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杀机
雅不是叹道：“想不到大牛兄竟如此不讲道理，大牛兄若要杀人，也不必等到下次，就请现在打死雅不思，以报芷灵小姐之仇。”
刘大牛恶狠狠的道：“你以为老子不敢杀你吗？”
雅不思淡淡的道：“大牛兄豪气无双，世上有什么事大牛兄不敢？只盼在下一死，能让大牛兄明白，突厥也罢，汉人也罢，并非人人为非作歹，十恶不赦。”
刘大牛一凛，退后两步，唐符胜唱道：“大侠请听符胜一言，雅不思说的未尝没有道理，杀人者死不足惜，但无辜百姓，并无取死之道，大侠胡乱杀人，就不是为了民族大义，而是杀人狂魔。”
刘大牛又是一怔，心道：“我真的要变成杀人狂魔？”
远处马蹄声响，几人愕然回头，草原上大批人马追来。刘大牛负起唐符胜，道：“快走！”
见右侧一条小河，河的对岸，一片甚大树林，当即奔入树林。
雪莲微一犹豫，跟着奔入。
众人慌不择路，在林中七拐八拐，身后不闻马蹄之声，料想甩掉追兵，接着往西北行去。
天色越来越黑，四下漆黑一片，走出数里，在河边停下。
几人奔逃半晌，甚是疲累，休息一晚。
次日上路，走出三日，又遇一个小镇，镇上汉人不少，突厥人也不少。
刘大牛暗暗奇怪，心道：“这些汉人都不怕死？为啥不回去中原？”
众人借宿一处农家，见房屋均以浑木磊实，坚固无比。
睡到中夜，忽听女子啼哭之声。
刘大牛一惊而醒，循声而去，走出数丈，只听一个女子声音道：“你要奴家服侍，奴家服侍便了，放我相公离去罢......”
话音甫落，“啊”的一声尖叫，刘大牛手足冰凉，心道：“又是一个禽兽！？”
不及思索，抢进房去。
但见一个突厥男子伸手撕扯，嗤的一响，扯下一名女子身上衣衫。
这女子二十五六岁年纪，颇有姿色，正是汉人。
墙角躺着一人，胸口插着一柄匕首，已自气绝，想是这女子的丈夫。
尚有一名五六岁的小男孩躲在墙角，不住摇晃那男子。
刘大牛胸口如欲炸裂，一把提起突厥汉子，看清他摸样，登时一怔。
这汉子满脸通红，口中呼出一股甜香味道，正是此屋主人。
刘大牛怒极反笑，噼噼啪啪一阵耳光。
他落手极重，突厥汉子口鼻流血，竟被他打得晕去。
忽听嗤的一声轻响，刘大牛回头一看，见她女子杀死自己儿子，又将匕首插入自己胸口，伏地毙命。
刘大牛悲愤之极，暗道：“突厥畜生太多，就算有好的，也是百年难遇，我杀光他们，顶多也就冤枉一两个，还有啥可犹豫的？”
想到此处，提起突厥大汉，大步走出房门。
来到街上，四下具静，刘大牛提气喝道：“所有的人都出来！”
声音猛恶，过不多时，家家户户亮起灯光，纷纷举着火把过来。
雅不思等人听到响动，也都出来，见刘大牛脸色阴沉，料想出事，去里屋查看一番，已然明白。
刘大牛待人聚的差不多，朗声道：“这个人禽兽不如，非礼女子，又杀死一家三口，该死上一万次。今儿我刘大牛在这里说一句，我不管你们突厥人谁是好的，谁是坏的，从今天起，我想杀你们哪个，就杀你们哪个。嘿嘿！多说无益，看清楚啦！”
啪的一声轻响，击在那名突厥汉子头顶，那汉子身子一抖，口鼻流血，登时毙命。
刘大牛随手抛开尸体，笑道：“不知道你们出来齐了吗？”
话音甫落，身子猛地前冲，一拳击出，正中一名大汉胸口。
那名大汉胸口剧痛，飞上天空，尚未落地，已自毙命。
刘大牛掌力何等猛恶？跟着手肘后撞，撞入一名老者肋下。
众人大吃一惊，见他身法来去如风，顷刻之间，连杀十七八人。
不知是谁发一声喊，纷纷拿来弯刀棍棒等物，围殴而上。
雅不思、雪莲、吴楠、李庚、唐符胜无不大惊，躲入房中，见刘大牛如杀神一般，手足挥舞，不断有人从他身旁飞出，血肉横飞。
忽听一人叫道：“英雄不可！你不知道会有多少个家破碎，会有多少人沦为奴隶么？”
刘大牛杀的兴起，岂会理他？觉那人声音熟悉，四下一张，见那人正是利百蒂。
他想起利百蒂在雪原之上，纵容手下残杀汉人妇孺，足下一点，往利百蒂抢去。
乌克拜大吃一惊，拉着利百蒂往后奔逃。
便在此时，右侧一柄铁叉刺来，刘大牛右手一翻，抓住铁叉，随手送出，撞在那人胸口。
那人狂喷鲜血，撞向身后一个马脸汉子，二人滚做一团。
