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还以为你们和好了呢!不过缚少臣,他到底是你的爸爸,有些事,过去就过去了吧。爱睍莼璩”
过去就过去了吗?
缚少臣扭头看了她一眼,神色有些复杂,温瞳正在收拾东西没有注意,只是自顾自的说着话:“对了,仰建平的户头,有没有查出什么来?是谁给他的钱?两次大数目的钱,肯定有鬼,而且对方还是个黑户。。。”
“喂,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啊?”
说了好半天,对方却毫无反应,温瞳不免有些不高兴,掐起腰来拿眼瞪着他,手却在抚上腰间的空荡荡之后,猛的瞪圆了眼。
“诶,我手机呢?”
想起刚才在客厅里的时候曾接过一个电话,这会儿连唠叨缚少臣的工夫都没有,转身就小跑了出去。
客厅里,手机正在嗡嗡的震动,温瞳找了一圈儿却也没有发现,目光扫过之处,最后落在沙发的空隙,果然就见一个黑色的手机别在那里。
她嗖的一下窜了过去,屏幕上是一个没有显示名字的号码,她按下接听键,还不等说话,就听那头一个男人的声音低低的响起:“省长,事情搞定了,那边的黑户我已经让人销户,就算少爷有所察觉,也不会再查到什么。”
温瞳一愣,整个人瞬间僵住,耳边是嗡嗡的声响,她想说什么,却根本发不出声音来,满脑子都是刚才的那一句话,黑户,销户,少爷,查不到什么。。。
零零散散的碎片,拼凑在一起,正在这个时候,楼梯响起一阵脚步声,紧接着,是缚正奇的声音:“李叔,帮我找一下手机。。。”
话音刚落,目光却被温瞳手中的手机吸引了过去,目光凌厉间,陡然一声:“你在做什么?”
温瞳的手一抖,手机也应声落地,抬头,就见缚正奇快步走来,她本能的后退了一步,目光陡然浮起的也不知是恐惧还是恨意,就那么直直的落在了缚正奇的身上。
缚正奇已经走到了她的跟前,地上的手机还在响着,那头的王冠似乎是觉察到了不对劲,稍显急切的一遍遍问着怎么了,缚正奇却没有回答,只是拿起手机来关上,再抬头,目光已然变得镇定。
“手机是我的,你拿错了。”
温瞳不知他为何还能这么淡定,分明已经暴露了不是吗,哪怕甚至是难以置信的,但是刚才的电话她听得清楚,她的父母,还有仰建平的那件事,跟缚正奇有关吧?那他为什么还像是没事人一样?
“你。。。是你让仰建平撞死我父母的吗?仰建平,也是你弄死的吗?”
缚正奇挑了挑眉:“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明白?你的父母是谁?仰建平又是谁?”
“别装蒜了,我都听到了,刚才电话说的清清楚楚,你还想抵赖吗?”
“抵赖什么?温小姐,你是警察,应该知道话不能乱说,否则我可以告你诽谤。。。”
后面的话他没有说下去,目光之中,是温瞳铁青的脸色,正一瞬不瞬的回望着他。
那目光似是锐箭,恨不能将他生吞活剥的架势,缚正奇不由得一愣,竟然好半天没有说出话来。
温瞳却依旧冷冷的注视着他,红唇咬的紧紧的:“诽谤吗?我在诽谤你吗缚省长,你敢对天发誓吗?”
最后几个字几乎是咬牙切齿出口的,在那样的追问之下,缚正奇几不可查的挑了挑眉,这个时候,缚少臣洗完澡从楼上下来,见温瞳跟缚正奇对视在那里,气氛诡异,不由得有些纳闷。
“瞳瞳,你在做什么?”
他问了一句,缓缓的走下楼来,温瞳却忽然回过头,他这才注意到,她的眼神犀利,哪怕是落到他的身上,也似是锐利的刀剑一般。
缚少臣的心猛的一沉,有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可是温瞳却不给他说话的机会,复又冷冷的望了一眼缚正奇,转身就走。
缚少臣急了,伸手去拉,却被温瞳一把甩开,站在几丈开外,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一字一顿道:“缚少臣,你真让我失望。”
缚少臣本能的后退了一步,目光之中温瞳已经自顾自的转身,抓起挂在玄关
的外套,抬脚就走。
他想要阻拦却又顿住,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才回过神来。
扭头望着站在那里镇定自若的缚正奇,缚少臣蹙了蹙眉:“你跟她说什么了?”
