟珠一旦离身,就再也无法回来。
见月禾禾生了那么大的气,海蜃不禁有点惊慌的安抚着,拍着他那红纱覆体的背,月禾禾默默地,也不搭理海蜃,几乎八百多年没生过气的月禾禾,却在花千语进天宫的这天,动了两次大怒。
白淄川弓起指尖敲敲脑袋,不禁有点好奇的问道:“虽说是有孟珠护体,但灭根过程的痛苦是我们无法想象的,你当真舍得那妮子受这种苦?”
早上他把千语抱在怀里啃,他可是看在心里,虽然不知道海蜃为什么会喜欢这么个小妖,但他觉得他还是有必要八卦一下。
海蜃一怔,月禾禾也抬起头来,似乎在等待他的回答。
许久。“她是我的弟子,这种苦,她迟早要受,还不如来的更早些,这样岂不是更好?”海蜃微微一笑,窗外星汉灿烂,月光溢上他的脸庞,眸中竟是一抹期冀的神色,愿天洪福,他呢喃轻声:“保佑她吧,她那种女人,不论做什么,都会成功吧……”
傲凌阁
小阁的大门虽然被海蜃派来的暗卫守死了,但海蜃似乎还遗漏了一个地方——大开的天窗!
千语冷冷一笑,海蜃,你真以为你关得住我?纵身一跃,那样矫捷的身姿连连猎豹都会自愧不如,转瞬间,千语的身影出现在墙外的一片荒地上,荒草齐腰。
巧的是,这片荒草地,竟然就是月禾禾屋子前的那片荒草地。
“啧……”
千语伸手捏断那些及腰的枯草,枯的酥脆,手指来回捻了捻,松开。
耳边突然传来草叶的翕动声,一抹黑影在千语前不远处立定。
逆着月光:“白淄琊?”
千语惊讶道。早上才见过的那名男子,黑袍颀长,一头长发在微风中微晃着,露出一脸醉红。
千语这才发现白淄琊满身浓烈的酒气:“你喝酒了?”千语不悦的看向那个身子已经微晃的男子,白淄琊冷冷的一声轻笑,精致的眸子里又出几丝不屑的气息,他好笑:“你这样的女子,也敢来管我?”
漠然的眉眼,也是很美的一个男人,只是那样温暖的眸子里,为什么满是哀伤?
白淄琊不善的语气令千语微噎了一下,但却怎么也生不起气来:“那你觉得……我,是怎样的女子呢?”
这样的对话,千语只觉得奇怪。天宫的一切,千语觉得既陌生又熟悉,仿佛是曾今了如指掌的一些事,如今却变得模糊,特别是……一抹嫣红划过心间。
“呵呵……真是悲哀啊。”白淄琊笑得绝美,一滴清泪滑过脸庞,落在那不为人知的草丛中:“亲妹妹……月秝你的亲妹妹……呵呵……居然不记得你了……”
妹妹。
白淄琊笑得疯狂,也笑的千语毛骨悚然。瞥见白淄琊眼角的那一线晶莹,千语蓦地一阵颤抖,哭了?拥有那样温暖眸子的人,连生命都会是充满阳光的吧,为什么哭呢?
()
(梨树文学http://www.lishu12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