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营副营长李文光看着林海峰远远的背影,开口对徐景明说道:“营座,老油子王二娃那是故意的,他想烧死那姓齐的,结果被姓齐的给识破了。我们以后在战场上打那小子的黑枪得了,这样可以人不知,鬼不觉;既给副座解去了麻烦,也让他发现不了,到时候,没有证据,副座他也没话可说了。”
“二娃是302团的老人了,我知道他是故意的,我是骂给姓齐的听的。那姓齐的家伙虽然让人讨厌,却也是一条好汉,杀鬼子那是没得说的。副座坚决不让动他,那就算了吧,为了师座,他真会跟我们翻脸的。”
“哦,对了,副座可不好糊弄,他心里跟明镜似的。文光,通知弟兄们,再也不要对姓齐的下手了。”
“是!营座。……唉!我们302团,特务监视从没断过。我真为副座抱屈呀!副座为师座立了多少战功啊,师座的红顶子越来越大,他怎么也不罩着点副座,一直让他当着个副团长,还受人监视,你说屈不屈。”
“那还不是不想打内战闹的。……他们两兄弟俩之间的事,别人谁能管得了啊!哎,文光,你说说看,今天,副座要是没冲上去跟鬼子拼刺刀,程团长会不会下令吹冲锋号,命令二愣子和冯建如他们上来支援我们呢?”
“这个难说。不过姓程的要是不下命令,副座肯定会下令的,他走坐都带着号兵呢,这个我敢打包票。”
“嗯,那是当然了。302团本就是师座和副座一手带出来的,他的话没有人敢不听的。程团长他也知道,只有靠着副座才能压住我们这些老人嘛。”
“营座,鬼子和坦克都登陆了。一共有六辆坦克在前面开道,后面是步兵,他们开始进攻了。”监视敌人动静的吴汉峰急忙向徐景明报告。
徐景明连忙把两个饭盒塞到了李文光手里,一转身就爬到了胸墙上。
他看着鬼子的坦克,对大伙说:“弟兄们!鬼子的铁乌龟爬上来了,大家不要慌,我们先打后面的步兵,再想办法干掉他们的战车。快点准备!不能把它们放过来了。”
主阵地上还没有开枪,二营阵地上已经是枪声大作,激烈地吼叫了起来,弹雨泼向了日军步兵。
徐景明知道,他不开枪,郑浦生和冯建如是不能开枪的。
这肯定是林海峰下令开的枪,是为了告诉正面和右翼的弟兄们知道,不能把日军的坦克放近了再打。那样,日军步兵凭借坦克的攻击就会拿下他们的阵地的,也连忙命令开火。
一时间,左、中、右三路射出的子弹直往日军步兵身上招呼。
日本兵躲没处躲,跑过来跳过去,逃来逃去,围着坦克转磨,躺下了几十具尸体,急忙逃回了江边。
日本人的战车也没闲着,机枪扫射,火炮发射,直向一营冲来,炮弹全砸在了主阵地上,到处开花。
徐景明阵地上的压力越来越大,一部分没被火炮覆盖的战士和左右两翼两营战士连忙还击,但子弹怎么能打穿钢板呢,只见坦克的外壳上火花乱溅,出现了斑斑驳驳的霉点。
一营阵地上,大部分战士根本抬不起头来还击,只有挨打的份。
他们伤亡越来越大,被日军坦克火炮撕裂的残肢烂肉扔的到处都有,战壕内浓郁的的血腥味混合着弥漫的硝烟味,使人喘不上气来。
左翼阵地上的郑浦生一看大怒,急忙命令六连长庞书兰:“庞书兰!马上组织爆破组,冲上去把鬼子的铁棺材?老子炸喽!缓解一下大喇叭的压力,快去!”
“是!营座!”
二营六连连长庞书兰迅速地组织起了爆破小组攻了上去。一个接一个抱着集束手榴弹冲上去的爆破队员,全被日军步兵坦克里的机枪扫倒在地,根本接近不了日本人的坦克。
每倒地一个战士,庞书兰就用铁拳砸一下掩体,骂日本人一声娘,叹一口气。
“这是鬼子的94式步兵战车,多少年了,还是老样子,没有一点改进。在人家德国和美国,早已用上潜望镜了,小鬼子还用着老式的观察窗。五子!看见了没有,弟兄们冲上去的时候,坦克里的鬼子就打开了观察窗往外看,一发现有弟兄们接近,就用机枪扫射。你瞄着那个小窗口,给我狠狠地揍那狗娘养的。”林海峰指着日军的坦克对小五子说道。
小五子瞄准了日军步兵坦克的那个小窗口,一枪一个,三枪过去,日军的三辆战车里面的机枪随即就哑了。
其他的三辆94式步兵坦克急忙闭上了观察窗,只一个劲地对着正面的一营阵地开炮。
“郑浦生!看见了没有,我们根本不用怕小鬼子的坦克。五子打的那个小窗口是鬼子坦克的观察窗,你们命令弟兄们就冲那个小窗口开火,坦克里的机枪就失去作用了。所以,鬼子的步兵坦克进攻时,就必须要大量的步兵同行保护,协同作战。现在,鬼子的步兵已被我们打退了,没有了保护的铁疙瘩,你们总会有办法对付它的。”
“弟兄们!听到了没有?副座给我们上了一课,就是怎样打鬼子的铁王八。你们都给老子记到心里去,我们只要消灭或打退鬼子的步兵,火力压制小鬼子坦克的观察窗,没了步兵保护的铁乌龟,我们怎么折腾都行。庞书兰!鬼子的步兵坦克现在正过着防坦克壕沟,你他娘的,把最后一辆坦克给老子掀翻在防坦克壕沟的通道上,堵住鬼子其他坦克的退路,我们好好玩玩它。其他人给老子朝那小窗子开火,打!”