“如果我说什么都没说你会相信?”缚正奇淡淡一句。
“不信。”缚少臣毫不犹豫的摇头。
“既然不信,那就算了。”
缚正奇说着也要转身,气定神闲的模样,仿佛真的什么都没有发生。
但是缚少臣不是傻|子,刚才温瞳的反应那么激烈,一定是知道了那件事,否则不会那样。
而如今,再看着缚正奇这样淡定,他的心中越发的不安。
他的性子他是了解的,在事情已经曝光的前提下还能这么淡然,便证明已经做好了十足的准备,而自己这边,也的的确确拿不出什么有力的证据。
沉吟之下,他猛的开口,叫住了缚正奇:“我警告你,不要打温瞳的主意,你要是敢伤害她,我会跟你拼命。”
缚正奇的脚步一顿,却只是一瞬,随即便抬脚,头也不回的离开。
温瞳走的飞快,这一带没有公交车,计程车也不容易拦,所以要走出好远才能够。
但是这会儿她又哪里有心情去管做什么呢,心中是又恨又恼。
恨得是,怎么也想不到始作俑者会是缚正奇,而恼的是,缚少臣明明知道真|相,却还一直瞒着她。
这两种感觉在心中盘亘,她分不清究竟哪一种更让她难过,但是她只知道,她跟他,玩完了。
这个念头一升,那种莫名的情绪更浓了,几乎是不受控制的就掉下了眼泪来,腿脚发软,最后干脆蹲在那里,嚎啕大哭了起来。
天越发的冷了起来,傍晚的时候还下起了雪,这会儿洋洋洒洒落在身上,没多一会儿就铺上了一层的白。
她的手脚冰冷,浑身也是发颤,却似是浑然不觉一般的,就那么蹲着,直到一个巨大的身影笼罩下来。
熟悉的气味,她的鼻子是十分灵敏的,所以纵使不抬头,也依旧直到来人是谁。
她没有抬头,只是将头埋在手臂上,低低的抽泣。
缚少臣很少会见她哭,在他的记忆中,除了那一晚喝醉之后的眼泪,几乎再也没有见过,这会儿,哪怕看不到,但是从她微微颤抖的身体,依旧能够看得出来,不由得心中一震。
“瞳瞳--”他叫她,声音却颤抖的厉害。
他不知道她知道真|相之后会怎样,也不知道她知道他隐瞒之后会怎样,这会儿只是怕的很。
也不知过了多久,温瞳总算是停止了哭泣,胡乱的擦了一把脸方才抬头,眼中氤氲着的水汽,小|脸儿也冻得通红。
缚少臣见状忙上前去扶她起来,却被她避开,她扶着墙壁勉强站稳了身子,举目望着他,眼底是显而易见的冰冷。
“缚少,有事?”
缚少臣又是一愣,对她这个疏离的称呼明显有几分的不适应,呆愣了好半天才开口:“瞳瞳,你别这样,你听我解释。”
“解释?”温瞳冷笑了一声:“你有什么好解释的?无非是想包庇你爸,所以才会这么做,我可以理解,但是缚少臣,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要急着跟我结婚?难道你以为,要是跟我结婚,就算以后我知道真|相也会选择沉默?”
“瞳瞳,我不是这个意思,我这样做是为了你好。。。”
“为了我好?呵--这真的是我听过最好笑的笑话了。你明知道我是那么迫切的想要知道真|相,想要知道杀害我父母的真凶,而你却选择隐瞒,缚少臣,这就是你所说的为了我好?”
她的指责让他无从反驳,但是私心里,他的的确确是为了她好的。
“就算你知道了又能怎么样?以他的身份地位,你根本动不了他。”
“你怎么知道动不了?只要有证据,我就不信动不了他!”温瞳大声反驳。
“那证据呢?你有证
据吗?”
一句话,问的温瞳没了动静,是啊,她的的确确没有。
仰建平已经死了,除了刚才她无意间听到的那通电话,关于这件案子,她几乎再也没有什么更有力的证据,但是。。。
“会有的,一定会找到的,只要犯了罪,就一定会留下蛛丝马迹。”
“那也需要时间找啊,而在此之前,你不能冲动知道吗?一切交给我,好不好?”缚少臣努力的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一些,温和的劝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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