利百蒂不住大叫：“住手！大家快住手！”
此时众人打发了性，谁会理他？呼喝之声此起彼伏，镇上汉人均各起床，不敢出门，躲在屋中观看。
顷刻间，刘大牛肘撞足踢，连杀三十余人，那些人有男有女，他浑然不理，只要是身边有人，定然挥掌直拍。
杀到后来，足下踩着尸体，泣血十六掌全力而发，绝不留情。
众突厥人久攻不下，不知是谁发一声喊，三三两两踢开几户人家，冲进房去，尖叫传来，显是有人遭殃。
刘大牛听到声音，往一侧房中抢去，一名突厥人正欲出房，刘大牛身法快捷，伸手一抓，咔嚓一声，扭断那人脖子。
不待他倒地，闪身进房，迎面三人奔来，他一脚一个，踢飞几人。
入眼四人或躺或坐，鼻青目肿，竟被人活活打死。
看他们摸样，当是一家汉人。
刘大牛心中更怒，转身出房，叫道：“汉人同胞们，你们他妈的就没有半点血性吗？”
说话中抓住两名突厥人，头对头的一碰，那二人脑浆迸裂，登时了账。
鲜血飞溅，刘大牛身上点点血迹，面色森然狰狞，直如地狱恶魔。
此时突厥人不住围拢而至，眼前全是人头，便似一眼望不到头。
刘大牛抢过一柄弯刀，横挥而出，两个突厥大汉不及闪避，拦腰齐断，肚腹齐流，死状惨不可言。
杀到此刻，刘大牛掌下已不知毙过多少突厥人，浑身浴血，弯刀在他手中使来，如猛虎，如饿狼，如苍鹰，如雄狮。
刀光闪烁，鲜血飞溅，众突厥人被激出血性，分出一队一队，各自包抄入户，但凡此镇汉人，均被突厥人强闯入户，杀在自家房中。
刘大牛分身乏术，被一众突厥人围得水泄不通，岂能相救？
眼睁睁的瞧着一个汉人女童，被几个突厥大汉挑在叉尖，兀自哭闹。
那突厥大汉扬声大笑，铁叉一挥，女童身子撕裂，再无声息。
刘大牛悲痛不已，心中大叫：“这帮畜生！他们是畜生！老子今儿杀光你们！”
围在他身边的突厥人少说也有数百人，刘大牛挥刀疾砍，纵然一刀一个，又能杀掉几人？
一个突厥老者伸臂抱来，刘大牛一刀挥出，砍在一名汉子右肩，直劈至胸。
那汉子狠恶之极，双臂上圈，抱住弯刀，双目圆睁，气绝身亡。
那老者一把抱住刘大牛，张口咬落。
刘大牛弯刀被那汉子肩骨咬住，危机间无法抽出，松手弃刀，一拳打在那老者左颊。
这一拳力气好大。
那老者身子直飞而出，在空中滴溜溜直转圈子，口中鲜血直喷。
刘大牛飞足踢那气绝大汉，抓住刀柄，运劲拖下，登时将他身子劈开。
转身横扫一圈，又杀五人。
他心跳气促，手足酸软，眼见突厥人众，往右冲去。
两人迎面一棍打下，刘大牛弯刀一挑，刺入一人咽喉，弯刀顺势横砍，砍在另一人脖颈，两人翻身倒地。
他看到左侧一道空隙，运起身法，左一闪，右一冲，冲出包围。
众突厥人眼前一花，刘大牛人已不在，待身后有人大叫，众人转身看去，刘大牛身子已在数丈之外，兀自不住砍杀。
刘大牛边奔边叫：“你们这个镇子我记下啦！我不杀光你们，绝不离开！”
说到“绝不离开”四字时，人已在数十丈之外，身法之快，疾逾奔马。
众突厥人大呼来追，刘大牛足下不停，早去得远了。
夜风清凉，刘大牛奔至一处草丛，身后不闻马蹄之声，心中一定。
今日实是他来这世界头一次大开杀戒，今晚伤在他手中的人命，少说也有百余人。
臂上被人刺了一刀，肩后亦被人打了两棍。
他内力深厚，那两棍倒是不妨，臂上这一刀刺得颇深，鲜血直流而下。
他撕下衣襟裹伤，伤口剧痛，思及众突厥人狠辣，兀自不寒而栗，寻思：“这些人不过是牧民而已，都狠辣非常，要是碰上正规军队，我就只能逃命。”
天色慢慢发白，黎明将至。
待天色大亮，刘大牛调息一会，内力恢复一成，呼一口气。
抬目望天，见艳阳高照，天空碧蓝如洗，一只苍鹰低空盘旋，双翅展开，几达数尺。
忽然俯冲而下，这只苍鹰速度快捷，片刻间冲至刘大牛面前。
他一惊之下，手掌击出。
那苍鹰见他一动，振翅飞起，远远逃开。
刘大牛一掌极是突兀，不料苍鹰矫健灵动，竟而逃去。
他苦笑道：“我身上全是血，不过没死，你把我当死人，眼睛也太不灵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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