郑浦生话音刚落,庞书兰抱起两捆集束手榴弹就冲了上去,直奔4米宽的防坦克壕沟而去。
日军步兵坦克的观察窗根本不敢打开,只靠几道3毫米的观察缝了解外界情况,观察死角很大。
庞书兰跑到坦克跟前的时候,坦克里的日本兵才发现。庞书兰跳到壕沟里往上爬的时候,日军的第三辆坦克正好通过壕沟的通道,后面的三辆日军步兵战车似乎看出了庞书兰的意图,急忙退着调头向江边逃去。
第三辆战车也发现了情况不妙,急忙倒车后退。庞书兰哪能让日本人如意,急忙把两捆手榴弹一拉弦,塞到了它的履带下,就地卧倒,一下滚进了壕沟底,双手抱头捂住耳朵爬到了水中。
“嘭”地一声震天巨响,日本人的铁王八侧翻在了防坦克壕沟的通道上,履带也被炸断了。
饶是庞书兰捂着耳朵,也被冲击波震得磬儿、钹儿、铙儿齐鸣,从水中爬了起来,只觉眼前金星乱坠,摇摇晃晃地一跤跌坐在了水中,挣扎着重新往上爬。
日军的94式步兵战车,全长3米,重约3吨,在驾驶员和后面的车长坐位的旁边各有一个舱门。
侧翻的日军步兵战车的舱门从里面打开了,满脸是血的两个日本人各从一个舱门艰难地爬了出来,还没站起身,就被右翼冯营的弟兄们打成了一身的血窟窿。
另外两辆被堵住的日军步兵坦克发现情况不妙,急忙后退,不再向一营阵地上开炮了,沿着防坦克壕沟沟沿来回地转着圈,想寻找通道逃跑。不时地倒退几米,开足马力,冲向了壕沟,三分之一已架空在了壕沟上面,觉得过不去,又害怕一头扎进了水中,就又连忙倒车退回去重新转圈。
庞书兰手中攥着一颗手榴弹,从濠沟里翻爬了上来,追着爬上了一辆坦克,拉了几下舱门,打不开,知道是日本兵从里面反锁住了,就用手榴弹木柄不停地砸着舱门。
左右两翼的战士们看着日军的步兵坦克就像被打急了的老鼠,到处乱钻乱转,爬在掩体上,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
徐景明他们的压力一懈,一营的战士们抬起头来就准备射击,徐景明连忙制止:“弟兄们!那家伙是个铁疙瘩,子弹是穿不透的,你们快想想办法,我们也让小鬼子尝尝挨打的滋味。看,江边鬼子又在组织进攻,我们得先解决掉坦克,冲到防坦克壕沟里阻击来抢救鬼子坦克的步兵。”
“营座,那狗日的不出来,我们怎么办?”一个看着庞书兰拿手榴弹砸着日军步兵坦克舱门的战士说道。
“瞧我的,老子有办法,让那些龟儿子尝尝大伙烤乌龟的美味。”
老油子王二娃说着跳起身,跑到后面提来了两桶被太阳烤成了液体的松节油。
吴汉峰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大笑着接过一桶松节油,两人便向日军步兵坦克率先冲了上去。
“老庞!给!大伙烤乌龟!倒坦克上去!”
吴汉峰跑到坦克前对坦克上的庞书兰说着,递过去了手提的一桶松节油。
庞书兰接过松节油,把手榴弹别在腰上,几下就倒完了松节油。
同时,王二娃也追着另外一辆坦克爬了上去,把松节油全倒在了坦克上。
他们分别跳下了坦克,擦着了火柴,追着坦克,扔在了松节油上,火苗一下窜了起来,两辆日军步兵坦克成了两个大火球,急忙刹住了车,停在了壕沟边。
躲在战车里面的日军坦克驾驶员和车长被火烤的实在受不了了,各自打开舱门,冒着火钻了出来,,被围上来的一营战士乱枪打了个暴弹桃花万点红。
自此,日军的步兵坦克协同步兵进攻,只要步兵被打跑了,也立即掉头逃跑。
“火烧装甲烤乌龟”成为了302团对付日军坦克的一招,在淞沪战场上被推广开来,成了士兵们闲暇时笑谈的猛料。
就在庞书兰和王二娃向日军步兵坦克上倒松节油的时候,日军步兵黑压压的又扑了上来,准备夺回战车。
程智一看,急忙下令:“郭铁如!快带三营上去,在主阵地准备阻击来犯之敌!张连玉!用炮火教训小鬼子!掩护一营撤退!”
“是!团座!”
日军的步兵战车被火烧了,冲上来的日军停止了进攻,死死咬住了一营,和一营交上了火对射了起来,把一营和庞书兰全封死在防坦克壕沟里了。
“不好!一营被咬住了!小鬼子这是要炮击啊!他们把一营压在壕沟里,是想吃掉一营呐。郑浦生!快开火,掩护一营撤退!”
“是!副座!”
“五子,快跟我回团指挥所!”
“是!副座!”
郑浦生急忙命令全营开火,日军早已分兵向**两翼守军倾泼起了弹雨压制。
张连玉连忙下令开炮;同时日军不明方向的炮弹也飞来了,落在防坦克壕沟里,四处开花。
双方火炮各自炮击着对方的步兵,均伤亡惨重,分别向后急撤。
郑浦生和冯建如趁此机会加大了打击力度,机枪、步枪还有手枪吐着愤怒的弹雨直往日本兵身上扑去。
日军士兵成片成片地撂着尸体,没命的向江边窜逃。 神墓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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